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偷聽
劉婉晴知曉傅云蕭心里有怨氣,便將心內的不虞壓下,討好似地笑道:“二弟這是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明白?”
“二弟?”傅云蕭冷哼一聲,自嘲般笑道:“從前咱們耳鬢廝磨時,你可不是這樣喚我的。”
劉婉晴見他不依不饒,便索性撩開了自己的薄被,將自己若隱若現的孕肚顯露給他看:“長嫂有孕在身,二弟莫非還打著與長嫂再續前緣的主意?”
傅云蕭面有慍怒之色,他的確是想好好質問一番劉婉晴,問她為什么這么薄情寡義,不說一聲緣由便拋棄了自己。
他心內雖煎熬不已,卻也知自己與劉婉晴之間的私情本就無章法可言,因一時尋求刺激而發生,也能因她懷了哥哥的孩子而結束。
自己這般動怒的樣子,的確是失了分寸。
傅云蕭便攥緊了拳頭,指著劉婉晴說道:“我可不是嫂嫂在外頭隨意尋的姘頭,要用就用,不用就扔了,你總要給我個說法才是。”
劉婉晴聽后卻不以為然地反問道:“你想要什么說法?”
說這話時,她望向傅云蕭的眸子里滿是嘲笑之意,仿佛窺見了他心內壓抑著的那點隱秘心思。
借著月光,傅云蕭也剛好能瞧見劉婉晴臉上似有似無的笑意,以及她含笑時眼眸里遮掩不住的嘲弄之意。
似乎是在嘲弄自己的這一番質問。
傅云蕭又惱又怒,瞪著劉婉晴道:“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么?你閑時消遣的玩物嗎?”
劉婉晴卻不置可否:“不然你以為你是什么?”見傅云蕭面色陡然變冷,她索性直截了當地說道:“我與你兄長既圓房了,便也沒有你的用處了,有你兄長陪著,我也不會再寂寞了。”
這話也稱得上是無情無義,傅云蕭當下便也怔在了原地,足足愣了半晌之后,方才說道:“好你個劉婉晴。”
劉婉晴如今也回過味來了,她害怕傅云蕭做什么?他只怕比自己還要膽小幾分呢,黃瑛鸝可給他生了個嫡子,婆婆與公爹疼愛的跟什么似的。
他若敢嚷嚷出來,自己也討不了什么好。
“二弟若沒有什么要事,便回去陪陪二弟妹和順哥兒吧,沒得大半夜來與我這個長嫂閑聊,讓旁人誤會了去。”劉婉晴語氣淡漠地說道。
傅云蕭一時也想不出什么懲治劉婉晴的法子出來,她身懷六甲,自己總不能再強壓著與她顛鸞倒鳳一番,若將這事鬧開了,自己該如何面對長兄?
思來想去之下,傅云蕭還是決定忍下一時之氣,來日方長,他總有法子讓劉婉晴后悔便是了。
傅云蕭憤然離開后,劉婉晴這才疲憊地躺回了床榻之上,心里隱隱有些后悔。
當初自己不該為了與黃瑛鸝較勁而招惹上了傅云蕭,如今瞧來他似是不肯就這樣放手,不知還會不會鬧出別的事端來。
瑩雪一大早起身后,便由頤蓮與睡荷攙扶著洗漱用早膳,因昨日睡得安慰的緣故,她心情頗好,便道:“外頭天色這樣好,你們也允我出去走走吧。”
頤蓮瞧了眼窗外的天色,見果真風清云淡,日光四溢,便道:“咱們珍寶閣離內花園近,不若我們扶您去內花園走走吧。”睡荷雖惦記著太醫的囑咐,可讓姨娘整日悶在房里也不是個正經事兒,便松口道:“姨娘略走一走便好了,可仔細自己的腰。”
“我知曉。”瑩雪莞爾一笑道,只要能放她出去領略一番新鮮空氣,瞧瞧內花園里別致的景色,便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了。
“阿得身邊不能沒有人,頤蓮去陪著她,再讓奶娘小心伺候著,睡荷陪我去走走吧。”瑩雪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后,便如此吩咐道。
頤蓮領命去了,睡荷則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瑩雪往內花園去了。
瑩雪這一胎懷的不安穩,夜里睡得早,醒的便也格外早,如今主仆二人走在內花園里,一路上竟只遇到了零散幾個仆人。
瑩雪略有些疑惑,睡荷卻道:“還有一刻鐘才是上值的時候呢,如今人少些,姨娘也可自在些逛園子。”
瑩雪便點點頭,由睡荷攙扶著往那清澈的湖水旁瞧了一會兒魚,余光瞥見身后的假山叢,便與睡荷笑道:“爺與我說過,頭一次遇見我就是在那兒。”
睡荷順著瑩雪手指的方向往假山那兒瞧去,見瑩雪今日心情愉悅,便湊趣道:“竟是在那兒?”
