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新品種流氓
守株待兔的地點是顧疏放的咖啡店。
林一笑進去的瞬間,直覺自己是不是進錯了店:吧臺前大排長龍,咖啡的響起混著甜點的香甜,店員在里面有條不紊地忙著,外賣訂單的提示音不絕于耳。
這還是她經常光顧的那家生意清冷的店嗎?
“林深是店長,”顧疏放說,“每個月的收益他抽取百分之十作為抽成,沒人和錢過不去,他想要點外快,自然就動腦子改善經營了。精品咖啡店在哪里都是賠本買賣,大家更喜歡的是奶茶和漂亮精致的甜點。”
“顧老板,我無意冒犯啊,”林一笑把視線從大排長龍的隊伍中移開,認真地問,“林深真的不是你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的親哥哥嗎?”
“抱歉,讓你失望了,”顧疏放白了她一眼,說,“家父家母英年早逝,家里只有我一個獨苗。”
顧疏放看著忙的不亦樂乎的林深,像是想到了什么:“林深十年前就是我助理了,他沒什么別的愛好,人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掙錢,數錢,作為老板,關懷員工是基本的職業素養。”
“行吧,挺好的,熱愛工作的員工和他想從不拖欠工資的老板,你們是最完美的partner。”
林一笑內心腹誹道:“當代葛朗臺員工和他的鬼見愁但會送錢的資本主義老板。”
剛譴責完資本主義的腐朽上下級關系,她就被一邊的海報吸引——夏季新品,葡萄冷萃,顏色挺好看的,嘗嘗看。然后積極主動的投入了消費主義的陷阱。
顧疏放悠哉地找了個角落坐好,回頭卻發現林一笑正在隊伍的后面低頭看著手機,然后被氣笑出了聲。
林深極有眼力見的看到了自家老板,扔下外賣單子就過去了:“老板,您老人家這是微服私訪,抽查工作?”
“我看起來很閑嗎?”顧疏放瞥了他一眼,說。
林深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拆臺:“您不是被侯隊長踢出蘇可案的調查小組了嘛,這個月有沒有商稿,今年唯一的一場畫展還是安排在十一黃金假,和市局合作的綜藝向紀錄片七月份才開始錄制,現在才六月開頭,您現在可不就是大閑人一個嘛。”
話音剛落,林深感覺到一道冷冽的視線正死死地劃著他的臉。
他暗道不妙,哄人的話還沒說出口,顧疏放收回視線,隨手抽了一張飲品單,修長骨感的手指描摹著飲品單的邊沿,不緊不慢地說:“我看林助理也挺閑的,我記得之前好像有個畫廊找我約過稿,你再去”
林深連忙開始順毛:“老板,您就別折騰了,藝術沒有門檻,但畫廊有啊,這年頭找您畫畫的畫廊但凡懂程序的都知道要先找我,流光倒好,直接打電話給您了。先不說門不門檻了,這正不正規都得分情況討論。對了,咱們店里今天剛推出了夏季新品葡萄冷萃,您嘗嘗?”
