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前來探望的同窗
黑暗中什么都沒有。
沒有杰,也沒有杰的父母。
頭靠在玻璃上,森繪理就連中原中也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她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森繪理眨了眨眼睛,從剛睡醒的迷蒙狀態出來。
原本坐在對面給她念書的中原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她的身上也蓋著一條薄薄的小毯子。
睡的很安心啊。
森繪理這樣想到。
“你還準備躲多久,悟。”披著毯子,森繪理表情淡淡的說。
明明面前的視野中空無一人,森繪理卻用了肯定的語氣。
她肯定這里有五條悟的存在。
“很敏銳嘛,”帶著墨鏡的白發少年倏然出現,他四處環看,在看到桌子上品相精致的點心時,咧開嘴笑了笑,“看來你過的還蠻不錯的。”
“你是怎么進來的?”
“想進就進來了,雖然花了點功夫。”
森繪理皺了皺眉:“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那你可以走了。”
五條悟嘴角的笑容咧的更大,他伸出雙手擺著:“別這么冷淡嘛。”
剛說完,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森繪理的面前。
收起發動術式的手,森繪理撇了撇嘴角。
“也太過分了,繪理。”
不出所料,下一秒回來的五條悟這么抱怨著:“竟然把我傳送到人工養殖的鱷魚池里。”
被無下限隔絕的水珠淅淅瀝瀝的落在地板上,五條悟的腿上還咬著一條大鱷魚,尖利的牙齒正在死死的咬在他小腿的無下限上,想要進行死亡翻滾,卻怎么也轉不動龐大的身體。
見狀,五條悟瞟了一眼腿上的鱷魚,一腳將其踢到了森繪理的腳邊。
森繪理抬腳踩住了翻滾過來準備咬她的鱷魚嘴巴。
五條悟單手插兜,歪著頭說:“送給你,新鮮出爐的鱷魚皮包。”
“我是動物保護者。”
說完,少女腳下的鱷魚消失。
森繪理的咒術能力是類似于空間傳送。
空間傳送分為兩種:一種是她看到的所有物體,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不需要觸碰就能夠進行空間傳送,但傳送僅限一次。
另一種是被她的手觸碰過,標記過的所有東西,只要被森繪理標記上,無論在不在她的眼前,相隔多遠,她都能夠對其發動術式能力。
在鱷魚被送回去后,屋子里陷入到了極度的沉默之中。
良久,五條悟問:“你還好吧?”
“很好。”森繪理點頭,額前的散亂碎發隨著她的動作搖晃,“感覺整個人生都變的亂糟糟的,大腦簡直是忙碌極了。”
未婚夫變成敵人什么的,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垃圾事件。
隔了一會兒,她低聲問:“關于杰的處置出來了嗎?”
“出來了,”五條悟帶著墨鏡的眼睛看不出情緒,他說,“上面對他下達了追殺令,并且他被評定為了特級詛咒師。”
“畢竟,杰他…殺了人。”
聽到這句話,森繪理猛地看向面色極度平靜,表現的十分正常的五條悟,夏油杰父母的身影猛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囁喏著唇瓣,半晌她頹然的說:“我知道,他殺了自己的父母。”
“不止這樣。”
五條悟后退幾步,靠在玻璃上,欣長的身影與夕陽的金色景象相融合,
“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殺害了112名村民。”
“雖然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但是那些人的確是被他的術式殺死的。”
“繪理,”五條悟十分鄭重的叫著她的名字,在少女看過來時,他臉上的神情緊繃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標記過杰吧,把他傳送過來,我要把整件事情弄清楚。”
“這件事情我辦不到,”森繪理冷冷的拒絕同窗的要求,她別過臉不去看五條悟不理解甚至是憤怒的眼神,“我無法面對杰,也不能讓他出現在你面前。”
“你跟我都知道的吧,如果杰現在出現在你面前,而本人又十分偏執的堅持他自己要走的路,你可能會做出某些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五條悟下意識的反駁:“開什么玩笑,我才不會!”
森繪理直直的盯著他,站在五條悟的角度,少女的眼中滿是一片倔強的神色,霎時間,他竟然被這種眼神給震在原地。
怎么回事?
明明過來是想要安慰她的,現在卻陷入到了這種爭吵的境地。
在發生了這些事情后,他不想要和森繪理發生爭執。
想到這,少年有意識的軟下了聲音:“杰的事情連累到了你,上頭的意思是停掉你的一切課業,接受他們的調查。”
“是你父親保護了你,如果不是你現在被關在這里,說不定會被那群只會叫囂的老家伙們帶走。”
森繪理沒說話。
良久,久到森繪理都覺得無話可說,五條悟卻還是沒走。
她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他。
現在這間房間里還沒有干部闖進來,對擅自闖入港口黑手黨本部的五條悟出手,是因為森鷗外已經默許了五條悟與她見面的事情。
可如果他長時間滯留的話,說不定會發生別的變故。
對上森繪理趕人的視線,五條悟煩躁的撓了撓頭,跟別人展示好意,特別是跟森繪理示好,會讓五條悟從內心深處感到別扭。
看著少女身上褶皺不堪的洋裝,他干巴巴的夸獎道:“你身上的衣服還不錯。”
“謝謝,”森繪理對此表現的很冷淡,“喜歡的話可以給你也做一身。”
五條悟:……
又是一陣沉默的尷尬。
可惡,明明就是有想要說的話,現在卻別扭的開不了口!
