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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屁屁


  顧晚燈瞪著那靈芝草微微抽動眼角,一把將破曉推向遠處,大手一伸,背后的幽曇有生命般的瞬間飛起,猛地飛向空中,不安的發出‘叮叮’聲。

  “哇!”竹無傷拉著破曉一同站在了天橋邊,不敢靠近,這或許才是剛剛開戰,如此兩大高手對決,不知后果會如何。

  周圍大大小小山峰無數,如今早已倒塌了十多座,不知最后紫桑山會不會真的被夷為平地?

  破曉眼睛眨也不眨,深怕遺漏掉什么重要畫面,這太刺激了,不過不得不說自顧晚燈來了后,她連一丁點危險意識都沒了,因為感覺,她感覺這個男人就是神人,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在他的背后就一定安全。

  周圍的百年老樹開始瘋狂搖擺,體力不支的幾乎全部斷裂。

  隨著顧晚燈伸手一摧,黃白色曇花燈立刻發射出一道接一道的水藍色氣流,以千鈞一發之際擋開了那紫色氣流。

  而祭劍魂沒有收手,反而顯得越加憤怒了,源源不絕的內力一道接一道,被打到的山峰均會崩塌,滾落時散發出石破天驚的巨響,可以想象到倘若山下有人家的話,此刻定面臨著比地震還要可怕的危險。

  “祭劍魂,你再不收手,顧某定對你不客氣!”顧晚燈露出嚴厲的表情,沒有任何懼怕,可見祭劍魂并非他的對手。

  “爾等殺我徒眾,偷我寶物,竟然還如此大言不慚,顧晚燈,往日本尊還敬你是一條漢子,如今居然同這等賊人同流合污,你配得上濟世醫仙這四個字嗎?”祭劍魂再次被打得倒退一步,陰冷的指著顧晚燈破口大罵。

  該死的,不打不知道,往年這人來討藥時,沒給他,最后離去了,還以為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原來武功這么高,不過也并不覺得太奇怪,畢竟這人成天沒事就在神仙谷里修煉,加上他本身就資質了得,會這么厲害也合情合理。

  只是沒想到會來管他的閑事,這些賊人到底和他有什么關系?

  顧晚燈聞言確實有短暫的蹙眉,仿佛也覺得這樣不對,沉聲道:“總之今天這幾人顧某定要帶走,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完全不容拒絕的口吻,聽的破曉一堆人感動得差點落淚。

  “為了這幾個不相干的人,毀你一世英名,當真不后悔?”

  “顧某行醫,為的就是救人!”

  祭劍魂見說不通,再次匯聚力量,瞇眼道:“那今天你就陪他們一起下黃泉吧,上!”

  話音剛落,立刻從四面八方飛出數之不盡的黑衣人,全體落在各個山頭,能入眼的山峰上幾乎全都黑壓壓一片,破曉這一刻才知道自己好像做錯了,可她干的就是黑吃黑,一直不按牌理出牌,見過黑社會跟人講道理嗎?可看顧晚燈好像真的很在乎名節,居然開始責備自己。

  畢竟這個男人是在救她,可他又是正派,煩死了,好吧,要是能活,她跟他認錯就是了,毀了他的名聲,她想別的辦法彌補總可以了吧?

  “冥頑不靈!”顧晚燈同樣將全身所有的力量都開始匯聚掌心,鳳眼內開始布滿怒火,就在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襲來時,也就在祭劍魂喊完‘臥龍取膽’時,雙手陰郁的大力撐開。

  頓時兩道透明的氣流飛向在空中旋轉的幽曇上。

  ‘轟’的一聲,只見那漂亮的燈身散發出巨大藍光,呈圓形狀眨眼間四下散開。

  “啊!”

  “嘔!”

  黑衣人們幾乎連退縮的機會都沒有,就那么被氣流撞擊得飛向了遠方,四周所有的生物和大山紛紛被罩上了一層藍色冰凝,就連最大的紫桑山都被寒冰包裹住,連飛翔在高空的蒼鷹都停頓了一下,后變成一只結了冰的飛翔物,開始隕落。

  “我的媽呀!”

  破曉看看腳邊,除了這石臺還完好無損外,周圍就像是一個龐大冰川,而且耳邊不斷響著巨石的碎裂聲,一眼望去,幾乎所有的山峰都在冰內開始破裂,祭劍魂腳下的山峰也開始晃蕩。

  而顧晚燈殘忍的大手一揮,冰像是空氣一樣化解,而那些黑夜人則陪伴著所有山峰滾落。

  最高的紫桑山像被抽了根一樣,就那么倒塌下去。

  “吸!”祭劍魂倒抽冷氣,察覺腳下有異動,快速飛身置顧晚燈對面,不一會,四周山不像山,樹不像樹,倒得就腳下一座山還完好無損,臉上有著驚恐,緩緩將視線移向前面的男人,內心里過于震撼,知道一切都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毀于一旦后,雙手逐漸收緊:“你信不信他日本尊定取你項上人頭?”

  “敗軍之將,口氣還這么大!”猛雅無比鄙視的撇了那怪異男人一眼。

  破曉也很是氣憤,剛要幫顧晚燈說話時……

  “今日本就是我等多有得罪,縱使他日你若有本事,那顧某定奉陪到底!”顧晚燈收回幽曇,一本正經的回道。

  唔!某女傻眼,這顧晚燈還真是個好人,這祭劍魂分明就是自知不如他,在給自己找臺階下,還是這種威脅的臺階,要是她的話,肯定殺了他,而顧晚燈居然還順著他,哎!這就是正派。

  “最好留住你的命,哼!”冷哼一聲便飛身離去。

  竹無傷很是不解的看向顧晚燈:“顧神醫,你當真不怕放虎歸山啊?”

  “是啊,萬一……呃!”見男人厲眼瞪來,某女趕緊住嘴,本來就是嘛,放這種人走,遲早會有麻煩的,對自己將來會有威脅的人豈能留住?

