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他什么時候派人來過?”桑弦抿了抿唇,皺起眉頭,心里有些煩躁。
兩年前,因為一些事情,紫煙樓陰差陽錯之下落在了她的手中,她在安排好樓中一切事物之后便離開了。
自那之后她便與殷歲晏再無交集,沒想到如今竟還能從紅翠嘴里得知殷歲晏派人給她留了字條。
紅翠知道一冉不喜殷歲晏,但她也不好擅自處理這件事,只好將事情的原委與桑弦一一道來。
“那位大人……殷歲晏在你剛離開不久就派人來過一次,因為你讓我隱瞞你離開的事情,所以我就隨便找個理由將人打發走了。后來過了段時間,他又讓人來了一次,但那次沒說什么就留了張字條。”
紅翠看著一臉沉思的桑弦,想了想還是補充道:“他似乎知道你不在樓里。”
桑弦對此絲毫不感意外,憑他那靈通的消息,她不在紫煙樓的消息肯定瞞不住。
她心下暗自琢磨,殷歲晏到底找她什么事:“紅翠姐,你把他留下的字條給我看看吧。”
“好的。”紅翠應了聲,還解釋說,“因為是給你的字條,所以我直接放在你房里的梳妝盒里了。”
說著就往廂房里面走去,從那專門為一冉定制的梳妝臺上拿起一個小盒子打開,從中抽出一張已經有些微微泛黃的信封。
紅翠走過來將信紙遞給桑弦。
桑弦將信封拆開,從中倒出兩張被疊好的紙。
她先展開的是那張小一點的紙,正想看看殷歲晏究竟想跟她說些什么鬼話,就發現這字條上根本什么都沒寫,只有一滴一看就是無意中滴上去的墨滴。
桑弦頓時來火,不是,這人是有什么大病嗎,派人千里迢迢過來就送張廢紙?
她一下就將這張紙丟到一邊,不抱期待的將另一張紙打開。
結果發現,這張稍大些的紙張上雖然同樣都沒什么字,但是上面卻畫了幅畫。
這幅畫筆墨精妙,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副牡丹盛放之景。
桑弦一看便知這是殷歲晏親手所作,當初與他相處的那兩個月他也曾在她面前畫過幾幅畫。
而且,她發現他似乎及其喜歡畫花。
桑弦仔細拿著畫端詳了半天,除了發現這花似乎綻放在一處華麗的庭院中之外,什么也沒看出來。
她有些頭痛地扶額,擺了擺手讓紅翠趕緊將這兩張紙收起來。
桑弦也懶得管這人葫蘆里到底在賣的什么藥了,她現在耽誤之急是先解決商行的事情。
紅翠聽話的將那些東西收起來放好,有些擔憂的在桑弦身旁坐下,問道:“殷歲晏說什么了?”
“沒事,他又不知道發什么神經呢。”桑弦伸手拍了拍紅翠的手,安撫道。
紅翠也是紫煙樓里的老人了,殷歲晏畢竟是紫煙樓之前的主子,余威仍在,紅翠有些悚他也正常。
“他的事我會解決的,我可不怕他。”桑弦裝作發威樣子,那副美人橫眉的樣子成功把紅翠給逗笑了。
桑弦這才趕緊向紅翠打探到道:“紅翠姐,你這有沒有什么恒久商行的消息呀。”
“這……”紅翠被這突然提問給弄得一梗,思索半響才開口說道,“嗯,恒久商行的少當家倒是經常來樓里喝酒,我倒可以去問問那幾個總陪他的姑娘們。”
桑弦眼睛頓時一亮,趕緊催著紅翠去問問,還不忘補充道:“記得多問問跟萬利商行有關的事情!”
一聽到萬利商行的名字,紅翠立刻狐疑地望了眼桑弦。
桑弦趕緊吐了吐舌頭,眼神漂移不定:“就是……嗯,許逐溪他們商行不是出了些事情嘛,讓我幫著問問。”
紅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呀你個沒良心的,你這次回來純粹是幫許逐溪的唄,跟我們都沒關系,是吧?”