瑩雪便攜著睡荷往假山那兒走去,剛走到鵝卵石處,正要開口之際,卻聽得左側的假山處傳出些女子微若的呼喚聲。
瑩雪一下子就聽出了這聲音里的嬌媚與不對勁,雙頰一紅便示意著讓睡荷不要出聲。
她料想是一對小廝和丫鬟在這兒私會,若是嚷嚷開了,只怕不能善了。
瑩雪與睡荷兩人正欲離開之時,便聽得一道男子的粗喘聲響起:“你可沒你主子那般放蕩,爺累了,你退下吧。”
“是。”女子的聲音中帶著些哭腔,且在瑩雪聽來,這聲音還有些熟悉感,只是一時不敢確定。
“罷了,便用你的這兒服侍爺吧。”聲音像極了平日里浪蕩無羈的傅云蕭。
瑩雪蹙起了柳眉,料想定是傅云蕭又瞧上了哪個丫鬟,前幾年他便鬧出過這樣的丑事來,還把黃瑛鸝給氣暈過去了。
如今竟是死性不改。
她越發不想再聽下去,便要讓睡荷攙扶著自己。
恰在這時,那被迫“服侍”傅云蕭的丫鬟忽而低聲啜泣了起來,只抽抽噎噎地說道:“爺饒了我吧,我不會做這些。”
瑩雪的腳步一頓。
這聲音分明像極了冬至……
冬至的主子,便是劉婉晴了。
她驚得睜大了美眸,愈發不敢再深想,只快步攜著睡荷離開了假山處。
回了珍寶閣后,睡荷見瑩雪面色慘白,便輕聲勸慰道:“姨娘可別這樣驚慌,仔細傷了自己的身子,二少爺向來行事沒個正形,在內花園里與丫鬟私會也是常有的事兒。”
瑩雪驚訝的并不是冬至與傅云蕭攪和到一起的事兒,而是傅云蕭嘴里的那句“你可沒你主子那般放蕩”。
冬至的主子是劉婉晴,難道傅云蕭還把魔爪伸到劉婉晴身上去了嗎?
瑩雪念及平日里傅云蕭與傅云飲的兄弟情誼,一時無法接受他與長嫂有染一事。
“興許是我多想了。”瑩雪喃喃自語道。
睡荷聽不真切,便追問道:“姨娘說了什么?”
瑩雪這才回過神來,只隨意搪塞道:“沒什么大事,你去將登州寄來的信給我瞧瞧。”
睡荷這才點點頭去了,未過多時,便將兩封信遞給了瑩雪。
瑩雪如今已不需要別人幫忙,自己便能看得懂信上的大部分字,讀完信后,她這才一掃陰霾,笑著與睡荷說道:“爹說,哥哥在登州娶了妻,嫂嫂還懷了孩子。”
睡荷也興高采烈地說道:“這倒是件好事,姨娘可要寄些小兒用的物件過去?”
這話卻是提醒了瑩雪,她掙扎著便要從榻上起身,睡荷忙過去將她壓在座位之上:“您要什么東西與我說一聲便是了。”
瑩雪便道:“我妝奩里有套長命鎖,還有套金絲頭面,這一回一并送去登州。”
睡荷忙去取了出來,又照例開了瑩雪的私庫,取些銀票和藥材一并送去登州。
收拾妥當后,睡荷便讓小丫鬟們服侍著瑩雪去了榻上,道:“姨娘睡一會兒吧,睡醒了正好擺膳。”說罷,便要出去寄包袱去。
瑩雪卻一把拉住了她,她心頭紊亂難安,急于找個人說話解悶:“不拘讓誰走一趟便是了,你陪著我說說話吧。”
睡荷應了,把寄去登州的包袱遞給了候在外頭的二等丫鬟影兒。
“姨娘是怎么了,從假山那兒回來后便有些心神不寧。”睡荷頗有些擔心地問道。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瑩雪自然不會將心里的猜測說出來,省得挑撥了傅云飲與傅云蕭的兄弟情誼,她便道:“我只是有些傷心罷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與爹娘、兄長見上一面,還有墨書,總也沒什么消息……”
“姨娘——”睡荷連聲打斷她:“你思念家人是應該的,只是那墨書卻不能總掛在嘴上提,便是您心里坦蕩蕩的,被有心人聽去了,又鬧出些事端來可怎么好?”
瑩雪素來信任睡荷,便道:“我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先頭與他是有過些情意,只是經了這些年,如今我盼著的不過是他能平平安安的活著。”
“爺也派了不少人去搜尋墨書的消息,只是一直沒什么音訊。”睡荷道,見瑩雪仍是有些不開懷,她便繼續說道:“如今圣上身子不大好了,只是遲遲未定下太子。”
瑩雪聞歌弦知雅意:“新帝繼位那日,必會大赦天下,流放千里之人也能回京與家人團聚了。”
“正是這個道理,所以姨娘也要好好保重身子,生下個健健康康的哥兒,到時便讓您的親人們都瞧瞧外孫。”睡荷笑道。
瑩雪被睡荷哄的心情好轉了不少,便道:“你怎知一定是個哥兒,章太醫的話也不一定作準,若生個阿得似的女兒,我瞧著也很好。”
“是了,哪怕你給我生下個貍貓,我也會歡喜的不得了。”一道清冽的男聲打斷了瑩雪主仆二人的密語。
瑩雪往門外一看,卻見傅云飲懷中抱著阿得,正含笑望著自己。
傅蘇瑤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與瑩雪說道:“娘,阿得昨晚做了一個夢。”
傅云飲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有了你娘,便不要你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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