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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上元節是魏朝最盛大的節日之一,在這一天魏朝上下無論男女老少都會出去開花燈,也會有訂過親的男女在這一天相遇,互相了解。魏朝對男女大防并沒有那么苛刻,但在雙方見面之前,一般會先由男方下帖子,在雙方約定的地點相看。

        鎮國侯府在上元節這一天,一改往日的安靜,小廝和婢女進進出出,今日是平南王世子上門相看的日子,一大早鎮遠侯夫人李氏就開始安排各種事宜,力求讓平南王夫婦滿意。她走到落羽軒門外,詢問守門婢女:“小姐昨天怎么樣?”婢女屈膝回道:“夫人,昨晚小姐身子還是不太爽利,咳了大半宿,剛睡下沒多久。”李夫人面色凝重:“小姐昨天又看文了。”婢女點點頭。

        李夫人夫人又氣又心疼:“這孩子明知自己的身體不能神思多慮,昨天我就告誡過他今天平西王世子要來,讓她昨天晚上早點休息,這孩子怎么就不聽勸呢。”屋里傳來幾聲咳嗽聲,接著聽見李羽寒道:“娘,不要擔心!女兒沒事!”李夫人走進燒著地龍的臥房,看著面前的女兒,以前女兒成天舞刀弄槍,她希望女兒文靜一點,可現在看著女兒病怏怏的樣子,她卻止不住的心酸,如果可以她愿意替女兒受這份罪。如果她把女兒看緊一點,不讓她去找她父兄,今日女兒也不會這樣了。

        李羽寒看著母親的神情,知道她又陷入了自責之中,嘆口氣道:“娘,女兒知道錯了,下次女兒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娘你擔心,娘你就不要再多想了!”李夫人看著她這樣子,也不忍再說些什么了,走進去坐到李羽寒旁邊,用力的點了點他的頭:“你呀,每次都這么說,哪次又真正做到了,今天那世子過來,不要耍小性子,這是皇上賜婚,不能兒戲,鎮遠侯府,雖然掛名是侯府,但是也不過是外強中干,一個空架子罷了。雖然你現在為太子做事,為太子掌管著情報,但是畢竟是女兒身,不方便。林哥兒還小,等他能接管侯府,那朝堂上的局勢又不知道是什么局勢了,我不想你們有啥大出息、大成就,娘只希望你們平平安安,一生順遂。”李羽寒抱住李夫人:“女兒知道,女兒現在就起床,林哥兒那邊要上學了,起床看不到母親又要哭鼻子了,母親去看看他吧!”提到兒子,李夫人的臉上也有笑容:“好了,你洗漱好后去前廳用膳,我去看看林哥兒,晚上我們一家去看花燈。平西王一家的拜帖上說是今天下午過來,你用過早膳后再睡會兒。”李羽寒點點頭:“女兒知道了,娘!”

        李夫人走后,李羽寒就止不住的咳出來,小臉通紅。旁邊的丫鬟上前道:“小姐,你就聽傲雪一聲勸,讓肖醫師過來看看吧!”李羽寒擺擺手:“不可!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娘那邊不能讓她再擔心了!傲雪、凌霜,你們兩個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希望娘親那邊……”傲雪、凌霜俯首道:“知道了,小姐!”

        李羽寒簡單用了點膳,就又回到了房間,她拿了本書在臨窗位置做了下來,凌霜看了她一眼:“小姐,你剛才答應夫人要好好休息的,肖醫師說過,你的身體不宜操勞,要多休息!”李羽寒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凌霜道:“凌霜,你什么時候變得和傲雪一樣啰嗦了,放心吧!我自己有數,長安那里有什么消息嗎?”

        “那邊探子回報三皇子去了高貴妃的娘家,在他回京之前我們需要做些什么?”凌霜問道。李羽寒搖搖頭:“你讓周淮將這件事報給太子的人,最后由太子做決定,我們只要緊緊盯著三皇子,三皇子一有什么動作立即報告就行,太子終究是太子。我替他掌管軍情處,他替我查當年我父兄之死的幕后黑手,公平交易!”凌霜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李羽寒看著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沉思,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這兩年她只要閉上眼睛,就是父兄慘死的畫面,她發過誓,一定要找到出賣他父兄的人,一定要將這個內奸繩之以法,以告父兄在天之靈。

        “小姐,你說那平西王世子真如傳言那般是一個執垮子弟嗎?”一旁的傲雪終還是忍不住的問道,李羽寒喝了一口茶道:“傻姑娘,真是那執垮子弟,平西王世子的名頭早就不是他的了。”