顧疏放嗯了聲,她本身也沒有亂撒火的習慣,林深給個臺階她就順著下來了。
現在,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站在隊伍里的林一笑身上。一想到了她在急診科辦公室門前聽到了只言片語,本就不順的氣更不順了,平生第一次體驗到了什么叫“惹了一腦門官司”。
“你去把那個排隊的傻子叫過來。”顧疏放說。
“排隊的傻子?”林深回頭看去,自家老板嘴里的“傻子”或許是因為低頭玩手機的時間長了,正仰著頭和天花板對視,右手像是想要掐死自己一樣使勁捏著后頸。
出于“床頭吵架床尾和”和“城門失火,池魚要自保”的亙古真理的相信,林深沒直接過去叫林一笑。而是做了一杯冰美式給她端了過去,委婉的提醒林一笑弄丟了個人。
林一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被弄丟的顧疏放——
顧老板表情不悲不喜,手邊的葡萄冷萃在陽光下散發著幽幽的白氣,神情專注地看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ipad。
一幅歲月靜好的光景,但不知道為什么,林一笑后背發麻。
“那個,你過來怎么不叫我聲啊。”林一笑輕手輕腳地坐到了她對面,打哈哈說。顧疏放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一言未發。
林一笑尷尬地請了請嗓子,轉移話題說,“那杯是新品嗎?還挺好看的。”
顧疏放冷嗤了聲,說:“林醫生還挺會夸。”
“飲品的外表本身也是賣點之一,”林一笑松了口氣,顧疏放的話明顯是嘲諷,但嘲諷也不理人強,“至于味道,當然要買來嘗過再夸才顯得真誠,結果排隊排丟了一個人。”
“所以只能放棄它了,畢竟哄小朋友開心比什么都重要。”
顧疏放劃平板的手微頓,她抬眼平視著林一笑,淺笑說::“小朋友?”她四處環顧了一圈,說,“蘇小姐應該不在吧。”
林一笑一怔:顧疏放這是一早就盤算好去急診堵她下班了。
她聽到了她和蘇倩在辦公室里的對話,但應該沒有聽全。
一言以蔽之,這貨誤會了。
“你應該誤會了,但我能告訴你的也就一句我和蘇倩不是戀人關系,”林一笑喝了一口咖啡,顧疏放淡淡地看著她,“至于其他,我覺得沒有必要和顧小姐解釋。”
倏然,顧疏放的心像是被針尖輕刺了下,說不上痛,但讓她暮然回神——對啊,林一笑確實沒有必要和自己解釋。
她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顧疏放的眼眸在陽光下變幻成了淺琥珀色,細碎的陽光溫柔地臥在其中,她一言未發,平靜地望著林一笑。
林一笑的心倏然顫了下,一股難言的熟悉感占據了她的心頭。
沒等她想明白這個詭異的熟悉感來源于哪,顧疏放打斷了她的思緒:
“白落的成績和蘇可天差地別,蘇可成績常年吊車尾,白落和孫煜一樣名列前茅。她的家庭條件不錯,父親白軍是公務員,母親洛曉是建安市電視臺的節目導演,手上的有兩檔已經播出的節目,都算是‘常青樹’類節目。一檔是早晨八點的《新聞在線》,另一檔是每周五晚上的《娛樂碰碰碰》。這個三口之家整體上算是中產階級偏上的家庭,白落的鋼琴舞蹈畫畫都考出了所謂的等級證書,其中舞蹈在初一的時候就已經考滿級了。她和蘇可小學初中都是一個學校,舞蹈老師也是一個人,由此可知,兩個人認識至少九年,結合她不惜跨區送蘇可到醫院來看,兩個人現階段至少稱得上是朋友。”
顧疏放說話間,林一笑的手也沒停。
她一目十行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信息,調侃說:“《新聞在線》算是老節目了,有十五年的歷史了,前幾年還和視頻平臺談好了合作,已經成功成為了建安市全體高中生每周日必看節目,《娛樂碰碰碰》這個節目名聽著不太聰明,收視率和《新聞在線》也是天壤之別,網傳今年不知道幾月份就要停播了。常青樹從來都只有《新聞在線》這一棵。”
林一笑把手機放到桌子上,抿了口咖啡,總結道:“兩個小資家庭的孩子,能成為朋友不稀奇,因為從小接觸的東西都差不多,不過你那句‘現階段’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顧疏放抽了張紙巾,認真仔細地擦拭著掛在葡萄冷萃杯壁上的水珠,“維系人際關系根源是‘利己’。關系的越長久,說明從彼此身上得到的東西越多,或是物質或精神。”
林一笑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顧疏放很滿意她的反應,但沒準備繼續招惹她,話鋒一轉:“我手邊的資料只能證明她們認識很久。高三的學生時間應該是比金錢還要珍貴的存在,她專門請假打40分鐘的車到菁華高中接上蘇可,又花20分鐘到醫院陪著看病,前前后后一個小時,如果兩個人是仇人,我只能理解為她是來送她最后一程的。”
“行吧,話糙理不糙。”林一笑不得不承認,顧疏放這一番不像人話的人話有幾分道理,她竟然沒有辦法反駁,干脆又拿起手機看了起來。
她剛想在喝一口咖啡的時候,手卻抓了個空——顧疏放拿走了她的冰美式,眼睛不眨一下的扔進了垃圾桶,然后把那杯沒有開封的葡萄冷萃遞了過去:“本店新品,免費試飲。”
林一笑:“啊?”