  “還不走?”顧晚燈冷冷的說了一句便像擰小雞一樣擰起破曉的衣領就那么飛了下去。

  緊接著竹無傷挽住韓儒,崔墨奇拉著王忠一同緊跟其后。

  這一仗打得太爽了,估計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只是這代價未免太大了,短短兩天,六十萬人一個不留,紫桑山全體被摧毀,這恐怕不出半個月就會傳遍天下了,而顧晚燈的名聲也將被毀,可絕對無人敢說是非。

  因為這等強勢的人,誰敢惹?

  就是天下兩大幫主也不敢想象世間竟然有這等厲害之人,要說他們連祭劍魂的百分之一都不如的話,那么和顧晚燈想比,他們連螞蟻都不算,頂多就是一粒塵埃。

  回到武陵山,大門緊閉的廂房內,破曉雙手揉捏在一起,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就那么站在屋子中央,視線隨著那絕色男人而轉動,此刻屋內就他們兩個人,完全猜不透這男人將兩個長凳搬在一起要做什么。

  不一會,顧晚燈取出一根藤條指著合并的長凳,并未開口,而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破曉。

  “干什么?”某女頭皮發麻,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拿藤條,這還看不出來嗎?以前她這樣做的時候,墨兒就一定會遭殃。

  藤條點點長凳,某男一臉毫無商量的模樣。

  破曉趕緊搖頭:“我不去!喂!你夠了吧?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幫你取靈芝草?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想怎么樣?”雙手叉腰怒目而視,該死的男人,還真想打她啊?他以為他是誰?憑什么打她?

  再說了,她都多大的人了?曾經在二十一世紀的黑道上呼風喚雨,到了古代又是將軍,怎能被打?又不是小孩子,死也不要屈服。

  顧晚燈微微瞇眼,冷冷道:“你是為了你自己!”

  干!他怎么知道的?說真的,多半確實是為了那二十層內力,只有一小半才是取靈芝草,胸前開始繼續的起伏,他對祭劍魂都可以給臺階下,怎么到了她這里就總是拆她的臺?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越想越委屈,難道說在他心里她連一個不相干的人都不如嗎?

  “是啊,我就是為了我自己,怎么樣?”大步走到男人面前,仰頭高傲的唾棄:“你以為你是誰?我爹還是我娘?你有什么資格來打我?說起來咱們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當初是你自己說咱們沒任何關系的,既然如此,我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你一個外人憑什么來支配我?”

  果然,顧晚燈沒再要求對方爬到凳子上去,而是捏著藤條大步走向門口。

  “你干什么去?”破曉迅速沖到木門后伸手擋住。

  “閃開!”毫無溫度的兩個字自薄唇內吐出。

  媽的!真是要瘋了,某女狠狠抓了一把頭發,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這男人度量怎么這么小?不就說你兩句嗎?至于要走嗎?算了算了,來吧!”黑著臉爬上了長凳,哎!比起男人就此離開而再無交際,她情愿被他打一頓,莫非自己有被虐傾向?

  顧晚燈也不客氣的跟過去,舉起藤條大力打在了女人嬌小的臀部。

  ‘啪!’的一聲,破曉仰頭大喊道:“啊……好痛啊,你下手輕一點行嗎?”

  ‘啪啪啪!’

  “唔……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拜托你別打了!”該死的男人,下手一點也不留情,不知道柳條打人最痛嗎?屁股一定流血了,感覺都腫得要撐破褻褲了,額頭冷汗直冒,最后干脆咬緊牙關不吭聲。

  打了五十多下,顧晚燈才收手,傾盡風華的細睫動了動,不含感情的問:“錯哪里了?”

  破曉緊緊抓著長凳大口吸氣,希望可以緩解一下屁股上的刺痛,偏頭陰郁的大吼:“老子的屁股都要爛了,你他媽的不要得寸進尺……唔!”

  ‘啪啪啪!’

  真是無語問蒼天,在心里將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后才想起自己的兒子,是不是每次打他的時候,他也在心里罵她?唯恐再打下去屁股出血,求饒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該莽撞的去惹祭劍魂,不該為了內力連命都不要,不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顧晚燈扔掉藤條走到一旁的凳子上落座,大手優雅的端起茶杯輕抿,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打算,許久后才事不關己的點點頭:“出去吧!”

  去你媽個頭,該死的,這叫她怎么出去見人?害怕再遭殃,只能忍辱負重的翻身下地,捂著火辣辣的屁股艱難的走到門口,斜睨了身后一眼抱怨:“當初是你自己叫我去取靈芝草的!”那個時候他怎么不說她做錯了?

  “你還說?我是讓你這樣去取的嗎?”‘啪’茶杯重重的被擱置桌面,發出了令某女心頭一跳的響聲。

  轉過身低頭不敢去看男人的臉色,其實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很生氣,因為這個男人把名聲看得太重要,而因為她全部毀于一旦,小步挪到男人的背后討好似的為他捏肩,開始打太極:“其實我沒你想的那么聰明,還有當時我那么沖動去藥王洞是因為只有里面才可以躲避,真的,你都不知道當時多危險,我們要不去藥王洞一定會死于非命的,既然進去了,就得拿血蓮和靈芝草是不是?如果不是情況危急,我可能會深思熟慮,想別的辦法去取,不過事情就是這么巧!”

  男人的臉色也在漸漸好轉,聽了半響才長嘆道:“若不是恰好今日是師傅的忌日,需要途徑此地去祭拜,你哪還有命站在這里?”

  “你該不會……”一個大膽的想法注入破曉的腦海,張口結舌的盯著男人的后腦,她怎么沒想到呢?這個男人做了這么多,好像真的是在擔心她,暗暗吞了下口水,小時候爸爸很暴力,打她的時候總是用皮帶抽,卻沒有亂打,只打她的屁股,而今天這個男人也是打她的屁股,都說玉不琢不成器,但雕琢時也需要以正確的手法,否則定會適得其反。

  這個男人今天是因為擔心才給她一點教訓,以免以后再去冒險嗎?孤獨了兩個世紀的心好似就在這一瞬間變暖,緩緩彎腰將下顎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幸福的笑道:“你喜歡上我了?”

  當時她記得很清楚,這個男人走的時候根本連看都沒看竹無傷他們一眼,那一刻他的眼里好像就只有她一人,那可以理解為他只因為她才救了大家嗎?

