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啊，小族長我想跳海，要不要一起？我絕對能把你撈上來，對了，小族長會游泳嗎？我教你啊。”

張海鹽終于消停換上男裝，耷拉著腦袋靠在沙發上，很沒規矩地翹著二郎腿放在茶幾上，左手松散地搭在另一邊沉著臉的張海寧肩膀上，右手時不時翻動著手里的雜志吊兒郎當地說。

“不會，但我不想學。”

扒拉著課本一天被張景和訓三次，張鎮尸對學習深惡痛絕，之前苦學自己和張海寧獨創的暗語，結果發現要是能把暗語記住，通過張景和的測試也沒問題，只能埋頭苦讀。

對騷擾小族長非常開心，張海鹽感覺自己就像扒拉一只可可愛愛的小貓，時不時把小族長逗炸毛然后被張海寧把毛順回去，簡直不能更滿足。

學的都是一些基礎性歷史知識，剛看了幾下就覺得自己沒必要學，張海鹽作為武力值排名新生代佼佼者久違找到了當學霸的感覺，尤其是當著小族長面侃侃而談，被小族長欽佩的眼神一瞧尾巴立馬翹起來了。

“盜墓有四大門派，可惜現在沒落，搬山道人傳承不知所蹤，發丘印下落不明，摸金符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卸嶺以武功和人數見長現在也是找不到人，現在比較大的勢力主要是九門和北派傳承，當然我們張家是最厲害的……”

張海鹽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關于九門發家史和張家與九門糾葛全說明白了，張海寧除了在關鍵時刻附和兩句和遇到不確定的消息點出來，全程都沒說話。

坐在白色書桌上不愛學習的張鎮尸更是早早就把由張景和編撰最新版《中國文化史》拋在腦后。

里面從瓷器物件到價值判斷，從江湖切話暗語到騙術天局行規禁忌，剪紙賒刀，西南蠱術，江西趕尸，東北家仙，西域佛法，可以說只要拿到這本書，直接能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在全國各地都能創出一片天地。

行文風格也很張家，言簡意賅，默認閱讀者已經具備張家外門及以上的知識沉淀，對很多東西只是將傳統中重要或易錯點出來，然后把答案告訴你，弄不出來就自己想。

對于張鎮尸來說這就相當于知識壓縮包砸在腦殼上，她的知識面除了盜墓以外很廣，這本書很大一部分是關于盜墓知識，從講價搭手等套路到古董出手連事后報復都想得妥妥貼貼，甚至還說了不少張家人報復的經典案例。

看完后感覺自己眼界都提升了不少，張鎮尸認真地聽著海鹽叔的講述，逐漸把書上的理論知識和現實中的九門一一對照起來，在不知不覺中飛快成長。

“鹽哥講得很好，醍醐灌頂，果然我不太適合盜墓，賺的錢還不夠抵功德債的。”

張海鹽深以為然地點頭還不忘推銷自己

“小族長可以和我一起，我盜墓養你啊，你乖乖呆在家就好。”

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道謝，張鎮尸笑著說

“謝謝鹽哥。”

被小族長笑晃神的張海鹽連身后張海寧敲自己腦殼的痛都下意識忽略掉了，忍不住在心里想，不愧是張家人，連臉都長得這么有辨識度，要是混影視圈轉轉高低能給迷倒萬千少男少女。

不知不覺張海鹽把這話說出口，從山上待了十七年又經歷天授完全沒常識的張鎮尸好奇道

“什么是影視圈？”

張海寧黑著臉把張海鹽提溜地離小族長遠了些，他的想法還是比較傳統，什么演員就是戲子的別稱，張海鹽真是活膩了敢拿這個打趣小族長，但還是沉聲解釋道

“沒什么，在電視上表演的。”

張鎮尸點頭，又開始扒拉著書本和知識奮斗，時不時還給張叔發消息詢問，完全不敢問自己房間這兩個，分分鐘斗起來。

被揪著領子的張海鹽剛出門立馬不裝了，攤著手沒好氣地說

“干什么？我這和小族長聊天呢，過幾天天就要下船了，還是多想想怎么收拾九門和張日山，我先走了，對了，張海客給我說了港城的事，你覺得怎么給小族長說？”

聽到這張海寧瞬間沉默，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就從汪燦那邊得到消息，他還特意發信息詢問田越到底怎么回事，汪燦正在偷渡船上罵人，沒好氣地把來龍去脈說了遍，和張家說是汪家暗殺的完全不一樣。

張海寧不知道怎么和小族長說真相，只能眼睜睜看著小族長和汪家的隔閡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大，良久，張海寧看向小族長的方面，瞳孔里是深不見底的黑，嗓音沙啞彷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等到京城，我給小族長說吧。”

張海鹽深深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道

“交給你了，沒人愿意給小族長說這個消息，我看好你。”

殘陽順著郵輪上的舷窗照進走廊，張海寧直直站在門口，修長挺拔的身姿遮擋住從外面走進來的光，投下一片陰影。

太陽西沉，月上黑海，皎潔的月光柔柔地照在每個人身上，在自己寬大柔軟的床上，張海鹽卻有點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族長讓自己貼身護衛小族長，張海蝦對自己臨行前的囑咐，還有張海寧奇奇怪怪的態度，不能說不對，就是感覺別扭，張家人確實不愛說話性格冷漠，但張海寧給他的感覺更像是擰巴，不知道他在擰巴什么。

總感覺有根線把這事全部串起來了，但張海鹽觸及了自己的盲區，他向來不愛動腦子，張海蝦特別能動腦子連帶著他的那份一起動了，被張海蝦慣著的張海鹽在謀略方面一以貫之的弱。

但不得不說海鹽哥真相了。

擰巴的張海寧正在甲板上吹風調劑心情，感覺到身后有人走過來，下意識出手，轉瞬間遍過了好幾招，張啟靈沒有說話，見族長毫不留手的攻擊，張海寧只來得及格擋，沒敢出手，五分鐘后，張啟靈停手。

“族長，您怎么會在這里？”

張啟靈負手站在甲板上，在港城張家的時間讓他身上威儀日漸增多，現在他已經算合格的族長，他遠遠看向黑得不見底的深海

“海鹽給我說你打算到京城給小阿張說田越的事。”

語氣一如既往波瀾不驚，張海寧低頭恭敬道

“是。”

張啟靈轉過身意味深長地問道

“你說汪家為什么膽子這么大，敢在大庭廣眾下這么囂張地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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