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Pettigrew在禁林邊緣醒來……他嚇了一大跳——自己竟然在禁林邊上睡著了？他抖抖嘴邊的胡子，還好他依然保持著阿尼瑪格斯形態……

　　看著不遠處的城堡，他顫抖著不敢邁出腳步。

　　那里有Albus·Dumbledore，有Severus·Snape……那里曾經是他上學的地方，跟James和Sirius還有Remus一起度過了七年的時光……

　　跟著紅發的Weasley小子住在Hogwarts的時候，他偶爾也會想起從前在這里讀書的日子——那時候自己總是懦弱地跟在James、Sirius還有Remus的身后……羨慕地望著前面的人……

　　他們四個人在火車上相遇，共同進入Gryffindor，一起惡作劇，一起對付Snape那個Slytherin——其實當時分院帽曾經在Gryffindor和Hufflepuff中猶豫，最后在他心驚膽戰的等待中宣布了結果——Gryffindor，那是新朋友們都為他歡呼喝彩，他也高興的滿臉通紅。

　　自己曾經以為那是因為自己有足夠的勇氣——Peter在心底自嘲——現在看來，其實是分院帽看出自己根本不具備Hufflepuff的忠誠吧……

　　但是，那真的能夠怪自己嗎？

　　跟丑陋矮小的自己比起來，James和Sirius是如此的英俊耀眼，James是Dumbledore偏愛的學生，而Sirius就如他的名字天狼星一樣閃耀，就連Remus也因為溫和的氣質以及在黑魔法防御術上的天分得到關注與喜愛……只有自己，膽小無能毫不起眼……連奇跡般學會的阿尼瑪格斯都是這種陰溝里的老鼠形態……

　　跟在他們的身后，聽著James和Sirius命令，任他們呼來喝去，也許神經大條的獅子從不注意這些，但是自己無法不在意。他只能跟著另外三個人，看著他們欺負那個Slytherin，卑鄙的從對Severus·Snape的侮辱中得到一點扭曲的安慰。

　　Peter低頭看了看自己短小的前肢——這樣的自己，怎么可能有拒絕黑魔王的力量呢？

　　被食死徒找到，其實是在James選擇更改保密人之前。當那個強大的巫師真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當那雙猩紅的眼神注視著自己·肆無忌憚地翻看自己的記憶·讀取他的念頭的時候，當那甚至令他無法站穩的魔力威壓不停地沖刷著自己·壓迫著自己的時候，當他在黑暗中懦弱的戰栗、害怕、哭泣的時候……沒有人拯救他……他也拯救不了自己……

　　……他在那時覺得自己無法不屈服……黑魔王甚至還沒有用到鉆心剜骨……

　　Gryffindor的勇氣——他也曾在黑魔王面前閉眼喃喃地念著這個短句，他也一直記得自己是個Gryffindor——但是那個惡魔一邊用著鉆心剜骨，一邊用威逼和誘惑的語氣低聲輕語——背叛朋友也需要極大的勇氣，蟲尾巴。

　　他感覺到自己被魔力擊碎成了一片片的殘渣，然后又被一片片的重新組合，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不再是Gryffindor四人組的蟲尾巴，而是食死徒蟲尾巴……比起原來更加卑微地匍匐在黑魔王的腳下。

　　他還記得后來James要把保密人改成是他，他瑟縮地推辭——他希望這個預言能夠實現，他不希望James和Lily死去……Lily甚至是唯一一個會溫柔地考慮自己的想法的人。

　　可是Sirius大笑地拍著他的肩膀說：“這是個絕妙的注意，我會引開所有的注意力！而且，誰能想到是你呢？食死徒們甚至不會注意到你！”

　　Peter記得自己當時低下頭懦聲地附和，其實那是為了掩飾嘴角扭曲的黑暗笑容——Sirius，你錯了……處在光明中的人很難看見光明中的陰影，但是不代表黑暗中的人不易分辨。

　　即使他不去告密，黑魔王的攝神取念也不會放過他的腦袋……既然這樣的話——James、Sirius、Remus還有Lily……再見了。

　　他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去，光明不會原諒背叛者，黑暗不會容忍無能者……但是無論多么卑鄙無恥，無論多么骯臟而卑賤……他會努力活下去，跪地祈求也好，裝作懺悔也好……他會活下去。

　　他現在是Peter·Pettigrew，一個背叛者——

　　之后人們會怎么說？Gryffindor的敗類？無所謂了……老鼠就應該在陰溝里生存，永遠不需要冀望陽光。

　　他再次看了一眼高聳的Gryffindor塔樓，奇怪自己竟然能清晰地意識到這大概是最后一次看到它了——他快速地跑進Hogwarts的城堡。

　　“你說他在想些什么呢？Remus……”Harry解除了隱身咒從樹后走出來。

　　狼人脫掉隱形衣，神色有些黯淡：“也許，Peter成為食死徒，跟我們有一定的關系。”

