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xù)續(xù)游四個多小時，大家都累了。上岸靠著椅子，石偉問：“程姐，晚上姐夫在不在？要不要回家？”程姐說：“他今晚倒是不加班了，可是要去我婆婆那里處理他妹妹和妹夫的問題，晚上又不回家了，所以給他說了我就也不回去了。”蘇蘇問：“妹妹、妹夫怎么了？”程姐說：“他妹妹懷孕了，沒跟他妹夫商量，就把孩子做掉了，現(xiàn)在他妹夫要鬧離婚。”我笑：“我想起外國人很好奇的一個問題，中國人離婚為什么要鬧。”大家笑，蘇蘇說：“這個太過分了，上法院告她去。”我說：“法律有規(guī)定，母親有權(quán)利決定肚子里的孩子的生死。”蘇蘇說：“這什么法律？沒男的她們怎么有孩子的！那她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程姐說：“她們單位有規(guī)定，生孩子必須辭職，負(fù)責(zé)交高額罰款。”蘇蘇說：“憑什么啊？”石偉說：“掙人家錢，就得聽人家話，妹妹是個事業(yè)性的女人啊。”

　　程姐說：“你們要是男人，和她離婚不。”現(xiàn)場石化了，蘇蘇率先打破僵局，說：“我們不是要是男人，是就是男人。”程姐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說：“我應(yīng)該也不能接受，畢竟那是我的孩子。”石偉說：“面對這個問題，我認(rèn)為，要看我老婆是誰。”我們集體鄙視他。蘇蘇說：“我能接受，但我爸媽不行，一定會攛掇我把這個女的休了。”

　　程姐說：“你們?nèi)齻�都這答案，看來他妹妹真要離婚了。”石偉問：“妹妹長得漂亮不？”程姐說：“還行，就是皮膚沒我白。”說完程姐還特意舒展了一下她自認(rèn)為白皙的脖子。蘇蘇說：“石偉你打聽這個干嗎？不等你的嚴(yán)莎了？”石偉竊笑著說：“要多一點選擇嘛，事業(yè)性的女人呢，有氣魄。”程姐憤怒：“你們男人都這樣嗎？”蘇蘇說：“程姐，別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相信國外科學(xué)家研究結(jié)論。”我問：“什么結(jié)論？”他說：“一個人的花心程度和智商有關(guān)，智商越高的人越專一。”我說：“有這樣的理論嗎？不是你杜撰的吧？”程姐說：“蘇蘇，我堅定的支持你的理論。”

　　石偉說：“女人就那么希望天長地久？”蘇蘇說：“這是人的基本訴求，不分男女。”我說：“是啊，當(dāng)老了之后，陪在你身邊的人要是跟一路走來的人，那感覺多好，你們聊年輕時，她能把你忘掉的補(bǔ)上；你們說共同養(yǎng)育的孩子，一起回憶孩子剛出生的樣子；說你們雙方的家人，已經(jīng)熟到不分彼此。”

　　程姐說：“小李，說的真好，像過來人一樣。”我說：“程姐抬舉我了，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石偉說：“那我就堅定的追我的莎莎，一定要為她創(chuàng)造一個我們的未來。”蘇蘇說：“你了解嚴(yán)莎嗎？”石偉說：“還行，知道她喜歡吃七分熟的牛排，喝愛爾蘭咖啡，穿阿瑪施的衣服，一周至少逛一次街，結(jié)婚后要坐寶馬，住200平以上的房子，家里至少有一個保姆……”

　　程姐驚嘆：“石偉，你得掙多少錢？”石偉說：“以我現(xiàn)在的工資，不吃不喝不睡10年能把房子的首付湊夠。”我們?nèi)�笑了，我搖了一下頭，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說：“加油，兄弟。”蘇蘇氣不打一處來，說：“那你還愿意？你愛她什么？”石偉說：“她漂亮呀，我?guī)�她回去見�?zhèn)上的人多風(fēng)光啊。”蘇蘇說：“你昨天看星星時，第一個想起的人是你媽媽。現(xiàn)在你為了嚴(yán)莎艱苦奮斗，那家里的老人你不管了嗎？”

　　石偉不吭聲了，程姐岔開話題，問：“蘇蘇，晚上咱們還在星光下吃烤肉嗎？”蘇蘇還沒回答，石偉又跳出來，激動的說：“為什么你們富人就有那么多選擇！窮人就只能隨便找一個。”蘇蘇也火了，說：“誰讓你隨便選擇了？難道全世界的女生都只喜歡錢嗎？”石偉嚷嚷：“是你說要我努力的。”蘇蘇說：“我是這么說，但你要量力而行，像她的要求，我就是回了山西都得持續(xù)奮斗才能滿足她一生都擁有。”

　　石偉的眼淚又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上回第一次見還有點新鮮感，這次就沒了興趣。我說：“緣在天，分在人，我們爭來吵去的也沒意義，上去換衣服了，游了一下午，早餓了。”程姐跟著我上樓，蘇蘇也進(jìn)了房子。

　　今晚以烤魚為主，種類還真不少。石偉少言寡語的坐在那里等魚吃。我翻著魚，往上涂抹著調(diào)料，嘴里還哼著輕松的小調(diào)。蘇蘇說：“程姐姐，給咱們來段京劇吧，我可知道你是專業(yè)票友呢。”