見狀桑弦急忙起身,一把抱住紅翠,撒嬌道:“哎呀我怎么會呢?我當然是像你們才回的,順便才幫許逐溪問問的。”
在桑弦一套撒嬌下來,紅翠立馬抵擋不住了,只能裝作不高興的樣子,但還是幫桑弦問了問消息。
沒過多久,紅翠就領著一串姑娘過來了。
“她們都想見見你,非要親自和你說。”紅翠站在一旁有些無奈。
“哈哈,這樣更好。”桑弦聞言,嘴角頓時向上揚起,眼中滿是秋波蕩漾。
美人如花般嬌媚的容顏上突然揚起燦爛的笑容,這讓房間里的姑娘們猝不及防地看愣住了。
直到桑弦叫她們,她們才紅著臉回過神來。
桑弦根據自己從掌柜那得到的消息,問了這些姑娘幾個問題。
她話音剛落,姑娘們幾乎是爭著搶著來回答,房里頓時變得嘰嘰喳喳一片。
桑弦勉強從姑娘們的話語中拼湊出有效的信息。
恒久商行的少當家確實在醉酒后無意中透露出許多消息。
他曾語氣肯定地說,萬利商行的名聲過不了多久就要臭,還放下豪言,說以后榆城郡的第一商行定是他們恒久商行。
光憑這幾句話就足以讓桑弦確定這謠言定是這恒久商行所造。
現在最主要的是怎么弄到他們造謠的證據。
那謠言中最關鍵的是因為有人說,他們曾在那幾人死亡的地方看到幾名江湖人士出沒,后來那幾個江湖人還去過萬利商行取了銀錢。
所以很多百姓就認為是萬里商行花錢雇了江湖人去把那幾個欠債的人給殺了。
那些姑娘中,一個身著鵝黃衣裳的女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開口道:“一冉姐姐,我之前好像看到過他出門后,去見了幾個江湖打扮的人。”
“那你可看清那幾名江湖人的樣子?”桑弦坐直身子,輕聲問道。
女孩蹙著眉頭,有些苦惱,她絞勁腦汁思索半天,才勉強回憶起些破碎記憶:“其他幾人我記不清了,只對一個瞎了只眼睛的男人還有些印象。那個男人很壯,很高,臉上都是橫肉,對了,他身后還背著把系著紅繩的大刀。”
瞎眼,用刀,刀上還系著紅繩的壯漢?
桑弦摸了摸下巴,這人她怎么好像也見過似的。
她快速的在腦海中翻找以前的記憶,很快便在一些記憶片段中找到了他的身影。
他居然是她曾經的手下敗將,而且還是被教訓的十分慘烈的那種。
三年前,她接到一個任務,是扮演一個性格極為暴躁的拳師。
作為一個自認為十分和善的人,桑弦本來想著表面演演也就算了,結果沒想到,那人非不長眼睛的過來挑釁他,好吧,他確實沒長眼睛。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最多一拳把他打倒,讓他嘗嘗苦頭。
但是,偏偏這個人挑釁桑弦的時間地點選的非常不好,當時周圍全是圍觀群眾,桑弦要是不按人設狠狠的把他教訓一頓,估計過會兒就得被告知任務失敗了。
所以桑弦只好把他揍得滿地找牙,還捏碎了他的大刀,直到他面露驚懼跪地求饒才罷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桑弦看著眼前這群眼里閃閃發亮了的姑娘們笑了笑。
“今天謝謝各位姐姐妹妹們了。”桑弦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地說道,“大家還沒用過晚膳吧,等會讓廚房多做點好吃的給大家,我請客。”
姑娘們頓時笑作一團,連聲謝道。
這時,一個小廝來到門外,敲了敲門,大聲喊道:“媽媽,外面有個人說來找一冉姑娘要銀錢來了。”
房間里的聲音戛然而止,姑娘們各個面面相覷,偷偷往桑弦身上瞟。
紅翠頓時滿頭黑線,她開門將姑娘們趕去二樓,自己則領著小廝下樓給錢去了。
等人都走了之后,桑弦才噗呲笑出聲,只覺得紅翠她們誤會自己和許逐溪的反應太好玩了。
她這才開始拿起筷子,仔細品嘗起紫煙樓廚子精心制作的菜肴。
距離榆城郡千里之外的青陽派。
謝扶光隨著游子意他們一同來到道場。
往日空曠的道場上,此時卻密密麻麻地擠滿了青陽派的弟子。
而道場中間擺著一張鋪著白布的臺子,那正是剛死不久的左德義。
游子意等人臉上此刻全是難掩的悲傷與沉痛。
而謝扶光面上雖流露難過之色,心中卻暗恨左德義死得太過舒服,要不是他計劃所需,他定會好好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
在這彌漫悲傷的場面上,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站了出來。
“各位,今日我派掌門遭賊人所害慘死門中。從現在開始,我青陽派全力調查此事,追殺兇手,不死不休!”長老神情肅穆莊嚴,似乎真的對兇手痛恨之極。
“是!”青陽派年輕一悲的弟子們怒吼出聲,聲音嘹亮響徹天空。
謝扶光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可笑,年輕弟子被蒙在鼓里,門派其他位高之人則醉心爭權奪利。
那個長老現在心中恐怕要高興死了,掌門一死,下一任掌門雖說應是游子意,但游子意現在還太過年輕,青陽派的大權最終還是會落到他手中。
在所有人悲憤散場后,游子意被門中的長老們叫去談話。
謝扶光在此時向舒語棠與柯孟銜提出了告別:“舒姑娘,柯兄,門派中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在下實在是不好過多打擾,特此來告別。”
舒語棠和柯孟銜還沉浸于師傅去世的悲傷當中,對于“巫子硯”的告別沒有任何懷疑。
柯孟銜將自己的身份玉蝶給謝扶光,說道:“現在有人懷疑門派里有內鬼,對內部的進出監視的很嚴,你憑我的身份玉蝶才能出去。”
謝扶光接過玉蝶,拱手道謝告別,不等游子意回來便順利出了青陽派。
他很快便見到了一直等在外面接應的人。
謝扶光從那人手上接過工具與衣服,將臉上的偽裝卸得一干二凈,瞬間從“巫子硯”變成了血月教教主“墨凜”。
他站在樓上望向遠方,神情晦澀不明。
是時候去榆城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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