  “胡說!”顧晚燈冷冷的撇開頭,但肩頭好像正在被某種液體濕潤,不免放柔了聲音:“救你,是因為你不能死!”

  得意的挑眉,從來沒這么感動過,戀愛這種東西也就憑時去幻想一下,原來真的愛了,對方稍微做出一些窩心的事都會這般激動,用濕潤的小臉磨蹭著男人微涼的臉頰幸福的笑道:“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不用找理由了!”

  “閣下往后就會明白顧某這般做的原因了!”

  淡漠的語氣令破曉的心微微一顫,抿唇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是說你救我,并非喜歡我?而是有別的理由?”

  顧晚燈微微點頭:“難道閣下這么快就又忘了顧某曾經對你說過的話了?”

  緩緩站直身軀,小手逐漸捏成拳,低頭無力的苦笑:“沒忘,可能又是我想太多了,會錯意,顧晚燈,我是很喜歡你,但不代表著你可以主宰我的人生,我知道你會算,可能你算到我確實不能死,我大概也可以猜到,因為我有能力拯救寶司部落,所以不能死,但是生死有命,如果你對我沒有感覺,請不要再來管我!”冷冷轉身走向門口。

  “你的意思顧某不應該出手救你?”顧晚燈表情一沉,顯然對破曉的不懂感恩而不滿。

  握住門栓的小手幾乎要擰斷,如果是別人來救她,她一定會感激萬分,為何是顧晚燈,心里就是不好受?頷首吸吸鼻子,后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轉頭,盯著那個永遠冰冷無情的男人長嘆:“顧晚燈,我上官破曉向來就是個直來直往的人,愛了就不會埋藏在心里,當初你拒絕了我,而我也沒對你死纏爛打,雖然總是會去想你,可我也不會說出來,不會讓你覺得尷尬,想隨著時間來沖淡這份不屬于我的感情,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你救了我,當你出現的那一瞬間,我激動得渾身都在發抖,就拿剛才來說,除了我的父母會用打屁股的方式來懲罰我以外,你是第一個,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人誤解?”

  見他不說話便拉開門,最后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屋。

  “以后不要再做會讓我誤會的事了,我頭腦很簡單,會全部當真!”

  顧晚燈若有所思的望著人去樓空的大門,許久后才起身收拾行囊。

  “呀!破曉你怎么了?”

  花園內,竹無傷瞅著一瘸一拐的破曉驚呼。

  崔墨奇張嘴指著一個方向憤怒道:“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某女迅速調整走姿,像個沒事人一樣打哈哈:“當然沒有,他要欺負我就不會救我們了,好了好了,來來來,分析一下下一步該怎么做!”將心里的不快拋開,有什么值得傷心的?不愛就不愛,她才不會因為感情問題而婆婆媽媽,很爺們的坐在石凳上興奮的敲擊著桌面:“怎么樣?越候彥他們有沒有什么行動?”

  雖說死了六十萬人,代價過于沉重,但她并不覺得太難受,歷來不都是這樣?戰爭避免不了死人,人,管好自己就行,現在她可是有二十層內力,振奮啊。

  “噗!我們還沒見到他們,估計正在吐血吧哈哈!”猛雅幸災樂禍的大笑。

  破曉腦子里正盤算著如何進行下一步,睿智的眸子轉了轉,大拍石桌道:“估計這一下越候彥他們也不敢再輕敵了,這樣,晚上我讓玄舞姑娘去服侍他們,探探口風,不過據我估計下一次他們定會再派六十萬大軍前去圍攻,到時候楚劍離這邊就沒那么好對抗了!”

  玉蝴蝶贊同的點頭,想了一下笑笑:“如今荊軍已退回桑城,囤兵三十萬,但紫桑山已毀,對楚劍離來說也算是一大損失,恐怕就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顧神醫會毀了他的一座山!”

  “按理說下一場楚劍離必定慘敗,而三國倘若再派六十萬大軍前去,那么離此處最近的一百座城池定會無將士守衛,到時……”王忠把玩著一根稻草陰笑著望向寶司部落的方向:“估計下一場最少要等上三個月!”

  大伙越想越激動,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韓儒不可思議的望著這幾個男人,最后驚愕道:“到時寶司部落攻入?”天,這樣部落不是憑空多出一百座城池?

  破曉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愜意,野心表露在面部上,揚唇道:“沒錯,這段期間我們不需要有任何的行動,看他們互相啃咬就可,待三個月后,我們的軍隊也就差不多可以一個頂他們兩個了,到時分三十萬攻入這一百座無人看守的領地,另外三十萬去拉楚劍離一把,以后就不怕江山坐不穩!”

  韓儒接近嘔血,記得沒錯的話,那個蘇羽死時說的那番話,秋皇那一刀是破曉所刺,真正的矛盾也因為此而起,而破曉卻把這嫁禍給了楚劍離,害他損失了將近二十多萬將士,不管如何,這事一旦被捅破,那么定會激怒四位君王,那時寶司部落定會萬劫不復。

  而他們卻這般信任他這個才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外人,說不感動是假,拱手道:“韓儒定當鞠躬盡瘁!”

  “得了,你起來吧,等晚上玄舞姑娘得到準確消息后,你立刻跟我回部落,現在你快去將你的妻子和兒子接過來!”玉蝴蝶將一百兩銀子塞到了韓儒的手中催促。

  “好!”接過沉重的錢袋,韓儒感激萬分,熱淚盈眶,最后看了大伙一眼才匆匆離去。

  等韓儒離去后,破曉捻起一顆石子在石桌上畫出一個圓圈,不斷的吩咐:“玉蝴蝶,你回去后就讓夜惜準備好足夠的箭羽,到時候軍營駐扎在進入四國的分界處等待我去支配,軍營里有你和韓儒,我想定不會出岔子!”

  “不行!”崔墨奇抬手打斷,慎重瞇眼道:“玉蝴蝶不可以離開你半步,這事我去辦就好,他跟在玄舞姑娘身邊保護她!”