　　Harry搖搖頭：“路是自己選的，就像Tom·Riddle成為LordVoldemort，就像Severus從食死徒變成鳳凰社的間諜。也許蟲尾巴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你們，但是Remus，他自己決定了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他記得上次戰爭的時候，蟲尾巴在關鍵時候的猶豫曾經救了自己一命，但是緊接著，他便開始攻擊自己，然后死在自己的索命咒之下……他的路，終歸是他自己走出來的。

　　“那么我該就位了，Remus。”Harry朝城堡走去，“你也應該去尖叫屋棚。”

　　“小心，Harry，有什么不對就立刻改變計劃。”Remus囑咐著。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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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尾巴在城堡的暗道里進出，他蹲在Gryffindor公共休息室前的入口，在偷聽到口令之后，他又沿著暗道離開，期間有幾次差點被洛麗絲夫人發現，老鼠的本能讓他拼命逃竄。

　　然后他躲在一個密道里，等待天黑——天亮的時候定住打人柳非常顯眼。

　　校長辦公室里，魔藥大師冷冷地盯著那張活點地圖，那種眼神幾乎能將它點燃，或者撕成碎片……

　　“Severus，不要太擔心Harry。”老巫師呵呵呵地說。

　　Snape冷笑一聲：“我才不可能去擔心一個Potter——我只是想要給這只骯臟的老鼠一點教訓。”他聲音低的近似耳語，但是里面滿含惡意。

　　“唔，是嗎？”老巫師笑瞇瞇地丟了一塊糖到自己嘴巴里，沒有作出評價。

　　Snape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舒服地在椅子里扭了扭身子：“你真的認為這個計劃能成功？”

　　“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計劃，Severus，擔心Harry的話，你可以跟Remus換換的。”Dumbledore誠懇的建議只換來魔藥大師摧枯拉朽的一眼。

　　“可是那頭狼人沒辦法完成‘我的’任務。”重重地咬著“我的”這個單詞，魔藥大師雙手環胸靠在椅子里，一臉厭惡。“鳳凰社的成員聚集了？”

　　“唔，當然。既然你知道別無選擇，那就安穩地坐下來——來杯蜂蜜茶怎么樣？”

　　Snape嫌棄地一皺眉：“你的腦子被糖份腐蝕了嗎，Albus？還是你終于到了得老年癡呆的年紀了？我告訴過你很多遍了，整個Hogwarts根本沒有人能忍受你的下午茶！”

　　Dumbledore眨眨眼睛：“甜點是多么美好的東西啊，為什么大家都不能欣賞呢？”

　　“沒人會欣賞你那些甜的發膩的垃圾，正如沒人會理解Slytherin學院的成員一樣。”Snape干巴巴地說，他的眼神空洞漠然。

　　Dumbledore聽到這句話后，露出了難過的神色：“我很抱歉……Severus……”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Slytherin也不需要。”Snape干脆地說，“如果不是Lily，我根本沒有機會跟你坐在這里。我是一個食死徒——Potter和Black從四年級開始就預見了這一點。”

　　“但是你選擇了這里，Severus。而且也不是所有的Slytherin的孩子們都向往Voldemort。”老巫師低下頭，“如果我當時承認這一點……如果我對Slytherin公平一些……如果我對你好一些……”

　　“Albus——路是自己選擇的。”Snape推開椅子站起來，他利落地轉身，不讓老巫師看見自己的表情，“我雖然對純血并不推崇，但是我崇拜Voldemort的力量，我被他的強大吸引，跪倒在他的腳下。如果不是Lily和那則該死的預言，我根本不會掙扎——不是作為一個食死徒死在跟鳳凰社的戰爭里，就是跟著Voldemort讓黑暗降臨整個巫師界。如果不是Lily的話……”

　　他空洞的眼中出現無以復加的痛苦。那種灼燒靈魂的感覺不論幾次都讓他忍不住顫抖。

　　“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我不如去熬一鍋魔藥！”Snape推門離開。

　　“Severus，我很高興你選擇了這里。”Albus·Dumbledore歉意地看著Severus·Snape離去的背影，輕聲地說。

　　Slytherin選擇的，不需要他人的認同或感激，不在乎他人的厭惡和唾棄，更不會理睬他人的誤解和扭曲。

　　一旦作出選擇，他們比Hufflepuff要忠誠，比Ravenclaw要聰慧，比Gryffindor更有勇氣……像一個Slytherin一樣隱忍……

　　Severus親自證明了這一點——那時自己對他的態度是鄙夷而不屑的，但是那個青年為了一個Gryffindor，為了已經嫁給他最討厭的James的Lily，愿意奉獻全部。在Lily死后，愿意繼續保護她的兒子……即使是在Gryffindor中，他也不曾見過如此偉大的愛……

　　Slytherin不意味著黑暗……可惜當他真正明白并有勇氣承認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他只能在這條路上盡可能的作出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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