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女皇
楚劍離緩緩冷下臉,偏頭以極其不屑的目光瞅著越候彥,那眼神異常犀利,帶著濃濃的危險氣息和鄙夷。
破曉沒心情理會面前明爭暗斗的兩個男人,瞬也不瞬的瞅著被封一摟住的女人。
“看什么看?楚劍離,當初說什么來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真不明白你用了什么好處收買了這個女人,不過朕最看不慣你這種陽奉陰違的偽君子,靠女人吃飯,嘖嘖嘖!”話語過于孩子氣,但只要能氣到對方,即便沒素質的罵人他也不介意。
一口氣憋了小半年,叫他如何咽得下去?兵戎相見,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動兵,唯一的也就只能逞口舌之快了,當然,單打獨斗他也不怕他。
一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種小人,卻被這種人擺了一道,吃了個啞巴虧。
“閃開!”
眼看楚劍離雙眼瞇成一條線,破曉伸手推開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封一,沖他懷里一直垂著頭,很是虛弱的女人道:“抬起頭來!”
封一不解的皺眉,但在同時也摟緊了女子,表示著這女人對他的重要性。
喬鳳以為破曉是為她去出頭了,就低頭上前拉拉破曉的袖子沙啞道:“算了,我沒事!”
“抬起頭來!”破曉不容拒絕的命令,聲音壓得很低,可憤怒已經很明顯了。
女子聞言抬起蒼白的小臉,峨眉微蹙,眼圈烏黑,嘴唇泛白,脖頸上的紅疹子也逐漸印入大家的眼簾,咧嘴道:“破曉,我們又見面了,過得可好?”
“嘶……淼水?你……你和他……怎……怎么在一起?”喬鳳簡直被驚得大呼了起來,顫抖著小手指著封一,他們……怎么會在一起?仿佛一對戀人?
破曉冷冷的望著這一切,是啊,又見面了,萬萬想不到這一趟還能看到她,世界真的好小,小到幾乎可以以這種方式見面,不知該如何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太復雜了,為什么是封一?這對喬鳳的打擊一定很大吧?
長嘆一聲點點頭:“還行,你呢?怎么搞成這樣了?”曾經那個囂張跋扈的人呢?搞得快要死一樣,需要攙扶著才可行動。
“離她遠一點!”
忽地,顧晚燈淡漠的來到破曉身后,拉著她的手臂向后扯。
“沒事,這是故人,她不能拿我怎么樣的!”破曉想拒絕。
“這是花柳!”
“沒事,我抵抗力很……唔……花柳?”還想抗拒的某女聞言頓時瞠目結舌,嚇得周遭的人們快速散開,深怕被沾染,這玩意可真會傳染的。
淼水見都對她指指點點就趕緊低頭,一副不敢見人的樣子,身軀微微打顫,眸中有著屈辱。
封一一見顧晚燈,就趕緊掀開衣擺帶領著淼水跪了下去,祈求道:“聽聞顧神醫有來龍泉山莊,在下便帶來了拙荊,還望神醫發發慈悲,救她一命!”
拙荊……喬鳳悲傷的轉身,淚珠早已像斷了線的珠子,第一次嘗試著去愛一個人,愛得這么的卑微,這么的凄涼,原來對方到至今都不曾給她一個眼神,一切都不過是一廂情愿罷了:“對不起破曉,我想先回屋了!”
“好!”破曉沒阻攔,現在喬鳳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她不是她,不知道這得有多痛,但那小小身軀上散發出的悲傷她感受到了,突然覺得還是顧晚燈好,永遠也不會給她帶個女人回來。
木頭一點有木頭一點的好處,雖然不會有大喜,但也不會有大悲。
見破曉一副痛心疾首,顧晚燈就直接拒絕道:“我們走!”拉過破曉的手腕轉身要離開是非之地。
抵不過他的大力,走了幾步后破曉就開始掙扎:“你這人有沒有禮貌?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最起碼也得給他一個拒絕的理由吧?”
理由?這就是理由,都告訴她多少次了,心情不可太過壓抑,對胎兒不好,怎么總是不聽話?陰著臉不予回答。
“還是你根本就治不好她?”破曉很討厭自己的好奇心,她真的好想好想知道淼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會得花柳?又怎么和封一在一起的?更多的是想了解一下實情,好看看喬鳳有沒有機會。
奈何男人根本就一副懶得理會她的意思,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回絕,那個得狂犬病的女孩他不是都表現了醫者父母心嗎?怎么淼水他就不管不顧了?還在記當初她引誘他之事嗎?
“這樣,我就去和她談談,有件事我必須得搞清楚!”救不救她都無所謂,淼水如今對她來說,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因為這種女人而讓喬鳳錯過一段姻緣,那就太可惜了。
睫宇間瞬間出現褶痕,見女人過于執著,便不得不自懷中取出一粒藥丸道:“吃了它,可以躲過染指,但對孩子有害,你自己……選擇吧!”語畢便冷著臉離開了人群,走向后院。
手心慢慢捏緊,知道男人生氣了,怪不得他說他最怕的就是她不聽話,瞅瞅緊緊抓著淼水小手的封一,最終還是把心一橫,將藥丸吞入了腹中,黑著臉上前拉過淼水道:“你跟我來!”
“放手!”封一見顧晚燈已走便開始厲喝。
楚劍離沒料到手下會如此無禮,趕緊訓斥:“封一,你越軌了!”
氣氛頓時尷尬,淼水見封一還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就虛弱的搖搖頭:“沒事的!”有氣無力的隨著破曉的步伐脫離人群,實則她也不想再被人用唾棄的目光掃視,只想快點脫離,可以說這正中下懷,面對上官破曉總比面對如此多俊逸男子要輕松得多。
“破曉……”
寶月見大家都沒有阻止便趕緊上前避開淼水擋去了去路,擔憂的望著那大腹便便的女人,不是她對顧神醫沒信心,或許是她是女人,心眼太小,依舊很擔心,這可是花柳,一旦沾染,不光名譽會受損,生命也會有危險。
“我沒事的,你先進去沐浴吧,你們都去吧,我和她聊聊就來!”說完就拉著淼水走向了后院,表情很是堅定,這或許就是為什么大伙不阻攔的意思。
竹無傷嗤笑道:“進去吧,她決定的事,什么時候改變過?”連顧晚燈都無法阻止她,世界還能有誰會令她乖乖聽話?
幾個男人全都攤手,他們可沒那個本事。
寶月也很是無奈,破曉太一意孤行了,雖說至今都沒遇到過麻煩,總是能逢兇化吉,可這樣終究不是好事,人人都有好奇心,可也沒這么大的吧?只好低垂著頭顱走進浴場。
一簇火苗徐徐而升,照亮整間古香古色的廂房,破曉吹滅火種坐到四方桌的另一端,即便懷有六個月的身孕,依舊抬起一腳踩踏在凳子上,審視了那病怏怏的美人半天才揚揚下顎:“說吧,怎么會弄成這樣?”
淼水一身水綠色紗裙,很是清淡,倒是很配那蒼白的容顏,峨眉微微蹙緊,抬起眼簾苦澀的笑道:“自從被你趕出上官府后,我才意識到自己真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甚至連針線活都做不好,在寶司部落的一個小鎮上幫人洗碗,結果不到第五天就因為將一疊餐盤打碎而被趕走,淪落街頭,睡過破廟,像乞丐一樣,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買不起,甚至還和畜生搶過食物,在你們大魚大肉時,我或許正在和狗爭食呢!”
“這也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話雖這么說,表情卻和緩了不少,這一次她確定淼水沒有再撒謊,這個女人過于驕傲,最忌諱在敵人面前服軟,或許是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沒必要隱瞞吧?
如果是為了求顧晚燈救一命,那么以淼水的性子,一定會把這難題丟給封一來解決,不必來看人臉色。
“你能不損我嗎?”淼水有氣無力的瞇眼。
“哼!”破曉不屑的偏頭。
氣氛發生改變,很是怪異,沉默許久淼水才長嘆:“是啊,咎由自取,不過我并不后悔,當初是你自己答應了我的爹娘好生照顧我,是你背信棄義,不是嗎?”
某女咬咬銀牙,瞪眼道:“你還是死性不改,難道就因為答應,就要忍受你壞事做盡嗎?”
“得了吧,我不想和你吵,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封一是怎么一回事嗎?”淼水明顯也不高興了,由于無法太過用力說話,底氣少了許多,不耐煩道:“后來受不了被人欺凌,受不了忍饑挨餓,每天站在花樓門口看著那些女人穿著綾羅綢緞,用著上好的胭脂水粉,很是羨慕,我不過是想過去撿個包子,就被那花魁一腳踢開,呵呵!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被人羞辱欺壓,所以我走進了那家花樓,不出半個月,當上了整條花街最有名的名妓,失去的便是這副身子,不過每天可以大魚大肉,享受公主般的待遇,也知足,可好景不長,一個月前,得知染上了花柳,那一刻我才知道老天一直就沒放過我!”
“你就是這樣,好好的姑娘,誰會去羨慕妓子?你難道就不覺得你有做錯嗎?”破曉徹底震撼住,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自以為是的人?一邊做妓子,一邊給自己立牌坊,一直覺得走入風塵的女人都是迫不得已,原來也不盡然。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淼水居然至今都沒有反省,可以說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弄得好像全天下都欠了她一樣,自己不自愛,還愿老天爺。
“我有什么錯?從小孝順父母,結果因為你,最疼我的爹娘死了,要不是你將我慣成一個不能吃苦的人,被你趕走后,我會天天去想錦衣玉食的生活嗎?這真的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淼水的一家就這么毀了!”淼水一臉的指責,眼里有著憎恨。
嘖嘖嘖,神啊,太不可思議了,真后悔當初答應她父母照顧她了,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直接單刀直入:“說說,為何會和封一在一起?”
淼水這才回歸正常,再次長嘆道:“得知有花柳后,我便離開了青樓,因為那里的人幾乎都歧視我,連老鴇子都變得無情,只好決意一死,結果就被他救了,你說可笑不可笑,我都說我有病了,他還救我,說一定幫我治好,還說什么要娶我,傻男人!”
“原來如此,確實傻!”莫不是看上淼水的美貌了?可天下美人多不勝數,他又是楚劍離的貼身保鏢,美女應該見過不少,那是為了什么呢?
“是他給了我希望,讓我不再孤單,從來就沒一個男人對我如此好過,那些在床上說愛我的,轉眼就又去對別人說了,也是他讓我知道什么是真愛,破曉,就當我最后一次求你,幫幫我!”祈求的看向那個恨入骨血的女人,現在只有她能幫她了,顧晚燈根本就沒有要救她的意思。
得到想到的,起身揮揮手頭也不回道:“不可能!”淼水,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而你在我這里的這一條早就被你自己走死了,連一條鋼索那么細的路都不曾留,把我上官破曉看成是個善良的人你就太傻了。
“上官破曉,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會得到報應的……”
‘砰砰啪啪……’
身后的叫罵聲和砸東西聲令破曉擰眉,真不明白這淼水的思維是不是畸形?如此不聽勸告,也就封一那傻子老實人才會把她當寶貝看了。
煙霧繚繞的空間下,偌大的浴池天然構造,山石下的地面全以鵝卵石鋪造,池子足矣同時容納下上千人,此刻卻只有四人享用,三大一小。
均是一絲不掛,越候彥坐躺在池子邊,雙手撐開抵在池邊,一手握著夜光杯,一手有節奏感的敲擊著玉石,綢緞般的黑發鋪張在肌理分明、白里透紅的胸膛上,唇角上揚,隱約可見的小腹找不出丁點贅肉,倒是迷人萬人,性感到足矣令任何女人鼻血狂噴。
云伊生和秋風華也毫不遜色,三張絕對能進天下十大美男排行榜的臉令場面很是旖旎。
上官墨順著三個男人的小腹看下去,后又看看自己的,仰頭開始沉思。
“小鬼,有沒有興趣做太子?”
終于,越候彥打破沉默,話語里充滿引誘,鳳眼微挑,好似胸有成竹。
“是啊,墨兒,想做太子嗎?”云伊生愛憐的望向那漂亮的小寶貝,期望著他的回答。
上官墨小大人一樣的搖搖頭:“做皇帝太累,且會喪心病狂,我還想多活幾年!”
聞言,三個男人面面相覷,越候彥抬手就沖他的后腦打去:“你這臭小子,膽子不小,誰教你的?”
“娘說你們狼心狗肺,不是東西,喪心病狂!”墨兒氣鼓鼓的捂著后腦狠瞪著越候彥,變態,小孩子也打。
“有你這樣說自己爹的嗎?你這小孩子好的不學竟學一些沒用的。”某越嘴角抽筋,該死的女人,就是這樣來誤導孩子的?
墨兒見幾人幾乎全都將他當孩子看,也學他們一樣把雙手撐開,手肘低著石臺,悠閑道:“總之是你們不對,誰叫你們老是欺負我娘?”
云伊生趕緊搖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時候我們都還小,真的,思想不成熟,犯了錯,這不是都向她道歉了嗎?知錯能改才是好孩子的!”
是嗎?好像是,娘親說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三個壞蛋對他還不錯,而且確實有跟娘認錯過,是值得原諒的,而且要讓大人們化干戈為玉帛就得和他們搞好關系,抿唇天真的笑道:“算了,娘那人本來就小肚雞腸,其實她有很多優點,比如每次都會給我零用錢,還讓我學武,還給我買玩具……”
“你的意思只要對你好就是好人?”越候彥不斷呲牙,幼稚。
“那當然,對小爺不好的都是壞人!”一副沒得商量的余地,想拉攏他,首先就得對他好才行。
“那好,我這里有一本秘籍,學會后可催眠敵人,當然我現在老了,沒法學了,你叫我爹,回去后就送給你如何?”某越不到一盞茶功夫就知道了寶寶的軟肋,開始蠱惑,哼!上官破曉,想阻止朕與兒子相認,簡直太不自量力了。
果然,墨兒眼睛一亮,趕緊叫道:“爹!”反正這就有可能是他爹,叫一聲又不會死,到時候也給娘親學,她就不會打他屁股了。
一見有效果,秋風華也獻媚道:“我這里有一本傳家秘籍,學會后,只要你有本事,就可到達二十一曾內力,天下無人能及,就是顧晚燈那也不在話下!”
“我這里也有一本秘籍,是太上皇傳下的,學會可任意對人下蠱,叫他向東他不敢向西……”
上官墨越聽越激動,最后興奮的瞪圓眼睛:“真的嗎?”天啊,那自己不是天下無敵了?
“君無戲言!”越候彥和兩位好友同時眨眨眼,嘴邊掛著邪笑,至于這小子是否真的能練成,那還真要看他的運氣,自古以來,誰練成過?否則也不至于一直被那些絕頂高手打壓了。
“爹爹爹,我要我要,一言為定!”天,叫個爹,居然有這么多好處?這……太美了。
就這樣,三本根本就無人練成過的秘籍徹底收服了某寶寶,三個男人聽得那一聲‘爹’興奮不已,被兒子叫爹就是比女兒叫父皇要動聽,至于是誰的孩子,這個問題還等徹底征服了他再說吧。
心情舒暢的三人開始思量未來的國運,兒子是有了,可此刻江山快不保,一旦上官破曉和楚劍離聯手,那么真是岌岌可危。
“你說這楚劍離怎會如此卑鄙?居然對一個女人如此狗腿,一聽說她來龍泉山莊就屁顛屁顛的跟來,最痛恨這種靠女人吃飯的人了!”越候彥一說起楚劍離就沒好臉色,不斷唾棄。
云伊生無奈的搖頭:“他也不過是在利用那女人罷了,一旦他們收服了天下,楚劍離定會想方設法的鏟除夜惜,好一統天下,真不知道這女人怎么這般信任他!”
