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三章小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br>為了防止勸退,卑微小透明作者提前聲明:蘇可和孫煜沒有發生關系!她的不幸和愛情無關!我是雜食作者,不排斥言情也不排斥耽美,但我不會在gl文里大篇幅的寫另外的性向!(本章里提到的是劇情需要,請體諒,感謝!)如果那天想寫了,會單開一本的。
“人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有性/欲,只不過表現形式和成年人不同。”——弗洛伊德的性/本/能觀點
求寶子們給點評論呀~~~
生理期好多了,感謝大家關心,愛你們,比哈特~
菁華高中以藝術聞名,但并不是只重視藝術生。和其他中學一樣,文化課成績依然是學校教育的重中之重。
從高一到高三,每個年級文化課優異的學生,被分成兩個班級。
三個年級的平行班各占一個教學樓,重點班集中在高三的求真樓上。求真樓共七層,高三占據頂層,高一和高二在第六層,第五層是計算機教室和監控室,往下才是高三的平行班。
顧疏放和侯朗陳堯一起在七層的主任辦公室,走出體檢室門口后,她回眸望了眼林一笑——她坐在查視力的位置上,線式耳機松松地掛在耳朵上,腳底輕輕踩著節奏,現在是午休時間,大人小孩都擁有同樣的放空時間。
“她,不一起嗎?”顧疏放問。
“誰,”侯朗循著她的視線看去,見顧疏放問的是林一笑后,說,“她是醫生,救死扶傷比明察秋毫更適合她。”
顧疏放微微蹙眉——對啊,作為一個醫生,懸壺濟世才是正事,林一笑為什么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在明察秋毫里摻和一腳?
三個人往七樓走著,陳堯邊走邊介紹孫煜的基本情況:“孫煜和蘇可同齡,他是理重班的學委,這孩子的學習成績很亮眼,大大小小的考試都能在全市排上名。去年期末和省模擬是全市第二,還是去年奧賽的冠軍。家庭條件一般偏下,他父母十六年前來建安務工,在城西的肉廠里一干干到現在,孫煜中考完的暑假,他母親劉芳的右手中指被機器絞掉下崗,現在在家里干一些針線手工活,像是在沙發抱枕套上縫珠子這類的散活兒,一個月也就五六百的樣子。”
顧疏放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問:“他父親呢?”
陳堯:“兩口子是一個單位的,他父親孫嵐現在還在肉廠工作。”
“收入?”顧疏放言簡意賅地問。
陳堯已經習慣了她的簡介表達,輕嘆了口氣,說:“這些年傳統行業受打擊的厲害,肉廠的營收大不如前,工資經常是拖兩個月發一次,有時候半年才發一次,孫嵐一個月工資6000左右,那次事故之后,劉芳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三天兩頭就要去醫院掛水,這六千塊錢不僅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費,其中也包含了劉芳的醫藥費。”
建安市消費水平節節攀高,六千塊錢過兩三個月,確實不是件多容易的事。顧疏放忽然想到,問:“他不是參加競賽了嗎?”
侯朗及時補充:“他有獎學金。”
顧疏放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三個人沉默著走向七樓。
侯朗腳剛踏進七樓高三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門,教導主任曾祥便笑得宛如陽光下燦爛的狗尾花一樣迎了上去,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右手,說:“麻煩警察同志們了,都怪我沒有管理好,才鬧出這么大的笑話,給你們添麻煩了!”
曾祥說這些話的目的無非是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念頭,侯朗對這種先自打五十大板的套路見怪不怪,他笑著一手回握住曾祥,另一只手客套地攬上他的肩膀,說:“老哥,你也是老師,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沒有老師愿意看到自己學生遭遇到這種事兒,現在的孩子都太早熟了,咱們小時候那里知道這些有的沒的啊。”
這一番話瞬間讓曾祥產生了他們是一類人的錯覺,他配合的長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啊,現在的孩子啊,太不讓人省心了!”
