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在周麥思考另外一件喜事兒是什么的時候,孫氏已經迫不及待的講出來了:“你大嫂!你大嫂她有喜了,而且來號脈的大夫講這次脈象來看是個男孩子!謝天謝地!”她說完不忘雙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著菩薩保佑。
周麥聽了沒什么感覺,在她心中男孩和女孩都差不多,況且現(xiàn)在就是她想懷孕也沒有機會啊。但是她細心的發(fā)現(xiàn)旁邊的弟妹許氏已經隨著婆婆的話低下了頭,許氏生完趙冰也快兩年了,在這古代的鄉(xiāng)下隔個一歲半歲的現(xiàn)象還是隨處可見的,而許氏的肚子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雖然請的大夫是十里八寸有名的,但是我們還是希望更準確些,今天下午已經讓伯泉去鎮(zhèn)上請趙半仙了,他明天就過來,給老大家媳婦算算,要是他也說是個男孩,那這事兒就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旁邊的三嬸也不拉下的說,仿佛李氏懷的是自己的孫子。
“哦。那就恭喜大嫂了!對了,大嫂呢?怎么不見她吃飯。”周麥問到。
“還說呢,你大嫂也是遲鈍的,這都快四個月了才覺得不對勁,今天下午我讓她搭把手抬一下去年的陳麥,結果剛開始使勁肚子就痛了,都見紅了。快嚇死我了,我讓她去自己屋里躺著了,幸虧老天有眼大夫看過沒什么事兒,我的金孫.”孫氏還在那興奮的不能自已。
周麥實在接不過來話,看樣子,讓婆婆一個人在這兒自言自語一晚上估計都沒問題,于是就埋頭吃飯,婆婆做的飯還是比大嫂做的好吃些。
忽然,孫氏停住眉飛色舞的言語,盯著面前的兩個兒媳婦說:“對了,你們大嫂懷孕了,還是咱們老趙家的長子嫡孫,她這段時間可是什么活都不能做了,以后家里的活你們倆要承擔起來,這洗衣做飯,掃地喂豬什么的你們倆今天也分一下。”
周麥和許氏一聽都皺了一下眉,卻都沒有說同意或者反對。孫氏看了一眼周麥:“老二家的,你比較年長,你就洗衣做飯吧,怎么樣?”
聽完婆婆的話,周麥差點站起來罵娘,她內心做了幾個深呼吸,強扯出個微笑的問孫氏:“婆婆,請問做飯需要幾個時辰?洗衣需要幾個時辰?而掃地喂豬又要幾個時辰?”
“一日三餐,早上半個時辰足夠,中午和下午各一個時辰也夠了。全家人的衣服每天一次最多一個半時辰。打掃半個時辰,喂豬也就半個時辰的樣子。”孫氏答道,不過她一回答完就覺得不對了,她一直覺得洗衣做飯比較辛苦所以才想分給周麥做,卻沒想到如果按照時間算的話,周麥是全天下來基本沒有一點休息時間的。而明顯的老三媳婦占了很大便宜,雖說她有意偏袒,但是如今當著外人的面她也覺得自己這樣分頗失公平。特別是就這兩天出去的時候損自己的人還少些,她可不想明天出去又被人背后罵是惡婆婆了。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打個激靈:“我們分工不能只看時間,還要看活的輕重,不如這樣吧,老二家的做飯喂豬,老三家的洗衣服打掃家。”說完又拍了一下桌子,肯定的來一句總結:“嗯,就這么定了!”