  “這樣也好,那就這么決定了,這三個月你們當好看客,千萬不可說錯一個字,沒有必要盡量不要和外人打交道!我去觀察附近的地形,先走了!”再不回去,萬一寶月假扮玄舞的事穿幫了就不好了。

  黃昏時分,西方高空一片火紅,又一個夜晚即將來臨,武陵山下某個落魄村莊內,此刻哭聲震天,無數站在村口的婦人坐在地上嚎啕,韓儒站在遠處無奈的擰眉,這一幕恐怕君王們永遠也不會看到,因為他們的私心,到底殘害了多少人?

  心情極度的壓抑,轉身走到一個茅草屋前,屋內的叫罵聲令他捏緊了拳頭。

  “滾啊,嗚嗚嗚……你滾,找你爹去,嗚嗚嗚……找我做什么?”

  一個穿著簡樸的婦人不斷推搡著向她身上撲的少年,對著祖宗牌位凄楚的哭泣,那么的無助。

  “娘,嗚嗚嗚……求你不要趕明兒走,嗚嗚嗚……娘……”小少年懼怕的跪倒在地,臉色慘白一片,肩膀正不斷的聳動,淚痕斑斑。

  “你爹他算個什么東西?嗚嗚嗚……什么也不留下就這么走了,嗚嗚嗚……就這么丟下我們孤兒寡婦……要我們怎么活?以后怎么活,嗚嗚嗚!”婦人將手里的一百兩扔到了地上,抬起雙手捂著小臉凄涼的抽泣。

  小草屋很是簡陋,可謂是找不出一樣嶄新的家具,一眼就可看出這是一家窮到無法形容的小家庭。

  韓儒紅著眼眶一步一步走進院子,最后淚珠滾落,視線沒有離開過被仍在地上的一百兩銀子,在他的記憶里,妻子愛錢如命,幾個銅板都會緊緊掩藏,如今面對著一百兩卻棄如敝履,雖然說的話依舊難聽,可這一刻他才明白在這個女人眼里,他比錢財更重要,大手顫抖著扶上門框哽咽道:“阿玉!”

  “爹……嗚嗚嗚……爹……嗚嗚嗚……你還活著,爹,嗚嗚嗚!”小少年不敢相信的轉頭,當看清來人是誰后,立刻狂奔上前撲進了父親的懷里大哭:“嗚嗚嗚剛才官兵來說您死了嗚嗚嗚我們好害怕嗚嗚嗚!”

  頭戴布巾的阿玉停住了哭聲,背對著門口,頭壓得很低,牙齒用力咬著下唇,淚珠好似屋檐水,一顆接一顆,抓在膝蓋上的小手緊緊攥著,深藍色的粗衣麻布裙幾乎被捏出褶子來,沒有轉頭去看,許久后又開始哭泣。

  韓儒放下兒子,上前蹲下身子環抱住正在發抖的妻子,薄唇吻了一下那布巾溫柔道:“阿玉,對不起!”對不起我的自作聰明,一直以為你拿到這一百兩時一定會很高興,會再改嫁,原來不是。

  “你還知道回來?你不是丟下我們母子不要了嗎?”抬手擦擦眼淚,仰頭無聲落淚。

  “我怎么會不要你們?這不是回來了嗎?”轉過妻子的身軀,為她擦去眼淚,笑道:“不哭了,阿玉不是最堅強嗎?這么多年什么苦沒吃過?不是都沒哭嗎?”

  阿玉聞言破涕而笑,猛地撲進了丈夫的懷中,緊緊摟住害怕的抱怨:“你這個殺千刀的,嗚嗚嗚……以后不許丟下我們知不知道?再苦再累我都不怕,只要我們在一起……大不了就去要飯,也不可以再讓人送來銀子宣告你死亡嗚嗚嗚嗚!”

  “好好好!以后都不會了,就算是到了閻王殿我也要回來,再也不會丟下阿玉不管!”大手溫柔的拍著妻子的后背,咧嘴道:“阿玉!”

  “干嘛?”阿玉推開丈夫,邊擦拭著眼淚邊不解的看著他。

  韓儒受寵若驚的抬手撫摸著妻子漂亮的容顏,幸福的笑著:“我愛你!”

  阿玉愣了一下,起身像個母老虎一樣踹了丈夫一腳,紅著臉道:“沒正經,快說說,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全軍覆沒嗎?你怎么還沒死?”

  韓儒起身抱過兒子將發生的一切一一講出,最后驕傲的挑眉:“我就跟你說過,你的丈夫并非平凡人,現在信了吧?”

  阿玉聽得出神,不斷的驚呼,最后瞪眼道:“當真上官將軍重用你了?以后我們都不用再顛沛流離了?”

  “當然,你看,這是上官將軍給我的她的貼身令牌!”將金牌取出送到了妻子的手中。

  婦人拿著金牌看了又看,最后臉上露出了狂喜,抱住丈夫狠狠的親了一口尖叫道:“啊啊啊殺千刀的,你成功了嗚嗚嗚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嗚嗚嗚!”

  “傻瓜,如果沒有你在背后默默的支持著我,或許我早已自負的自刎了,阿玉,因為有你,所以我成功了!”這么多年,終于遇到了知音,真的很感激老天爺給了他這個機會。

  “恩恩恩,這個給我藏好,免得你弄丟了,到時候寶司王不承認你就完了!”阿玉如獲至寶的將金牌藏在懷里,后又激動的抱住丈夫抽泣:“怎么辦?我太高興了嗚嗚嗚對了,你現在成功了,以后會不會納妾,你說你會不會納妾?”

  質問似的瞅著丈夫。

  韓儒翻白眼,揉了揉妻子的頭發無奈道:“有你這個悍婦在,我哪里敢?”

  “量你也不敢,對了,我可以見見上官將軍嗎?聽你說了這么多,我真的好想見見這個傳奇一樣的人物!”期待的看著丈夫,見他有些為難就繼續撒嬌:“你就帶我去嘛!我保證不給你丟人,雖然我腦子里沒什么墨水,但我也算落落大方是不是?你就帶我去嘛!”

