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爬墻的妻子
秦茗怔了怔,繼而小心翼翼地回答,“嗯,當然,和大家一樣喜歡。”
許戊憂的笑容更為苦澀,“我知道,是純粹的喜歡,不是愛。”
秦茗難堪地低下頭,“許戊憂……”
許戊憂現在是病人,她真的不想讓他難過,可她又無法對他撒謊,給他無望的希望。
忽地,許戊憂改變話題問道,“秦茗,我聽我哥說,你有男朋友了是嗎?”
聞言,秦茗嚇了一大跳,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憑借許戊憂說話的口氣,以及毫無異常的神情,她就可以判斷出,許戊仇并沒有告訴許戊憂,她的男朋友究竟是誰。
在這一點上,許戊仇做得很好,沒有因為自己的親弟弟而出:賣自己的朋友。
此時此刻,如果她誠實地回答許戊憂,必定會讓許戊憂傷心,可如果她撒謊,帶給許戊憂的將是更長遠的傷心。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是,我愛他,想跟他一輩子。”
秦茗狠心地多說了幾個字,不是故意刺激許戊憂,而是想讓他對自己徹底死心。
許戊憂了然地苦笑,“祝福你們。”
“謝謝,我也祝福你會遇見一個最適合你的女孩。”
“秦茗,能再叫我一聲阿憂么?”
“阿憂。”
“真好聽,可惜以后都聽不到了。”
“你……”秦茗的臉瞬間煞白,許戊憂這話說得,好像他得了不治之癥似的,“你的病……”
許戊憂知道秦茗誤解了他的意思,難得笑得一臉陽光地解釋,“秦茗,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阿憂這個稱呼是你當時假扮我女朋友時臨時想出來的稱呼,現在你有了男朋友,再也不可能那么叫我了。”
確定他不是在感嘆自己命不久矣,秦茗暗吁了一口氣,“如果你喜歡這個稱呼,以后我都可以這么叫你,阿憂,我們雖然不能成為男女朋友,但做個比普通朋友更好的朋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是不是?”
這是秦茗所能給予的最大安慰,或許對許戊憂很殘忍,但卻是她的真心。
“嗯,我很榮幸能擁有你這樣的異性朋友。”
“我也是。”
秦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真的該走了。”
“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是病人,別下床。”
許戊憂卻固執地從床上下來,“稍稍走動沒事的,我只送你到樓下的電梯口,這樣的要求不過分吧?”
秦茗無奈地扶住許戊憂的胳膊,“我覺得很過分。”
“既然覺得過分,那我就過分到底,待會麻煩你再送我上來,好嗎?”
“你是病人你最大。”
兩人走進電梯時,電梯里已經有其他乘客,兩人便都沉默著沒有說話,直到電梯下降到八層時,其他的乘客一個也不剩了。
眼看著電梯的門合上,即將下降,許戊憂忽地開口,“秦茗,我今天算是正是失戀了。”
秦茗明白他的意思,愧疚地低下頭,“阿憂,我……”
許戊憂卻佯裝輕松地笑笑,“秦茗,看在我失戀你熱戀的份上,能不能賞我一個擁抱?一個與初戀說拜拜的鼓舞性的擁抱?”
這有何難呢?不過,秦茗故作小氣地笑道,“我賞你之后,你能保證天天開心么?若是你如你哥說的那樣郁郁寡歡,我可是半個擁抱都不賞,還賜你白眼五雙。”
“有你這句話,我會卯足了勁開心。”
有許戊憂這樣的承諾,秦茗覺得,自己這次來醫院絕對是不虛此行,既跟他把話講清楚了,又能讓他開懷起來。
是的,對許戊憂而言,雖然他對秦茗的想往從失望變成了絕望,但是,能見到秦茗一面,他真的愿意振作起來。
不是有人說過,愛她就祝她幸福?
他就是抱著這樣的心理,只要秦茗幸福了,他也能因此幸福。
誰也沒有注意到電梯已經快速到達了一樓并且處于緩緩開門狀態。
秦茗松開許戊憂的手臂,張開雙臂,不過分親近也不過分疏遠地抱住了許戊憂。
默契地,許戊憂在她抱住他的那刻,也張開雙臂將她環抱住。
這完整親密的一幕,全然落進了站在電梯門外的冷峻男人的眼里。
他是卜即墨,他來看他的母親,卻沒想到,會看到那個時時刻刻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擁抱住的二人都很激動,彼此的眼眶都有些發熱。
直到一樓有其他乘客走進,兩人才意識到電梯已經到達,并且他們擁抱的時間太長了一些。
兩人自然而然地將彼此松開,抱歉地相視一笑。
陸續有其他乘客進來,秦茗小聲地對許戊憂說,“阿憂,我再送你上去吧。”
許戊憂想拒絕,可終是沒忍心拒絕,微笑著點了點頭。
原本寬敞的電梯很快就顯得擁擠,兩人主動地退到電梯的角落,將更多的位置留給其他乘客。
秦茗故意將許戊憂逼到更角落的位置,撐開一條手臂,用自己的小身板護著他,生怕他被人撞到,畢竟他是動過手術的病人,容不得半點損失。
許戊憂感受到秦茗的好意,低笑著提醒,“秦茗,我是男人,用不著你來保護。”
“誰讓你是病人?病人永遠強大不過健康之人,哪怕她是個弱小的女人。”
殊不知,兩人刻意壓低的談話聲,以及談話時溫暖的神情,落在某男的眼里耳里,就如打情罵俏一般刺眼刺耳。
忽地,站在電梯按鍵旁的一個年輕女人,一邊用手按著開門鍵不讓電梯門合上,一邊用加倍溫柔地聲音問一動不動站在電梯口的冰雕男人。
“先生,你進來么?先生?”
