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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夢貘


不空白日里依然去村中,給人們講經說法。紅綾就隱身跟在他的身后。
  混進人群中坐在一旁,托著腮笑瞇瞇的看著他!
  那是他們在清河鎮待的最后一天,隨后就乘船離開了!
  在船上只有和尚能看到紅綾,看到她調皮的撥弄水花,調皮的逗弄路過的游魚!
  他們沒有明確去哪里,只是一路行舟游玩。
  隨便在哪里落腳,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感覺天是暖的空氣是甜的。
  一天他們落腳在青梅鎮,這里每一家都種著青梅樹,空地上更是大片大片的青梅林,故而得名。
  紅綾靠在不空的肩頭,摸著光禿禿的枝條  ,可惜的說:“要是來年六月份來就好了,可以嘗嘗青梅的味道!”
  不空淡笑:“到那時再來也未嘗不可!”
  紅綾聽到這話高興的像個孩子,抱著他的腰點頭。
  沒有遇到紅綾之前  ,不空一直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
  今天為了照顧她,也是下榻到客棧。即使他明白自己動了凡心,和尚該守的禮該做的事,一樣也沒落下。
  可是他們怎么也沒想到,這一晚竟令青梅鎮所有的人,陷入一場醒不來的長夢!
  夢中的人猶不知自己在夢中,依然樂在其中,依然勞碌耕作,依然起居飲食!
  只有一個人知道不對,因為他身邊最重要的那個人不在!
  他就是不空,不在的那個人就是紅綾!
  他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著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在正常!
  疑點有三:這世界雖然看上去正常,可是若細觀察,太陽和影子該是在相反的方向。
  而這一天太陽和影子,總是呈九十度直角的方向。
  疑點二:假的終究是假的,佛經不空已經倒背如流,今天拿起來,不想里面的字跡竟然都是反的。
  最重要的一點,昨晚他清楚的記得,紅綾買來的饅頭就放在桌上,還有她買的衣裙和胭脂水粉!
  如今竟然是空空如也,就連她睡下時的床也不見了,我去了她一切的痕跡,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來過!
  可是他清楚的記得,不吃饅頭時,紅綾打趣的話:“大師還是多少吃一點吧!不然餓壞了,沒力氣念阿彌陀佛,那可是小女子我的錯!”
  紅綾學著他雙手合十的樣子,實在滑稽!他無奈地牽起嘴角,只能小口小口的吃了一塊饅頭!
  只要是夢,就該有醒來的時候。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在這夢中清晰的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日出日落也該有五個來回,他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這里全部是真實世界里的人,五天不吃不喝,恐怕就要真的永遠留在這個夢中了!
  可最糟糕的是,在這個夢里,他就是一介凡夫,什么力量也使不出!
  于是他想到了一個最基本的辦法,毀掉這個世界,叫醒每一個夢中人!
  不過有些人的確都在夢中,而且若是找不到出口,就要永遠的留在那里!
  若是兩天后找到出口,也無濟于事,因為他們在陽間的肉身已經被活活的餓死了!
  在陽間紅綾也沒閑著,從第一天發現不空和青梅鎮上,所有的人都醒不過來開始,就在尋找線索。
  終于在晚上她發現了一個龐然大物……夢貘!
  她醍醐灌頂,對!只有這個貪吃的家伙,才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困住整個城鎮,吞吃他們的夢境!
  可是,它不是應該在妖界嗎?怎么能跑人間興風作浪?
  妖主想挨雷劈,放任這么個東西來禍害人間?
  可是它太狡猾了,紅綾小心已經很小心的在接近它。
  因為只要點住它的眉心,叫出它的名字,一切夢境自然解開!
  可是四天了,無論她怎樣小心,都會被夢貘洞悉!
  第五天,她思來考去想到自己,并沒有墜入夢中的原因。
  她摸向脖頸上的紫色珠子,是妖主送給她的。
  難道……因為這顆珠子,令她躲過這家伙的妖術!
