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When You Are Old
聞言,卜即墨的頭微微一抬,輕輕地瞟了一眼滿臉惆悵的小女人,又重新將俊臉愜意地貼合在她的胸前。
“什么怎么辦?怕我不要你了?”
“嗯。”
“你會老,我也會老,你忘記了?我還比你大八歲,無論怎么比,我都比你要老得快,所以該我擔心到時候你會不會嫌我老,不要我。”
“不,你一點兒也不顯老,你不會比我老得快,而且,女人老了和男人老了,根本就是兩碼事,當我年老色衰時,你卻成熟、穩(wěn)重、魅力風采依舊,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只能不斷地被你吸引,才不會嫌你年紀大呢。”
“茗寶,你這是夸我而是損我?我怎么覺得你是在損我?”
“我哪有損你?我只是實話實說,現(xiàn)實好像本就如此。”
“你看輕我對你的愛,怎么不是損我?你怎么知道,當我年老時,不會獨獨喜歡你這個老太婆呢?”
秦茗翻了個白眼,“小叔,你越來越擅長甜言蜜語了,我該贊你呢,還是贊你呢贊你呢?。”
“我的茗寶怎么會這么自卑?是天生的還是你的男人太優(yōu)秀了?”
卜即墨終于深得將頭從秦茗的胸前撤下,睡到枕頭上去,可他的手卻不安分地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輕撫著。
“都有,”秦茗嘆一口氣,“大概是我現(xiàn)在太幸福了,所以才容易患得患失,多愁善感起來。”
“我也會對你患得患失,可是,我無論對你還是對自己,都充滿信心,我相信等我變成了一個糟老頭時,還是那個你最愛的男人。”
“那當然。”
“茗寶,你也要相信我,當你變成糟老太婆的時候,還是我最愛的那個女人,”卜即墨的手緩緩探到秦茗的腿心摸索挑豆,唇瓣在落在她的耳垂上輕吮,“到時候,糟老頭還是只喜歡跟糟老太婆做,還是喜歡只親吻糟老太婆,更喜歡只抱著糟老太婆睡覺。”
秦茗的雙腿繃得筆直,時不時地顫抖著,雙手則悸動地緊抓著床褥,掩飾她的情動。
“小叔,我不想做糟老太婆,我想在你眼里永遠是年輕漂亮的。”
“貪心鬼,我也不想做糟老頭,想在你眼里永遠是最帥最有魅力的,可是,這可能么?自然的衰老是人所無法抵抗的一件事,只要我們心中有愛,彼此無論變成什么模樣,都是最美好的。在我的字典里,愛與欲必須結(jié)合在一起,從前如此,現(xiàn)在如此,將來更是如此。你不必杞人憂天地擔心,我將來會被比你年輕的女孩吸引,因為我的身心早已被你俘虜,再也沒機會分一點給其他女人。”
“我愿意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話雖如此,但秦茗臉上的愁緒卻沒有立即消散,卜即墨見狀,問,“茗寶,看過葉芝的詩歌《WhenYouAreOld》嗎?”
秦茗茫然地搖了搖頭。
卜即墨清了清嗓子,讓秦茗躺在他的臂彎中,道,“我給你念一遍。想聽英文版的還是中文版的?”
秦茗噗嗤一笑,“你覺得你念英文版的我能聽懂嗎?”
“那就中文版。”
“好。”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shù)纳缴纤従忰庵阶樱?br />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磁冷的男聲在秦茗的耳畔幽幽地響著,將每一個字、每一個意境、每一個含義敲進秦茗的心靈深處,引起她的感染與共鳴,仿佛,他就是這首詩歌中深沉的男主角,而她就是其中青春不再的女主角。
好溫馨,好幸福,卻也有一種讓人想要落淚的沖動,為女主角的韶華易逝,為男主角的情深不壽。
秦茗眨了眨眼,激動道,“小叔,這首詩歌我好像聽同學念過,你竟然能背出來,真厲害。”
“因為喜歡,因為認同,因為用心,所以就能記在心中。”
秦茗閉上眼回味,喃喃道,“我也喜歡,我也認同,我也要用心把它記在心中。”
她最喜歡的是那幾句: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你不必記著,有我記著就可以了。”
“為什么呀?”
“因為這是男人對女人表衷腸的詩歌,不是嗎?”