  韓儒劍眉緊蹙,帶去見也不難,畢竟上官將軍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而且易相處,很隨和,可妻子向來粗枝大葉,有什么說什么,很容易得罪人,見她那委屈的表情就點頭道:“好!收拾東西,我們立刻搬走,以后寶司部落就是我們的家!”

  “啊啊啊……殺千刀的我愛死你了!”得到許可,阿玉再次給了丈夫一吻,后又興奮的捧著男人的臉教訓道:“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做事,這種機會不是隨時都有的,一定要好好報答將軍!”

  “是,我的娘子大人,等賺夠錢了,我們就在部落買一座房子,一定不會再讓你們挨餓受凍,好不好?”寵溺的笑笑,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阿玉光是聽聽就眼冒金星,迅速起身沖到屋子內收拾,這里她一天也住不下去了,冬天冷得發寒,夏天蚊蟲啃咬,下雨點還漏雨,做夢都想有一座瓦房,看來夢想不遠了,買了房子后第一件事就是請將軍到家里做客,一定做一大桌好菜招待。

  還要給兒子一間書房,給兒子一個獨立寢臥……

  而山莊內,早已明月當空,變身過后的破曉走進臥室,見床上的寶月正包著頭坐在床上和喬鳳還有一個女孩玩撲克牌就翻白眼,還以為她們會終日擔驚受怕呢,笑著上前道:“我回來了!”

  拿著撲克牌的手一抖,喬鳳驚喜的轉頭,立刻將撲克牌拋向空中,沖上前抱著破曉亂蹦亂跳:“你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知不知道我們好擔心你嗚嗚嗚!”

  “破曉呢?”寶月將頭巾撤掉,同樣喜出望外的下床沖向屋子外。

  破曉用眼神示意那個女孩出去,后拍著喬鳳的后背安慰:“這么擔心我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我了呢!”

  喬鳳一把推開死黨,撅嘴道:“聽說全部大軍都被藥王殺死,我擔心嘛!不過破曉是萬中無一的女強人,一定不會有事,所以又不是很擔心!”

  “怪不得還有心情玩撲克牌,還賭錢!”瞅著床上的一堆碎銀子,早知道就不教她玩了,賭博,是人最不應該接觸的東西。

  “放心啦,我們是小賭怡情,怎么樣?順利嗎?”眨眨眼翻開著破曉的身軀,二十層內力呢?

  破曉揚唇摟住喬鳳在屋子內飛了一圈,落地后拍拍胸膛振奮道:“怎么樣?厲害吧?我告訴你當時太驚險了……怎么了?”見好友突然呆住,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口,竟見顧晚燈冷冷的站在那,而且還挎著包袱,心狠狠一抽,又要走嗎?雙手叉腰仰頭道:“有事?”走吧,已經沒有任何理由來挽留了,也沒力氣再挽留了。

  顧晚燈瞅了一眼女人的臀部,似乎有些意外她轉眼會如此興奮,淡漠道:“顧某對你們的計劃并無興趣,此次來向姑娘道別!后會有期!”說完就轉身準備離去。

  “一點也不留戀嗎?”為什么你總是能這么灑脫?

  喬鳳慢慢退后,收拾著床榻上的撲克牌,裝作很忙碌的樣子,而耳朵卻高高豎起。

  俊眉不解的蹙緊,直直的看了紅發女孩許久才冷冷道:“來時答應過墨兒,五天內必定回去!”

  唔!破曉驚訝的張嘴,不是回神仙谷?而且……他居然叫‘墨兒’,他們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方才還疼痛的心瞬間得到釋放,尷尬的抓抓后腦上前挽留:“明天再走吧?這不還有一天……”

  “玄舞姑……天啊!”

  三個宮女裝扮的女孩匆匆走到院子內,話還未說完就被站在門前的絕色男子而驚到,均是一副震撼的表情。

  “顧……顧神醫?是顧神醫嗎?”其中一個女孩瞠目結舌的問道,除了那個男人,她完全想不到世界上還有誰可以擁有這等驚世之容了,和傳聞時一樣,白衣袂袂,風度翩翩,看一眼就會永生難忘,有人說任何人女人看到顧晚燈若不會愛上他的話,那么她就不是女人。

  顧晚燈面無表情的斜睨了三個宮女一眼就走進屋。

  破曉趕緊上前不明的望著女孩們:“什么事?”

  “啊?”女孩們這才清醒,察覺到剛才的失態,紛紛紅了臉,齊聲道:“玄舞姑娘,您康復了啊?”

  “嗯!”煩悶的點頭,不就一個男人嗎?有什么好看的?弄得好像沒見過男人一樣。

  “是這樣的,秋皇命奴婢前來查探,聽聞上官將軍已經歸來,倘若姑娘康復了,待會就請隨奴婢們到大廳一聚,已經擺好酒席等姑娘了!”

  這么快?還真是心急,不過這個時候擺酒席?他們倒是看得開,死了這么多人還有這等閑情逸致,笑道:“知道了,你們先到外面去等!我且先梳洗一下。”

  “奴婢遵命!”三個女孩邊離開,邊頻頻轉頭,太俊了。

  ‘啪……’

  輕輕關上木門,心里很是不舒服,壓抑的走到銅鏡前開始梳妝打扮,不言不語,用力扯著發絲。

  顧晚燈的眸子隨著破曉的一舉一動而轉動,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薄唇緊抿,見她好像跟頭發有仇一樣就放下包袱走上前奪過梳子,如玉大手扶起紅絲輕柔的梳理。

  背脊一僵,內心里開始不停的掙扎,又來這一套,不是都說了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做出這些奇怪的舉動嗎?奈何又不想推開他,甚至很是享受這種被溫暖包裹的感覺,很想問問他為何要對她這么好。

  或許……是她一個人太鉆牛角尖了?不管他對她是什么感覺,但是這個男人很在乎她,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吧?

  否則不可能來幫她梳頭,盯著一人高的銅鏡里,男人專注的神情,其實是不是自己用錯了方式?不應該直接問他是不是喜歡她?他會不會明明喜歡又不好意思承認呢?

  忍住興奮的心故意云淡風輕道:“明天再走吧?一會陪我去見那三個人,然后晚上陪我睡?”