  也因為這顆珠子,屢屢被發現!
  所以今晚的行動,她將珠子放進不空的手心里,調皮的摸了一把他的臉,說:“給夫人我看好了,不然以后我可就沒有眼淚可流了!”
  果然第五天夢貘沒有發現紅綾,她轉瞬飛身到這個龐然大物的面前。
  一指點住它眉心,叫道:“夢貘!”
  這個龐然大物,如漏了氣的氣球一樣迅速縮水,最后變成貓一樣大小!
  與紅綾大眼瞪小眼!
  被她抓著脖頸處的皮毛,提溜回有不空的客棧!
  夢里的不空正在試圖喚醒所有的人,可是總有一部分人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
  正是賣肉的屠夫王奎,舉著大刀叫嚷著:“最煩你們和尚,什么正事兒也不干,一天到晚的胡說八道!
  你說這是夢,那為什么大家都在一個夢里?
  每天太陽東升西落,吃喝拉撒一樣也沒落?”
  剛才那些信了,這是一場幻境的人們,此時又動搖了起來。
  對呀,怎么會有這么真實的夢境?怎么會一個夢境里裝著全鎮的人?

  王奎見大家有些信了他的說詞,更加討厭和尚在這里礙事,他的肉還急著換錢,咱老婆本兒!
  于是不耐煩的舉著刀,想轟走這群無理取鬧的眾人!
  沒想到手上的油太厚,一個沒抓穩,那刀竟然橫著飛出去了,一連砍倒十幾個人!
  本以為該是血腥無比的場面,沒想到刀穿過人的身體,竟然神奇的復合在一起,滴血未流!
  眾人呆愣的看著這一切,一時間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不空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一語點醒夢中人:“一切皆是幻象,只有魂體才不會受到傷害!”
  瞬間鎮上的人如煮沸的餃子,亂成一團!
  正在這緊要關頭,天空炸裂,聽到一聲動物的叫聲,夢境碎裂,魂歸肉體!
  不空悠悠的醒來時,正看到紅綾手里倒提著一只粉色的小獸,教訓著:“怎么就你胃口大?敢吃一個鎮的夢?
  最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敢我的人的主義?”
  紅綾見不空醒了,一甩就扔了夢貘小獸,也不管把人家摔得七暈八素。
  就跑過去問不空:“感覺怎么樣?”
  不空就看到有點點金光,從天簌簌落在他的身上。
  他當然熟悉這是什么?這是功德!可他清楚的很,他并沒有成功的解救那些人!
  應該是紅綾救了他們所有的人!
  不空伸手接住金光,問:“為什么?”
  紅綾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么,隨意的說:“我要那功德何用,功德當然只能送給和尚!”
  這是什么歪理?不空也并為再多問。
  感覺到右手掌心的正陽佛印有些灼熱,就看向正在費盡力起爬起來的小獸,問:“它是妖,這場夢境是它做的?”
  紅綾見不空頭腦清晰,也就放下心來,解釋道:“對!就是這只從妖界跑出來的夢貘做的,這個貪吃的家伙,想一次被撐死!”
  不空皺眉,對妖界的管理制度很不滿的問:“妖主就這樣放任他們來禍害人間?”
  紅綾也覺得奇怪,妖主一向紀律嚴明,怎么就讓它跑出來了呢?
  再次抓起夢魔,與它四目相對,逼問道:“快說,妖主怎么會允許你來人間?”
  夢貘打了一個飽嗝,睜著圓滾滾的眼睛,本來呆萌呆萌的樣子。
  一聽到“妖主”兩個字,渾身一個機靈,哭唧唧地說:“妖主若在,我就不會餓的來人間尋覓食物!”
  不空和紅綾對視一眼,不解!妖主不在妖界,去了什么地方?
  夢貘抽了抽鼻子才說:“它死了!被一本書殺死了!
  如今,妖界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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