“人家還就是信他也不信我們,有什么辦法?”秋風華自嘲一聲,都跟她說過,不管她是誰,都會一如既往的對她,結果寧愿去找楚劍離合作也不找他,蠢女人。
越候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后重重的放下,冷笑道:“那上官破曉也不是善類,要弄她,談何容易?說不定她才是最后的贏家,要不是看在她對我們的百姓并未刁難,明年定打得她再無翻身之日!”
沒錯,經歷了這么多,早就沒了繼續的想法,損失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將士,不是一根雜草,只是目前不知道這夜惜和楚劍離到底是什么關系,總之他要和那小人共擁天下的話,他第一個不同意。
如果上官破曉可以和楚劍離劃開界限,將荊國收過來,他愿意放手,也累了,身心疲憊,斗來斗去,斗到最后,不知要損失多少英魂,現在放手或許還可以流芳百世,等到那時候,不遺臭萬年也難。
那女人太難對付,在他們身邊那么久都沒看出破綻,居然一直在部署,這太讓人震撼畏懼了,主要是現在拉不下臉去找她談判,再說了,萬一她來一個一定和楚劍離在一起合作,那他的臉往哪里擱?
“哎!你們說明年我們還能這樣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嗎?”云伊生無奈的皺眉。
“不能吧,反正一旦亡國,我便陪那些將士而去,絕不茍且偷生!”秋風華同樣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那上官破曉恨他們入骨,如今人家有那個實力,又怎會不直接用攻打來取勝?商量來商量去,居然發現沒有一個陣法可抵抗寶司軍和荊軍,能帶兵的能人不是死的死,就是逃的逃,現在三國里雖說將士不少,可連連打敗仗,還丟失了一百座城池,老百姓都早已失去了信心。
人人自危,天下早已大亂,幾乎沒多少人肯聽令于他們了。
“為什么……”上官墨又盯著三個男人小腹下看了許久后才問出了一個基本小孩子都會問的問題:“為什么你們那里和我的這里不一樣?”
正在感慨的三人聞言紛紛順著他的目光看看自己的下半身又看看他的下半身,后一同驚訝的張口。
“這……怎么回答?”云伊生從沒面臨過這種問題,一時間有些尷尬,都說小孩子的問題會很多,但都要一一的回復,否則會影響智慧發育的,可又要如何回答?
越候彥見都看著他,趕緊擺手敷衍:“你長大了,它也就大了!”
墨兒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繼續問道:“為什么你們有的,我就沒有?”記得崔叔叔說過,男人強不強,主要就看這里,可自己的怎么會小成這樣?難道是自己太柔弱了?
“因為你還不夠強!”越候彥對答如流,不假思索。
現在哪還有心思想如何回答他這種白癡問題?想著如何保命保住江山,如何鏟除楚劍離才重要。
楚劍離,那就是一根刺,扎得他無力翻身,恨已經深入骨髓,不除不快。
“我走了,你們慢慢洗吧!”上官墨趕緊翻身上岸,三兩下擦干身子穿起衣袍就沖出了浴館。
“喂……臭小子,跑得比兔子還快,這一點太像我了,一定是我的!”越候彥滿意的揚唇,忽感不對勁,撇向旁邊的兩位,見都一副仇視的樣子就解釋道:“個人感覺,我比你們跑得快!”
云伊生則冷笑:“快不快,跑了才知道!”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后也快速起身整理著裝。
這可不是小問題,兒子就一個,要確認是誰的,還真沒人能有這個本事來確認,唯一的辦法就是生活習性了,即便明年會死,可在死之前可以有個兒子也死而無憾了。
說來也奇怪,這孩子的容貌像極了他娘,真難分辨到底像誰。
大堂內,是為諸位客人沐浴后玩樂之地,有各式各樣的美味餐飲,所以此刻很是熱鬧,破曉穿著統一制服大大咧咧的坐在最中間一桌,惹來不少怪異的目光。
“你看那女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比個大男人還要夸張!”
“人家那是不拘小節,豪邁!”
有夸贊的,有鄙夷的,顯然并沒多少人認出他們。
破曉這種話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不過是雙腿疊加而已,怎么就被說得這么難聽?萬惡的舊社會,在二十一世紀,女人這種坐姿才叫優雅好不好?非要像個千金小姐一樣扭捏的并攏才叫奇怪。
“破曉,你說明年這里我們能拿下嗎?”夜惜對著這富饒之地摩拳擦掌,或許是他太心急,知道現在不可動兵,可只要和楚劍離立刻合謀,其實也可以攻下來的,只是會損失許多戰士,畢竟部署還不夠精確。
“相信自己,就一定能!”某女端著茶杯輕抿,明年過后,希望一切都會成為定局,不想再看到人血組成的小河。
楚劍離合并折扇,笑道:“隨時助大王一臂之力!”現在越候彥三人算是大伙的共同敵人,早些鏟除才可安枕無憂。
“呼!我告訴你,不是我不行,而是今天確實狀態不佳,下一次咱再接著來!”
大伙齊齊轉頭看向門口進入的三人,穿著男人才可穿戴的浴裝,眾多人里,倒是鶴立雞群。
秋風華白了越候彥一眼,嗤笑:“下一次誰還陪你瘋?總之我贏了,而你們……已經失去了資格!”
說說笑笑的坐到一張一直無人敢窺視的紅木桌前,任誰也想不到三位君王不過是因為一個孩子的跑路速度過快就去狂奔了一炷香之久,弄得此刻面頰通紅,氣喘吁吁。
“他們打架去了?怎么弄成這樣?”破曉指指那三個人,好奇的問著好友們。
竹無傷也猜測不到這三人又再玩什么花樣,不過他是不屑去打問,一群敗類,早死早投胎才好。
楚劍離不動聲色望向對岸的女孩,很厭惡那三人的到來,打斷了方才的話題,還是破曉并不想早日拿下三國?如今突然發兵,定將三國打個措手不及,為何她一點也不上心?一定要等到明年嗎?
看向夜惜,這個人顯然很焦急,或許自己該轉換一下目標了。
無意間看到竹無傷等人望著破曉的眼神充滿愛慕,有意思,這個女人確實有吸引力,可已經是有夫之婦了,雖說沒成親,但已經人盡皆知,哎,一個女人,到底傷了多少人的心?
“噗咳咳咳!”
“哇!”
“上帝啊!”破曉見無數人噴飯,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頓時驚呼出聲。
只見門口,上官墨雙手叉腰,渾身只穿著一件小里衣,下半身全數展露在外……
某寶寶大搖大擺的看著大伙震撼住的目光走到破曉面前,挺起腰身高傲道:“怎么樣?比你們都厲害吧?”
“噗!”竹無傷趕緊轉頭舉起茶杯飲下,盡量忍住想要捧腹大笑的沖動。
破曉忽略掉周圍的嘲笑聲,慢慢沉下臉,冷冷問道:“誰說的?”
一聽這帶著隱忍怒氣的話語,不遠處三個男人趕緊轉正身軀開始談天說地。
“這里的空氣不錯!”
“是啊,有空得多來走走!”
某女深吸一口氣,已經知道了答案,憤怒的一把拉過寶寶的手臂扯掉那些白胡子,把他強按在大腿上對著白嫩嫩的屁股就是一陣狂打:“我叫你不學好,叫你不學好,說!以后還敢不敢不穿褲子到處跑了?”
‘啪啪啪啪!’聲極為響亮,表情更是可以用兇神惡煞來形容。
“哇哇哇哇……好痛啊,哇哇哇哇……顧叔叔救命啊……不敢了不敢了……”打了十下,墨兒就張嘴大哭起來,豆大的眼淚兒啪嗒啪嗒的掉落,不敢大力反抗,害怕傷到娘親肚子里的妹妹。
崔墨奇等人都轉頭不去看,仿佛已經習慣了都。
可越候彥這三人就行不通了,云伊生黑著臉上前剛想搶過孩子,可見玉蝴蝶正挑眉玩味的看著他就捏住破曉揚起還要毒打的小手生硬道:“是我教的!”
“還有我!”越候彥也站在了云伊生背后。
秋風華聽著孩子的哭聲,心肝一陣發疼,也上前道:“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怎么這么粗魯?居然打孩子,太惡毒了。
破曉面無表情的抽回手,冷冷的瞪向那三個同仇敵愾的人,在對上秋風華那哀怨的眼神時,一些要脫口而出的狠話也被咽了下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原來想發狠也狠不起來,覺得虧欠吧?至今這個男人還在想著她,著實煩悶。
本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沒想到再次見面看到的不是男人的憎恨,而是哀怨,怨她欺騙他嗎?
“有你們這樣教孩子的嗎?看看周圍,哪個不笑話?”放軟語氣,掃視了四周一圈,也不嫌丟人嗎?
越候彥冷冷的望向那些多嘴之人咬牙道:“朕倒要看看誰敢!”
人們趕緊低頭不語,大氣兒也不敢喘一下。
破曉無奈的搖搖頭,決定了,就是死也不會把孩子給他們教育,動不動就仗勢欺人,沒有一個是真正以德服人的,將樓離央遞來的外套包在寶寶的身軀上長嘆道:“你們走吧!”
越候彥陰郁的瞇眼,瞅著女人那一臉的不耐煩就微微捏拳,后不屑的笑道:“此處乃赤國,要走也并未吾等吧?”
“我們走!”破曉幾乎不帶思考的站起身,屢先撞開秋風華的肩膀走向了門口。
一伙人陸陸續續離去,末尾的楚劍離揚唇小聲道:“莽夫!”也不去看他們的表情,幾乎不用看也知道是何種模樣,哼!就這種人也想坐穩江山,簡直是貽笑大方,這個時候了還逞強,可悲。
確實,越候彥恨不得立刻將那堆人全部一并處死,奈何能力有限,一個顧晚燈就夠他們受的了,這些聯手,根本就無法想象。
可錯了就無法填補,現在那個女人定將他們三個恨之入骨吧?還想什么和談?
秋風華還保持著被撞開的姿勢,眼瞼低垂,后大步離開了大堂。
等肇事者一并離開后,老百姓們都悲哀的搖頭,哎!這就是他們的國君,如此沒用,國家遲早完矣,看來得想辦法另尋生路了。
“等等!”
各色燈籠處處高掛,散發出七彩光芒,后花園的假山下,破曉站住腳,但沒轉頭,冷笑道:“秋皇有何事?”
夜惜等人都不解的轉身,見秋風華獨自一人站在拱門處便一切明了,竹無傷拍拍破曉的肩膀道:“我們先回屋了!”
“一起走!”破曉此刻心里很不爽,也不想聽秋風華廢話,跟著大伙絕然的前進。
秋風華抿緊薄唇,沒有再追趕,只是淡淡的望著那抹倩影,原來這么久,一直在一廂情愿呢,連一個回眸都不屑給他嗎?忽然感覺渾身都被疲憊籠罩,無力的靠在石壁上,不知道這一生到底在活什么,從來沒覺得這么累過。
朝九晚五的忙碌,終日提心吊膽,曾經那份輕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無能為力,每日要面對大臣們失望的表情,老百姓期盼的眼神……
這些勉強可以接受,最傷人的莫過于心愛之人的仇視,不求長相廝守,不求與子偕老,只求見面時不再惡言相向,不再一說起他就是如何將他擊敗,難道這真的只是奢望嗎?
“風華,算了吧,世界上女人這么多,你為什么非要喜歡這么一個根本就一心想除掉你的人呢?”越候彥痛心的摟住好友,玫瑰雖美,卻朵朵帶刺,一定要被扎得渾身是傷后才肯罷手嗎?
秋風華仰頭苦笑,是啊,天下女人何其多?可上官破曉就一個,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都在她身上找到了,狂喜,狂悲,一瞬間,所有的堅強都瞬間崩塌,真的好想看到她對著他真心的笑一次,恐怕今生都不可能了吧?
夜里,破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顧晚燈的廂房,見他并未坐在桌前作畫,而是一臉陰沉的穩坐木桌前便抿唇慢慢上前,囁嚅道:“對不起!”
“對于你來說,何事最重要?”
男人的語氣過于平淡,平淡到聽不出有丁點怒氣,這令破曉很是意外,卻也仿佛感覺到了什么,一顆心瞬間懸了起來:“覺得重要的都重要!”
顧晚燈點點頭,后起身俯視著女子很是無奈的長嘆:“我想……我們……似乎……并不合適!”
“哦!”慢慢垂頭,在他說前面幾個字時,已經想到了后面的話,電視劇里不都這樣演嗎?忽然覺得好想哭,可還是忍了下去,撫摸著隆起的小腹仰頭微笑:“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不知道。”乏了,在一起這么久,真的乏了,無論是思維還是處事方式都有著很大的分歧,無法共存。
淚,終于滾落,深吸一口氣頷首道:“其實……我是可以改變的!”第一次如此放低姿態,目光雖然平淡,可里面存在著太多的慌張,她知道她不該因為朋友而傷害自己最在乎的人,可喬鳳也是她最在乎的人,即便時光倒轉,還是會那么做的。
顧晚燈不想去看女人梨花帶雨的模樣,轉身開始收拾東西:“我們本就不該相遇,是我自己把持不住,不怪你,今后你多加保重,這個……還給你!”取出那株只用了少許的鮮紅色靈芝送到了破曉的手心內:“還有一些回魂丹也放在了抽屜里,夠你用到江山穩定了!”
“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就是為了這些是嗎?”難道就不能給一個機會嗎?任何人都會做錯事,天下哪有完美無缺的人?
“隨你怎么想!”待收拾好后才轉身望著那一直看著他默默落淚的人兒,捏住包袱的大手不斷收緊,有著太多的不舍,令他無法再頭也不回的離去。
破曉委屈的撅嘴指指肚子道:“他一定像你期待他一樣期待你的,你真的要扔下我們嗎?”見男人有著猶豫就表現得更加楚楚可憐了。
顧晚燈第一次對女人有了一種束手無措的感覺,忽然感覺到這輩子都被這個人給套牢了,煩悶的松開包袱上前居高臨下道:“是你先不要他的!”怎么現在弄得是他的錯一樣?
“你不是顧神醫嗎?我相信你不會讓他受傷的!”某女破涕而笑,拉起男人的大手搖啊搖,開始撒嬌。
就賭他舍不得,雖然這男人不會說話,可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絕對的正人君子,有時候有那么一點點小氣,見他蹙眉就趕緊道:“下次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你每次都這么說!”哪一次兌現過?
破曉擦擦眼淚迅速走到書桌后打開男人的包袱取出文房四寶,開始寫保證書:“看我的。”
顧晚燈繞到女人身后,見到‘保證書’三個字后滿意的點頭:“繼續寫!”
“恩!如果上官破曉要再不聽話,顧晚燈有權帶走上官墨,有權廢除上官破曉的內力,更有權帶走肚子里的寶寶,這樣怎么樣?”期盼的望向男人。
接過絹布裝進懷中,看來很是在乎,一場風波總算過去,讓某女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三更時分,屋外依舊燈火通明,屋內更是窗明幾凈,某女坐在凳子上享受著絕等待遇,視線定格在腳下的銅盆里,男人修長十指正溫柔的為它們清洗,活著太美好了。
“顧晚燈,你說你的名字怎么這么奇怪,顧晚燈,你說我叫你全名吧,又覺得不夠親昵,叫你晚燈吧,又很怪,叫你燈,就更怪了,哎!”這是她歷來最發愁的一件事,叫老公?可還沒成親,叫親愛的?可太肉麻,除了叫顧晚燈,她不知道叫什么好。
顧晚燈白了女人一眼,拿過擦腳布小心翼翼的將那白皙小腳擦干后再為她穿上鞋子,不知道她腦子里都在想什么,前一刻淚流滿面,這一會就笑容滿面。
“名字是師傅取的,她說我是傍晚出生,為我挑選的武器是幽曇,故取名晚燈!”