顧疏放沒有心情欣賞,剛剛成團出道的“操心”組合,她毫不掩飾地打量著站在辦公桌前,側身對著他們的少年。
——這孩子應該是孫煜了。
十六七歲的少年,身體仿佛抽條般瘋狂生長,身高和成年了20多年的陳堯不相上下,身上的校服熨帖平整,漆黑的頭發在陽光下折射這棕亮的光芒,五官端正大氣,劍眉星眸。
再加上亮眼的成績,確實是學生時代里女孩子會芳心暗許的一類人了。
他不早戀都對不起這么優秀的自身條件。
孫煜察覺到顧疏放的視線,抬眸望向她的瞬間,身體不由得僵了一瞬。他隨即便正過身,筆直地站在她面前,神情平靜,好像他來辦公室不是被警察問詢,而是來找老師上課。
顧疏放移開視線,自顧自坐到了皮質沙發上。
“孫煜,別在那兒傻站了,快過來。”曾祥朝孫煜招了招手,顧疏放看著他,心底升起一陣膈應。
孫煜卻不以為然,泰然自若地坐到了曾祥身邊。曾祥滿意地看著他,長嘆了口氣,嘴張張合合,最后只一句:“好好配合警察工作。”
面對曾祥的叮囑,孫煜沉默地點了點頭,拇指的指甲扣著食指指肚。
陳堯看了眼侯朗和顧疏放,這兩位一位是常年和他打配合的“白臉”專業戶,另一位是“人間活火山”,一個都指望不上。
這也不怪侯朗和顧疏放,主要是三個人相比,陳堯簡直像是為問詢而生的存在。他的長相不是侯朗那種帶有攻擊性的帥氣,脾氣也不像顧疏放乖戾,這種清粥小菜型的長相和脾氣可能不太方便他找對象,但勝在接地氣,很方便他開展問詢工作。
侯朗顯然比他自己更明白他的優勢在哪里,所以他從來不和陳堯搶“紅臉”。
陳堯清了清嗓子,笑容和煦如春風:“孫煜,你別緊張啊,我們只是問你一些問題,你知道什么說什么就好。”
孫煜點了點頭,算是同意配合。
“你和蘇可,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女朋友。”孫煜沒有扭捏,抬起頭直視著陳堯的眼睛,一字一句回答說,“高一的時候確定的關系。”
陳堯沒想到孫煜會這么配合,他凝望著孫煜,沉聲問:“你覺得蘇可是個什么樣的人?”
孫煜垂眸,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胸口平靜的起伏著,神情認真,仿佛在思考一道難度極高的數學題。曾祥剛想開口催促,顧疏放搶在他開口前抬手制止,他有些意外地看著她,渾濁的眼睛為發現這個房間里竟然有第四個人而震驚。
陳堯見孫煜沒有回答,剛揚起和煦的笑容準備安慰一下他,孫煜抬起頭,漆黑的眼睛里閃著細碎的陽光,回答說:“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
“她沒有辦法用簡單的‘好’和‘壞’來定義。”
陳堯和侯朗相視一看,顧疏放傾身,她的聲音不大,卻宛如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新的波瀾:“她沒有辦法用簡單的‘好壞’定義,但你可以給她一個定義。人與人的相處,先是由簡到繁不斷豐富對方在自己心中形象,再是由繁化簡,回歸本真,這個復雜的人,總會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痕跡,不妨說說蘇可在你心里的痕跡是什么樣子的。”
孫煜深深地盯著她,手不自覺攥緊了膝蓋上的布料,顧疏放坦然接受著他的目光——孫煜剛才說的話,是一句有用的廢話。
地球上的每個生命如果用簡單的好壞來定義無疑是耍流氓。
所謂好壞是基于一個人為制定的標準而區分出來的定義,靠近它的,是“好”;和它背馳而去的,是“壞”。
它服務于標準的制定者。
“有用”是因為,孫煜說這句話表明他不愿意談論這個話題。
凡是逃避的,都是最接近白晝的。
“最開始,我覺得她是個很壞、很壞的人,”孫煜說,“你們應該已經從老師們哪里,對蘇可有了一個印象,這其實不僅是你們對她的初印象,也是我對她的初印象。”
孫煜和蘇可初中都是就讀于建安大學附屬第一中學。
像很多校園小說的開始,高嶺之花男學霸憑借優秀而出眾的成績和長相成功吸引了校霸女主的注意力。蘇可任性驕縱的行事作風,但凡是個想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好孩子都恨不得避而遠之,孫煜也是這么想的。奈何,他不惹妖魔,妖魔自來招惹他。
蘇可從初二開始大張旗鼓的追他,上學也不用司機接送了,專門早起半小時就為了在校門口那條寬不到兩米的人行橫道上和孫煜“偶遇”,說一聲“早上好,好巧啊”;體育課逃掉八百米的圈,繞道五樓重點班的門前,透過后門的窗戶看他,少女的愛慕的眼神太過炙熱,他從一開始的不適應、警告她不要再來,到警告無效,又不想給自己惹麻煩,最后竟然有點享受身后跟著這么個“小尾巴”式的人物。