她這是又發什么神經?!
林一笑望著顧疏放,對方眉眼淡淡,宛如弄碎了杯子還理直氣壯趴在“案發現場”的貓主子。
“行,我給廣大人民群眾試試毒。”林一笑泄憤似的把吸管捅進咖啡里,猛地吸了一口。
剎那間,葡萄味的氣泡水在舌尖炸開,咖啡的醇香緩緩地覆蓋過葡萄味,仿佛酷熱中的一陣清風。
最重要的是,它不很甜,僅有的甜味也很快就被咖啡微微的酸澀取代。
“味道不錯。”
林一笑把咖啡放到一邊,不自覺打了一個呵欠,手隨意地撐著腦袋,店里的空調開的很足,平常恨不得物理加化學防著的陽光此刻竟然成了珍貴的睡眠安撫劑。
顧疏放停下手上的動作,喃喃說:“喜歡就好。”
店里的生意火爆,付款聲和外賣提示音不絕于耳,再加上神經衰弱的職業病,林一笑睡的不算安穩。
每響一聲,她就懵懵懂懂地睜開眼尋找聲音的來源,顧疏放坐在對面,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半夢半醒的樣子,笑意蔓延至眼尾,最后抽了張紙巾,在上面畫了起來。
她畫完了,林一笑也被折騰的睡意全無,直起身皺著眉揉著猛跳的太陽穴,瞇眼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薄荷糖,三下五除二嚼碎咽了下去——剎那間,人舒服了一半。
她剛想點支煙的時候,對面傳來兩聲不輕不重的咳嗽:“本店禁煙。”
林一笑這才反應過來,她還在顧疏放的店里,訥訥的把煙收了起來,又往嘴里扔了一塊薄荷糖,然后喝了一口已經變溫了的咖啡——還是差點,白開水都比這帶勁兒。
“吸煙有害健康,”顧疏放往后仰了仰,瞇眼打量了下紙巾上的畫,抬手又添了幾筆,“沒有歧視女性抽煙的意思,只是有點意外。”
“一直勸別人好好生活的人,自己卻把危害健康的事干了個遍。”
林一笑把含在嘴里的糖嚼碎咽了下去,吸了口氣,涼氣直沖天靈蓋,她不自主打了一個激靈,這才徹底從頭痛中脫離出來,聞言輕笑了聲,說:“我們的工作,說的迷信一點,偉光正一點,就是從死神手里搶人。生死都是因果,我們不問是非和他搶,自然要承擔后果,用我師父的話來說,有些頭疼腳疼的小毛病都是家常便飯,但要放著不管又耽誤事兒,是藥三分毒,我們得找點毒性沒那么厲害的法子緩解緩解,第二天睜開眼還要繼續不討好閻王他老人家。”
“薄荷糖加涼水是我讀書時候常用的法子,后來工作事兒多了,它漸漸不管用了,那天師父問我要了塊糖,吃完他老人家猛吸了口煙,我那時候和你反應差不多,”林一笑望著窗外,眼神柔和,像是沈澤正站在她對面,亦如三年前,“他那么儒雅一個人,居然也會抽煙。”
顧疏放收起筆,打斷說:“我并沒有覺得你和‘儒雅’這兩個字有關系。煙草是合法的毒/品,毒品背后是欲望和擺脫不掉的貪妄,但林醫生看起來無欲無求,世界上好像沒有什么東西能拴住你。”
話音剛落,林一笑靠在椅背上,笑容粲然,仿佛在聽小孩子講笑話。
大家都是凡/身/肉/胎,庸庸碌碌地活在人世間,支撐著的普羅大眾在這世路上走下去的,就是心底哪點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念頭——
成績會好的,
升職會輪到的,
愛情和面包都會有的。
林一笑自然不會免俗。她二十八年來都是馬不停蹄地走在讀書畢業工作的康莊大道上,除了結婚生子這一步略拖后腿外,她的前半生是完美的契合了大眾對一位女性的期望——漂亮的成績,懂事卻不木訥的性格,拿得出手的工作。
但支撐她在這世上煢煢獨行的,是這些嗎?