對上森繪理的那雙眼睛,五條悟就像是說不了話了一樣。
有時候他都認為,森繪理身上有什么能夠克制他的東西,他想要表達的思想,到最后都會變成另一種讓兩人吵架的因子。
“還有事嗎?”森繪理如此問。
“嘖,”不爽的彈舌,五條悟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像是沒話找話,他說:“硝子原本也想來看你的,但是帶著她說不定會遇到麻煩,就沒有讓她過來。”
說完,五條悟控制不住的鄙視自己。
他怎么表現的像是想要追求森繪理,卻只能無話找話,用她的閨蜜做墊腳石的無用男人啊!
真是的,杰不在了后,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在不讓森繪理生氣的條件下與她正常交流。
五條悟他今天怎么這么奇怪?
該不會是杰叛逃后,腦子受什么刺激了吧?
跟她說話竟然會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明明以前的五條悟都是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絲毫不會顧及他人的感受。
在高專的時候,她和五條悟意見不合,吵架拌嘴更是常有的事情。
森繪理看同窗的眼神逐漸變得怪異。
終于在糾結中找回自己的理智,五條悟一抬頭就看見森繪理可憐他的神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他整個人不爽起來。
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蠻橫:“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不,沒什么。”森繪理收起臉上的表情。
她現在沒心情跟五條悟吵架。
“被關禁閉的滋味不好受吧。”下一句,少年的聲音卻變得認真。
沒有嘲諷,也沒有幸災樂禍,而是絕對的認真語氣中還隱約夾雜著點關心。
他今天來是來關心她的嗎?
這種想法剛出來就被森繪理重重的否決掉。
怎么可能啊。
按照五條悟的性格,不嘲笑她就已經很不錯了。
關心人什么的,根本就不符合五條悟的為人風格。
就算是這樣想,被關禁閉的委屈卻還是被同窗給激發了出來。
在那雙漂亮的蒼天之瞳下,森繪理點了點頭。
的確是很不好受。
面對不能出去的境地,她只能一個人慢慢消化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想要找人傾訴。
那就說出來吧。
說出來就好了。
將如此恐怖的自己展現出來。
“我…在最后的關頭產生了想要詛咒杰的想法。想要殺掉他,想要詛咒他,想要他懷著愧疚死去。”
“很可怕吧,我竟然會產生這種想法。”
“有什么可怕的。”少年的聲音不以為意,面上的神情是絕對的認真與接受。
袒露心聲的森繪理驚訝的望向他,緋色的虹膜內還有未掩飾下去的懊悔。
“跟我回學校吧,回到我們的身邊,”自稱最強的少年一臉認真的發出邀請,“硝子她一直念叨著你呢。”
事實上,從昨天夏油杰的事發到現在,五條悟很是忙碌,他壓根就沒見過家入硝子。
森繪理問:“不是說上頭想要拘禁我嗎?”
“呿,有我在你怕什么?”興許是提到了自己擅長的事情,五條悟整個人都精神起來,“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那群老家伙們碰到你一根頭發絲的。”
五條悟出席了今天中午的高層會議,在會議上他強硬的將森繪理從夏油杰的事件中摘除。
出會議后更是直接瞬移到了港口黑手黨總部,花了些手段找到森繪理的房間。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么急切,只是想要把這個勉強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告訴森繪理。
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少年純澈熱烈的心。
他想要讓森繪理安心一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也許是覺得自己說的話太過了,五條悟馬上否認了他剛才的話語,靠在玻璃上手抵住下巴思考該如何補救。
“我是說…現在我只剩下你和硝子了,我只剩下你們兩個朋友了,所以我會保護好你們,拼盡全力。”
從最開始的猶疑語調轉變的十分鄭重。
在金色的光暈下,白發少年對森繪理伸出了手,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
那一瞬,森繪理覺得自己被救贖了。
五條悟從光中伸出來的手,她想要握上去。
想要回到高專,想要回到朋友們的身邊。
在想要行動的前一刻她身體一僵,回頭看向隱匿在吊燈里的監控攝像頭。
三分鐘后,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是森鷗外默認了的意思。
森繪理走向依舊伸著手,等著她的少年面前,緩緩的將手搭在了他攤開的手掌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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