“怪里怪氣的,要不你用我在武陵山下軍營里的名字吧,陸文彪,如何?”
“胡鬧!”
男人起身沒好氣的將包袱內的東西再一一取出,算來算去,怎么就沒算到有這一天?
某女嘟嘴端起銅盆走到屋外,剛剛要倒水時,就嚇得向后一個倉促:“你……你在這里做什么?”
柱子后,一身銀灰色錦衣華服的秋風華站姿筆挺,見女人一臉的恐慌就尷尬的捏捏折扇:“看……看月亮!”
“在這里看月亮?”吃飽了撐的?
“哦,散……散步到了這里!”俊顏不斷漲紅,仿佛一個等待姑娘的毛頭小子:“想看看你!”
神經有問題?破曉剛要請他進屋時,一道長長的黑影籠罩了她背后的光束,而秋風華在見到顧晚燈出來后就更是尷尬了,只能頹廢的離去:“我走了!”
顧晚燈表情很是不友善,令畫面極其的詭異。
秋風華像極了一只還沒斗就已經敗下陣來的公雞,艱難的走向遠方,而趕走餓狼的猛龍則攙扶著愛人進屋,就在門要掩上時,忽聽秋風華又跑了回來。
“不許出去!”察覺女人有要出去的意思,顧晚燈冷聲制止。
破曉知道男人怕什么,雖說以前自己是被強迫的,可依舊和秋風華有過淵源,安撫性的拍拍他的大手:“沒事的,我也該和他談談了,否則他不會死心的!”
顧晚燈還是有些不放心,打開們道:“我隨你一起去!”
干,小心眼。
見破曉出來,秋風華有短暫的愜意,然而在看到顧晚燈緊緊跟隨后,一顆心再次落入谷底,望著女人道:“可以單獨聊聊嗎?今天過后,我再也不會打攪你了。”再也不會了。
一聽以后都不會打攪,顧晚燈無所謂的轉身回屋,并未像某些人那樣偷聽,而是關上門走回書桌后將多年來記載好的曠世奇書歸置到一起,以針線縫制。
微涼的夜晚帶著清爽,破曉依舊很是享受古代的夜晚,邊走邊四處張望。
“這個……給你!”
終于在走了一大段路后,男人掏出玉璽送到了女人的手中。
沉甸甸的雞血石打造的玉璽令破曉怔住,不敢相信的望向男人,見他一臉笑意就不知該如何回應,太過震撼了,這……就像是在做夢,驚愕的問道:“給我個理由。”
“希望以后我們可以像你和夜惜那樣,可以和顏悅色,不再針鋒相對,可以嗎?”那種天天被喜歡的人算計的感覺他真的不敢去想了,如果真的那么恨,他情愿她一刀殺了他,也不要再苦苦的煎熬,太痛苦了。
“就為了這個你連你祖宗打下的基業也不要了?”
秋風華的笑開始變得很牽強,搖搖頭:“不是不要,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江山遲早也會被你們搶奪去,與其那樣,還不如自投羅網來得干脆,說好最后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可世界說大也不大,如果哪天偶然遇到了,希望你可以不要把我當仇人,故人就好。”
“還給你,秋風華,我情愿自己光明正大的拿到它,而不是因為這樣就欠你的一個人情!”將玉璽還了回去,奈何男人卻躲開了,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魅力居然大到可以讓一國之君拿著玉璽來跟她說這一番話,就為了將來相遇了可以和顏悅色?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了?還是瘋了?
“都一樣,現在也就等于是你自己拿到它了,破曉,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讓我們退無可退了嗎?我知是害怕你被楚劍離利用,與其到時候你和他來爭奪耀國,還不如先給你,因為我相信你會好好善待耀國的每一個人,我把它交給你了,好好運用它,莫要落入奸人之手,我……走了!”
好似強壯的正定再也維持不住,轉過身一步一步遠離,仰起頭阻止眼眶內的水份滑落,從來沒這么渴望過要尋找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躲起來,真的累了,什么責任和義氣都無力去思考了,只想這樣撒手不管。
或許在你眼里,我秋風華的愛很可笑,但它是存在的,無堅不摧的,甚至讓我自己都無法去抵抗,這個決定雖然來得突然,可我并不后悔,即便不愛你,也不后悔,只有你才配得上它。
捏住玉璽站在原地,沒有挽留,因為她給不了他什么,心已經被那個人填滿,不留一絲縫隙,秋風華,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上官破曉,在男人的身影要消失時大喊道:“秋風華,我們一定還會見面的!”
男人瞬間轉身,后咧嘴笑了兩聲,一種發自肺腑的笑,兩滴淚順著眼角滑落,可這是歡悅的,因為他終于看到那個女人對她真心的笑了,真的很美,很純真,比玄舞的笑還美,再見了,遲來的傻女孩,下輩子,希望這份愛不再來得如此之晚。
送別秋風華,破曉有些傷感的回到顧晚燈身邊,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手里抱著玉璽,不舍放下,這是秋風華用了半輩子的東西,擁有它,可以統治整個耀國。
“確定收服耀國了?”顧晚燈總覺得這事沒這么簡單,會不會是另有陰謀?
破曉堅定的點頭:“我相信他會處理好的,一定會命人去向文武百官交代誰持有玉璽誰就是他們的新皇,顧晚燈,你說我是不是很壞?”居然傷了兩個男人的心,竹無傷還好,看得開,可秋風華不一樣,不是人人都能和竹無傷一樣的。
顧晚燈邊整理著桌面上的張張絹布邊緩緩搖頭:“他是對你有情,否則怎會對你好?”
又再胡思亂想了,整理好后打橫抱著女人走向床榻,為其蓋好棉被也翻身上去,相依而眠。
哎,這自己的老公就是好,永遠都不會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愛憐的摟抱著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說真的,晚上把她嚇到了,還以為真的會失去他,那么活著還有意義嗎?從不敢想沒有顧晚燈后自己的生活會如何,生不如死吧?
自尋短見她是不會,可會不會郁郁而終就另當別論了。
“親愛的,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等安定了,你就娶我!”拉過大手放在小腹上,宣告著誓言。
“咳!”某男還是不習慣被叫得這么親昵,俊顏上飛出兩朵紅云,許久后點點頭:“好!”
永遠不分開。
寂靜的夜注定著不平凡,最角落的廂房內,喬鳳獨自一人坐在床邊,小手輕拍著墨兒的肩膀,寶寶眼角噙淚,可見破曉下手的狠度。
‘扣扣!’
緩緩轉頭,不解的皺眉,是誰這么晚來敲門?
拉開門扇的瞬間,喬鳳感覺到呼吸都要停止,看看身后走出房間,關好門道:“什么事?”
封一表情木訥,永遠一派正氣凜然,不過這一次好似有些難以啟齒,握著腰間佩劍轉身走向院中,想了許久才轉身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說……說吧!”他也會有事求她?真是可笑。
忽地,封一掀開衣擺,單膝跪地拱手道:“請姑娘救拙荊一命!”
聲音透著祈求和無奈,帶著真摯,讓喬鳳一下子回不過神來,就那么驚訝的俯視著男子,等清醒后,發現心好似正被人緊緊攥著,那么的痛,淼水嗎?他如此卑微的求她去救淼水嗎?無法承受事實的向后一個倉促,怎么辦?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來折磨她,為什么?
暗暗吞著津液,渾身癱軟一樣,沒有力氣再來支撐整具身軀,小手緊緊按著越來越刺痛的心,她只是個小女人,一個受過極大傷害的小女人,為何要她承受這么多?
“你不覺得你真的很殘忍嗎?”顫聲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愛了這么久,等了這么久,多少次痛恨自己的執著?這么久了,那顆心仿佛緊緊貼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上,拔都拔不下來,如今他卻殘忍的用刀子把它給割離他的身軀,那么的狠絕。
甚至還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殘忍的撒上一把鹽,不顧她的感受,難道她喬鳳就這么不堪嗎?
封一意外的仰頭,慢慢起身,垂頭道:“這么久了,你還……”
“這么久了……”喬鳳低喃出聲,后悲哀的抬頭望著那永遠也不知疼痛的月亮道:“是啊,這么久了,我還在一廂情愿,封一,你知道嗎?我……我們……我們……”承受不住傷痛般,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捂著小臉斷斷續續抽泣道:“我們曾經……所說過的話……還……不及今晚多,而我就是……那么的傻傻的等待著,期待著有一天可以再相遇,可以再問問你為何不喜歡我!”
“對不起!”
對不起,等了這么久就等來這么三個字嗎?老天爺,你好殘忍,真的好殘忍:“沒關系……你從來……就沒說過喜歡我……這不怪你!”要怪只怪她太過認真,太過自以為是,太過自信。
封一長嘆一聲,苦澀道:“那打攪了!”知道再說下去也不過是徒勞無功,沒有去攙扶女孩,就那么轉身決意離去。
“我會幫你的!”
驀然,身后傳來了一道極為悲涼的聲音,令封一頓住了腳步,詫異的轉頭。
燈光下,女孩蹲在地上很是無助的看著他,淚水沾滿了整張小臉,上面寫著絕望和哀傷,令男人的心為之一顫,搖頭道:“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保重!”
“我真的會幫你的,顧神醫最聽破曉的話,破曉會賣我一個人情的!”喬鳳慌忙站起身,急切的開口,這個男人第一次主動找她,還是有求于她,如果是別的事,她真的會欣喜若狂,雖然過于痛徹心扉,可她還是會幫他。
“那就謝謝姑娘了!”語畢便頭也不回的遠離,似乎不想再看到女孩哭哭啼啼的模樣,逃避一樣。
翌日……
“走,我們看娘親去!”
一夜未眠的喬鳳一聽雞叫就立刻叫醒墨兒,為其穿衣,樣子很是緊急,仿佛有什么大事正等著她一樣。
“唔……我不去見她!”墨兒委屈的撅嘴,拉著一旁扶影的手不放,免得屁股又遭殃。
“墨兒聽話,乖了,咱去跟你娘道歉,好不好?”
鳳姨的眼神充滿了祈求,令寶寶不得不點頭。
就這樣,天才微亮一大兩小就急匆匆小跑在山莊內,直到一間華麗廂房前才停步。
‘扣扣……’
‘吱呀……’
習慣早起的破曉正好開門,屋內,顧晚燈正在梳洗,按理說他們是起來最早的人,今天喬鳳怎么這么早?平時都會再等一小時她才會過來的,主要是寶寶們比較愛睡懶覺,見她雙眼通紅好似也猜到了什么:“進來吧!”
喬鳳拉過墨兒道:“他來給你道歉了!”
“娘……對不起,以后墨兒再也不光屁股到處跑了,我可以回去了嗎?”還想再去睡會,真的好困。
喬鳳尷尬的繼續道:“墨兒,你不是有話和你娘說嗎?快說啊!”
“啊?什么話?”寶寶疑惑的仰頭,今天鳳姨這是怎么了?
破曉也很是不解,拉過喬鳳到床邊沖寶寶們道:“你們回去吧!”
“好,我們走!”拉過同樣精神不振的扶影飛也似的逃離。
屋子內的氣氛變的詭異,喬鳳吱吱唔唔道:“是墨兒……一大早說想和你說知心話,所以我……”
破曉先是和顧晚燈面面相覷,后聽喬鳳口氣很是斷斷續續就打斷道:“好了喬鳳,你知不知道你最不擅長的就是撒謊?說說,到底什么事,我一定幫你!”不幫誰也不可能不幫喬鳳,即便沒有曾經她為了墨兒連續喂了一個月的血她也會幫她,這個女孩無怨無悔的伺候了她七年,早就把她當親姐妹了。
顧晚燈坐在椅子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喬鳳看看顧晚燈又看看破曉,最后低垂著頭絞著手指道:“想請顧神醫救救淼水!”
“封一去找過你了?”破曉瞬間冷下臉來,她不敢相信這話居然出自喬鳳之口,鼻子一酸,這個傻丫頭,居然說要救淼水,真是不敢想象。
“嗯!”
“那你知不知道當初你在破廟被害,就是淼水一手策劃?”
喬鳳倏然抬頭,瞳孔放到了最大,帶著驚震:“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的,淼水不會那么做的,不會的,一定是破曉搞錯了,再怎么說她和淼水也是有血親的,不可能的。
破曉抓過好友顫抖的雙手嘆息道:“你忘了,寶司部落曾經大力招兵,所有健全男丁都得參軍,我也是無意間聽到幾個將士在討論你,討論他們在破廟里如何瘋狂,容貌和你形容的幾乎一模一樣,我殺了他們,這事我不想你知道,所以沒有宣揚,喬鳳,騙你天打雷劈!”
表情異常認真,這事她確實沒撒謊,會影響喬鳳的聲譽,怎能大肆傳揚?這也是為何她不救淼水的原因。
“不可能的……破曉,嗚嗚嗚……你不要騙我,嗚嗚嗚……不要騙我,嗚嗚嗚!”瘋狂的搖頭,淚花再次從紅腫不堪的眼內滑出,不可能的。
“一直以來,我什么事騙過你?”
“嗚嗚嗚嗚!”
顧晚燈似乎明白了她們說的是什么,默默的當好聽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拿過一杯茶輕抿,一副聽不到的樣子,而耳朵卻高高豎起。
“嗚嗚嗚嗚……不會的……嗚嗚嗚嗚!”
到最后,女孩張嘴嚎啕大哭了起來,那么的凄慘,破曉摟過她的身子,輕輕安撫,本想將這件事埋進黃土的,真的不想在喬鳳面前提起,只是怕她做傻事,到最后追悔莫及。
不知道哭了多久,喬鳳才從破曉身上離開,木訥的盯著地面擦著眼淚:“破曉!我現在真的別無所求了,只求你幫幫封一吧!”
女孩面無表情,很是虛弱,令破曉頭疼不已,不可思議的望著好友,傻女人,怎么會傻成這樣?你做這么多他看得到嗎?他看到你哭了嗎?看到你為他等了一年多嗎?看到了你為他肝腸寸斷嗎?
苦惱的望向顧晚燈,見男人迅速轉過頭假裝聽不見就瞇眼道:“別裝了,你能治好她嗎?”
某男嘴角抽搐了兩下,冷冷道:“以前沒有,現在倒真有,花柳這種病本就是不治之癥,向來得此病的無一生還,且傳播性強烈,要治好就得用我們剩下的所有血靈芝,血靈芝有停止血液循環的功效,在這期間,她會假死,繼而可清除身上所有病菌,不會滲入血液!”
“所有的血靈芝?”破曉夸張的驚呼,最關鍵的是要清除全身的毒素,那不是要顧晚燈去觸摸那女人的身體嗎?拒絕道:“喬鳳,對不起,我真幫不了你!”
喬鳳起身走到屋中央,‘噗通’一聲跪在了兩人面前,抽泣道:“你也聽到了,傳播性很強烈,封一天天守在她的身邊,一定會傳染到的,破曉,算喬鳳求你了,看在當初我救墨兒的份上,求求你了……求你了!”最后開始磕頭。
破曉嚇得彈跳起來,大力攙扶起喬鳳責備:“你有病啊?為了一個幾乎都忘了你的男人,來下跪?喬鳳,你怎么這么懦弱?那可是淼水,你真的沒有不甘心嗎?”天啊,誰來告訴她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
“求你了!”喬鳳不斷的祈求,至于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可老天爺就是喜歡讓她活在痛苦之中,自小失去父母,無人疼愛,住在淼水家也是寄人籬下,終日被她欺負,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真正心疼她的破曉,又被人輪著玷污,等傷口正在愈合時,又走進另一個更加黑暗的深淵,一輩子,從不知道何為光明。
只知道默默的付出,從來不要求回報,好似一輩子都在為他人而活,現在想想,從來沒想過將來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你都這樣說了,我又能說什么?喬鳳,愛一個人不是這樣愛的,要愛也要愛一個值得愛的,封一確實是個好男人,可世界上這種好男人也不是就他封一一個人,希望你回去好好想想,淼水這里,我們一定幫你,回去吧!”真怕她會暈倒,哎!要是她的話,一定會去將封一爆打一頓,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送走好友后便若有所思的坐進椅子里,不言不語,悶悶不樂,要她救淼水,這真比殺了她還難受,若不是曾經那筆恩情在,她真想立刻過去給那女人一刀。
顧晚燈見女人表情很是凝重便點頭道:“你去叫他們準備一下,既然要救,那就越快越好,血靈芝就一株,莫要染指上那個……封一!”
