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需要沈桑多能干，因為他舍不得讓她邁這么遠，走這么累。

　　“還有……”沈桑低頭，看著紀墨然交疊在她腰間的手，把自己的雙手覆上去，“墨然，我真心實意跟你說一句對不起。不管我跟周封義的婚約存不存在，我都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

　　紀墨然把頭擱在她發頂，“沈桑，我跟你之間不需要這句話。”

　　對不起，那是對別人說的，他從不需要沈桑對他說！

　　“可這是我真心想說的。”她揉著紀墨然的雙手，他雙手很漂亮，十指修長，指骨分明，掌心有些許薄繭，許是以前忙碌時落下的，“你一定知道，在剛剛開始聽到要跟周封義訂婚時，我還沒跟你有交集呢！那時候我只覺得老天在捉弄我，周封義跟阿思愛了那么久，我為什么要跟我朋友的男朋友訂婚？可是后來你出現了，你就好像是蓄謀好的，每次出現都帶給我深刻的印象，一點一點地占據我的心，后來我想，那個婚約一定上天給我的考驗吧！”

　　沈桑索性掙扎開他的懷抱，轉身，雙手勾住他的肩，坦然道：“因為我喜歡上一個比我能力更好，更強大的人，所以我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跟他般配。紀墨然，最開始的時候我想過求你的，你出面，我爸爸一定不會再勉強我的！可是我想，如果每次我遇事都求你出面解決，一輩子做你懷里的洋娃娃，你會不會膩了呢？而且，我也想把自己拉到跟你對等的位置，我不想欠了你一次，還繼續欠你。這次瞞著你，我只是想知道以我的能力能把事情處理到什么程度，我完全沒想過你會這么生氣……”

　　她抬眸，對上他戲謔的眼，“紀墨然，我愛得光明正大，下次如果我還惹你還生氣，請你冷靜下來，給我機會解釋。如果我做得不對，請相信我，我所做的出發點都是想跟你在一起。”

　　紀墨然雙眸柔得像一汪春水，他輕啄沈桑的臉，沒一絲褻瀆的意味，“我知道了，桑桑。只是我很想告訴你，我并不介意保護你一輩子，也不介意你繼續欠，欠到一輩子都還不清，這樣你就逃不掉了……”

　　最后的話，被沈桑主動的吻吞噬掉，融化在唇齒間，兩人都是輕吮，淺嘗即止。這種釋懷的感受，并不是常常會有，紀墨然沒欲望，沈桑更不會有。

　　良久，她回神過來，覺得自己真是勇敢，竟然敢把心底的話全部告訴他了！

　　唔唔，太害羞！

　　她臉上紅暈片片，紀墨然忍不住逗她，“桑桑，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什么話？我剛剛說了很多，一大片，不記得了。”沈桑忍不住捂臉，整片臉都滾燙起來了。

　　紀墨然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平靜道：“就是那句——紀墨然，我那什么得光明正大。”

　　他學著她的語調，有七分相似，她一想到這樣撒嬌的語氣是自己說出來的，就覺得困窘。

　　啊啊啊，她恨不得此時出現一個大洞，把她自己深埋進去，什么都不要想了。

　　紀墨然樂得哈哈大笑，他許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沈桑真是一個開心果。

　　沈桑用力捶他，心里直罵：讓你笑，讓你笑！

　　紀墨然還是笑，她一腳踢到他腳上，“我就愛你愛得光明正大又怎么了，你笑什么？”

　　紀墨然伸手拉住她不停捶打的手，眼底一片柔情，“沒怎么，沈桑，我高興。”他把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沈桑瞬間安靜下來了，別扭地低著頭，房內一陣溫馨。

　　沈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著了，紀墨然拍醒她，說是手術已經完成了，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腦子。

　　沈言心還在無菌室，她跟紀墨然進去看望時需要換無菌服，沈桑幫紀墨然正帽子，看他五官俊逸的臉，她忍不住妒忌，真是怎么樣的衣服都無損他的風范跟氣度！

　　“真丑！”

　　紀墨然很冷艷地睨她，“你說的是你嗎？”

　　沈桑臉一紅，先進入無菌室看沈言心，她還需要呼吸機輔助呼吸，還有一套循環設備之類的東西，麻醉還沒過去，她睡顏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痛苦。沈桑很心疼，沈言心的身體，讓她注定比別人承受更多的痛。

　　偏偏她還得不到葉紹仁全部的寵愛，一輩子都沒一個名分，默默無聞地跟在葉紹仁身邊。

　　哪怕是沈桑的那次荒唐的訂婚，葉紹仁間接承認了沈言心的存在，都沒讓她露臉。她的身份，注定讓她半輩子都只能用沈女士的身份活著，不是葉夫人，送不了沈桑出嫁。

　　沈言心沒醒，其實也沒什么好看望的，呆了大概十分鐘，沈桑就推著紀墨然出去。紀墨然好笑地拉過她，他以為她在害羞，“現在知道害羞了？誰哭著打電話給我，讓我來醫院？桑桑，你早晚要帶我見你媽媽的。”

　　沈桑沒好氣地捶他，“現在你來了，也看到了，可以走了。”

　　“我能走到哪？”

　　沈桑就在這里，他還能去哪里？

　　沈桑啐他一下，走一邊給葉紹仁打電話，雖然葉紹仁不太關心沈言心的病，但是沈桑從作為一個女人的角度出發，覺得沈言心醒來肯定第一時間想看到葉紹仁，那是她愛了大半輩子的人。

　　跟她這個女兒比不太一樣。

　　葉紹仁巴巴地趕來，紀墨然下午有事，陪沈桑吃過午飯就回了紀氏，沈桑陪了沈言心足足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等楊嬸來了之后，她才回雍景園。忙了一天，她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到陽臺晾衣服，紀墨然在她背后貼上來，沈桑一陣好笑，“放手！”

　　“我紀墨然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放手的道理。”他摟得更霸道。

　　“你先讓我晾衣服。”

　　紀墨然稍微松了手，讓她既留在他懷里，又能空出雙手晾衣服，沈桑勉強晾好衣服，推他，“滾開啦！”

　　紀墨然忽地抱起她，沈桑吃驚，伸出雙手摟住他脖子，盆子跟衣掛掉了一地，兩人都不在意。他抱著她大步地走回他房間，一個甩手把她甩到床上，沈桑一個驚呼，他人已經覆了上來。

　　“桑桑，搬過來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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