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再次見到熟悉藥瓶的巫子硯不禁陷入了往日的記憶。
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孩子,面對突然其來的滅門之禍,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當時整個家族只有他一人因為貪玩外出而僥幸存活。
而失去所有家人的他被迫流亡,經歷了他一輩子都沒經歷過的痛苦。
后來,在一次意外事件中,他因為體質特殊被一個人收為弟子。說是徒弟,其實連個奴隸都不算。
他收留他的主要原因是為了在他身上試藥,任何藥。
不過他也該感激他,因為為了讓他能夠不被藥物折磨而死,那個人教會他武功,讓他日后能夠有機會殺了他,并在江湖立足。
巫子硯微微低頭遮住自己眼中的冷光,這個老嫗必定與那位醫女有所關聯。而那位醫女已經被證實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這個老嫗估計也跟那個組織關系匪淺。
他已經調查這個組織七年之久,但除了知道江湖上許多能人異士出自當中,其余幾乎一概不知。
不知其所在,不知其目的,甚至連它其中已經出現過,并在江湖上有一定名望的成員,他都無法找到。
這么多年來,調查家族滅門一案已經成為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所以他必須查清這個神秘組織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
他這次的主要目的本不是去調查這個組織,但那個老嫗倒是給他帶來意外之喜,這次要是謀劃的好說不定能夠一箭雙雕。
巫子硯沉下心思,抬眸上前為游子意包扎傷口。
不管怎樣,這老嫗既然愿意救他們,那么能在這留一段時間的概率很大,可以趁此機會打探打探消息。
另一邊,已經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桑弦正坐在一張桌子前。
那張桌子上空無一物,但她的眼睛卻凝視著一處,似乎是在看著什么東西。
桑弦看著的正是隨著自己一同穿越而來的化妝箱。
此時,化妝箱里的那面鏡子上正顯現著桑弦現在的扮演任務。
離這次任務結束還有兩天時間,桑弦在心里估摸著,估計一段時間后才會出現新的任務,她正好可以利用中間這段空余時間去榆城郡看看商行出現的問題。
這個商行是她五年前創建的。
當時她接到一個扮演任務,任務內容是扮演一個名叫許逐溪的吝嗇商人,而這個角色的能力是極高的商業洞察力與執行力。
于是她用之前扮演醫女時賣藥賺的錢去投資做生意,很快她便在角色能力的加持作用下,憑借其極高的商業敏感度賺取了大量銀錢,名噪一時。
之后她便創立了萬利商行,做起來銀行的買賣。
但兩個星期之前,榆城郡的商行負責人突然傳信給她,說有一伙江湖人士在商行借貸,結果還款日期截至了都未見到他們人,最后他們商行派人按照他們此前留下的信息找了過去,發現那群人全都死于非命。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商行完全可以將這種惡性殺人案丟給官府解決,自己最多自認倒霉的損失一筆錢,這事也就了了。
可壞就壞在,坊間突然有人造謠,說是萬利商行因借貸人無法償還銀錢,所以就暗地里將那些人殺害了。
對于這件事,負責人懷疑是他們的競爭對手恒久商行給他們下的絆子,但苦于沒有證據,只能被動受辱。
現在的情況就是,商行那筆借出去的錢拿不回來,還被別有用心之人潑了臟水,名利皆失。
這個問題一旦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對商行造成十分嚴重的打擊,所以負責人不得不請求桑弦的幫助。
桑弦準備將這邊的扮演任務完成后,直接動身前往榆城郡,到了之后再用化妝箱畫成許逐溪,去解決商行的事情。
這商行可是她的一大經濟來源,可不能有事。
不過現在得把那幾個小孩給弄走,不然還不好動身離開。
桑弦蓋上自己的化妝箱,將其放在自己的枕邊,然后翻身上床沉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桑弦早早便醒了,這是她這么多年已經養成的習慣。
畢竟在這種完全沒有電子設備的時代,匱乏的娛樂活動讓桑弦不得不早早入睡,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了。
她起身整理自己的著裝,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現在的容貌,不禁伸手摸了摸,入手粗糙的觸感不由得讓她再次在心中感嘆,化妝箱變異之后可真牛掰啊。
桑弦確保自己裝扮沒出錯后,便拎起靠在床邊的拐杖打開了房門。
而院子里正在打水洗漱的巫子硯立刻就映入了眼簾。
巫子硯很快便發現了桑弦,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向桑弦見禮。
“你們昨晚沒休息嗎?”桑弦看著臉色有些憔悴,似乎一晚上都沒合眼的巫子硯問道。
巫子硯聞言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游兄昨天傷的很重,所以我們三個都堅持要守一晚,怕出什么事。”
桑弦聽此,心思一轉,轉身朝著游子意他們的屋子走去。
她正要推開門,門卻突然從里面打開了。開門的正是昨天已經陷入昏迷的游子意。
此時他上身只披著一件單薄的外衣,身上纏滿了雪白的繃帶,還可以隱約看見點點泛紅。
桑弦有些驚訝,她剛想去看看這人的傷勢怎么樣了,想著如果他還沒醒,自己該怎么把他們給弄走,沒想到才過一晚上,這人居然就能自個站起來了。