秦茗笑了笑,“我可以篡改詩詞嘛,譬如這樣:多少人愛你意氣風發(fā)的時辰,愛慕你的俊逸,冷酷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改得不錯。”卜即墨伸出長臂關(guān)上壁燈,摟著秦茗準備入睡。
“小叔,再給我念一遍,我還想聽。”
“嗯。”
“當你老了……”
不知道當卜即墨念到第幾句的時候,秦茗不知不覺地陷入了甜蜜的夢鄉(xiāng)。
夢里,沒有惶恐,沒有猜疑,沒有傷痛,只有無窮無盡的美好。
她跟卜即墨手牽著手,從黑發(fā)變成白發(fā),從青年邁入老年,可他們之間的愛情一直絢爛如春。
……
第二天是周日,誰都不用早起,秦茗突然醒來的時候,卜即墨還睡得正香。
癡癡地凝望著男人一會兒,秦茗躡手躡腳地下床,洗漱過之后,就拿著手機去了客廳,正準備給陸清清打電話,卜即墨突然走出了房間。
“茗寶,給誰打電話?”
“你起來啦,我想把清清約出來,盡快把曲旌宥的事情告訴她。”
秦茗能夠體諒陸清清求見曲旌宥心切的心情,這件事對旁人而言,可能差個一天兩天、一月兩月都不急,可對于陸清清而言,多瞞著她一天就多一天的煎熬與痛苦,所以秦茗想把消息盡早地給她帶去。
“你只準備把這件事告訴她?”卜即墨意有所指地問。
秦茗眨眨眼,笑呵呵地問,“難不成卜大爺愿意讓她今天就能見到曲旌宥?”
卜即墨朝著她帥氣地挑眉,“有何不可?”
秦茗高興地蹦過去,踮腳在卜即墨的下巴上輕啄一口,“卜大爺萬歲!”
“你也萬歲。”卜即墨摸了摸秦茗的頭,囑咐,“跟她確定有空的時間,我陪著你倆一起去寶水鎮(zhèn),就今天。”
“就今天嗎?這么快?清清能不能承受得住?”
秦茗原本的打算是,今天先把曲旌宥的大致情況告訴陸清清,再選個合適的日子,帶陸清清去見曲旌宥。
“到時候你可以問問她,全按她的意思安排,如果她想立刻見,就立刻見,如果她不想,那就另作打算。”
秦茗點了點頭,給陸清清的手機打過去,電話接通之后,首先傳入耳朵的是發(fā)發(fā)的嚎啕大哭聲。
“清清,發(fā)發(fā)怎么了?”
那頭的陸清清一邊將發(fā)發(fā)抱在懷里安撫,一邊接著電話,“不小心摔了一跤,額頭上撞開一個口子,不是很嚴重,就是流了點血。”
秦茗暗吁了一口氣,完全可以想象陸清清在面對摔傷的發(fā)發(fā)時手忙腳亂的狀態(tài),她真的太需要一副可以依靠的肩膀了。
只是,她想要依靠的肩膀主人如今卻是一個活死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難過歸難過,有微茫的希望總比沒有來得好,秦茗揮開心間上的難過,用輕快地語氣問。
“清清,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想找你……幫忙,你有沒有時間?你放心,可以帶著發(fā)發(fā)。”
“要多久?”
“少則半個小時,多則三四個小時吧。”
陸清清想了想,“下午一點以后,發(fā)發(fā)下午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睡覺的,不用怎么操心,可以讓我媽照看著。”
“那就一點,到時候我去你面館找你。”
“好啊。”陸清清爽快地答應后,又不解地問,“什么事這么興師動眾?我怎么嗅到了一點點神秘的味道?”
“呵呵,不是一點點的神秘,而是很神秘很神秘,到時候保準你那顆小心臟啊,激動地跳呀跳的。”
陸清清頗有興致地笑笑,“喂,該不是你已經(jīng)向卜先生確認,他絕對不是跟我一夜晴的那個男人?”
“這個嘛……”秦茗故意賣了關(guān)子道,“下午再告訴你。”
“小樣,我看八九不離十了。”陸清清掛掉電話,一顆心莫名地狂跳,一張剛才被發(fā)發(fā)嚇白的臉也反常地泛起了紅暈。
發(fā)發(fā)在她的安撫下,哭聲漸漸小了,大大的眼睛含著淚,對著陸清清叫了一聲,“粑粑!”
陸清清的心猛地一震,抱緊了發(fā)發(fā)道,“發(fā)發(fā),你叫什么?再叫一遍!”
發(fā)發(fā)明明沒聽懂陸清清的話,但還是又叫了一聲,“粑粑!”
“發(fā)發(fā),你也知道想爸爸了嗎?”陸清清在發(fā)發(fā)的臉上猛親了親,發(fā)發(fā)笑了,而她卻淚流滿面。
發(fā)發(fā)十三個月,咿咿呀呀的,一直只會叫媽媽,其他的一律不會,陸清清一家也從來不在他面前提爸爸,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叫起了爸爸。
陸清清控制不住地流著眼淚,她明知道發(fā)發(fā)發(fā)出那兩個字只是巧合,可是,她自欺欺人地希望,那是發(fā)發(fā)對他爸爸的呼喚,希望他的爸爸能夠聽到,早點來到她們母子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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