“恩!”
大堂內,破曉猶豫的望著的淼水和封一,還有楚劍離,想著淼水曾今勾引顧晚燈之事,這始終是心里的一根刺,現在倒好,自動送上門了,斜睨向身后的顧晚燈,不是她小氣,任何一個男人女人都做不到吧?
不斷的告訴自己,醫者父母心,接生的醫生不都有男人嗎?且許多婦科都是男人主治的,沙啞道:“淼水,我真的不想救你,真的,是喬鳳……是她跪下來求我的!”
聞言,封一和淼水同時愣住,特別是封一,冰冷的眼里有了愧疚。
“是……嗎?”淼水口齒不清,顯然對喬鳳跪著求破曉救她很意外,更有著不敢相信,可能那件事她還不知情吧?所以看在血緣關系上……
“那件事她知道,我們都知道!”破曉好似看出了淼水在想什么,直接道破。
淼水驚訝的仰頭,尷尬道:“哦……那替我謝謝她!”目光有些閃躲,仿佛不敢去看任何人,心里過于震驚,怎么可能?既然知道,為何那女人還要救她?她不是巴不得她死嗎?回想著曾經的種種,從來不知愧疚為何物的她,此刻心中盡然莫名的有些想哭,到頭來,竟然是自己親手殘害過的人來救了她。
忽然想逃離,不想接受這種恩惠,奈何世界上,除了顧晚燈,真不知還有誰可以拯救她,真的不想死,很怕去九泉下面對父母,這身子怎么有臉去見他們?
封一感激的快速拉著淼水跪地道:“多謝上官將軍,顧神醫,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楚劍離伸手放在鼻翼下輕咳道:“既然顧神醫都來了,是這樣的,曾經不是問你要過一粒忘魂丹……”
“這是解藥,我們進去吧!”好似已經算到男子會問他要解藥般,取出早已準備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解藥送了過去,后拉起淼水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里屋,俊顏上有著傷痕,雖然知道此事是迫不得已,但被心愛的女人這樣交給另一個女人,還是不舒坦。
“顧晚燈!”
步伐頓住,因為那三個字帶著哭腔,所有的苦惱瞬間消失,轉頭笑道:“你來當把手!”
“好!”破曉喜出望外,趕緊跟了過去,抬手擦擦眼淚,她真的很不想的,非常不想他去看任何女人,沒想到他會讓自己去幫忙,真的好開心。
大手寵溺的抹去女孩剩余的淚花,傻瓜,不過還算欣慰,當然,這種大型醫療是盡量不讓人在一旁搗亂的,不過不想這個女人在這里胡思亂想,還是讓她在一旁比較合適。
封一和楚劍離卻看到了兩顆心緊緊相依在一起,心靈相通一樣,多么令人羨慕的一對。
幔帳內破曉滿頭大汗,用布匹遮擋住了淼水的隱私部位,看著顧晚燈將幾百根銀針全數扎在已經昏迷人的身軀上就咂舌,太可怕了,扎這么多針,不死都難吧?不過病人到了這個人手里想活容易,想死還就真難了。
似乎察覺到破曉很是緊張,剛剛扎好一針的顧晚燈起身抬手為愛人擦拭掉汗珠:“累就坐下!”
“我沒事,你這樣扎,就可以去除病毒嗎?”指指已經完全成刺猬的淼水,幾乎雪白的身軀上長滿了紅疹,根據顧晚燈的描述,再過一個月,這些紅疹就會惡化,變成一個個大膿包,極為駭人。
“嗯!你看!”抽搐脖頸上一根銀針,那細小的針線內立刻冒出一粒紅色血珠:“這些血水出來后,就好了!”
某女不滿的嘟囔:“既然這樣就可以,那你干嘛還把血靈芝給她吃?”太不劃算了。
男人搖搖頭,認真解說:“即便內力再高,就是我,被同時扎如此多針也會斃命,且這些毒水會滲入血管內,然后流變全身,這只會加重病情,沒有血靈芝是不行的,所以再有這種病癥,我也沒辦法醫治,沒怎么去研究這種病癥!”
“那你研究嘛,需要什么物資我都可以幫你!”
“無數個身染花柳病之人!”顧晚燈見他一說完,女孩就垮下臉就有些忍俊不禁,人是人,都不是神,這個女人把他看得太厲害,真以為他是萬能了?不過被喜歡的人敬仰也算一件愉悅之事。
哪有男人喜歡被愛人看不起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破曉很想當幫手,奈何男人好似根本就用不到她,一時間有些失落。
取出銀針,剛要放下,就見女人急忙來接,剛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就將拔下的針都遞到她的手中:“快拿擰干的毛巾來!”
“好!”某女興沖沖的小跑到屋子中央的臉盆旁拿過毛巾送了過去。
顧晚燈故意擦拭了幾下傷口就把還算干凈的毛巾遞過去:“傷口絕不可再沾染到這些污漬,去洗一洗再拿來!”
“遵命!”破曉興奮異常,能和男人一起醫治病人,真是一大快事。
就這樣,在兩人忙碌了幾柱香后,醫治過程才告一段落,破曉為淼水蓋好被子就驕傲的摟著還在洗手的男人的肩膀邀功道:“怎么樣?剛才要不是我,你能這么快完成這么偉大的手術嗎?”
并不明白何為手術,但是男人也懂她的大概意思,擦擦手捧著她的小臉揚唇道:“是啊,若是沒有姑娘,在下或許都無法完成這項偉大的……手術!”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原來這么容易滿足。
而破曉不知道剛才要不是她,這項醫療過程不出半柱香就會被男人完成,也是因為她,所以才會如此之久,還在那里沾沾自喜。
“那以后你給人醫治時,我都陪著你如何?我發現這很令人興奮,將一個快死之人拉向光明,有句話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呢!”莫非自己還有當神醫的潛質?她是真的第一次給人治病的,居然就被這絕世醫仙夸贊,不行不行,等天下安定后就跟他學醫:“我就說我是個全能人才吧?”
“呵呵!”顧晚燈見她在那里不斷的自夸自擂就忍不住笑出聲,后無奈的搖搖頭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山莊的某間茶樓雅間內,正傳出一些低語,雅間外封一和樓離央兩人守護,一眼就可猜測出里面正在商討的是何人。
夜惜聽著楚劍離的建議頻頻點頭,后滿意道:“楚兄真是解除了夜某一塊心病,如此一來,那夜某答應你,待回城后,我立刻調兵,到蘇云關與楚兄的大軍匯合,定要越候彥那三人防不勝防!”
“哈哈,夜老弟,沒想到你如此明事理,不像那上官破曉做事拖拖拉拉,非要等什么明年,我軍如今糧草充足,將士生龍活虎,如今就是要在三國潰不成軍時乘勝追擊才好,那就這么說定了,不過此事你定莫要讓她知曉,畢竟雖說你是大王,可寶司部落的百姓最敬仰的還是她,都說沒有上官破曉,就沒有如今的寶司部落,免得有人幫著她反抗!”楚劍離龍心大悅,距離報仇雪恨不遠了,心中的這根刺是該拔掉的時候了。
至于會不會輸他都會是贏家,這夜惜明顯比他焦急得多,到時讓他們寶司部落沖前鋒,就算敗了那么也是百思部落和三軍兩敗俱傷,他還可以來個昨收漁翁之利。
那三個人,不除掉一輩子都會寢食難安。
達成共識,兩人一拍即合,一同離開了茶樓。
一路上,樓離央都興奮異常:“大王,等拿下三國后,我們是不是要想想除掉楚劍離?”
“哼!他目前的想法估計和你一樣,一山不容二虎,寡人也不是那么好算計的,你趕快立刻啟程回武陵山,回去好好部署,告訴韓儒和王忠,就說是上官破曉同意的,此事定要秘密而行,不可宣揚,免得他們兩個向上官破曉透秘,讓他們兩個提前做好準備,等拿下三國時,也就是寡人稱霸天下之時,快去!”激動的握住大手,上官破曉,寶司部落沒有你,照樣可以大展宏圖。
“末將遵命!”樓離央快速轉身走向山莊外,雖說是上官破曉他們點醒了他,可他的心永遠都在寶司部落上,只要寶司部落可以繁榮,可以一統江山,誰做大王都無所謂,確實對破曉的婆婆媽媽不爽。
而破曉并不知道這些,依然悠哉悠哉的和寶月,喬鳳,扶影,墨兒在浴池內泡澡,談天說地,美美的躺在溫池內嬉戲。
寶月將整顆頭顱都在水里泡了一下才起身,抹去滿臉的水珠回憶著過去:“一轉眼都一年多了,也不知道父王現在過得如何!”
“你爹膽小如鼠,這種人想要有事都難!”喬鳳打趣。
“好啊喬鳳,剛剛失戀就有心情來調侃我了?”
喬鳳狠狠擦了一把臉,無所謂的聳聳肩:“要不然呢?終日以淚洗面嗎?其實愛一個人后,只要他好,就好了!”只要封一能幸福,那么她會祝福他的,就算他不會和淼水在一起,那么她自己也沒資格和他在一起的。
既然沒有可能,那還不如祝福的好。
破曉也愛過,明白喬鳳此刻的心情,如果有一天自己得了絕癥,而顧晚燈又愛上了別的女人,那么她也會祝福他,因為現在她想得最多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半,感情就是這樣,會讓一個人變的懦弱,變得不像自己。
“啊!希望再過二十年后,我們三個還可以來這里泡澡,我們來約定一下!”望著喬鳳和寶月伸出手背:“不論今后我們會不會分散,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們定要在這里相遇,如何?”
喬鳳第一個將手搭了上去:“一言為定!”
“不許反悔!”寶月也把手按了過去,后一同點頭。
“破曉,其實我想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或許喬鳳說得對,我對你的不是愛情,因為我自小就沒了母親,父親又很少和我在一起,缺少了一種被關愛的感覺,而你以前就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寵愛著我,現在又像個大姐姐,不管我對你的感情是什么,我相信就算你有一天背叛了我,我都不會有丁點的怨恨,不管將來是貧是富,都請你不要放開我的手好不好?”這是寶月想了好久的話,一直沒機會說,而一天不說就尷尬一天,現在說出來,倒是覺得相處起來更輕松了。
破曉求之不得,拍拍胸口:“沒問題,我上官破曉就是背叛天背叛地,也絕不背叛喬鳳和寶月!”
“噗哈哈你這樣子好好笑!”喬鳳突然噗哧笑出聲,指著破曉像爺們一樣怕胸脯,又挺著個大肚子,這太逗了。
“你不說還好,確實好笑!”寶月沖喬鳳附耳小聲笑道。
破曉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很好笑嗎?她怎么不覺得?
上官墨和扶影一直就那么躺在旁邊冷冷的望著那三個瘋子,女人啊!真不明白這有什么好笑的,居然笑得爬不起來,拉過扶影的手起誓道:“二十年后我們還要和他們一起泡在這里,還是這間浴房,如何?”
扶影撅嘴不滿的搖頭:“大人說我們再過幾年就不可以一起洗澡了,再說了,二十年后我們都快三十歲了,是不可以和大人一起泡澡的!”
“關鍵不是在會不會和她們一起泡澡,是我們還要一起來!”墨兒捏了一下小美人的臉蛋,小笨蛋。
“哦!那好吧!”扶影笑瞇瞇的點頭。
玩耍了五天,大伙這才開始準備離開,一群人告別莊主,走向山下,有說有笑,個個神清氣爽,渾身舒暢。
破曉邊走邊四處張望,視線在人群中不斷掃視。
寶月順著她的目光看看,不解道:“破曉,你看什么呢?”好像在找人一樣,找誰?有誰還沒出來嗎?
“哦,你們沒發現樓離央有三天沒出現了嗎?”奇怪,一直以為他在寢臥里忙碌什么,怎么連走也不見人?
經她這么一提醒,大伙才恍然大悟,崔墨奇訝異道:“是哦,好幾天沒見到這小子了,夜惜,樓離央呢?他不是無時無刻都守在你身邊嗎?怎么還不出來?”
夜惜輕搖折扇,黑紗外袍隨著輕風飛舞,從容道:“哦!你說他啊,三日前就說不喜歡這里的氣氛,回去了,我想他是擔憂部落吧!”
“這樣啊!”破曉呢喃一句便低頭不語,這不對吧?來時那小子最振奮了,怎會說不喜歡這里的氣氛呢?可又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來到山腳下,竟見楚劍離一行人也準備離去,且先他們一步,都坐上馬車了,最前方一輛金光燦燦,一見就是楚劍離的馬車,第二輛就有些遜色了,封一駕車,車簾大開,可見里面坐著的人兒正是淼水。
破曉擔憂的看了喬鳳一眼,見她一臉哀傷就在心里搖頭嘆氣:“去吧,道個別!”
喬鳳凝視向前方的男子,見他也正看著她,就微微搖頭:“算了!”這份愛就讓它埋入心底吧,永遠也不要再掏出來了,如果今生都無法走出來,那就這么跟著破曉過一輩子,一切都無所謂了。
淼水見大伙的目光都在封一身上就催促道:“為何還不走?”
封一最后看了喬鳳一眼,見前方的馬車離去便也抖抖韁繩,揚長而去。
而破曉等人也紛紛走入馬車,離開了有過悲傷,有過歡樂之地,一場游玩就此結束。
來時走一路,笑一路,去時,馬車內卻寂靜如地獄,破曉時不時看向失魂了落魄靠在馬車上的喬鳳,她不是她,無法懂其中的悲傷,再次覺得和顧晚燈在一起真是一種上天賜予的福氣,永遠也不會擔心會出現小三這個詞。
后腦慵懶的抵在木板上,瞅著車頂,那里倒映出那個仙一般的男人,這是她穿越而來后最值得欣慰的事,這個男人就好比她身體里的一根不可缺少的骨血,一旦抽走,那么平時比喜馬拉雅山還堅強的思想就會瞬間崩塌。
有人說,丈夫就是一個和父母平等的親人,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現在她信了,第一次開始期待著成親那一天的到來,現在大家說散也就散了,只有婚姻才可真正將兩人捆綁在一起,那一刻或許心才會踏實吧?
永遠不再害怕他會隨時拿著包袱離去,在二十一世紀,就是死也不敢想有一天會如此渴望著嫁人吧?
說起來她也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擁有著女人該有的母性和男人絕不具備的軟弱。
前方馬車內,顧晚燈抬起絕美的眼瞼,視線移向后方,好似感受到了另一半正在思念他一般,亦或許是他在開始思念她了……
“顧神醫……”
終于,一直沉默的竹無傷戲弄著拳頭若有所思的望向正在看破曉那輛馬車的絕色男子,見他疑惑的看過來就抿抿薄唇,俊顏上有著沉重,雖然在這個男人面前,車內幾個男人都不及他的半分,可愛情并不分這些不是嗎?
崔墨奇好似猜測到死對頭要說什么,見他難以啟齒就替他道:“他的意思是我們想一直和破曉保持這種關系,即便你們將來成親了,我們也不想和她分開!”果真見男人皺眉,趕緊繼續道:“你放心,我們并非那種奪人所好之人,在崔某眼里,破曉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那種好到可以說不能缺少的部分,我們絕不會威脅到你和她的關系!”
