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番外】張海寧(下)
第71章 【番外】張海寧(下)小族長人很不錯,我剛見面的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張家能養(yǎng)出來的孩子。
眼神純真懵懂,幾乎不設(shè)防,讓人忍不住想逗兩下。
從藥箱里拿出藥膏給我上藥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突然急速跳動起來,我回過神下意識道謝。
怎么說呢,張家肯給你藥的就是大好人了,指望人家親自上藥那是關(guān)系好的夫妻才干的事,關(guān)系不好的沒趁人之危捅兩刀都算客氣。
感覺被派過來也沒什么不好。
我承認(rèn)我看小族長是由濾鏡在的,一方面是張家和汪家集體灌輸過的對家族絕對的忠心,換言之也就是族長,身份尊貴的族長親自給我上藥還叮囑我注意身體,盡管我堅信自己對汪家絕對忠誠也忍不住有點飄。
好比舔了一百年的的狗終于得償所愿。
微微屈起手指,被小族長柔荑包扎過的傷口仿佛還殘留著香味,我面不改色地把小族長塞給我的藥藏起來。
不舍得用。
我們一路疾馳在趕赴青海,車上嘰嘰喳喳的小族長可愛的不得了,時不時讓人有種想揉一把的沖動。
張家很久沒有小輩了,連最年輕的張小明都到了退休年齡,難得遇到這么活潑的小輩,讓人都年輕了不少,我坐在駕駛座上勉強控制著方向盤感慨。
歲月沒有帶走我們的容貌和身體,但內(nèi)心早早荒蕪,美人寶馬,名利富貴,都很難使我們動心。
生死一線間的刺激和每次臥底的驚險才能稍稍提起我在世上的實感。
很快小族長開車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腎上腺素狂飆的刺激,偏偏看小族長那么開心又舍不得把人勸下駕駛位。
等到了青海見到阿檸,隊伍里的汪家人接上頭立馬就把阿檸隊伍的情況給我介紹了,聽到他三個墓換了四個身份,我都忍不住有點佩服他。
汪家人苦笑
“沒辦法,隊伍死亡率實在高,要不是墓里有汪家人幫忙搭把手,估計也得折里面!
大致情況清楚后,我和阿檸打了聲招呼自顧自去青海逛了逛,順手把小族長的用張家密語遞出去,內(nèi)地張家發(fā)展地很隱秘,我們基本上接不上頭,正好用小族長的事試探一下。
再次見到小族長的時候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汪家人說得南瞎北啞,要是其他張家人在這可能還會懷疑張啟靈的鎮(zhèn)家,我不一樣,作為高級臥底,自己人的消息還有有準(zhǔn)的。
阿檸讓小族長介紹我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和阿檸人差不多服裝的我成功察覺到小族長陌生的表情,我察覺到異樣,但只能暫時摁在心底。
“江海寧,我的朋友!
感謝小族長,還記得幫我隱瞞身份。
小族長說長生的時候我在她身邊看著篝火搖曳,長生就和鬼似的,都聽過,沒見過。
我聞言輕笑出聲,壞心思地想著你面前就有三只百年老鬼。
篝火晚會結(jié)束,小族長提前去了沙漠,本來還打算跟著結(jié)果被小族長拒絕,想到汪家潛伏任務(wù)我直接表明身份,很快就取得了族長暫時信任。
第二天,沙漠中小族長天授失憶。
無數(shù)次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跟上去,讓她孤身走在茫茫沙漠中舉目無親,我當(dāng)時下定決心不管是在哪里,都不會把她一個人丟下。
小阿張的人就和她穿的白色道袍一樣,干凈溫柔包容萬物,讓每個看到的人都想占為己有。
我只想默默陪著她。
回到隊伍阿檸暗告訴我老板讓她提前準(zhǔn)備好了能應(yīng)對的東西,她暗示性地說道
“老板告訴我沙漠磁場不對,她的失魂癥和你們不太一樣,你們是失去自己的記憶然后有必須要去做的事,而她,則是大量記憶的沖刷導(dǎo)致的情況,高濃度酒,香煙,還有某些用來安定鎮(zhèn)痛的藥物都有用!