雖說她之前做的藥藥效強大,但也還達不到活死人生白骨的地步,游子意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就能恢復至此,只能說明他的身體素質極為強悍。
桑弦眨了眨眼,心下暗想,這小子以后要是能活得長,估計未來也是江湖上頂個厲害的人物了。
哦,對了,他還是青陽派大弟子來著,不知道以后他會不會有機會坐上掌門的位子呢,總感覺青陽派留不久的樣子。
她默默誹腹,游子意完全不知道桑弦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見桑弦站在門口,趕緊側身讓她進來。而屋里的另外兩個見狀也立刻站了起來。
此時的游子意臉色還是蒼白,但已經比昨天已經好上了許多。
他面帶感激,神色清明,腰身微微前傾,恭敬地對桑弦彎了彎腰。
可能是因為昏睡一晚的原因,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多謝前輩的收留,晚輩感激不盡。”
“行了行了,你也別謝我了,傷好了就走吧。”桑弦見狀趕緊擺擺手,想著這人傷好的快,正好方便她把人趕走。
聞言,游子意愣了楞,但很快反應過來,立刻便開口道:“前輩非常抱歉,是我們多有打擾了,我們馬上就……”
可還沒等他說完,從屋外跟進來的巫子硯打斷了他的話:“前輩,我們現在離去恐怕會兇多吉少。那群人是帶著目的來追殺我們的,恐怕只要我們沒有了前輩的庇護,他們立馬便會再次找上我們。”
巫子硯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老嫗。
他在賭這老嫗是個面冷心軟的人,不然她不會僅僅只因為他們買了她的包子便救了他們,還給了他們珍貴的傷藥。
桑弦此時心底一陣哀嚎,早知道自己就不多管閑事了。
但她也明白,從小便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自己,早就形成了成熟的三觀,就算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年,也無法輕易改變。
她很難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對他人袖手旁觀,甚至在來到這個命如草芥的世界后,她也堅持著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的原則。
桑弦暗自嘆了口氣,面上卻沒有絲毫波動。
游子意看著桑弦的神情還以為她覺得他們得寸進尺,被救了還要賴在這,正想開口回絕巫子硯的提議。
但桑弦在沉默半響后卻還是點點頭,同意了讓他們先在這待上幾天的提議,不過她也準確跟他們說明,五天之后不管怎么樣,他們都必須離開。
游子意他們聽完一喜,自是滿口答應。
接下來幾天,桑弦除了固定出去賣包子,其余時間都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出來。
游子意他們四人都很勤快地幫桑弦打掃院子,準備包子材料。
這幾天桑弦也沒閑著,給榆城郡那邊寄了幾封書信,以許逐溪的口吻吩咐他們暗地里去調查那莊殺人案,并告知他們許逐溪十四天之后會去那邊。
桑弦暗自嘆息,這個世界官府的辦事效率太低了,如果只等著官府出結果,估計黃花菜都要涼了,她只能先自己調查了。
而桑弦這幾天頻繁地傳送書信,讓巫子硯發現了蹊蹺,他察覺到那些往來的信鴿雙腳赤紅,左腳腳脖處都有一個黃圈。
據他所知,使用這種信鴿的基本都是一些商行。
商行的信鴿基本都是這個樣子,但不同的商行會在信鴿的腳底印上不同的標志。
由于忌憚屋里內力深厚的老婦人,巫子硯并不敢做出實際上的行動,他只能光憑自己的眼睛觀察。
他不知道這些信鴿是哪家商行的,但他已經知道這老嫗與神秘組織有關聯,而江湖上唯一傳言來源于那個神秘組織的商行只有一家,便是那個已經聞名天下的萬利商行。
其創建人是那個人稱吝嗇鬼的吸金大王——許逐溪。
許逐溪常年隱居幕后,商行以及他的其他生意全都是由他手下的那些掌柜們管事。現在已經很少能見到許逐溪在明面上的活動了。
巫子硯毫不猶豫便認為許逐溪定然與這個老嫗有所聯系,說不定正是他在與老嫗傳遞信件。
巫子硯眼底冰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管這個組織暗地里在做謀劃什么,他都會查個一清二楚,如果他們真的與當年的滅門案有關,那他定然會將他們斬殺干凈,讓其付出代價。
如今離桑弦要求他們離開的日子已經不遠了,他不會再強求留下,那只會暴露他目的不純。接下來他會繼續跟在游子意幾人身邊。
他已經用蠱蟲通知了手下,讓其在他離開后暗地觀察這個老嫗的動向,并囑咐他們如果被發現一定要逃離,如果離開不了,那便自刎,絕對不能留下任何線索。
時間一轉而逝,很快便到了游子意他們需要離開的日子。
此時游子意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傷口基本不會因為動武而崩裂,他們已經有了可以自保的能力了。
而且他們在受傷的第二天就想辦法往青陽派傳了書信,門派那邊已經通知他們會有人來接應他們,他們離開的風險已經大大降低。
現在他們向桑弦道別,并給了桑弦青陽派的信物,說如果桑弦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地方,他們定會全力以助。
雖說桑弦并不在乎他們的報恩,但還是接過了他們的信物,打發他們早些離去。
在游子意幾人走后,桑弦立刻回屋收拾好東西,直接前往鎮上購置了一輛馬車,前往榆城郡。
因為已經耽誤了幾天的緣故,桑弦走得很匆忙,也并未仔細觀察四周,所以她并不知曉,有幾個“小蟲子”已經跟在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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