“是啊,顧神醫,我們只想一直跟在將軍身邊,無拘無束,絕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猛雅也舉手為那份友誼爭取,畢竟自古以來,一旦女子成親,就不得跟任何男人來往,任何丈夫都不會同意的。
顧晚燈見都一副祈求的看著他,垂眸想了許多許多,后無奈的點頭,表示對他們也有著足夠的信任。
竹無傷喜出望外,怕就怕這個男人不愿意,沒想到這么好說話,舉手道:“我竹無傷對天起誓,倘若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和破曉的事,就天打雷劈!”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那人永遠在一起了。
猛雅和玉蝴蝶一同擊掌,這么久,誰都割舍不下誰,不期望別的,能一生一世的做兄弟就夠了。
回到武陵山,一切和來時并沒太大的差別,老百姓依舊不可出城,罵聲一片,而上官成果然將糧食的價格提高了無數倍,卻還是有許多富裕人家來購買。
“你看,這是這一個月來的收成,一百座城池內,收來一千萬兩黃金,女兒,這些就先給你!”將所有賺來的金票送到了破曉手中,清癯的眸子內有著溺愛。
“這……”破曉驚愕的接過大疊金票,如今軍營確實正缺銀子,有些木訥的望著老人,已經發髻半白,臉上布滿皺紋,歲月過于殘忍的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甚至開始變得比她還矮小,心疼的將金票送了回去:“爹,這些都是您應得的,當初要不是您,或許也沒有我們的今天,這些錢朝廷是不能要的!”
上官成不滿的把金票塞進了破曉的懷里,責備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等你們真的可以讓天下太平后,再還給我就是了,米鋪現在很忙,我先走了!”
眼看著老人離開視線,小手顫抖的按住懷中的大疊金票,感動的呢喃道:“謝謝您!”
老天對她太好了,給了一個可愛的兒子,又來一個完美的丈夫,還有一個如此疼愛她的爹,給了她一個洋溢著幸福的家庭,第一次沒后悔來到古代。
“累死了,去的時候都挺振奮的,怎么回來時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大堂內,崔墨奇一只腳踩踏在臀部下方,就那么吊兒郎當的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抱怨。
竹無傷瞪了他一眼,人不都這樣嗎?去一個地方時總是充滿期待,回來時都精神不振,起身道:“太久沒和幫派的兄弟們狂歡了,如今都在軍營里為國家效力,是該去獎勵他們一下了,你去不去?”
“好,走!”崔墨奇一躍而起,是啊,太久沒和弟兄們在一起聚一聚了,有點想他們了,說好等破曉打下天下后,一起飛黃騰達的,如今都拿下了一百座城池,是該慶祝一下了。
玉蝴蝶則坐在一旁單手敲擊桌面,太奇怪了,夜惜一回來就不見了人,到底哪里奇怪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心里很不踏實,破曉又不見蹤影,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而與此同時,晚霞下,王忠和韓儒陪同著樓離央帶領著六十萬大軍正趕往蘇云關,長長的部隊在黃昏下,好似一條無盡頭的巨龍,王忠還好,因為他比誰都清楚,樓元帥剛正不阿,一心為寶司部落,唯獨韓儒,雖說有夜惜的御旨,他要無條件服從,可不是都商量好明年再動兵嗎?
君王有令,不得不從,很想去找上官將軍問個究竟,奈何時間根本來不及,此刻動兵,和荊國聯手,確實可以讓三國聞風喪膽,可老百姓真的會服嗎?
還有,來得太過突然,都來不及好好部署,真的可以取勝嗎?
總覺得這里面有事,心里忐忑不安。
第十日,兩軍回合,望著山下成群結隊的大軍,韓儒還是心里沒底,轉頭看著自己的六十萬兄弟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不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即便將軍懷孕,可竹無傷等人怎么一個也沒到?
可樓離央卻是真真的站在了他的前面。
“哈哈哈,離央,你來得還真準時,朕等候你一日一夜了,你來!”
楚劍離威風凜凜的上前友好的摟住了樓離央的肩膀,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前方營帳,這里是五國交界點,雖說寶司部落就六十萬大軍,可絕對超越了他國將士的三倍,加上夜惜的兩百多萬,打三國,綽綽有余。
但韓儒就是心浮氣躁,這種布局和上官將軍的性格相差太遠,在他心里,夜惜不如那女子,所以他更聽那女人的話,心里七上八下,想了許久才拉過一個心腹附耳道:“你快速到武陵山,告知將軍此處正預備交戰,快去!”
“是!”男子單膝跪地后立刻沖向了軍營外,八百里加急的躍上馬瘋狂原路返回,絲毫不敢怠慢。
而蘇云關另一端,赤國境內,即墨城某府邸內,越候彥興奮得在書房內走來走去,后負手而立在三國將臣的中間捏拳道:“天賜良機啊天賜良機,朕想這絕非上官破曉那女人的意思,一定是楚劍離和夜惜等不及,你們認為呢?”
可以說大廳內所有人都興奮得雙目冒光,如此一來,定能將兩國的兵力打得潰不成軍,居然敢同時調來所有兵馬,他們到時自信,可會不會自信過頭了?
“以上官破曉的性格,喜歡玩黑吃黑,陰招,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不留后路,我三軍如今聯合起來少說有四百多萬兵馬,恰好正直糧草收割季節,要維持大軍數月也足足有余,即便他們那點兵力,也絕非我們之對手,這樣,朕親自率軍防守,就在這即墨城等他們,到時候一個不留!”云伊生也沒想到老天會給他們這么一個機會來翻身,這太興奮了。
“啟奏皇上,末將愿陪同您前行!”一名胡子白花花的老人神采奕奕的抱拳,可見全體一副信息十足的模樣。
這確實是天賜良機,本來都以為會滅國,卻突然有了扭轉乾坤的趁勢,只能說老天都在幫著他們。
越候彥望向蘇云關方向,探子來報,十日前就有兩路大軍向那里靠攏,于是一離開龍泉山莊便立刻調兵,本以為上官破曉會在軍營內,奇怪的是她居然沒在,當機立斷,猜想到是夜惜和楚劍離背著她商議盡快吞并三國,只要沒那女人,光是人力也夠他們受的了。
所以如今早已有四百萬大軍囤積在了此處。
并非是覺得不如那女人,而是那上官破曉顯然智慧高出所有人一等,她想出的都是他們聞所未聞的陣法,完全不知她下一招會出什么,如果沒有她,就只靠夜惜和楚劍離,那么就算是公平競爭,沒什么可擔憂的。
楚劍離的小心思,大家早已摸透,他玩,他們就陪他玩。
蘇云關……
楚劍離指著地圖道:“兩日后,我們就從即墨城南門攻入,然后一路向下,直達皇宮!”
“你說萬一他們也將軍力全部集中在即墨城怎么辦?”夜惜蹙眉有些擔憂,因為派去的探子居然無一生還,是巧合還是那三個人確實變聰明了?
“哼!你放心吧,如今三國就形同一盤散沙,我就賭他們沒這魄力!”楚劍離信心滿滿的揚唇,見夜惜還在猶豫就繼續道:“實不相瞞,其實自龍泉山莊離別后,耀國便傳出秋風華失蹤之消息,這顯然是夾著尾巴逃了,對付這種人,還有何可懼怕的?”
夜惜聞言玩味的笑道:“說的也是,破曉還怕他們反擊,一國之君都跑了,咱還怕什么?好,兩日后攻打即墨城。”
“駕……駕……”
遠處,一男子以飛快的速度,連夜趕向武陵山,幾次栽倒,又爬起來繼續翻身上馬狂奔。
武陵山。
“不對,這道題錯了,重新算!”
一塵不染的廂房內,破曉坐在貴妃椅上悠哉悠哉的審視著兩個寶寶的試卷,怎么這兩孩子對文這方面這么不上心?十乘以十一怎么就等于一百了?
墨兒嘟著嘴道:“這太難了,娘親,您就讓我們去修煉內力吧,顧叔叔說我們想沖破十九層,就得閉關一個月,現在您老讓我們學這些沒用的,浪費我們時間!”
“你還有理了,我像你這么大都考大學了,不行,繼續!”好吧,這牛吹得確實有點大,可就是想自己的兒子將來文武雙全,現在卻只能背幾首最初級的詩詞,還是那種不懂其中意思的,哎!教育兒女怎么就這么費神?
就在寶寶要繼續奮斗時……
‘砰!’
門被大力撞開,只見一身暗灰色華服的崔墨奇進屋沖破曉大吼道:“你什么時候發的兵?”
某女一頭霧水,奇怪的瞇眼:“發什么兵?”
竹無傷也氣喘吁吁的進屋低吼道:“我們的人都趕往蘇云關了,十日前就出發了!”
“吸!”
破曉震撼萬分,不敢置信的起身瞪著兩個好友道:“什么?我沒有啊?我一直就和你們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時間發兵?我都說了要等明年了的!”這……他們是在跟她開玩笑嗎?一顆心瞬間懸起,驚慌的望著門口。
“完了完了,如今軍營中無一人看守,六十萬大軍全數跟著樓離央到了蘇云關!”崔墨奇向后一個倉促,說好要帶他們走向富強的,說好的……
屋子內瞬間寂靜,破曉大力癱坐在椅子上,腦海中一片空白,因為她完全想不通,不可能的,后仰頭道:“夜惜呢?”
竹無傷捏著拳頭咬牙道:“說是去視察了,兩日后才回!”
“那我們先別急,先別急!”破曉伸手安撫兩位,后低頭進入沉思,心臟狂跳不止,腦海里出現了無數種可怕的想法,但夜惜為人還算忠肝義膽,不會背叛大家,那他媽的為什么會突然揮軍南下?
蘇云關……那不是五國間的一個交接點嗎?派軍去那里作甚?
“會不會是那邊突然發生天災什么的?需要大軍過去支援?”崔墨奇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破曉伸手揉著眉心,希望是這樣,可六十萬會不會太夸張?他就不怕三軍突然趁虛而入嗎?可不記得有告訴他秋風華把玉璽給她的事,要說是去開戰,他有那么大的膽子嗎?六十萬去對人家的四百萬?那不是明白著去送死嗎?
兩日后……
幾乎兩天兩夜,大群人坐在大堂內不曾安眠,干等著夜惜的歸來,誰也不開口,沉默以對。
玉蝴蝶轉動著玉簫思考著種種可能,可都是憑空猜想,不敢當真,如果立刻趕往蘇云關,又怕武陵山無人看守,萬一敵軍就此侵入,那還了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夜惜是怎么辦事的?居然都不和大伙商議。
終于在三更時,一男子風塵仆仆的沖進屋跪地道:“啟奏將軍,韓宰相特吩咐小的前來告知您如今夜王與楚皇合謀,率領了兩國所有兵力駐扎蘇云關,此刻想必已經攻入了即墨城!”說完就雙眼一番,暈了過去。
破曉僵直的身軀瞬間癱軟,瞠目結舌的望著那明顯是累垮的將士,連說話的力氣都消失了般,就那么傻傻的看著。
“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他剛才有說什么嗎?”崔墨奇眼珠轉轉,不愿接受事實一樣掏掏耳朵問道。
竹無傷暗吞口水,后起身二話不說直接沖了出去。
“完了!夜惜怎會去找楚劍離合謀?這下真完了!”玉蝴蝶仿佛看到千辛萬苦打來的江山剎那間毀于一旦一樣,不斷的搖頭。
楚劍離為人并非善類,一旦有危險就會將寶司部落推向鋒尖浪口的,好保全大局,夜惜怎么可以擅自去找楚劍離合謀呢?這不是與狐貍為伍嗎?
王忠……韓儒……破曉連呼吸都帶著發顫,不管不顧的也起身沖向了屋外。
崔墨奇早已熱淚盈眶,趕緊緊跟其后,夜惜,倘若我幫人有一丁點損失,定將你碎尸萬段。
兩個寶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明白其中的厲害,只知道娘親不再逼迫他們學習了,歡呼著沖進里屋去玩耍。
“駕駕……”
一行人飛快的沖向蘇云關方向,祈禱著一切還來得及。
然而此刻即墨城外早已喊聲震天,樓離央和楚劍離親自上陣,見將敵人逼得節節后退就乘勝追擊,舉著長槍大喝:“沖啊!”
屬于寶司部落的旗幟被揮得老高,代表著勝利般,幾十萬人同時拉弓射向前方城樓上的人們。
“撞!”
樓離央身穿鎧甲,輕而易舉就打開了那些飛來的箭羽,指揮著推著木車的人們撞擊城門,還以為這里有多少人,沒想到不到一炷香就攻到了此處,一旦進城,這里就是寶司部落和荊國的了。
“哈哈!楚兄,看來這一仗我們穩贏啊!”
一直藏在軍中的夜惜褪去鎧甲,一身龍袍出現,騎在馬上,顯得威震八方,耳邊嘶喊聲接近要震破耳膜,卻帶著嗜血的振奮。
楚劍離也沒想到守住即墨城的人會這么少,同樣笑容滿面:“好在我們沒聽上官破曉的,非要給三軍足夠準備迎戰的機會,早就該打來了!”
無數將士將木梯搭在城墻上開始攀爬,有被射下的,有冒著生命危險沖上去的,然而一上城樓,瞅著本應該空空如也的城內卻是黑壓壓一片,剛想轉身大吼時,卻瞬間瞪眼,后嘔出一口鮮血滾下十丈高的地面,頓時粉身碎骨。
確實,城外的將士不堪一擊,而城內,越候彥卻嘴角掛笑,騎著戰馬站在中央,迎接即將沖進城的敵人的是四百萬大軍,早已有一百萬弓箭手躍躍欲試,等待著箭羽射出。
‘砰!’
城門被撞開,王忠屢先帶人沖入,卻還沒來得及進城,就瞬間被射成了馬蜂窩,大手顫抖著捂住胸口的八支箭羽,低頭凝視著胸口的鮮血正爭先恐后的往外冒就苦澀一笑,后緩緩倒地,看來是沒希望實現心中的愿望了。
將軍,王忠不后悔,能為您戰死,也是一種榮耀,感激您的提拔,今后無法為您效力了。
見城門口眨眼間被尸體填滿,城外的人并不知里面道理還暗藏著多少敵人,所以還在不斷的向前沖。
而楚劍離似乎看出了不對勁,都不等探子來報就立刻揮劍,沒有大喊,所有進軍便隨著他調轉馬頭沖向蘇云關。
夜惜并沒發現楚劍離已經在撤走,或許是太過心急,不想再繼續等,大吼道:“給我沖!”喊完便飛身而起,還沒穩落城樓頂,就見雨點般的箭羽正從天而降,直直的射向他,快速舉起回馬鏢扔了出去:“飛花濺玉!”
‘嗖嗖嗖……’
飛鏢在空中抵擋住了沖來的箭羽,剛要揚唇時,胸口卻驟然一疼。
“唔!”驚愕的仰頭,先是看到了自己的回馬鏢竟然變成了幾十萬個幻影,將那些箭羽一根根打落,而內力也在迅速流逝,此刻更是丁點不留,單膝跪地,望向前方不遠處站著的一個黑影,祭劍魂……
雖然沒正面交過手,可這個人他還是見過一面的,果然不及他。
越候彥和云伊生驚喜的轉頭,祭劍魂的出現,完全給了人們鼓勵,這次不光防守了,帶頭喊道:“沖出城,殺他們個片甲不留!殺得越多的,越重重有賞!”
韓儒大驚失色,不等夜惜命令就怒吼道:“快撤,快撤!全體撤退!”
六十萬大軍如今僅僅只剩下五十多萬,光是聽城內的吶喊聲就知道超出了他們無數倍,大伙全部轉身就往蘇云關跑,遠方楚劍離的大部隊剛要脫離危險區域時,忽然一道石破天驚的喊聲傳來,驚得他拉住韁繩。
“腐骨噬心!”