顧疏放望著她,一字一句地問:“和死神搶人值得嗎?還是為了今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值得吧,”林一笑的聲音混在付款到賬的提示音中,“這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我十八歲那年沒有堅持住浪跡天涯的中二病,選擇了這條自以為的安穩實則危機四伏的路的時候就沒想過后悔。畢竟學校聰明,剛入校就讓我們對著希波克拉底他老人家宣誓了。”
“總不好欺騙老人家的感情,在學校那些年,沒少在期末的時候去叨擾他老人家,”林一笑粲然,“叨擾完了轉身就改行不干了,和提褲子就走人的渣男沒有區別。不是說鄙視轉行了的人,他們只是選擇了另一條路,該受的磨難一點不會少。我這人比較軸,既然選了,那就走到底。不論得失,不管黑白。”
說完,林一笑抬手把她面前的紙巾拿了過去,顧疏放剛想要回來,到嘴邊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說什么呢,畫畫本來就是為了給想看的人看的。
紙巾上的線條凌厲干脆,可見作畫者功底了得,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了一個撐著胳膊半夢半醒的女人。
“不愧是開過畫展的畫家,既然畫的是我,我就私心占您個便宜,省下潤筆了。”林一笑把那張紙巾夾在兩張飲品單中間,然后小心地把它們一起放進了包里。
“隨手畫”
話音未落,林一笑起身拍了下她的肩膀,說:“一中的車到醫院門口了。”
顧疏放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停在人民醫院門口的大巴車上,走下來的學生統一穿著藍白校服,校服外套上一中的校徽在陽光下好像發著光。
白落是最后一個下車的。
她剛想過去把人攔下來,林一笑快步超過她,朝帶隊的女老師走去,語氣里帶著三分意外,七分驚喜:“周老師!”
顧疏放詫異地望著她,林一笑這一嗓子成功把自己推到了人群中心,被她熱情呼喚的周洋老師看清來者是誰后,也面露喜色:“林一笑!”
周洋是林一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教齡長達三十年,但因為常年和學生打交道,看起來并沒有身份證上那么大年紀,并且隨著年事增高,當年對待林一笑這一批學生的棱角也漸漸變得圓潤,整個人現在就是大寫的“慈祥”。
——當然,她現在的學生并不這么認為。
這也無可厚非,偷偷給老師起外號和說小話,是全世界學生統一的解壓方式。
林一笑自然地攬上周老師胳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在排著隊前行的隊伍旁邊,周洋還不忘和學生們介紹:“這位是你們的親學姐,現在是咱們人民醫院的急診科醫生,交大的醫學博士呢!”