說完就給了我放酒的貨車鑰匙,我按捺住心底的焦躁直接轉(zhuǎn)身去取。
將酒遞給臉上全是迷?斩吹男∽彘L身上,她嘴唇干澀起皺,不吃不喝在沙漠里走了半天,到現(xiàn)在也不吃喝,天授狀態(tài)下這個樣子身體肯定抗不了多久。
好在小族長拿吸管喝了白酒,眼神中有片刻清明取而代之的又是迷茫,我心亂如麻,恨不得以身相換,最后也只能輕輕說一聲
“小族長,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
碩大的黑棺襯得小族長十分嬌小,我之前心急狀態(tài)下忽略阿檸意有所指的話,現(xiàn)在緩過神來回想。
如果沒有遇到我和張啟靈他們,裘德考時不時打算用藥物控制小族長給他干活。
想到這我心里抑制不住的殺氣就冒出來,溫聲把小族長哄回帳篷就遇到了幾個不速之客。
張瑞安那老東西怎么還不死?汪家都他娘是吃干飯的嗎?
偏偏輩分比我高帶的人還比我多,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族長一無所覺的情況下基本上喝了三箱酒。
張瑞安還讓人上前動手,我終于忍不了沖上前拽住帶著倒刺的鞭子,語氣微冷點出小族長身份,沒想到這個時候小族長腦子清醒了一盞茶功夫。
硬生生用氣勢和話語把人碾壓了過去,我單膝跪在地上,垂頭不語。
心臟怦怦的聲響震耳欲聾。
腦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閃過了某個已經(jīng)故去的人堅定到幾乎能入黨 的語氣
“我不會同意的。”
“同意什么?”
“不管什么,我都不同意。”
“滾!
不需要你同意。
該死的張家人離開后小族長把我扶起來上藥,她神色和之前不同,有種超然脫俗的感覺,不像她爹俗得很,估計是隨母親。
“小族長,你為什么不躲?”
小族長淡淡開口
“我知道你在!
我從來沒被人如此信任過,短短幾瞬,貧瘠的心上霎那間綻開了千萬朵嬌艷欲滴的玫瑰。
西王母宮門前阿檸用槍威脅小族長的時候,我被汪家的命令脅迫只能眼睜睜看著,我恨透了自己的無力。
從墓中下去后,我悄無聲息地給她抹上了足夠劑量的毒粉,毒素目前不致命,只要和墓里的陰暗潮濕的空氣長時間接觸,就會窒息而亡。
阿檸會死在肯定會死在下一個墓中。
我并不關(guān)心她的下場。
張啟靈和小族長先后進(jìn)入了隕玉,小族長讓我守著棺材。
第一次棺材暴動在晚上,同樣在隕玉底下的無邪和王胖子都在睡覺,棺材上冒出陰冷的黑氣,仿佛下一秒里面的東西就能破棺而出。
銀鏈上的符文明滅不定,閃爍間就將棺材牢牢鎖住,我將水壺中的血倒進(jìn)去,什么話都沒說。
作為從張家盜墓放野測試中以甲等成績畢業(yè)的優(yōu)等生,我第一眼見到它就知道是西南張家時代守護(hù)的棺材。
可棺材不對勁,當(dāng)年張鎮(zhèn)尸從來沒有將它帶出來,也沒有放血鎮(zhèn)棺。
神秘黑棺就和長白山上的青銅門一樣,不可窺視,所有看到的人都會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
當(dāng)年汪家創(chuàng)始人汪藏海僅憑從青銅門帶出來的一塊隕銅碎片就創(chuàng)立了汪家,棺材后面是什么?
張鎮(zhèn)尸死前直言自己看到了未來,可從青銅門出來僥幸活著的人對里面的事完全說不出來,只能說出終極。
到底是他騙了我還是他帶著棺材進(jìn)青銅門發(fā)生了某種情況,導(dǎo)致棺材發(fā)生了異變?
我的思維很活躍,隕玉如同黑洞一樣將我探究的目光全部吸走,無邪和王胖子在旁邊為了節(jié)省水和食物昏睡著,張家人都體質(zhì)不吃不喝半個月沒問題。
加上還有汪家人給我留下的物資,把兩人耗死沒問題,我冷酷地想到。
第二次暴動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我靠在棺材身上閉目養(yǎng)神,心里暗嘲自己也算是離張家秘密最近的汪家人了。
大晚上我突然睜開眼,直直看向隕玉內(nèi)部,心里不好的感覺愈加強烈,棺材也不明所以地開始震動,連無邪和王胖子都被驚醒。
“江爺,棺材里面的東西要起尸了嗎?”
王胖子哆哆嗦嗦問道。
“走。”
我冷冷給他們指了個方向,無邪咬牙,再次嘗試努力攀爬隕玉。
沒有阻止無邪,他要是能爬上去也不會老老實實待著底下,知道自己不行,無邪轉(zhuǎn)過身用祈求的口吻說
“我想留下來把小阿張和小哥帶回去,說不定能幫上忙!