無數鮮紅色的氣流打向了圍在一起的百萬將士,都不是無知婦孺,知道這代表著什么,瞬間,倒下一大片,紅色氣流打倒的人瞬間七竅流血,面色發黑,連最后一口空氣都來不及吸食就陷入了黑暗。
而周圍的花草樹木也在急速的枯萎,楚劍離望向身后,三萬多人瞬間死亡,前有虎后有狼,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兩個人會加入。
天煞!
果然,出口處,幾萬人圍堵,以那紅黑相加的男子為首,帶著銅皮面具,看不出真正面貌,但越是這樣,就越顯得陰冷駭人。
夜惜見逃無可逃,打又打不過,只能吞下要嘔出的鮮血飛身到楚劍離身旁,憎恨的瞪著他道:“卑鄙!”
“朕不過是保全性命!”
“呸!借口!”夜惜就是死也想不到這個總是笑容滿面的男人居然如此惡毒,關鍵時刻逃跑,現在好了,所有人要葬身血海了。
距離蘇云關一千里外,破曉馬不停蹄,小腹傳來陣陣刺痛,飽滿的額頭開始沁出涔涔冷汗,可還是咬緊牙關繼續狂奔,不斷將內力輸給馬兒,不會有事的。
“娘!”
忽然一道白影閃過,只見上官墨和扶影騎著圣虎正飛也似的沖來,某女倒抽冷氣,果然是好東西,這么快就追上來了,大吼道:“快去告訴夜叔叔,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快……啊!”還沒喊完,就感覺身提瞬間脫離地吸引力,驚慌的仰頭,見顧晚燈一臉的陰郁就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顧晚燈只是輕微一碰女子的身軀,就愁眉不展,趕緊打橫抱起,腳尖時不時踩一下速度驚人的圣虎頭顱,后隨著它的速度形同一陣風一樣奔跑。
“為何不找我?”
口氣帶著憤怒,居然在這么危險時刻騎馬,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不但胎兒會滑落,她自己也會吐血而亡?
若不是墨兒告知他此事,真要后悔終生,越想越害怕,該死的女人,難道天下就這么重要嗎?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像其他人那樣過日子嗎?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你看我都急的忘了自己會隱身術了,顧晚燈,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緊緊抓著男人,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
“不會有事的!”顧晚燈見懷中人情緒過于激動,就趕緊放軟語氣安慰,這夜惜為何如此莽撞?
“破曉,一定要救他們,一定要!”
聽著身后竹無傷那渺小的喊聲,破曉不由在心中一嘆,這圣虎的速度真是不敢想象,低過無數匹汗血寶馬了。
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圣虎似乎也感受到了人們的緊張,所以加快了速度,潔白的毛發不斷向后翻飛,火焰般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前方,可謂絕頂聰明,眼見前方有著一座崎嶇小山,立刻直奔而去,并未拐彎走大路,翻山越嶺的在兩柱香內就抵達了人們需要策馬狂奔兩天兩夜的目的地。
站定在一個小山坡上,望著前面不斷傳出慘叫之地。
破曉差點昏厥,看著打做一團的兩幫人馬和站在城樓和堵住出口的兩個人,祭劍魂,她再熟悉不過,至于另一個是誰,還真沒印象,拉著顧晚燈祈求道:“想想辦法,求你了!讓那兩個人住手!”
顧晚燈面無表情的放下破曉,輕柔的將她拉向身后,瞇眼望著前方還在發招的兩個人,如玉大手開始運氣。
‘轟’的一聲,只見一個圓形氣體瞬間自男人周身散開,后眨眼間就將整個即墨城包圍其中。
“臥龍取……”祭劍魂剛要殘忍發出一招,結束萬人性命時,驟然收手,同天煞齊齊轉頭望向強大氣流來源地,不由怔住,怎么又是他?
天煞陰郁的睥睨過去,顯然有些不服氣,立刻飛身而起,打出內力直攻那兩大兩小加一畜生:“腐骨噬心!”
“臥龍取膽!”
見幫手上去,明知技不如人的祭劍魂也趕緊跟上,他也想看看憑借兩人的力量能不能搬倒這個男人,就不信還真就天下無敵了,上一次的仇恨可還記憶猶新呢。
而就在這一瞬間,無數離月教的高手紛紛氣勢洶洶而來。
上官墨和扶影幾乎不等大人出招就屢先同仇敵愾,將最大的兩個交給了大人,開始取出武器飛向那些小嘍啰,圣虎見主人和人們廝殺,聞著血腥味也張開大口嚎叫一聲飛撲過去。
“你別動!”顧晚燈好似知道破曉想大展拳腳,就立刻制止,眼看兩道氣流要奔來,就快速震出幽曇抵擋:“寒冰殺陣!”
自古水火不相容,而天煞和祭劍魂的招式則均屬火性,且是那種足矣毀壞大片面積的熊熊大火,奈何碰到比海還恐怖的水陣,就有些吃力了。
本來還以為顧晚燈會輕而易舉打倒那兩人的破曉竟然見三道氣流碰撞后,顧晚燈既然倒退了一步,甚至看到他腮幫子一鼓,喉結一動,就知道有嘔血,不過被他吞咽了下去,白皙的臉龐接近慘白,大吼道:“顧晚燈,別打了,我們智取!”
“走開!”顧晚燈甩開女子,接過幽曇就飛了過去。
“哈哈!也不過如此嘛!”天煞擦拭掉嘴角的血液,興奮的笑道。
破曉伸手緊緊按著心臟,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祭劍魂也沒想到這顧晚燈竟然害怕天煞的血花之毒,立刻將所有內力輸給好友:“你上!”
“看我的,想必這血靈芝他并未服用,整個天下也就你的那靈芝能幫他克服了,你們都過來給本教主輸內力,今天看老子怎么弄死他!”天煞舉起一根紫光閃閃的天方戰戟直接挑開男人的玉燈,后大喊道:“腐骨噬心!”
顧晚燈翻身躲開,將兵器拋擲空中冷喝道:“寒冰殺陣!”
高手對決,令本來還在打的將士們紛紛收手,就那么讓出足夠的空間給他們殺戮,這種畫面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
“嘔!”
不知是顧晚燈真的無法抵抗這種血花之毒,還是有著幾萬個高手同時在給天煞灌入內力,只見那些紅光既然有少許沒被擋住,直接沖撞向站在屋頂的白衣男子,令他渾身一陣顫抖,后一口鮮血噴出。
“顧晚燈……”破曉嚇得趕緊運用內力飛身到愛人的身邊,攙扶著搖搖欲墜的他,見他嘴角不斷淌血就痛哭出聲:“嗚嗚嗚你不要死……嗚嗚嗚顧晚燈……求求你不要有事嗚嗚嗚!”
怎么辦?都是她的錯,為什么要去打攪他?為什么要把他帶出山谷?為什么他要走的時候自己要阻攔?都是她害了他。
顧晚燈好似真的維持不住了,所有的內力瞬間煙消云散,美麗的曇花燈也從高空落入地面,發出了碎裂聲,虛弱道:“快……走!”
“我不走嗚嗚嗚我死也不會走的嗚嗚嗚!”破曉抱住男人的頭顱望著那兩個正在看好戲的男人,連恨的力氣都沒了,她不要他死,不要……
“原來傳聞是真的,這顧晚燈有中過本尊師傅的血花毒,怪不得能輕而易舉救下岳家那十兄弟,原來是一直在研究呢!”天煞舔舔唇角,不斷的冷笑,什么天下第一,還不是敗在了他的手上,他才是天下第一。
“娘,爹!”墨兒也打得很是吃力,這些人太多了,跟上次碰到的暗衛不一樣,這些幾乎人人都有二十層內力,他打不過了,怎么辦?
扶影氣喘吁吁,怎么辦,難道真要死了嗎?就在她將混天綾甩向另一個強敵后,一陣鈴鐺聲令她驚喜的瞪眼:“宮主,宮主來了!”
隨著小女孩的喊叫聲,剛想出手解決屋頂那兩人的天煞狐疑的偏頭:“哼!不自量力,來也是送死!”一個小小天殘宮的宮主也想和他對抗?
果然,遠方飛來一頂潔白竹排轎,殘問見扶影打得很是吃力就趕緊同大伙上前救濟,一招,五十人斃命,后將寶寶們護在身后沖那一臉鄙夷的男人笑道:“教主這是想與天下為敵嗎?”
“是又何妨?”
回答得很是輕快,令剛剛趕來的玉蝴蝶等人全都冷冷的直視著他。
“年齡不大,膽子倒是不小,自古江湖與朝廷就分為各不相干的兩派,天煞,勸你還是收斂點的好!”竹無傷氣喘如牛,站在殘問身邊一同仇視。
而剩下的兩萬離月教的高手們也開始紛紛后退,像看著一群廢物,個個都很是驕傲。
“那又如何?只要本尊想,就是整個天下也可得到!”
“呵!你難道忘了你的師傅,清真是如何死于陳婆婆之手的?這顧神醫若不是好心將靈芝草拿去救人,別說打,三招定將你制服!”殘問戲弄著凌波,鄙夷的說道。
天煞懶得跟他們廢話,伸手道:“關鍵是他救人了,好了,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不過就你們這些人,一起上,恐怕就是一招,你們也休想活命!”
破曉聞言很是懊惱,也明白了顧晚燈為何要血靈芝了,抱歉的垂頭捧著男人的臉道:“對不起!”
大手愛憐的抹去愛人的淚花,苦笑道:“沒事,這個!”自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送到了女人的面前,虛弱道:“曾經師傅和清真對決時,她正背著我,不小心讓毒素侵入了我的體內,至今都無法解除,已經攻入心脈,根據我自己的研究,除了血靈芝可去根外,別無他法,不過師傅去世時,有將這個盒子交予我,她說若誰能打開它,便是我今后的妻子,而里面就是解藥!”
某女顫抖著小手接過那四四方方鑲滿寶石的錦盒,可以肯定是不銹鋼的,拳頭大小,震撼她的不是里面裝著解藥,而是盒子頂部有著一個一寸大小的四方格子,上面是一層玻璃,一張嶄新的彩色大頭貼照片就禁錮在里面。
玻璃上沒有丁點劃痕,可見被保存得很好,照片里的女孩像極了二十一世紀的九零后,爆炸頭,嘟著嘴,兩只小拳頭頂在腮邊,濃眉大眼,可愛異常,可以確定這個女孩她沒見過,照片邊緣是卡通版恐龍花邊,這……
“這是你師傅嗎?”
“嗯!她年輕的時候!”顧晚燈說完后就閉上了雙眼,倒在了女人的懷中。
“顧晚燈……你等著,我一定打開它!”
就在破曉打開盒子時,又從四面八方飛來許多見都沒見過的武林高手,全都開始勸阻那大魔頭,奈何根本沒用,不一會就打得不可開交。
玉蝴蝶將催命笛放在嘴邊開始吹奏,將顧晚燈給的藥瓶拿出不斷送入口中。
“啊……”
魔音貫耳,令那些內力高的人們開始捂著耳朵尖叫,扶影趕緊乘勝追擊,幾乎一下一個。
岳家十兄弟更是殘忍的恨不得瞬間將離月教的人掃光。
“天煞,你簡直就喪心病狂!”
“今天非除你不可!”
短短時間,上千個自四周趕來的各門各派高手開始使出獨門絕技抗敵,國家大事他們管不了,但江湖事就得江湖管,怎可任由這么一個人存活于世?
天煞秉著玩樂的心態與大伙周旋了半響,便開始同祭劍魂一同使出絕招。
“腐骨噬心!”
“臥龍取膽!”
‘砰砰砰!’
幾千人一同倒地不起,都驚駭異常,就在又一道氣流攻來,所有人都閉目等待死亡時……
“鳳舞九天!”
全體捂著胸口轉頭。
“是……她……”
破曉也驚喜的張大嘴,師傅……她怎么來了?
七彩光束自遠處飛來,令天煞防不勝防,同祭劍魂一起騰空,后重重的撞擊到石墻,五臟六腑都幾乎被震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望著一位美麗女子落在顧晚燈身邊,她什么時候來的?陳婆婆的手下果然個個了得。
“還要打嗎?”
又一身影落在屋頂,這下天煞沒話說了,滅龍神器,玄靈天舞,濟世醫仙到齊了,這三個人合伙,就是神仙也難阻擋,加上此刻身受重傷,只能黑著臉想逃走。
“想跑?沒門!”墨兒咽下一口血水,沖嘴角同樣掛著鮮血的圣虎命令:“殺了他們!”
圣虎得令,眸子一凌,狂風一樣撲上前,不給敵人尖叫的機會,一口咬住他們的咽喉狠狠一扯。
大伙仿佛都聽到了血液噴出的聲音,那么的殘忍,著實讓人心寒。
而破曉這里很是要命,打開鋼盒后,里面居然有著一個魔方,她最不擅長的東西,轉得她都要頭昏眼花了,卻越是焦急就越是打不開,她知道解藥就在這魔方里。
玄靈見破曉心急如焚就摟過顧晚燈笑道:“師傅就是古靈精怪,總是喜歡捉弄人,你慢慢來!”一副表示很理解的樣子。
“是啊,你能打開外面的盒子,就證明你很聰明了!以前我們弄了很久,砸也砸過,就是打不開。”滅龍抱過飛過來的干孫子,表揚著破曉。
破曉擦擦冷汗,瞅著腳邊的四方盒子,不是吧?那就是一個現代最普遍的首飾盒,外面有個凸起的按鈕,一按就開的,吞吞口水,和魔方奮斗,不得不說確實古靈精怪,好在自己是現代人,要來個古代的,那顧晚燈就等死吧。
越候彥見上官墨嘴角掛血就心痛不已,狠狠的瞪了一眼倒在墻角的兩個魔頭,居然敢傷他的兒子,死有余辜,這么多江湖俠士在,知道再打下去也沒意義,而且寶司部落損失了二十多萬英魂,唯獨楚劍離還有著兩百多萬,不過早就已經在天煞死時就逃離了,孬種。
破曉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有玄靈和滅龍在,這一仗,輸了,灰頭土臉的揮軍進城。
而夜間,破曉等人也住進了即墨城,客棧內,一直沒去聽討戰事的某女還坐在油燈下與魔方血拼,師傅說顧晚燈暫時不會有危險,可以維持三天,三天后就會筋脈自斷而亡,她不會讓他死的,絕對不會。
“該死的,這到底怎么開啊!”氣氛的錘了一下額頭,早知道小時候就去學這玩意了,怎么對都對不齊,轉得眼花繚亂,頭皮發麻,這個照片上的女孩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給個解藥,還弄這么一出,就沒想過萬一她做不到,顧晚燈就會死嗎?
全都試過了,都打不開,連墨兒那鬼精靈都束手無策,更別說她了,向來對這種慢工出細活的東西感冒,弄到最后就有些心浮氣躁了。
走到床邊凝視了一會雙目緊閉的男人,期待著他能睜開眼看看她,不喜歡這樣的顧晚燈,令她很懼怕,再次低頭奮斗。
第一天……打不開。
第二天……還是打不開。
第三天……
“媽呀!打開了!”對齊了所有顏色后,聽到‘叮’的一聲,隱約可見里面一個黑色圓形物體,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久沒睡過了?五天了吧?
“快點快點,把藥丸給我!”玄靈驚喜的接過盒子,掰開后,就抽搐著嘴角道:“還有一層!”
“啊?”剛想合眼倒下的破曉聞言不可思議的吸氣,搶過那蠶豆大的鐵蛋子就差點直接昏眩過去,搖一搖,里面還有響聲,想必那就是藥丸,關鍵是這鐵蛋子圓溜溜的,沒有一個突破口,要如何打開?
仔細的研究了半天才發現有一面有個很小很小的圓線,這應該就是突破口,關鍵是要怎么打開?圓線中央就一個針眼那么大的小空,沮喪道:“這個我也沒見過了!”