在一陣驚起“哇”聲中,林一笑朝他們揚了揚手,開始虛假的客套:“學弟學妹們好啊。”
顧疏放跟在后面,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裝大尾巴狼,余光一心一意地盯著白落。
林一笑和老班主任天南地北的聊了一圈,套出了體檢完學生就地放學的關鍵信息,并且成功躋身半個“管理層人員”。
她佯裝不經意地瞥了眼站在隊尾的白落,輕“嘖”了聲,說:“站在后面的那位女同學,站到前面來,按高矮個站,你當排頭,再來十個人一起先去查內科。”
白落明顯不滿意她的話,但礙于班主任現在被“迷了眼”,只能認命地站到了排頭。
顧疏放了然——林一笑是故意把白落安排在第一個,高考體檢雖然帶了高考兩個字,但正規程度和在學校比也就多了幾位醫生和檢查項目的區別,全程做完只用半個小時。
顧疏放說話不好聽,但盯人實在是專業,半個小時內,白落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她的視野范圍。
白落也不傻,她試過躲,但根本躲不掉。最后干脆直接微揚起下巴,半不耐煩半挑釁地瞪了回去。
奈何盯著她的人是顧疏放。她腦子里就好像沒有“心虛”兩個字。
你發現了啊,那太好了,正好我懶得裝了。
白落畢竟是個高中生,顧疏放和林一笑這種臉皮厚出兩個古城墻的“流氓”更是世間少有,最后,她不由得開始心慌,只想體檢快點結束,然后走人。
但在獵人籠子里被盯上的鳥拿什么躲呢?
白落體檢完,人剛走到醫院門口,車還沒打上手腕就被顧疏放扣住了。
林一笑從恩師愛的關懷中脫身,悠哉悠哉地站到顧疏放身邊,說:“白同學,明人不說暗話,咱們那邊咖啡店坐會兒?”
白落沒見過這種型號的精神病,直截了當地說:“我拒絕。”
“拒絕無效,”林一笑拍了下顧疏放的肩膀,“你在醫院陪蘇可的時候應該見過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警察姐姐了吧?高中政治不是言過嘛,配合國家機關掉調查是公民應盡的義務。”
白落冷笑了聲:“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五十六條規定,公安機關不能單獨詢問未成年人。很不巧,我差三個月滿十八。”
林一笑和顧疏放對視一眼,得到肯定的回應后,為難的“嘖”了聲:“忘了還有未成年人渣保護法了。不過沒關系,她現在不是警察姐姐了,是天賦異稟的畫家姐姐。她剛才在人群中驚鴻一瞥,一眼就看出你骨骼清奇,日后必是當代畢加索,想和你聊聊天,打開一下你的任督二脈,有沒有興趣去那邊的咖啡店坐坐?”
白落冷眼看著她:“你覺得我像傻子嗎?”
“林醫生,嘴上積點德吧,”顧疏放仰天翻了個白眼,對待正處在中二期的孩子,給她嚇清醒是最好的辦法,她冷著臉面無表情的胡說八道,“蘇可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警方現在懷疑你涉嫌參與計劃強/奸未成年,但因為你是未成年,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請你配合。”
白落怔愣了下:“你胡說八道的吧?”
“信不信由你,”顧疏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打量著她,嗤笑說,“你的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蘇可會提到你,這本身就已經說明問題了。警察局,還是咖啡店,你自己選。”
白落終歸是個孩子,踟躕了片刻,抬腿走向了咖啡店。
林一笑和顧疏放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林一笑低頭湊到顧疏放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感嘆:“可以啊,顧小姐編胡話也不是一般水平啊。”
“客氣,”顧疏放抬頭瞥了她一眼,“比不上林醫生八面玲瓏的一雙巧嘴。”
若干年后,新任建安市市局局長侯朗,在一次晨會上義正言辭地對她們這種行為下了定義:
“編胡話要有理有據,要有信念感,得先騙過自己才能從嫌疑人嘴里套出有用的蛛絲馬跡。像咱們單位之前那位熱心群眾的方法就不可取,她那就是純嘴賤,顧老師那種不怒自威的編瞎話功夫才是管用的良方,不要學歪了。”
當然,這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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