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威脅【二合一】
瑩雪便答道:“姐姐不必擔心,世子爺待我極好,阿得如今也生的十分可愛,只是如今在老太太的院里,不好去強要過來。”
瑩雨這才放下了心,只道:“那姐姐呢?如今在二皇子的身邊過的如何?他……待你怎么樣?”
瑩雪心中一陣窘迫,她不知姐姐與那二皇子之間的情意如何,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會讓姐妹間生了些嫌隙。
一提到二皇子,瑩雨便由內而外散發出些情濃的繾綣之意,她道:“殿下待我極好。”
瑩雪的話皆噎在了喉嚨口,她思忖著要不要將江南一事的真相告訴瑩雨,正在踟躕之際,卻聽得瑩雨說道:
“這一回我來尋你,是想讓你勸勸世子爺。”
勸勸世子爺?
瑩雪心中納罕,道:“勸他做什么?”
瑩雨嘆道:“自然是為了江南匪亂一事。”
話音甫落,瑩雪便忍不住從團凳上站起了身,臉上盡是焦急之色:“姐姐知曉了?”
瑩雨略有些疑惑,只道:“自是知曉了,二皇子已與我說了,這事很有可能是大皇子在背后一手策劃而來,為了一己虛名,殘害了這樣多的百姓,當真是喪盡天良。”
瑩雪聽了卻兀自沉默了下來,她見瑩雨說這話時滿是氣憤之意,便知道她對二皇子所說的話深信不疑,自己說的話她必是聽不進去的。
瑩雪將心中的憤怒壓了下去,只說道:“姐姐,這事興許并不與大皇子有關,他白白殘害了那么多江南百姓,于他而言有什么好處?”
瑩雨卻苦口婆心地說道:“妹妹,難道你忘了傅云飲在江南一事?殿下說世子是大皇子的心腹,怎會莫名其妙地來江南?定是大皇子在背后安排的,你可要好好勸勸世子才好,不要再讓他這般助紂為虐了。”
瑩雪聽著姐姐這番漏洞百出的話語,又瞥見姐姐臉上堅定的神色,心內愈發焦灼不安,道:“姐姐,世子不是那樣的人,大皇子遠在京城,又怎么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瑩雨卻聽不進去,只當瑩雪不懂朝中局勢,便勸道:“姐姐如何會騙你?這些都是殿下私下里與我說的,斷不會有錯。”
瑩雪便不欲多說,只愣在那團凳上,眼里盡是頹喪之意。
見到姐姐的確是件好事,可瑩雪卻沒想到姐姐已被那二皇子迷惑了這副樣子,竟有些油鹽不進的模樣。
她該怎么辦才好?
瑩雨喝了兩口茶,漸漸地也察覺到了耳房內氣氛的緊張,她不解地望向瑩雪,道:“妹妹,你怎得瞧著這般不悅?”
瑩雪勉強擠出個笑容,只道:“我惦念著爹娘和墨書,盼著他們也能如姐姐一般被好心人所救下。”
瑩雨長吁一聲:“是了,殿下與我說了,他派去搜尋爹娘的人已遞了信回來,只說找到了些蛛絲馬跡,只是還需要些時日才能有回音。”
瑩雪愈發無奈,姐姐三句話不理二皇子的模樣當真像鬼迷了心竅一般,她一忍再忍,終還是忍不住說道:“姐姐就這般喜愛二皇子?”
瑩雨被瑩雪突然提高的聲調嚇了一跳,隨即便略有些委屈地說道:“妹妹可是不高興了?”
這樣怯生生的目光讓瑩雪憶起了未遭遇那慘絕人寰之事的姐姐,終還是心一軟,她心口堵著的質問之語便再也說不出口。
好半晌,瑩雪才勉強為自己辯解道:“姐姐,我只是怕你受他欺騙罷了。”
聞的此話,瑩雨蹙起的柳眉方才舒展開來,她上前去握住了瑩雪的手,道:“姐姐一無權勢二無錢財,樣貌與你比起來也只是一般罷了,殿下何必騙我?又能騙走什么東西?”