他嘮嘮叨叨說了一堆,我沒理會,還是沒按照小族長說得把人丟出去,畢竟萬一有個什么事當(dāng)替死鬼也不錯。
半個月后,族長從隕玉中掉下來,小族長隨后,我趕緊上前把人接住,一腳把王胖子踢醒,嗓音平穩(wěn)道沒有一絲波折
“立刻走!
身后的洞穴坍塌,我抱著小族長背著棺材在溶洞中飛速前進(jìn),剛出去就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
“要是再不去醫(yī)院,這位兄弟正好背著棺材,湊合湊合讓這群盜墓的找個風(fēng)水寶地直接埋了!
白大褂邊說邊給人注射葡萄糖和降溫藥。
我把三棱軍刺收回去,目前還不能動手,小族長安危最重要。
收到港城消息特意來這邊接人的周老板讓我心底一顫,張鎮(zhèn)尸安排的?
港城和張鎮(zhèn)尸和四大家族基本上都有聯(lián)系,我最不耐煩的就是他當(dāng)時弄出來有傷天合的養(yǎng)尸池。
偏偏就是養(yǎng)尸池這個糟心玩意,沒來得及多說什么,很快就坐上車去了青海。
小族長昏迷了三天,我在門外抱著軍刺守了三天,按照汪家算計該失憶昏迷高燒的是張起靈,透過玻璃看到小族長的睡顏,我很心疼。
汪燦也跟了過來,他沒有和我多說什么,只是把密語寫了張啟靈三個字的文件給我看了下,我知道估計是汪家按照張啟靈身體數(shù)據(jù)弄出來的治療方案。
盡管知道不靠譜,但還是要試試。
多次高強度心臟除顫,小族長成功醒了過來,我就差沒沖上去揍人了,還是張啟靈把我摁住。
他什么話都沒說,就那樣平靜地看著我,眼眸沉靜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我奇跡般地冷靜下來。
人果然還是不記得很多事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記得就行。
“我想吃香蕉。”
扒了皮切塊遞到小族長手里。
“火龍果。”
扒皮切塊。
“甘蔗!
扒皮榨汁。
周老板很快就和港城的人聯(lián)系上把話談清楚了,我聽到田越的名字專門用張家情報網(wǎng)查了。
三一門叛門弟子田越,是小族長母親的師妹,也是小族長的師叔。
多余的事情也沒有記錄,我將資料記在腦子里順手給小族長削了個完美的蘋果。
在醫(yī)院休養(yǎng)了一周后身體恢復(fù)地差不多。
小族長就啟程和有身份證的周老板和王胖子坐飛機(jī)直飛京城,我只能跟著族長坐飛機(jī)。
沒想到下車后小族長居然在外面等我們,我生硬地調(diào)整表情露出溫柔的樣子。
然后把小族長拐走。
沒想到族長遇刺前后腳也來了,想起自己的任務(wù)給張海客發(fā)了消息,等到張海客來的時候我早就把一路上各種痕跡都清理掉了。
還有一個很不想承認(rèn)的消息,張鎮(zhèn)尸在京城的后手原來是找了個未婚夫。
我一眼就知道徐小東沒可能。
張家族內(nèi)通婚,除非張家人死絕了,否則絕對不會同意的,張鎮(zhèn)尸瘋了?
他瘋沒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汪家再搞幺蛾子我就要瘋了。
汪燦腦子有病吧,祭祀墓就非下不可嗎?
還想搭我的車,滾。
在張?蛶状窝埡土_家多番催促的情況下,小族長去了港城。
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不出所料,汪家再次找上了我,他們想孤注一擲把人帶走,汪家運算系統(tǒng)觀測出來了小族長的比率。
我不知道到底是多少的比率才值得他們這么瘋狂,甚至不惜暴露了我。
在禁閉室的幾天,耳邊滴答聲不絕,我只想明白了一件事,恐怕我是不能永遠(yuǎn)陪著小族長了。
莫名的情緒在我心中生根發(fā)芽,四合院中族長吩咐人攔住小族長不讓她去張家古樓。
看著向我奔跑而來的小族長,我輕輕讓路。
我的家永遠(yuǎn)不會成為束縛小族長的繩索。
張家古樓內(nèi)我按住引爆器,將小族長的腳銬取下戴在手腕上,伸手摟住小族長在她的額間極其克制地落下一個吻。
我伸手推開了小族長,背對著祭臺后的懸崖落下,我貪婪地用眼神描摹出小族長的樣貌,松開手,爆炸聲音在懸崖下響起。
腦海中讓我兩種糾纏不休的信仰如同被繃緊到極限的鐵鏈,和我的身體同時碎掉。
耳邊風(fēng)聲呼嘯,我腦海中很合時宜地想起給小族長信中的一句話
“風(fēng)吹過衣袖,那是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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