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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度翩翩的何蘇杰也會害羞，紀貞儀也不忍心酸他了，“不喜歡就少招惹人家吧，女孩子的心思你不明白。”

　　何蘇杰神色暗了幾分，“我有分寸。”

　　紀貞儀用一種你一點分寸都沒有的眼神看他，“有分寸就別撩撥人家。”

　　“我真沒有，手都沒牽。”何蘇杰很無辜，就朋友間吃個飯。

　　再說，這朋友，還是看在沈桑的面子上。

　　“等真牽手了，我就不會這么跟你說話了。”真的牽手了，估計季蕓蕓就當真了吧。

　　紀貞儀意味深長地嘆氣，男人心，同樣是海底針啊！

　　少男芳心，她也不懂。

　　說著，何蘇杰的電話又響起來，他看一眼紀貞儀，思考著要不要接電話。

　　紀貞儀看他的表情，大概猜到是誰，“接吧接吧，不接她會窮追不舍打一晚上的。”

　　依照梁芝蓉的性格，確實會如此。

　　若何蘇杰一晚上不接電話，那她大概會一個月不打電話過來了，這樣，被撩撥得心癢癢的人又要換成何蘇杰了。

　　這兩個人，鬧了好幾年都是這樣不進不退，旁人壓根看不清他們在鬧什么。

　　何蘇杰轉身，進車里用藍牙接了電話，“有事嗎？”

　　“阿杰，我看到你的車了。”那頭的女人有些委屈。

　　“嗯，我是開車出來了。”

　　梁芝蓉怔了怔，自從何蘇杰車禍之后，何奶奶就沒讓何蘇杰可開過車。

　　而這車禍的原因，自然是她。

　　因為她跟何蘇杰吵架了，何蘇杰心頭郁結難解，跑去飚車。

　　這也是何奶奶最不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我在東路。”

　　“早點回去吧。”何蘇杰單手握方向盤，一手揉著眉心，神色有些疲憊。

　　“我撞車了。”

　　何蘇杰一個急剎，整個人向前沖去，他口氣急切，“東路哪里？”

　　梁芝蓉報了一個地址，掛電話。

　　何蘇杰車速極快，他連闖兩個紅燈，到她說的位置時，只見一臺白色寶馬停在一旁，車內空無一人。

　　他著急地尋找，找了好一會，才看到一個長發的女人站在堤邊，高大的樹木遮去路邊的燈光，若不注意，根本不會注意到她。“芝蓉，你受傷了嗎？”

　　“受傷了。”

　　何蘇杰心頭一抽，把她扯到懷里，捧起她的臉細細查看，她臉上有淚痕，表情頗為委屈。他又仔仔細細地拉過她的雙手查看一番，看她真的無大礙之后，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梁芝蓉，不要瞎鬧！”

　　天知道她說他出車禍的時候，他有多緊張。

　　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手緊緊扼住他的喉嚨，他連深呼吸都不能，生怕一個呼吸過后，他的車速就會慢下來，趕不急來見她。

　　“我真的受傷了，在心里。”梁芝蓉臉上全是滿滿的哀傷，“阿杰你摸，它真的受傷了。”

　　她的心好似被針扎的疼，一點都不好受。

　　她難過，何蘇杰同樣難過，他喉間像梗了刺，不知自己要如何拒絕她。

　　“芝蓉……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這里都不是我家，我能回哪里去？”梁芝蓉忽地蹲下來，哭了。

　　她真是委屈極了。

　　何蘇杰在巴黎的時候，她也去巴黎，就為跟他待一起，待在同一片天空；他回來C市，她也來C市，這里全是陌生人，她沒有朋友，除了何蘇杰，她什么都沒有。可為了他，她又覺得甘之如殆。

　　她從不知道自己可以愛得如此卑微，卑微到可以看著他載著別的女孩子經過，卑微到從專屬他的號碼里聽到別的女孩的聲音。

　　“梁芝蓉，你騙我過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我勉強你在這里了嗎？”

　　梁芝蓉一窒，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竟然用了騙這個詞。

　　她確實撞車了，追尾，不過是別人追尾她的。

　　她沒受傷，等她下車查看的時候，那輛小現代已經走了，她的車尾燈壞了，尾部也凹陷了一大塊，她沒心情去檢查，腦里亂哄哄的全是剛剛看到跟聽到的畫面。何蘇杰跟別人在一起了，他跟別人在一起了。

　　戀愛最濃的時候，她曾經開玩笑跟他說過，他車里的副駕駛位置一定要留給她。

　　何蘇杰問她為什么。

　　她說，因為副駕駛是最危險的位置，只有把她放在那里，何蘇杰才能更專心地開車。

　　心愛的人坐在危險的位置，那是心尖的位置，也是最靠近他的位置；為了更靠近他，她愿意承擔那份風險，條件就是何蘇杰必須小心開車，保證她的安全。

　　何蘇杰揉著她的腦袋笑她傻。梁芝蓉記得，那時候她還是一頭短發，輕易就被他揉亂，為此，她跟他鬧過很多次。

　　到后來，她留了一頭黑亮的長發，他卻已經離開了。

　　原來，他副駕駛坐的人也是會變的，他心尖的人也是會變的。

　　一如她的頭發，毛毛躁躁的短發也會順直黑亮。

　　梁芝蓉倏地站起來，臉上的哀傷換成怒氣，推開他，“你走，我不會再騙你過來了。不對，我再也不會騙你了！”何蘇杰臉色一柔，卻被她下一句話氣得不輕，她說：“我再也不找你了，我找你做什么，車禍我直接找警察好了！”

　　他臉色陰沉，“你說什么？”

　　“我叫你走，我再也不找你了。”梁芝蓉深呼吸，退了幾步，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卻強忍著沒有讓它掉下來。

　　她一直愛得沒有尊嚴，可她想，在放手的時候給自己爭取一點點自尊。

　　好讓她能足以支撐自己轉身。

　　“梁芝蓉！”何蘇杰厲喝。她叫他來，就是為了告訴他，她再也不會找他嗎？他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你給我站住，說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梁芝蓉掙脫開，“就是你最希望的意思，你不是不喜歡我糾纏你嗎？那我如你所愿，我再也不糾纏你了！你高興了嗎？”

　　何蘇杰幾乎是在她掙脫的同時，就把她扣回懷里，死死扣住，不讓她離開。

　　他俊逸的臉上一片深沉。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抱過她了，是幾個月前，還是一年前，還是更久以前？

　　懷里的嬌軀一如既往的柔軟，跟他完美契合。

　　她身上的香味都那么熟悉，往事一幕幕襲上心頭，何蘇杰心頭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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