瑩雪聽了卻不悅地駁斥道:“姐姐何必這般妄自菲薄?姐姐心地善良不說,且差事又做的極為精細,除了出身比那些貴女們略差一些,哪點兒比不過她們了,在妹妹心里,是二皇子配不上姐姐呢。”
這話卻是出自瑩雪的真心實意,在瑩雪心里那二皇子不過是個藐視人命的卑鄙小人罷了,如何能配得上善良大方的姐姐?
瑩雨笑著說道:“我只不過會做些針線活兒還有些登不上臺面的粗活罷了,如何能和那些貴女們相提并論,況且我出身卑賤……”
“出身卑賤又如何?都是來這世上走一遭的□□凡胎,都該被人好好尊重一回。”瑩雪打斷她的話道。
耳房外頭忽而響起一陣腳步聲,再是男子含著笑意的清冷聲音響起。
“這話說的不錯,人沒有出身卑賤一說。”卻是李致攜著他身后的傅云飲一同進了耳房內。
李致只瞥了瑩雪一眼,心中暗暗驚訝于她的美貌,卻也只是多瞧了一眼,余下的視線都放在了瑩雨之上:“你是良民,如何就出身卑賤了?”
聲音極盡溫柔繾綣,仿佛能將人溺死在其中一般。
瑩雨果然羞紅了雙頰,只小聲地說道:“殿下怎么來了?”
瑩雪看著李致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就生氣,又看傅云飲一臉的心事重重,這才與瑩雨說道:“姐姐,我身子不適,便先回去了。”
瑩雨擔憂妹妹,只問道:“怎得突然就身子不適了?”
傅云飲這才回過神來,只拉著瑩雪的手問道:“怎么了?”
瑩雪瞧瞧搖搖頭,只用眼神示意傅云飲自己無礙。
李致已將利害關系都與傅云飲說了一通,見他面有郁色,便知他已在考量該如何取舍大皇子與瑩雪家人之分,便心滿意足地帶著瑩雨走出了耳房。
瑩雨今日穿的鞋子十分不合腳,走路的速度便慢上了許多,李致只好略走幾步就停下來等一等她。
他回身瞧著瑩雨緩慢的走路姿勢,他并不是一個極有耐心的人,可對上瑩雨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戒。
他想,自己應當是有些在意瑩雨的,不然自己早將瑩雨的家人推出去做人證了。
以大皇子的狠辣和底下私藏的兵馬來說,只怕第二日,瑩雨的家人們便會身首異處。
自己不想讓瑩雨傷心,便想著放她的家人一條生路,只要傅云飲愿意倒戈相向,就用不著讓瑩雨的家人出來作證了。
傅云飲只消在刑部說一句,他去江南時得了一封大皇子的手信,信上讓他不要管江南的匪亂即可。
這封信上的字自然與大皇子的字跡十分相像,人證物證俱在,他必能將江南匪亂一事栽贓到大皇子身上。
如今便只等著傅云飲點頭了。
傅云飲的確是頭疼不已,方才二皇子威脅十足的話語仍時不時地回響在他耳畔。
“若是世子愿意出面指證大皇子,瑩雪與瑩雨的家人便能幸免于難,若是世子不愿意,那便是活生生地將她們姐妹二人的親人推往死路了。”
明晃晃的威脅之意。
一邊是待自己情誼深厚的大皇子,另一邊是自己的此生摯愛瑩雪。
不論自己做了什么選擇,都會痛苦不已。
傅云飲心亂如麻,連帶著瑩雪與他說話也未曾聽見。
“爺,姐姐似是愛極了那二皇子,連半句勸解之話都聽不進去。”
“爺——”
瑩雪不滿地掐了一把傅云飲腰間的肉,只道:“爺怎么不聽我說話?”
傅云飲這才回過神來,只握住了瑩雪作亂的手,說道:“我要出去一趟,去端陽侯府瞧瞧三妹妹。”
瑩雪納罕:“好端端的去瞧三小姐做什么?”