　　程姐客套：“那我就來一段兒？”我吆喝：“好！”程姐起身，整了整衣服，擺了個造型，說：“我就來段《蘇三起解》吧。”我們一起高喊：“好！”吸引了工作的阿姨們，大家都聚到了天臺上。

　　“蘇三，離了洪洞縣，未曾開言我心內(nèi)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果然字正腔圓，很有味道。程姐唱完，我們集體鼓掌叫好。程姐坐下，我把烤好的魚給她，蘇蘇站起來說：“我給大家也唱首歌。”我們鼓掌，他唱的《浪花一朵朵》，把石偉拽上去跟他一起演，兩人配合得很默契，像排練過一樣。我驚嘆，程姐說：“去年單位搞聯(lián)歡，他們演過這節(jié)目。”我說：“怪不得呢。”

　　他們演完下來，蘇蘇說：“李哥哥，你也得出個節(jié)目。”我說：“既然大家都亮相了，我也互動一下吧，給我找副撲克牌。”蘇蘇問：“要牌干嘛？”我說：“變魔術(shù)。”他來了勁，問：“要新的還是舊的？”我說：“都行。”他讓人出去買了10副牌，問：“夠嗎？”我抽出一副，說：“夠了。”

　　魔術(shù)表演正式開始，我讓蘇蘇上來隨便抽一張牌，給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看完，放回來，經(jīng)過層層洗牌，我找出那張牌。然后跟蘇蘇要了根繩子，剪成了三段長短不一的，放在手中，數(shù)一、二、三之后，三條繩子一樣長。

　　蘇蘇把我拉過來說：“快，教教我。”我從石偉手中接過烤好的魚，咬一口說：“改天先測試下你有悟性沒。”石偉電話響，他看著來電，喊：“莎莎給我打電話了！”他接起，聽了兩句，說了句就來。掛了電話，石偉興奮的說：“莎莎愿意讓我見她的朋友了。他們叫我唱歌，我得馬上去！”

　　我說：“得，程姐不回家了，你的魂又被勾走了。”石偉說：“今天實在抱歉，下回下回。”蘇蘇拍著他的肩膀說：“去吧，下午說什么都白搭，不過恭喜啊，橫豎你總算盼到了。”石偉說：“我有個不情之請。”蘇蘇說：“什么？”他說：“能把你車借我嗎？給莎莎撐撐面子。”我說：“撐面子不一定得靠車，尤其是別人的車。”石偉不理我，跟蘇蘇說：“就這一次行嗎？哥們平時從不求人。”蘇蘇想了想說：“行，你開車就不能喝酒。”石偉打包票說：“沒問題。”

　　石偉顛顛兒的討了車鑰匙離開。我們繼續(xù)吃東西，蘇蘇說：“晚上我們玩撲克，程姐姐。”程姐為難的說：“本來我想著四卻一，我就留下了。既然石偉走了，我吃完想去我媽那兒看看我兒子。”我笑：“沒生孩子前，還回娘家看父母呢，生了孩子，怎么去了父母家也是看孩子呢。”程姐也笑：“小李啊，等你生了孩子就明白了。”

　　吃完程姐也打車離開。我說：“那我也該撤了。”蘇蘇說：“撤什么啊，我后天就去旅游了，咱們今晚聊會。”我說：“咱倆？不合適吧。”蘇蘇說：“你對男人有興趣？”我直搖頭：“沒有！”他笑：“我也沒有！”我說：“行唄，拿酒來，今晚一醉方休。”

　　喝著酒，他給我吹他的融融，好的令人扼腕，我拿莫小離的傻跟他拼。逐漸眼前的一切有點晃，逐漸的不省人事。再一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被人弄回了房間，頭疼的要命。我看了看時間，早上7點，我翻身再睡，還沒進(jìn)入狀態(tài)，聽到手機(jī)持續(xù)震動。我起身找，他們幫我放在了桌子上。懶得起來，繼續(xù)睡。沒想到很執(zhí)著，聽這聲音頭愈發(fā)的疼。恨的牙根癢癢，起來，過去看電話是石偉，我說：“大早上的，你招魂呢？”他說：“出事了！”我想起昨夜他去找嚴(yán)莎了，我說：“怎么？一夜風(fēng)流，不想負(fù)責(zé)任了？”他拉著哭腔說：“我撞人了，他死了！”酒一下醒了，我說：“你開蘇蘇的車撞的？你喝酒了！”他說：“我沒撞死他，可是他死了。”我說：“你慢慢說，怎么回事？”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我撞了他，他還活著，我送他去了醫(yī)院，他也活著，結(jié)果大夫是個實習(xí)的，他沒搞清楚這人有過敏史，就用了藥，那人就沒了……”他說到這兒，泣不成聲。我說：“那就是說，你送去的時候人是活的，讓醫(yī)院弄死了。”他說：“嗯。”我說：“通知家屬沒？”他說：“我不知道，你過來幫幫我吧，我這邊沒什么朋友，蘇蘇電話打不通，程姐又是個女人，只有你能幫我了。”我說：“行，我過來看看。”問了醫(yī)院，我給蘇蘇家的阿姨說了一聲，就奔醫(yī)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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