  魅惑蒼生的俊顏沉住,好像完全沒想到女人會突然說出這等驚世駭俗的話,不予理會的繼續疏離著長發,待沒有打結后才將梳子放在了梳妝臺上冷冷道:“告辭!”

  “喂!只是睡覺,你別想歪了好不好?我是害怕今晚秋風華可能要求我去陪他睡,你一會就說晚上需要連夜為我診治就好了,否則我不好推!”轉頭有些失望的解釋。

  果然,前行的步伐停住,后微微點頭:“好吧。”

  “呵呵!”得到答案的破曉拿起珠花開始愉悅的扎頭,算了,管他承不承認,會不會說難聽的話,反正他在她身邊就夠了,以后會怎樣以后再說,說不定就一輩子這樣若即若離下去了,至于純屬睡覺?開玩笑,到了她的床上怎能只有睡覺那么單純的事?

  其實這就是個大男子主義者,不要跟他硬碰硬就好,喜歡聽軟話,只要掌握好了火候,那么這個男人其實很好拿住。

  雖然心里不好受,勸過自己放手,但現在她反悔了,而且下了一個很重大的決定,不就是聽不到甜言蜜語嗎?沒什么大不了的,現在沒時間跟他玩感情游戲,等成功那一天,定把他綁上花轎,今晚不弄出一個娃兒來她就不是上官破曉。

  干嘛沒事老去哀哀自憐?只要寶寶一出來,看他還怎么拍拍屁股走人。

  不自覺的一抹陰笑就展露在了臉上,見男人正對著她皺眉就趕緊拍拍小臉,笑道:“走吧!他們要見到你一定會很震驚的,待會可千萬別承諾他們看病什么的,我怕他們會千方百計的把你留在他們身邊!”

  “多事!”顧晚燈并不領情的轉身屢先走到門口拉開門栓。

  死人臉,就不能多笑笑?或者有點正常人的表情?搞得好像誰都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整個一塊冰,還是那種拒絕融化的冰,沒關系,她會讓這冰化為沸騰的開水,就當做是一項挑戰吧。

  優美的旋律前,十來名舞姬扭腰擺臀,眨眼一看還以為是在慶祝,然而氣氛卻死氣沉沉,大堂內除了那樂器聲外,再無其他。

  三個男人各坐一方,四周六十多名官員,個個臉上都寫著哀痛。

  忽然一個綠衣舞姬絆倒,全體停頓,樂聲消失,紛紛跪地。

  “奴婢該死,望皇上恕罪!”

  越候彥表情幽冷,骨節分明的大手轉動著夜光杯,鳳眼冷冷的射向前方舞臺上的女孩們,厭惡的擺手:“拖下去!砍斷雙腳!”

  女孩們聞言臉色瞬間煞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周圍無一人求情,十來名將士聞聲進屋。

  剛剛摔倒的女孩頓時淚痕斑斑,卻不敢開口求情,因為這就是君無戲言,反抗只會殃及家人,但是她害了所有姐妹。

  “玄舞姑娘道!”

  隨著一聲尖銳的叫聲,大伙齊齊看向大門口,當看到紅發女子帶領著竹無傷等人入場時,所有人都不由全體起立,并非是被玄舞的絕世容顏而吸引,而是她身邊的那個白衣男人,那個名揚四海的傳奇。

  能起死回生的神人。

  越候彥顯然也很是驚訝,立刻起身大步向前拱手:“顧神醫,不知您來,有失遠迎,快請快請!”

  秋風華和云伊生同時倒抽冷氣,似乎并沒料到居然能在這里看到這個人一樣。

  “顧神醫啊……居然是顧神醫!”

  “天啊,真是顧晚燈!”

  群臣竊竊私議,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看,表情都顯得很是震撼木訥。

  破曉笑得如沐春風,溫柔如水,今天就是連喬鳳和寶月都有來,說起來是來慶祝,實則不過是想看看笑話而已,可以理解為落井下石,對這種人不必講什么道義。

  顧晚燈對于被當菩薩一樣看也并沒覺得不適,反而已經習慣般,淡漠的回禮:“不妨事!”

  “顧神醫,你看你這一來,真是令此處蓬蓽生輝,若是早知您要來,朕定備好酒席迎接!”越候彥激動得連說話都開始不連貫,這也算是他的大恩人,幫他鏟除了藥王,解了一個心頭之恨,雖然知道他是為了救寶司部落的人,可畢竟幫了他,闊氣的吩咐:“來人啊,立刻為諸位貴客添坐!”

  這些人都是他的上賓,最起碼現在他知道他們是站在他這條線上的就對了,以前有懷疑,自從得知寶司部落幫他鏟除了藥王后,所有的顧慮都拋之腦后了。

  竹無傷在心里嘆氣,只能說他們把戲演得無堅不摧,這些人居然把他們這些仇人當恩人來看待,好在沒和破曉做敵人,否則被耍得團團轉最后死了都還在幫她數錢。

  至于破曉想的并沒這么多,對她來說,戰場上本就爾虞我詐,只要做到兵不厭詐,那么就算成功,希望這次的事情被捅破后,他們能長點記性,所以說真正成功的男人絕對不是這些所謂的二世祖,吃著老祖宗打下的江山。

  越候彥他們并未經歷過真正的戰爭,全都在靠蠻力來取勝,一個小蒼蠅都能搞出大破壞,而他們顯然不知道這個道理,以為人多就一定能勝利,而她最欣賞的就是白手起家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強者。

  四個君王里,除了楚劍離有點真本事外,這三個……臭皮匠都算不上。

  “多謝皇上!”彎腰行禮,后走到座位上不解的看向舞臺,將士們押著那些弱小的女孩,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特別討厭大男人欺壓一些弱小女子,笑問道:“不知皇上為何動怒?”

  越候彥坐回后就指著舞臺上的女孩們憤憤道:“朕命她們來融合一下氣氛,居然故意給朕難堪,對了!”眼色一轉,挑眉道:“玄舞姑娘可想看看朕如何懲治這些不規矩的奴才?”