蘇可身上有無數的缺點,但她足夠漂亮。
人類都是視覺動物,這一點在他們年少時體現的格外淋漓盡致。
但孫煜清楚,自己沒有隨心所欲的權利。他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活的,他身上是父母沉甸甸的希望。但他是人,人心是肉做的,人會心軟,會動搖,會想要不管不顧的瘋狂。
蘇可驕縱任性,但她的壞脾氣來自優渥的家庭悉心的澆灌,她會妒忌,但從不會在他身上吝嗇贊美。
孫煜看著捧著自己滿分試卷恨不得頂禮膜拜的蘇可,少年人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忽然覺得這個外人嘴里的“校霸”、“太妹”好像并沒有那么不可理喻。
高一寒假的時候,蘇可再一次和他告白。
或許是那天正好下起了雪,又或者是那晚的月色太迷人,孫煜遵從內心,擁抱了這個跟在他身后三年的小尾巴。
他心軟了。
在這個喜歡格外廉價的時代,蘇可喜歡了他三年,而且極有可能喜歡更久。這是世界給他最大的禮物和肯定。
他覺得自己要對這個小尾巴好一點,所以,他開始笨拙地學起了蘇可追他時做過的傻事——但學霸終歸是學霸,分得清犯傻和對人好的區別。
蘇可那個時候為了和他偶遇,每天早起半小時,那他就每天早起半小時,給蘇可帶早餐;蘇可舞蹈天賦不高,以后大概率要出國留學,但她的英語實在是不堪入目,人又嬌氣得很,嫌棄英文聽力里的史密斯先生的聲音難聽,吵到了她的耳朵,他就借著月色,用一個星期給她錄完了全套的英文聽力。
那些事情確實是蘇可干的,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
她的“壞”從來沒有對過自己。
在他這里,蘇可依然是那個眼眸含光望著他的“小尾巴”。
是他的“小尾巴”。
“她很好,對我很好,”孫煜凝視著顧疏放的眼睛,說,“她也很不好,對別人很不好。”
顧疏放眉毛微挑,對這個答案并沒有覺得很意外。
蘇可驕縱的背后并不完全是自私這類的“低劣”品格,也有“敢愛敢恨”的颯爽——她喜歡孫煜,就掏出心肝肺來對他好;她不喜歡那些人,也可以不留一絲情面的毀掉她們的練功服和舞鞋。
孫煜是從底層走出來的希望,他的人生每走一步都需要無比慎重,和蘇可在一起顯然不是一個慎重之舉,但他踟躕了三年還是邁出了那一步——這個決定在外人眼中不可理喻,但對于他而言,確實意料之中的決定。
輕狂是少年人的特權。
人這一輩子,總要瘋一次。
顧疏放不知不覺成為了問詢的主導者,她問詢的套路很直接,沒有陳堯的委婉和煦,也沒有侯朗的“白臉”,她平淡如水地直搗黃龍:“你們發生過性/關/系嗎?”
孫煜怔住了,耳尖紅的滴血,像是被顧疏放的直接問愣了,又好像是被打中了“七寸”。
顧疏放繼續不慌不忙地說:“建議你誠實回答,現在是21世紀,我們有很多方法去驗證你是的話的真實性。實話實說的尷尬好過被謊言被戳穿后的狼狽。”
“性/是人類的本能,”顧疏放環抱著胳膊,手指有節奏在手肘上敲打著,“人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就有性/欲,只不過表現形式和成年人不同,你們正處在對一切都很好奇的青春期,這并不是什么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事。”
孫煜食指扣著拇指指肚,因為用力太大,以至于指肚上的皮膚微微翹起白色的細線。侯朗即使扮上白臉,嚴肅地吼道:“孫煜,這件事并不是什么玩笑,你最好實話實說,蘇可人現在還在醫院里!”
“我沒有,”孫煜眼尾泛紅,眼神卻好像嗜血的狼,狠狠地盯著顧疏放,一字一句地重復說:“我,沒,有。”
“你們大可以去驗。”
顧疏放的手指一頓——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
倏然,一點紅光閃過她的眼尾,顧疏放下意識偏了偏頭,余光追隨著一閃而過的紅光,視線停在了侯朗放在口袋里半露著的手機。
紅光是從攝像頭里亮出來的——要么是監聽,要么是監視。
能隨意接觸到人民警察手機的人會是誰呢,答案不言而喻。
林一笑把左耳上的耳機摘了下來,體檢室外,學生交談的聲音和樹蔭后蟬鳴融合,夏天在蟬鳴和如山如雪的試卷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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