該死的陳婆婆,怎么這么惡劣?
“看我的!”墨兒搶過鐵蛋子放在地面,后舉起飲血刀狠狠的砍了下去,奈何依舊紋絲不動,頂多也就一個劃痕,眨眨眼撿起送給破曉:“我也沒辦法了!”
“可時間不多了!”滅龍握住顧晚燈手把脈,后蹙眉道:“血液開始逆流了!”
破曉低頭狠狠咬住下唇,為何老天要如此捉弄人?捏著鐵蛋子無力的靠在床頭,這就是天意嗎?
兩滴淚珠無聲而落,很是厭惡自己的無能,無意間看到桌子上擺放著許多水果,那是大伙見她不吃不喝為她準備的,視線定格在一顆鮮紅色蘋果上,后緩緩坐直身軀,揚眉驚喜的瞪眼道:“我知道怎么打開了,快點,給我一根針,我要針!”
蘋果……她以前用的就是蘋果手機,每次換卡時,就必須戳一戳那小孔才可換卡的。
“我有!”玄靈自肩膀上抽出一根遞了過去。
果然,針尖只在小孔里輕輕一刺,一塊就凸了出來,倒出一粒銀白色的藥丸后,破曉終于笑著趴在顧晚燈的胸口沉沉睡去。
翌日,破曉揉著惺忪的雙眼爬起身,先是習慣性的瞅了一下四周的布置,很陌生,想起這是在自己與魔方爭斗之地,轉身果真見顧晚燈還安穩的躺在一旁,微笑著傾身在男人的唇瓣上輕吻一口,輕輕搖晃道:“顧晚燈,起床了!”
屋中靜悄悄的,可見他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否則大伙不會離去,小手愛憐的拂過男子眼瞼上的瀏海,一想到這個男人今后就是她一個人的就有著說不出的幸福,居然還有一個先穿越來者,不過看那照片,絕對是近幾年的,難道說古代一年等于現代的十年不成?
那現在是不是都過了七十年了?真想回去看看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曾經就聽道上的人說十年里必發生戰爭,那么現代目前有戰爭嗎?
比起這種好奇心,還是覺得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幸福,突然覺得很心疼,自己有竹無傷他們這幫好哥們,有大將軍這個職位,有墨兒,而這個男人,什么都沒有,師傅和滅龍干爹幾乎都不和他在一起,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一滴淚落入男人鼻尖之上,吸吸鼻子道:“將來我一定比你后死,一定不會再讓你孤單一個人!”會照顧你到最后一刻才放手。
“又在胡思亂想了!”顧晚燈睜開眼,好笑的望著破曉。
明眸睜開,仿佛天上最美的一顆星,小手描繪了一會那濃密眉毛苦惱道:“因為我害怕你孤單嘛,顧晚燈,我上官破曉從來沒如此去愛過一個人,聽說過鴛鴦嗎?不管死去了哪一只,另一只都會悲痛而死,在以為你會消失的那一刻,我就是這種想法!”
顧晚燈愣了一下,后眼眶開始泛紅,坐起身緊緊將女孩抱入懷中,呼吸帶著顫抖,從未有過的淚珠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滑了下來。
曾經你一直說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怕,而我想說,我也是,昏倒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一定會再讓我睜開眼。
“嗚嗚嗚……那天我真好害怕……真的好害怕,以為你要離我而去了,嗚嗚嗚嗚!”所有的堅強都因為男人這個沉重的擁抱而卸下,永遠也不敢再去想當時的情景,不敢去想如果沒有他師傅,會是怎樣的后果。
“以后不會了!”顧晚燈溫柔的輕拍著破曉的后背,以示安慰。
破曉慢慢拉開距離,梨花帶雨的望著他,是啊,以后都不會了,世界上最厲害的角色都倒下了,誰說好人不長命的?邪不勝正才是真的,當時這個男人將血靈芝給了淼水,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嗎?
“當時你要告訴我那靈芝草是這么重要,絕對不會讓你拿去給別人的,顧晚燈,你為什么不說呢?”害她差點就失去了他了,想到這事就有些不高興。
男人很是無奈的揉揉女子的前額淡淡道:“只要不再被血花侵蝕,這一生都不會毒發,我有辦法壓制,并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那你當時怎么不說?那樣就不讓你去和他打了!”
“寶司部落毀了,都死了,你不得肝腸寸斷?”
完了,又想哭了,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男人?第一次嘗試到何為溺愛,甜笑著將小臉埋入那寬闊的胸膛上,被愛著的感覺真的好好,好到想生生世世都如此,不過很快笑臉就轉換成了陰冷。
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前方哭聲震天,無數部落的人已經搬進即墨城,而越候彥等人沒有再阻止,甚至把他們當上賓款待。
“嗚嗚嗚嗚……我的兒啊,嗚嗚嗚嗚!”
“孩他爹啊,你叫我們娘兒倆以后可怎么活啊,嗚嗚嗚!”
一個足矣容納下二十萬人的大坑內,躺著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周圍圍了一圈人,破曉聽著震天響的哭聲就忍不住捏住了拳頭。
“上官將軍!”
韓儒杵著拐杖來到破曉身旁,笑道:“你好了?”
破曉驚愕的抬眸,這個曾經自己親自招來的人,如今卻只剩下一條腿,不知道該說什么,對不起嗎?對不起能挽回什么嗎?明知道夜惜是個急性子,卻還是要輔佐他登上大王之位,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怪不得他人。
“為什么不好好養傷?”這么嚴重,卻還要出來。
“我沒事,玄靈師傅親自為我醫治的,止住了血,今天是王老弟出殯的日子,我想送送他!”說到此,沉痛的低頭,一場戰爭,死的死,傷的傷,好在有玄靈和滅龍師傅,否則越候彥定要將他們全部斬殺。
破曉快速伸手扶住額頭,王……王忠?迅速撥開人群望著大坑內,果真在一個角落里看到了鮮血淋漓的遺體,胸前有著八支箭羽,雙腿瞬間虛軟,就那么跪了下去,這些跟著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們,今后再也不會出現了,再也不會了。
“將軍,嗚嗚嗚……您一定要為我們報仇啊,嗚嗚嗚!”
“求將軍為我們報仇!”
無數人跟著下跪,不斷的祈求。
報仇?說得簡單,是夜惜主動帶人打進來的,這仇可怎么報?秋風華都將玉璽給了她,人家根本就有意和談,將江山轉手給她,這仇叫她怎么去報?視線沒離開過容納了二十萬人的大坑,心痛得不能呼吸。
夜里,書房內,越候彥和云伊生面無表情的雙雙遞上玉璽,不管如何,還是敗了,老天明顯就站在這個女人身邊,斗了這么久,再斗下去,也不過是徒增性命,或許這樣,她還會善待他們的老百姓,這就夠了。
“呵呵!你們倒是聰明,越候彥,其實在龍泉山莊時,秋風華就將玉璽轉交我手了!”拿出屬于耀國的那一個,將三個合并在一起,就缺一個口了。
云伊生了解的點頭:“怪不得秋兄至今都杳無音信,破曉,我們別無他求,知道你比我們聰明睿智,也有領導能力,不過你畢竟沒做過君王,當皇帝可不是靠打打殺殺就能當好的,希望你留我們在你身邊一路輔佐,什么職位都不打緊!”
“我們并無要東山再起的意思,只是想照看好這些無辜的子民!”
“沒問題,我相信你們!”若不是有足夠的能力,她還真不想用這兩個人,畢竟曾經是敵人,已經做不到不打不相識了,可這確實是兩個人才,自小就受過高等教育,論智謀,可比竹無傷他們強多了。
不想再開打了,所有人都累了,老百姓也累了,她自己都累了,身心疲憊。
這一仗,天下兩大幫派無一人生還……
五日后。
“哈哈哈……來來來,越候彥啊,你小子還挺有良心的,居然愿意將江山拿出,敬你一杯!”竹無傷大笑著一飲而盡,后又倒滿,不斷的狂飲。
崔墨奇也好不到哪里去,舉杯道:“咋倆斗了一輩子,到最后卻落得這種下場,你說師傅會不會從墳墓里跳出來掐死我們?”
“會吧?來喝酒!”
所有人都坐在了大堂里,全凝重的望著那兩個幫主互相敬酒,雖然他們在笑,可大伙都知道他們在哭,只是都太過好強,不善于在人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面。
忽然,大廳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門口。
本該夜惜坐的位置上,破曉取而代之,在看到那個人時,開始暗暗捏拳。
夜惜自知理虧,也知道被拉下來了,挎著包袱沖大伙拱手道:“這次是夜某過于心急,聽信小人讒言,特來向諸位賠罪,告辭!”
‘砰!’
崔墨奇立刻起身抄起凳子就那么砸了過去,指著那要落荒而逃的男人大吼:“你他娘的就是個孫子,草!賠禮就可以嗎?賠禮死了的人能回來嗎?當初我們讓你做大王,知道多相信你嗎?你倒好,竟然偷偷帶他們來送死,現在出事了,想一走了之?夜惜,我崔墨奇他娘的看錯你了!”
夜惜垂頭不語,想著死掉的弟兄們,同樣痛心疾首,他也不想走,可這都怪他鬼迷心竅,事已至此,還有留下的必要嗎?
“夜惜,我們本來有想好怎么處分你的,可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敢做不敢當,你走吧!”破曉閉目偏頭,不愿再看。
一些老臣都不斷搖頭,后楚堯起身拱手道:“將軍,大王他也是一心為部落著想,這么久,他沒有過任何私心,這些老臣等都看在眼里,您就法外開恩吧!”
“請將軍法外開恩!”
文武百官齊聲求情,令破曉不得不再次看向夜惜,怪,自然怪,怪他的不信任,其實她也知道夜惜是急于想一步登天,告訴過他多少次,一口氣是吃不出個胖子的,卻還是走了這一步,見他正看著自己就深吸一口氣:“楚劍離都跟你說什么了?讓你如此不顧一切?”
“是啊大王,楚劍離那小人都跟你說什么了?”
“大王快回答啊!”
夜惜有些慚愧的進屋,搖頭道:“以后莫要叫我大王,經過這一次,我想我最多也就做個寨主,沒有當皇帝的氣魄,還是管理整個天下,至于楚劍離,他說此次一定成功,最后得到的利益平分……”
“這話你也信?”破曉很是驚訝:“我不是告訴過你,收服三國后,就會將荊國也拿過來嗎?為什么我會這么做?就是因為這人心機很重,遲早會被反咬一口,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比地位更重要,哪怕是友情親情愛情,這種人是冷血的!”
看他以前做的事就能判斷出了,那個七年前救她的楚劍離早就變質了,居然為了一己之私,強行將一無辜女子捆綁在身旁,不愿意就殘忍的為其吃忘魂丹,光這一件事就足矣來證明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絕不顧他人的想法與感受,這種人是最不能深交的一種。
“我當時沒想到一出事他會先落跑!”
破曉邊長嘆邊伸手揉著刺痛的太陽穴,無奈道:“夜惜,你確實不適合做君王,做事只看到了利益,不想著留后路,寶司部落能到如今,你也功不可沒,我并沒要趕你走的意思,但這個位子我想還是另選他人比較妥當。”
“嗯!那就謝了!”夜惜并沒感激,反而感覺更壓抑了,留下來就要終日面對著那些死去之人的家屬,特別是崔墨奇和竹無傷,想了想抱拳跪地道:“夜惜定將功補過,請將軍準許我率軍攻入荊國,定不負眾望!”
“不用了!”破曉擺擺手:“不是所有的果實都需要親自己去摘的,有時候等到它熟透了,自然而然就落了!”現在所有人都懼怕了戰爭,雖說確實可以拿下,但就為了大家的憎恨就又要增添性命,何必呢?
現在內部一團亂,等哪天都梳理好了,將三國融合到寶司部落下,也不說去打,也不說不打,叫這楚劍離自己在那里終日提心吊膽,總有一天會承受不住心理的壓力,自己就乖乖的把國家送來了。
竹無傷和崔墨奇沒再去看夜惜,他也是為了大家最初的目標奮斗,說起來也確實怪不得他,要是他們,也會上當,不是所有人都是上官破曉的,沒有人有她想得多,也沒有人可以令世界三位頂級高手聚集在一起輔助。
更沒人可以令三國君王拱手江山,只有這個女人了。
“曾經,老臣一直在心中反對女子做將軍的事實,女子本該在家相夫教子,怎可拋頭露面?不過經歷了這么多,老臣覺得將軍才是那個最在乎我們之人,最適合這君王之位,有將軍在,定不會再發生這等事,所以老臣啟奏,將軍為女皇!”
袁庚也跟著上前掀開衣擺落跪:“老臣也建議將軍為女皇!”
幾乎所有人,包括夜惜都跪了下去,一下子,滿屋子人匍匐,破曉心里有著少許的激動,抬手道:“那破曉就恭敬不如從命,諸位都起來吧!”這也是她目前最想要的,女皇,在這國家之前,可沒聽過有女皇帝,那自己不就是第一位女皇嗎?
“謝陛下!”
“啊……好痛啊……”
秋末,寶寶出世,朝陽宮外,顧晚燈急得額頭冒汗,不斷的原地打轉,聽著心愛之人那凄慘的叫聲,心都跟著抽痛。
竹無傷等人也急得消停不下來,生個孩子怎么這么痛苦?祈禱著生生世世都不要做女人。
上官墨和扶影趴在窗戶上流淚,每一聲叫喊都仿佛在刺他們的心肝,以后再也不要娘親生寶寶了。
屋內,產婆小心翼翼的催促:“將軍,快了,頭出來了,用力,快用力!”這可是未來的女皇,她還真怕會出什么什么差錯。
破曉汗流浹背,雙手緊緊抓著枕頭,不斷的咬牙:“不行了……啊……太他媽的痛了……”到底出不出來了啊?真要命了,雖說沒第一胎痛,可也是在活生生撕她的肉啊。
終于過了一炷香,產婆興沖沖的喊道:“出來了!”抱起孩子,見她不哭,便伸手在她屁股上輕輕拍打了一下,不輕不重,足矣令寶寶將血水咳出。
“哇哇哇!”
顧晚燈緩緩抬頭,后第一個推開門走入,抱過產婆送來的孩子,盯著那紅彤彤的嬰兒,咧嘴傻笑了兩聲,他有自己的孩子了……
“恭喜將軍,是個女孩!”
女孩……破曉不滿的蹙眉,還以為是個兒子呢,但見顧晚燈似乎并沒因為是個什么而皺眉就欣慰的裂開了嘴,只要他喜歡就好,這下可真就兒女雙全了。
后進屋的人們都一副喜氣洋洋,有著說不出的羨慕,特別是竹無傷,不過只要是破曉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沖顧晚燈道:“顧神醫,我可以認她做干女兒嗎?”
“好!”顧晚燈幾乎合不攏嘴,他居然有女兒了,感激的走到床邊落座,一手抱著孩子,一手為破曉擦干額上的汗珠:“你先歇息,這一個月不可走出這個門,盡量在床榻上!”
破曉點點頭,以后她都聽他的話,再也不胡來了,因為他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她好。
永安九十五年三月一號?春。
數月過去,如今的寶司部落以不似從前的渺小,等于江山一統,雖說還有個僅剩二百多萬兵馬的荊國,可明眼人都看出,收服此國,不過是早晚的事。
今日,新皇登基,普天同慶,年僅二十四歲的女皇創下了絕無僅有的例子,幾月來,已經將國家安頓妥當,死傷的將士,不論是寶司部落,還是往日的耀國赤國云國,都有撥款救濟。
祭天臺前,破曉身穿金黃繡有龍鳳雙全的女式長袍,頭戴龍飛鳳舞之金冠,一步一步踏上臺階,待走到最頂上方后才嚴肅的轉身,望著眼下的千位群臣。
“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女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震耳的喊聲令那威風凜凜、英姿颯爽的女人更加高不可攀,由于部落二字不夠大氣磅礴,從此寶司部落改名為寶司國,屬于她的寶司國。
翌日,朝陽宮內。
“我去上朝了,第一天上朝,有些激動!”