  變態!某女暗暗罵了一句,想讓人敬畏也不是用這種方式吧?

  “好可憐哦!”寶月望著那些女孩撅嘴,怎么這樣啊,這些女孩一看就是很規矩的人,怎么會故意給他難堪呢?欲加之罪吧?

  “來人啊!立刻將她們刨腹挖心!”越候彥見玄舞并無多余的表情,理解為她很想見識一下,便抬手命令。

  女孩們幾乎要昏厥,承受著極大的恐懼,身軀形同打擺子。

  破曉見將士們拔劍,立刻揚唇道:“想必皇上想融合氣氛無非就是傷心過度,內心壓抑,如此盛大宴席,并不適見血,不如讓小女子獻上一曲來調和調和?”不動聲色的抬眸,一個君王,再怎么生氣也不能遷怒于他人,更何況還是女人。

  “嗚嗚嗚……謝謝玄舞姑娘,謝謝姑娘,嗚嗚嗚!”仿佛在黑暗深淵里徘徊了幾萬年,突然看到了一點光明,女孩們全體哭出聲,不斷的磕頭。

  秋風華舉起酒杯,很是欣賞的點頭:“那有勞姑娘了,吾等定洗耳恭聽,你們退下吧!”最后看向舞臺。

  將士們倒是很希望能聽到玄舞的歌聲,所以退得很快,開始豎起了耳朵。

  女孩們全部顫抖著走下舞臺,若是以前,她們定盼望著能看到第一美人的表演,可現在心里除了害怕就是驚懼,無暇來觀賞,很快就遠離了是非之地。

  破曉起身慢條斯理的步入舞臺之上,命人搬來一架古箏,坐上圓凳,睥睨了顧晚燈一眼,見他正興致缺缺便將小手扶上琴弦,美目盯著上好紫檀木古琴柔聲道:“此曲名為‘愛的神話’,送給小女子心儀之情郎!”

  一句送給情郎,令無數個男人怔住,特別是秋風華,難道是要送給他嗎?愛的神話?光是聽名字就令人愉悅,心臟狂跳,她居然送歌給他,太過受寵若驚了。

  竹無傷的心也是微微一縮,并非羨慕,而是不明白這女人的心儀之人到底是誰?顧晚燈嗎?那破曉怎么辦?撇了身旁的白衣男子一眼,這確實是一個令所有女人瘋狂的人,雖然并無傲人的身份和財富,可光是‘顧晚燈’這三個字就代表著用之不盡的財富,就連君王和各路高手都敬佩,這種勢力,恐怕天下也無人能及。

  他單憑一人力量,在一剎那毀掉紫桑山,也代表著他也可以眨眼間毀掉一座城,武功無人能及,樣貌天下第一,這種男人是百年不遇的。

  玄舞要青睞他也不無道理。

  在破曉說送給情郎時,顧晚燈確實有微微皺眉,不解的看向舞臺。

  “從未感到過孤寂,就算這塵世顛翻天地。

  若痛是為承諾,淚不掉一滴。

  絕沒想到過放棄,哪怕生命卻消散輪回里。

  失去力氣再微笑,彼此心卻已永世相依!”

  失去力氣再微笑,彼此心卻已永世相依,多么動聽的詞兒?歌聲婉轉動聽,繞梁三日,在座的幾乎清一色男人,無不羨慕著那個被她愛上的男人,秋風華激動得一杯接一杯,視線饑渴的望著玄舞,恨不得將她立刻打橫抱回寢臥翻云覆雨,再次肯定這個女人他勢必要娶到手。

  “光陰漸去命運點滴,唯一不變的是一起。

  因為堅信我們敢去,哪怕遠方看不清。

  就看千萬年千萬遍的天下,唯有愛為神話。

  就讓風沉默月褪色的牽掛,不過是相擁一霎。

  就看千萬年千萬遍的天下,唯有愛為神話。

  就讓歲月別夢未歇的癡傻,絢爛這絕美年華!”

  一曲作罷,破曉笑著起身,行禮道:“獻丑了!”

  所有人都還沒從詞曲中那堅定不移的感情內走出,倘若一生有這么一段感情,何來的三妻四妾?越候彥似乎眼里有著不舍,擺手道:“玄舞姑娘不但舞蹈令人嘆為觀止,連唱曲兒也是一絕,此等曲子朕從無聽聞,實在好聽!”似乎令他想到了神仙谷外那首‘萬物生’,是不是他太過孤陋寡聞了?為何民間會有這么多好聽的歌謠?

  “好聽!啪啪啪!”

  緊接著掌聲不斷,贊美連連,破曉欠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在大伙還在探討這詞曲出自何人時,某女微微偏頭沖身旁的男人小聲道:“送給你!”

  性感突出的喉結一陣滾動,表情依舊淡漠,仿佛并不在意般。

  破曉先是有著小小的失望,而看到男人吞咽津液就得意的揚唇,她已經完全掌握到了這個男人的性格,就是一個不會有太多表情的人,但一些細微動作就可看出他的心事,哎!這也太累了,怎么就喜歡上這么一個木頭了,悶騷過頭。

  真的好想看看他露出發自內心的狂喜之笑,那一定很美很美。

  “寶司部落向來就藏龍臥虎,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是啊,陳婆婆的三位得意弟子全部定居部落之內,近年來又出了個上官將軍,英姿颯爽,足智多謀!”

  聽著群臣們的贊美聲,越候彥想了一下舉起酒杯沖破曉道:“玄舞姑娘,為何不見上官將軍?”

  “將軍有任務在身,不能前來!”玉蝴蝶云淡風輕的幫破曉解圍。

  聞言大伙這才明白的點點頭,越候彥繼續笑道:“那請玄舞姑娘替朕轉達,秋兄云兄與朕商議過,決定與貴部落結盟,希望她能盡快給出答復,如此一來,姑娘也就不必終日擔憂部落被襲了!”

  破曉握住酒杯的手緊了一下,這個人又再盤算什么?一直覺得他們一定會等戰爭結束后就盤算著攻打部落,因為那里有寶藏,他們不可能留著部落,得寶藏者得天下,他們一定會忌憚部落找到寶藏后會威脅到他,如今聯盟又算什么?