“三妹妹嫁給賀云洛以后,只在歸寧那日回了一趟娘家,我也不知她過的如何,自是要去瞧瞧的。”傅云飲如此說道。
瑩雪聽了也覺得傅云飲說的話十分有理,便道:“你去吧,我也該去佛庵堂將阿得抱回來了。”
傅云飲這才逃也似地離開了珍寶閣,瑩雪心中雖覺得他有些奇怪,卻也未曾深想,只惦念著該如何讓姐姐迷途知返才好。
傅云飲去稟告了沈氏一聲,沈氏也十分掛念傅云婕,便讓傅云飲捎些藥膳以及補品送去,還關照道:“你妹妹性子倔,你好好勸勸她,既已嫁給了云洛,就好好與他過日子才是。”
傅云飲一一應了,便騎著馬往端陽侯趕去。
今日恰好也是賀云洛休沐的日子,傅云飲也是端陽侯府的老熟人,無需小廝們帶路,便急沖沖地往外書房走去。
外書房正坐著個小廝在臺階下打盹,聽到一陣腳步聲后方才驚醒,抬頭見是傅云飲,只道:“奴才見過世子爺。”
傅云飲滿面愁容:“你家主子呢?”
那小廝臉上略有些羞窘之色,只見他指了指通往內院的垂花門,道:“在世子夫人那兒呢。”
“你去通傳一聲,便說我尋他們夫妻倆有事兒。”傅云飲道。
那小廝這才馬不停蹄地去了。
略等了片刻,賀云洛才與傅云婕從垂花門處相攜而來,賀云洛俊朗、傅云婕貌美,遠遠瞧來竟是像對神仙璧人一般。
傅云飲一時便將煩惱拋之腦后,揶揄著傅云婕道:“許久未見妹妹,如今妹妹竟瞧著容光煥發了許多。”
傅云婕羞紅了雙頰,抬眼見賀云洛也正在取笑自己,便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道:“你笑什么?”
賀云洛這才作揖道:“娘子切勿動氣,為夫如何敢取笑于你?”
傅云婕又氣又羞,轉身作勢要走,賀云洛連忙拉住了她的手臂,說道:“長兄好容易才來瞧你一回?還賭什么氣。”
傅云婕立時就變溫順了不少,陪著傅云飲說了會兒話后,方才帶著那半箱子藥材離去。
傅云婕一走,傅云飲臉上的愁色皆浮現了出來,他與賀云洛傾訴了一番,二人皆厭惡極了二皇子的狠辣,卻又被捏住了七寸,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一面是殿下,一面是瑩雪的家人,我當真頭疼的很。”傅云飲如此說道。
賀云洛知曉瑩雪在傅云飲心中的地位,便道:“二皇子此舉定是沖著挑撥你與殿下的關系而來,不如你直接與殿下說了吧,總要讓殿下知曉此事才好。”
賀云洛將話說的委婉了不少,內里的含義卻是告訴傅云飲,便是對不起瑩雪也不能做陷殿下于不義之事。
“殿下韜光養晦了這些年,私底下結交了多少大臣?花了多少力氣?斷不可為了這等小事而折損了這些暗處的關系人脈才是。”賀云洛如此說道。
傅云飲沉思了許久,想到這些年殿下在官場上舉步維艱的日子,如今奪嫡一事尚不明朗,殿下若出事了,少不得要讓私底下結交的那些大臣進言求情。
從此殿下便再不能韜光養晦、坐山觀虎斗了。
隔了許久,傅云飲才說道:“大義為先,我只好對不住她了。”
二皇子在端王府候了許久,卻未曾等來傅云飲的投誠,他只納悶,難道是自己看走了眼,那人并沒有將瑩雪當一回事?
以他幕僚搜集的情報來看,這傅云飲與大皇子的關系也稱不上是患難與共,不過是利益驅使罷了。
自己比大皇子更有手段、更有前途,若那傅云飲是個眼神清明之徒,必能及時棄暗投明。
二皇子又等了幾日,直至刑部來人催促,話里話外都是詢問自己何時將那些證人送去刑部的意思。
二皇子這才明白,那傅云飲是選擇站在了大皇子那一邊。
倒是個做大事的心狠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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