周麥聽了雖然心里仍然有很多憤怒,可是她知道今天即使自己再爭取,也不會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于是心里憤憤的,表面上卻什么也沒說,只是臉上沒有絲毫笑容了。
而旁邊的許氏聽到這樣的安排,一臉坦誠的樣子,好像這樣的安排非常十分合理,她這樣子周麥就更憤怒了。正在她憤憤不平之際,婆婆大人發(fā)話了:“老三家的,你去廚房去給我拿些醋。”許氏應聲出去了。
見許氏離開了并且確認正屋的說話聲她聽不到時,孫氏才開口對周麥說道:“小麥,你也別怪娘偏心,前些天娘還給了你六十文錢呢,我可是從來沒有給過你大嫂和弟妹錢。這事兒你可千萬別給她倆講。再說,小翠這一輩到現(xiàn)在連個男丁都沒有,我和你爹都著急啊。讓你弟妹少干些,好盡快的能夠懷上娃,我們也好對得起老祖宗。”
周麥聽了算是明白了,合著是拿錢買自己的勞動啊。而且你不給媳婦們錢并不代表不給兒子錢啊。我現(xiàn)在這種狀況是不能給你們趙家開枝散葉了,就使勁使喚吧。想到這些周麥沖婆婆笑笑。
“娘,這些我都懂。讓大嫂安心生孩子,讓弟妹安心懷娃,這些也是我身為趙家媳婦該做的事情。可是娘,你也知道,這干活多了,就費衣服,上次你給的錢我就給冬兒買兩件衣服就所剩無幾了,我自己是舍不得也沒錢買啊,正準備將兩件破衣服縫縫補補一下拿來穿。”說完就不看婆婆了,認真的吃飯。
孫氏聽了后半天才反應過來,剛想提點周麥不要太貪心,就看到許氏拿著醋過來了,趕忙止住快到嘴邊的話。
許氏看婆婆那憋屈的臉猜想到,剛才的分工一定是讓二嫂很不開心了,可是即使再不高興,二嫂也不敢給婆婆惹不開心啊。但是轉念一想,最近一段時間的周麥的行徑,覺得還真說不準,二嫂真有可能會頂撞婆婆。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事情,畢竟自己占了便宜,她才不會多言呢。現(xiàn)在自己的主要任務是盡量的趕緊再懷上,等下回房間讓趙叔河努力些。她想到李氏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僅心里也憤憤的不舒服。于是也悶下頭靜靜的吃飯。
于是很奇怪的,剛才熱火朝天的局面現(xiàn)在周麥和許氏的沉默下變得有點冷清,還好旁邊的三嬸比較有經驗,出來打圓場才算把這頓飯吃的不算太安靜。
晚上回屋子睡覺的時候,冬兒已經不知道夢幾回了,不知道夢見什么了,還發(fā)出嘿嘿的笑聲,周麥聽了心里也暖洋洋的。人的一生,求的不就是在乎的人開心嗎。于是她盯著冬兒的臉,忍不住伸手去輕撫。
“她剛睡著沒多久,你不想吵醒她就別碰她。”旁邊周麥以為睡著的小姑趙秋葉說話了。
周麥聽了微笑一下:“秋葉,恭喜你。得了有情人。剛聽三嬸說那個吳山峰挺不錯的。”
趙秋葉羞得輕嗔一下:“二嫂!你也來消遣我!”這是周麥醒過后她第一次叫她二嫂。
周麥聽了會心一笑,其實這個小姑并不是壞,而是比較爭強好勝些。一個小姑娘家即使再好強也不會故意使壞,上次她那樣對自己估計是怕自己搶她的心上人吧。
正在周麥想到這些的時候,趙秋葉起來挨著她坐著“二嫂,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對,我其實心里很清楚你不會和別的男人有什么,但是傳言中的那個人是吳山峰時,我。。。我。。。”她扭捏起來,不好意思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越是在乎反應越大,當那個人是你喜歡的人時,你就忍不住胡思亂想。傻丫頭,我都知道。說我沒怪過你估計你也不信,當時我是有些生你的氣,不過后來都想開了。我們女人活在這個世上本已不易,沒必要再自我傷害。”周麥拍拍趙秋葉的手安慰道。
趙秋葉聽得愣愣的,雖然她對二嫂的話是懂非懂,但是她知道二嫂原諒自己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好奇的說:“二嫂,說實話,我覺得你從上次那個事情之后,變了很多,不再那么難相處了。我二哥走了之后,你基本都不怎么理人,只知道埋頭干活。現(xiàn)在的你變得很開朗,也懂得說不了。”
周麥聽了也只是笑笑,如果自己都不愛自己了,別人就更不懂得怎么愛自己。以后她會好好的愛自己,愛這副身子。
姑嫂倆又說了大嫂李氏懷孕的事情,說了剛才吃飯的事情和兩個月后趙秋葉的成親的事情。趙秋葉幾次想開口提二哥趙仲山的事情,但是想到今晚好不容易和好的二嫂和自己,好不容易二嫂才變得開心些。她都忍住了,怕說完后二嫂又變得和之前一樣像塊木頭似的活著。
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周麥也能猜到她要說的和自己有關系,不過無非是些不能確定的事情,聽與不聽對于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都沒有關系。兩人聊的困了就各自上床睡覺了。
雖然很累,但是躺在場上,周麥卻怎么也睡不著,想著來到這之后發(fā)生的林林總總,特別是今天一整天陀螺似的轉著,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她本來打算看能不能二十兩活著二十兩多些能夠盤下來福臨客棧,然后看再借娘家和劉嫂子些錢好好打理,相信很快就能見收益的。
可是不但白天和曹掌柜的沒談成,仔細想想即使談下來自己也沒地方籌錢。特別是娘家那兩間漏雨的屋子,估計即使娘愿意把壓箱底的給自己,也不好意思要。而和劉嫂子的關系,借個小錢應該可以,多一些自己也開不了口,退一萬步講,即使自己盤下來掙錢了,可是在這個家里,她怎么拿出來花呢。想到自己在這個家,估計以后又要夾著尾巴做人了,兩個妯娌,一個是績優(yōu)股,一個是潛力股,只有自己好像真的沒有什么希望。她忍不住心里嘆氣,輾轉反側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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