        時間不知不覺中度過,轉眼已是晌午,李羽寒用過午膳后,在凌霜傲雪的陪伴下出了鎮遠侯府。坐在馬車上,傲雪問道:“小姐,你說現在太子召見你會有什么事情呢?”凌霜拉了一下傲雪:“多嘴!”李羽寒笑著搖搖頭:“無妨,今天上元節,大家都沉靜在過節的氣氛里,這個時間段就算太子出宮也不會太惹人注意,趁今天這個時間見見我們這些下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怕是張娘子和陳老鬼也會在的。”

        來到一間不起眼的酒樓,李羽寒下車走進酒樓上了二樓,傲雪、凌霜則坐在一樓等待著她們的小姐,二樓不是她們能去的地方。跟著小廝來到一間較大的客房,小廝站在門口幫她打開門。

        走進房門,里面已經坐著一些人,紅衣女子、拿著酒壺喝著酒的老者、模樣俊秀的書生、手拿金算盤的商人和一個擦著劍的劍客,在她進門的一刻,所有的眼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紅衣女子起身上前:“嘖嘖嘖,看來今天我們爺的陣仗不小啊,死病嬌都來了!”說完上前準備摸李羽寒的臉,李羽寒后退躲開了:“張娘子,不要以為叫你娘子,穿著女人的衣服你就是女人了,呵呵,怡紅樓那些姑娘你沒摸夠,來惹我,你怕不是活夠了!”

        酒鬼看了他們一眼:“嬌娃兒,來來來,陪老夫喝幾杯,半年沒見,怪是想你的!”李羽寒還沒回話,張娘子先咋呼上了:“陳老鬼,老子剛才問你要酒喝,你死活不給,你咋就給病嬌,咋地,老子不配喝你酒啊。”陳老鬼一手呼開張娘子:“切~,哪個要和你這個死變態喝酒,想當初第一眼見你,老子拿你當夢中情人,啥好的都給你,你他娘的竟然是個男人,想想老子都惡心。”張娘子也不示弱:“怪你自己眼瞎,咋死病嬌沒認錯,再說了,當時我也沒讓你給我買啥好東西,就那點破東西,老子還看不上呢!”陳老鬼被氣的直跳腳。李羽寒在一旁看著就快要大打出手的兩人,迅速撤出戰圈以防被誤傷。

        李羽寒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書生放下手中的書幫她倒了杯茶:“你的身體不宜出來走動,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又吃了大元丹。”李羽寒喝了口茶,輕嘆了口氣:“早知道今天肖醫師在,我肯定不出門,下不為例!”肖醫師肖明輝皺眉道:“這大元丹雖說能壓制住你的咳嗽,但對你的傷害極大,師傅千叮萬囑不能多吃,你怎就是不聽,我當初就不該心軟給你。”李羽寒連忙道:“肖大哥,我真的向你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今天是特殊情況,下次一定不會。”肖明輝無奈道:“這句話你說了多少次了,把手伸出來,給我把脈。”李羽寒只得乖乖伸出手,這個世界上這個男人確實真心待他的,在他身上看到了她大哥的影子。

        隨著把脈的時間越長,肖明輝的臉色也越來越差:“李羽寒,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當年那一箭射傷你的肺葉,師傅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勘堪保住你的性命,心肺相連,肺受傷了久了,心臟也會受到牽連,你現在看看你的心脈竟然如此弱,你到底想干嘛?”李羽寒收回手:“肖大哥,我身體事情希望不要告訴我母親,我不會死,當年的事情我不查清楚我決沒有臉面去見我父兄。肖大哥,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父兄之仇一日不報,我一日不得平靜。”肖明輝回道:“我說了我會幫你的!”李羽寒笑了笑:“肖大哥,我知道,但是這個人情我還不起的。”肖明輝剛想說什么,旁邊的劍客拉了他一下:“主子來了!”說完,所有的人快速整理好衣襟坐好。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華服少年,雖然五官不是特別明艷,卻給人一種上位者的氣息,在坐的每一個人沒人敢小瞧了他大靖太子——齊軒朗,世人皆知齊軒朗是當今圣上和皇后唯一的孩子,當年皇后產下齊軒朗時傷了身子,以致后來一直沒能再懷上孩子。雖然他是皇后獨子,皇后卻一直對他很嚴厲,自從他當上太子,更是對他嚴格要求,希望他在未來登基后做一個明君。雖然當今圣上有四個兒子,但能和太子有一爭的就只有三皇子——齊軒逸。三皇子齊軒逸為高貴妃之子,外公是驃騎大將軍,而太子的外公是皇帝的安相,所以兩家一直明爭暗斗。

        太子進來后,所有人全部站起來:“主子!”太子揮揮手:“大家坐下吧,今日是上元節,想請大伙兒過來聚聚,最近京城比較太平,父皇心情不錯,故而放孤出來轉轉。吉祥讓掌柜的準備一桌酒席,今天不談公事,我們開懷暢飲,不醉不歸。”旁邊的太監聽后立即出門吩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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