顧晚燈見她已經穿戴整齊,上前伸手為她把衣領整理好,柔聲道:“不要緊張,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君王乃一國表率,不可再吊兒郎當,否則全國女子都會跟著的方式走!”
“嗯!那我去了!”
盯著女子離去,顧晚燈臉上的柔和淡了下來,怎么弄得他就像個被她圈養的皇后?
“喂!你什么時候娶我啊?”
剛要去抱孩子的某男聞言俊顏一紅,但還真給不出答案,她現在是皇帝,自己要以何種方式娶?
破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眨眨眼道:“我想在民間舉辦婚禮,你自己去弄一套大房子,然后來皇宮娶我過門吧!”說完便滿臉歡喜的離去。
顧晚燈沉思一下,微微點頭,轉身抱起坐在床上白白胖胖的寶寶,愛到了心坎里,見她正天真無邪的看著他就挑眉道:“叫爹!”
“啊!”寶寶并不懂大人的意思,只是可愛的發出笑聲。
可謂美得無法形容,大大的眼睛好似黑葡萄,小嘴讓人忍不住想親吻,著實可愛。
顧雅靈,這是破曉為她取的名字,清雅靈秀,希望能人如其名。
朝堂上,可謂是眼花繚亂,令那些老臣們紛紛愁眉不展,不斷的向后看,還是第一次見人上朝穿成這樣的。
玉蝴蝶一身大紅,而崔墨奇則一身灰白,竹無傷一身大紫,夜惜一身大黑,連越候彥和云伊生都是各有特色。
仿佛在比誰更有魅力一樣,都經過特別打扮,各色美男齊上陣,令周遭的宮女們口水直流。
“陛下駕到!”
聞言,大伙紛紛下跪。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破曉并未先去看下方,而是威嚴的走上龍椅,剛要落座的動作頓住,驚訝的張大小嘴,天,發生什么事了嗎?
前面兩排還好,穿著整齊,顏色統一,只是后面那兩排……竹無傷、崔墨奇、越候彥、云伊生、玉蝴蝶、猛雅、夜惜……甚至連韓儒都杵著拐杖來了:“你……你們這是要造反嗎?”該死的,這哪里是上朝?更像是來引人犯罪吧?
“唔……”大伙面面相覷,最后不言語。
慢慢落座,指著韓儒瞇眼道:“韓儒,你如今雖是第一軍師,但也輪不到來上朝吧?”
韓儒則指指崔墨奇道:“回陛下,小的見這衙門縣令都來了,小的想自己的官位比他大吧?所以也來了!”
“咳咳!誰規定縣令就不能來上朝了?這一路可是我陪著她走來的,每一次商討都在一起!”崔墨奇昂首挺胸,一副‘這有什么奇怪’的樣子。
破曉嘴角抽筋,指著他們道:“那你們為何穿著就這么獨特?”一個個,穿得花枝招展,這哪里像當官的?放在這文武百官里,更像是某小倌里掛牌出來賣的吧?
聞言一行人趕緊離去,在外面將外袍脫了,互相換了后又走了進去。
如此換湯不換藥,令某女無言以對,算了算了,她也是第一天上朝,還不是很懂,規規矩矩的坐好。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隨著太監尖著嗓子喊完,崔墨奇舉手道:“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破曉如坐針氈,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她,且都是有著各自威望的大臣們,很想抬起一只腳踩在屁股下面,但還是忍住了,做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呢,朝九晚五的,還得批改奏折,好在有越候彥和云伊生幫助她,否則糗大了。
萬事都要有個學習的開頭對不對?
“回陛下,微臣不甘于一縣令!”崔墨奇拱手朗聲道,好家伙,過河拆橋,居然給他個縣令,他一幫之主,為了她,毀了整個幫派,現在好了,給個縣令就打發他了嗎?竹無傷還是禁衛軍統領呢。
破曉點點頭道:“由于你出口成臟,給你個縣令就不錯了,不當是吧?那你回家種地去吧!”
“噗!”
從未見過這種上朝方式的一些老人都忍俊不禁,雖然少了一絲威嚴,不過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令大伙不再緊張。
“那……還是算了吧!”某崔黑著臉嘟囔,說臟話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吧?
“陛下,臣有事啟奏!”楚堯彎腰。
破曉趕緊指著他道:“看見沒?這才叫臣子,都學著點,什么有事的,是有事啟奏!”
越候彥抿唇輕笑,這群人,真逗。
“臣遵命!”崔墨奇有樣學樣。
“好了,楚堯你有何事?”
楚堯和藹道:“如今陛下貴為女皇,可派眾將士去搜尋寶藏之事,到時那楚皇定不得不歸順!”
破曉滿意的點頭:“這事我……朕昨晚就認真考慮過,至今楚劍離或許還存在著幻想,等找到寶藏,便可徹底消除他虛無縹緲的美夢,朕已知寶藏在何處,你們先猜猜!”見大伙全都驚訝的看著她就笑著拿起玉璽:“曾經有位故友將一塊雞血石給予朕,說寶藏與那塊雞血石有關,看看你們誰能猜到!”
玉蝴蝶抓抓后腦,雞血石?那是歷來用來刻玉璽之用的寶石,那她拿著玉璽又是什么意思?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大伙依舊搖頭擺腦,夜惜催促道:“陛下,您就直接說吧!”
她要真知道,那么還真是一大喜事,雖說天下已經安定,可大伙的好奇心已經被吊起,都想看看那是何等寶藏,得到就可得到天下,金山銀山?還是什么?
“在璽山!”破曉放下玉璽長嘆,都把玉璽舉起來了,怎么還沒人猜到呢?
聞言大伙全體恍然大悟,竹無傷擊掌道:“那立刻啟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寶藏!”
“我也去!”
“那我們也去!”楚堯見大伙都要去,他們也不想落后,誰不想知道寶藏為何物?可謂天下人人想知。
就這樣,浩浩蕩蕩一群人隨著新皇啟程璽山,挖掘那神秘的寶藏。
都充滿了期待,而破曉想的是定不是金山銀山,因為那是陳婆婆留下的,一個現代人,不可能說有用不完的黃金就可以得到整個天下,她不也沒金山銀山不照樣打下江山了嗎?到底是什么呢?
到達璽山后,大伙在山谷里來回的翻尋,到處尋找著所謂的寶藏,但除了一些硬石外,再無其他,這令大伙無不失望。
“奇怪,寶藏呢?莫不是在別的地方?”
“是啊,沒有啊!”
破曉彎腰撿起一塊黑色硬石思考了許久才嗤笑道:“別找了,這就是寶藏!”望向前方,黑壓壓一片,確實,得到它就等于得到了整個天下。
竹無傷一頭霧水:“石頭也是寶藏?”
“這不是普通的石頭,里面含有大量的鐵,可以制造出無數把逆鱗!”戲弄著手里的武器邪笑,且這些全是千年寒鐵,陳婆婆……一個她最佩服的人。
師傅離去時有說一些關于陳婆婆的事跡,是一名考古學家,居然能混到人人稱贊,最感激的是她給了她一個最完美的丈夫。
當然還有一些風流韻事,聽說離月教前任教主清真就是她最愛的男子,可是那清真傷害她太深,就親手將他給殺了,有魄力。
“啊?真的嗎?這么神奇?”崔墨奇驚愕的拿起石塊,確實比一般的石頭要沉重,而且還很割手,早知道有這東西,還去找滅龍作甚?人人都可鍛造出神器了,激動萬分的撫摸著四周的寶貝,這么多,弄出幾百萬把兵器都不成問題。
“那太好了,人人都有神器,即便那楚劍離有三頭六臂,也非我之對手!”袁庚抱起一塊舍不得擱下。
人人振奮,如今對他們來說,這可比金銀珠寶要完美得多,錢,如今早已不卻,國庫充足,缺就缺這種兵器。
寶司國人人帶神器的消息不出一月便響遍了全天下,令老百姓更加安心的開始選地定居,建豪房,修大路,終于不必擔心要為他人作嫁衣了,其實有時候想想,女人當皇帝怎么比男人還要強呢?
奇女子啊!
這天,女皇大婚,新郎乃人人敬重的濟世醫仙,一個心腸好到不顧自己生命去挽救他人的人,整個帝都城都張燈結彩,異常歡樂。
上官墨和扶影為伴郎伴娘,一身大紅喜服,騎著馬兒帶領著后方的金黃花轎移向不遠處的宅院。
顧晚燈站在轎子前,剛要掀開簾子,一些看熱鬧的大嬸便歡呼。
“踢轎門,顧神醫,先踢轎門!”
‘砰!’
紅著臉抬腳踢了一下才掀開簾子,打橫抱起戴著蓋頭的女人走入大門,臉上洋溢著的不再不是冷漠,而是最美的笑容,最強烈的幸福。
“哎!真是天賜良緣啊!”
“可不是嗎?怎么?羨慕了?”
竹無傷轉頭,聳聳肩膀:“是男人誰不羨慕?”
崔墨奇點頭,說的也是,這樣的女人誰不想要?就連他至今都看不見一個能比得上破曉的女子。
而遠處,一株梧桐樹上,一俊逸男子正瞬也不瞬的望著他們,眼里有著傷痛,有著無奈,有著苦澀,快兩年了,時間過得真快,你都成親了,可還記得紫炎?按照目前來看,還是不記得的好,破曉,不管紫炎身在何處,永遠都真心的祝福著你,永遠……
紅燭搖曳,木床上,顧晚燈輕輕掀開蓋頭,凝視著女子絕美的容顏,沒有說什么,低頭直接溫柔的吻向了那永遠香甜的小嘴,歷盡千辛,我們終于成親了,從此后,我們便是夫妻。
大堂內,喬鳳一杯接一杯,好似有意要大醉一場,眼角淚珠一顆接一顆,那么的絕望,你們是否也已經成親了?
“這樣喝酒不覺得很傷胃嗎?”
喬鳳抬起淚眼婆娑的眸子,頓時怔住,周圍熱鬧非凡,很是聒噪,而這一瞬間,周遭卻突然安靜,瞅著男人就在對面落坐,眼淚越掉越洶涌:“你……怎么在這里?”
封一取過一個酒杯,面無表情的奪過女孩手中的酒壺倒了一杯一口飲下,后淡漠道:“我為何就不能在這里?”
“她……你們還好嗎?”握著酒杯的小手微微收緊,為什么你還會出現?
“你說淼水?她走了!”
話語云淡風輕,令喬鳳再次懵了:“哦!”所以你就來找我了嗎?
封一見她表情黯然便挑眉道:“她說她很對不起你,不該那樣傷害你!”
“呵!”來找她就是為了說這個嗎?
“我們……在一起吧?”封一醞釀了許久才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俊顏有著淡紅。
喬鳳卻沒有激動,而是微微搖頭,起身走向了屋外,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在一起……你不覺得這話有多可笑嗎?
封一雙手背在身后,就那么緊緊跟在女孩身后,很是緬甸,這都走了一炷香了,她到底要去哪里?
“我是說真的!”
喬鳳聞言憤恨的轉身指著男人低吼:“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她走了,你就來找我,把我當什么?淼水的代替品嗎?”
“不是,我是真的喜歡你!”封一擰眉認真道。
“哈哈,那你告訴我你喜歡我什么?想必她早就告訴你我被人玷污過,拜托你留一點尊嚴給我好不好?”為什么這個時候還要來傷害她?難道她承受的還不夠多嗎?
男人聞言有些不滿,沉聲道:“是你自己總是回在過去,在她聽說顧神醫為了她不顧性命后,她就悔悟了,陪同著彩衣去了雪山……”
喬鳳伸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哭得那么的悲傷:“你……走!”
“我早就來了,一直就在你身后,而你卻從來都沒發現,每天看著你晚上拿著那件衣袍看得出神就很想打自己一個耳光,喬鳳,我不過是一個侍衛,值得你這么喜歡嗎?”為什么總是這么傻?傻到讓人想起喬鳳二字就忍不住一陣心疼。
“你變態?”居然晚上還偷看她?
“反正該看的我都看了,你現在只能跟我,這一次我不會再錯過了!”強行將女人拉入懷中,從來就不敢幻想世間竟然還有一個女子愛了他兩年,更為了他去給人下跪,還是去救那個把她推向火坑的人,一切都只為了他這個沒有什么大作為的男人。
喬鳳奮力的掙扎道:“你放開我,你這個流氓,放開我啦!”腦子有病啊?她有讓他抱嗎?
封一蹙眉抱得更緊了,眼眶早已濕潤,沙啞道:“如果你一定要問是什么理由,那我告訴你,自從龍泉山莊一別,你蹲在地上無助哭泣的身影就不斷的在我腦中出現,揮之不去,本想好與淼水成親,當聽到她說她曾經那樣傷害過你后,我就震撼了,想不通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白癡的女人,白癡到讓人心疼,傻傻的愛著一個交談不過數句的人兩年,有時候我都不敢想自己原來這么令人欣賞!”
“你喜歡過她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救她還要娶她?”沒有喜歡過?那為什么要娶她?
封一松開女孩,認真的解釋:“當初救她時,她正要懸梁自盡,一心想救她,情急之下答應娶她!”
“不喜歡還娶?”
“不是所有夫妻都互相喜歡的,我本就是一個不該去幻想愛情的人,以前還有點地位,如今荊國都要完了,你卻還一直念念不忘,也就你看得上我!”
喬鳳這才釋懷,這么說來,那她是不是要謝謝淼水?不枉她救她一場,羞澀的低頭道:“其實你很好,在我心里你就很好!”
封一再次摟住女孩,你也很好。
永安九十七年?八月秋,一切都如破曉所預料,楚劍離真的乖乖來和談,并將國家無條件交予寶司國,填補了那一塊空缺。
如今正在往日荊國帝都勝任都尉,而寶月也去尋找她的父親了,紫炎沒有再出現,秋風華也杳無音訊……
武陵山下,顧晚燈牽著破曉的手漫步在曾經開啟他心門之路上,這里早已被人設為情人之間必走之路,走一走,可天長地久。
“哎!你說這封一是不是缺根筋?追了這么久還沒追到手,喬鳳也是,得了便宜賣乖,非要讓他重新追一次干嘛?”
顧晚燈表情很是平淡,搖搖頭:“或許是害怕失去。”
破曉明了的點頭:“應該是了,還記得那時我送你的情景嗎?”漂亮的雙眼眨眨,帶著一股玩味。
“嗯!”
“那再來一次?”
“不要了吧,很幼稚……”
“不行,一定要來,你站這里,就是這里!”將男人固定在曾經離去的位置:“我喊開始,你就開始前進!”然后快速跑了一段路后喊道:“開始!”
顧晚燈無奈的搖搖頭,開始學曾經那樣開始前進。
“顧晚燈!”破曉將雙手放在嘴邊,大喊道。
絕美男子聞言緩緩轉頭,一臉的疑問。
“沒什么,就是想再看看你!”
就是想看看你,永遠叫住你時,都是想再看看你,永遠也看不膩。
顧晚燈再次看癡,一下子好似回到了當初,揚唇走向女子,抬手揉揉那被風兒吹亂的瀏海柔聲道:“傻瓜!繼續走。”拉起那小手,繼續面朝夕陽,一步一步并肩前行。
遠遠望去,白衣男子好似一座大山,緊緊守護著那穿著粉衣的嬌小女人,夕陽陪襯,青山為伴,周圍繁花似錦,蝴蝶兒飛舞,一副極為美妙的畫面。
“明年我們還來!”
“嗯!”
“來了就再玩一次剛才的游戲!”
“嗯!”
只要你高興,玩多少次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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