卜即墨像是沒聽見似的,看也沒看這個女人一眼,腳步更是沒有動彈半分,直直望向電梯中某處的黑眸里,充滿了刻骨的冰霜。
年輕女人尷尬地紅了臉,緩緩將手從開門鍵上松開。
電梯門緩緩合上,只剩下大約二十公分的時候,卜即墨忽地改靜為動,蠻力將電梯門撐開。
頎長的身軀驟風似的跨進電梯所剩不多的空位時,站在外邊的幾個乘客發出后怕的唏噓聲。
秦茗和許戊憂順著乘客奇怪的唏噓聲望去,兩人都愣住了。
許戊憂知道卜即墨母親住院的事,所以對于卜即墨的出現也不覺得奇怪。
他感到奇怪的是,卜即墨的臉色雖冷硬慣了,今天卻陰鷙得有些嚇人,這是怎么回事?他雖沒看他一眼,可那渾身散發的極具殺傷力的冷氣,好像跟他以及秦茗都脫不了關系?
秦茗呢,剛剛還覺得自己今天來醫院是不虛此行,這會兒,絕對后悔了。
她不是后悔來看許戊憂,而是后悔選錯了時間。
從卜即墨難看至極的臉色上來看,她立即判斷出,恐怕卜即墨已經看到了她跟許戊憂擁抱的一幕。
唉,她也夠倒霉的,怎么早沒碰見他晚沒碰見他,偏偏跟許戊憂在電梯里擁抱的時候碰見他呢?
電梯里人太多,她跟許戊憂都沒向他打招呼,而他早就將臉面對電梯門站著,壓根兒沒跟他們打招呼的意思。
許戊憂尷尬地望了望秦茗,秦茗微微一笑,用眼神告訴他,什么事都沒有。
是的,有什么事呢?不過是卜大爺誤會加吃醋了而已。
秦茗承認,剛才在見到卜即墨的剎那,她的確心虛得不行,有一種正在爬墻的妻子被丈夫抓個正著的感覺。
但是,秦茗使勁地安慰自己,她可沒有爬墻,可沒有對不起他。
一個對昔日暗戀過的男人行告別儀式的擁抱而已,待會她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只是,想到待會要跟一個已經陷進醋壇子里的男人賠笑臉解釋,秦茗心里就不斷地發毛。
她今天的任務,很艱巨呀,幸虧了劉小錦的那顆止痛片,若不然,她哪有精力去安撫卜大爺?
由于許戊憂所在的病房樓層在王英所在的病房樓層下面,所以,站在角落的秦茗和許戊憂,必定先于秦茗出電梯。
電梯到達時,秦茗加倍小心地扶著許戊憂,一臉緊張地嚷嚷,“請大家讓讓,讓讓。”
兩人好不容易從角落擠出,前面的最后一道關正好被卜即墨堵個正著。
秦茗干咳一聲,“這位先生,請讓一下。”
卜即墨頭也未回地站在原地,壓根兒沒讓的意思,這個該死的女人,背著她偷男人也就罷了,這會兒還敢裝作不認識他?
秦茗知道他是故意擋著路的,不客氣地繞過許戊憂先行,強行擠到卜即墨身旁緊挨著時,她用她的屁:股蛋兒狠狠地往后撞了一下,一副勢必將他撞倒的架勢。
而秦茗這動作,有挑釁,也有卜即墨獨享的勾:引與挑:逗。
她那力量根本撼動不了卜即墨的雙腳,可是,卜即墨還是步伐穩健地往旁邊讓了兩步。
誰讓他那敏感部位根本抵擋不住她那充滿彈性的屁:股蛋兒的攻擊呢?
即便他生著氣,也無法控制住該起的反應。
不夠寬敞的道路終于被秦茗開拓成功了,秦茗用眼神示意許戊憂趕緊走。
秦茗剛才暗撞卜即墨的動作內在是充滿邪惡的,可看在他人眼里,卻非常隱晦,不認識秦茗的人最多覺得這個女孩子野蠻一些,并沒感覺出其他問題。
可許戊憂卻跟別人不同,他知道卜即墨跟秦茗的關系,作為叔叔與侄女,他不明白卜即墨為什么不能給侄女讓路,更不明白秦茗為什么裝作不認識卜即墨,甚至用野蠻的方式將他撞開。
許戊憂第一次感覺出兩人之間的異樣情愫,可又說不上來,那些異樣情愫的根源。
經過卜即墨的時候,許戊憂沒有開口,卻禮貌地朝他點了點頭,不管卜即墨理不理會他。
許戊憂一出電梯口,秦茗緊跟著出去,雖然很想回頭欣賞一下卜大爺的臭臉,但最終還是沒敢回頭,因為卜大爺射在她背后的眸光實在是太強大了,她覺得自己的脊背上已經被他瞪出了無數個血淋淋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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