  崔墨奇等人也紛紛捏緊酒杯,怎么會這樣?

  “玄舞姑娘不愿意?是這樣的,秋兄有意娶姑娘為妃,看姑娘似乎也鐘愛秋兄,如此一來,我們便是親戚,以后有三國保護部落,定不會出現意外!”越候彥知道他們會很驚訝,畢竟曾經都一直揚言要鏟除部落,如今突然示好,他們懷疑也不為奇。

  破曉在心里黑了臉,她什么時候鐘愛秋風華了?他們也太自以為是了,但此刻是真的陷入了僵局,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這一刻可真的不能節外生枝,部落里可是有很多人知道她會隱身術的,萬一拒絕了,這秋風華派人去部落找理由,那一切都會穿幫。

  再者如果直接拒絕,令秋風華失了面子,雷霆大怒,打入部落怎么辦?顧晚燈或許可以阻止,轉頭看向男人,發現他一直就冷冰冰的模樣,并未有要幫忙的意思,煩悶的捏捏夜光杯,不知該如何是好,有必要回去商議一番了。

  “如此甚好,至于結親一事,小女子想與將軍商議后再做打算!”如此回答,恰好也讓他們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寶司部落的重要性。

  至于秋風華……壓抑的看向正盯著她笑的男人,一旦結親,那么此事很快就會傳遍天下,他是皇帝,到時要反悔攻入部落,定會失了威信,莫非他真愛上自己了?為了自己連寶藏都不要了?

  并不覺得有虧欠,因為她是上官破曉,不是玄舞,一旦恢復真身,他就不會迷戀了,他的愛只是鏡中月水中花,不切實際,她自然不會當真。

  “哈哈!姑娘果真快人快語,那朕就等姑娘的好消息,不過朕想上官將軍定不會推拒,既然如此,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越候彥大笑兩聲,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破曉幾乎完全看不出他們有悲傷的模樣,好奇的問道:“聽聞荊軍不廢一兵一卒便推翻了皇上派去的六十萬大軍,如今皇上有何打算?”這才是她今天來的目的。

  竹無傷等人也開始豎起耳朵。

  云伊生不屑道:“哼!荊國除了有個祭劍魂外,再也沒有強勢之人,如今他失去了紫桑山,等于失去了一條臂膀,他既然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那就讓他碎個徹底,下一仗朕倒要看看他要如何應付!”

  “玄舞不必擔心,莫要忘了朕的耀國還有一位與藥王旗鼓相當的離月教,不管如何他必定死無葬身之地!”秋風華一點也不擔憂的安撫。

  嘖嘖嘖!這個時候了還這么自信,某女在心里不斷搖頭,甚至贊嘆了,贊嘆他們怎么會有這種自信的?狂妄自大,不過這次她也不知道楚劍離會出什么招來抵抗了,或許會一敗涂地,不過有寶司部落做后盾,也會來個咸魚大翻身,這三個人絕對會為他們的自大而付出慘痛的代價。

  抿唇笑道:“那皇上這次又準備派兵多少?”

  “由于時間緊迫,要再召集大批軍隊前來,恐怕也要有三月有余,本想召集所有兵馬前來圍攻,一舉拿下,不過最少也得一年半載才可調動到此,朕沒有時間等了,先將臨近的軍隊全部調來先將桑陳與遂城拿下!”越候彥自信滿滿的挑起劍眉。

  “然后在大軍攻入遂城后,皇上再調兵前來攻入荊國帝都?”這樣的話可不好辦,本來計劃是在這一百座城內的將士被調遣走了后,部落軍隊立刻攻入,派軍三十萬來收服,可如果那時候正有一百多萬大軍正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話,那么大伙只有白白送命的份。

  竹無傷等人也出乎意料,這不是要他們以前的計劃全部被推翻嗎?

  大伙紛紛皺眉,這變化過于迅速,令人措手不及。

  而越候彥則擺手無奈道:“姑娘有所不知,近日有人來報,有一位神秘富商幾乎將三國中的大量米糧以三倍的價錢收去,而且今年老百姓損失慘重,且連敗兩場,如今是弄得三國人心惶惶,無法安撫,老百姓統統罷免繳稅,強迫著吾等去與荊國談和,他們哪里知道我們的辛酸?軍糧又嚴重缺失,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將桑城和遂城收入囊中,便能安撫民心,老百姓才會勤奮耕耘,待來年軍糧充足了再繼續攻打也不遲!反正荊國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里多出幾百萬大軍!”

  呼!集體呼氣,破曉不斷感激老爹的勤奮,這辦事效率也太高了吧?居然在幾個月內將三國的糧食都收走了?那得有多少?家里有這么多錢嗎?

  這不是關鍵,他把糧食藏哪里?還有到時候如果賣不出十倍的價錢,自己的罪孽就大了。

  不過幸好他這么積極,否則今天就真出大事了,老爹,感謝你,真心的。

  “皇上真是算得周密,等拿下遂城后,老百姓定以您為榮!”恭維的笑笑,不過他說得也沒錯,老百姓只想一輩子衣食無憂,永遠遠離戰爭,如今三國失去了八十多萬人,代表著有八十多萬個家庭面臨著喪子喪夫喪父之痛。

  可老百姓永遠都不知道倘若別國打入的話,他們的日子就會陷入黑暗,世世代代就是亡國之奴,那時候就要后悔當初為何不鼓勵君王去主動出擊了。

  還是寶司部落的老百姓聰明,聽聞如今正在奮力的耕耘,如今已經收了第一季的稻谷,緊接著又再種第二季,他們明白了一旦部落倒了,那么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閑談了許久,越候彥才命令道:“來人啊!準備伺候玄舞姑娘沐浴更衣,今夜便是姑娘與秋兄的洞房之夜,兩位意下如何?”忍痛割愛的望向秋風華,早就看出這小子的急切了,既然都放手了,何不成人之美?

  “我說得沒錯吧?”某女偏頭沖顧晚燈嗤笑道,這些男人是好兄弟,女人不過是一件華麗的衣服,只要心里想那么就不管對方的名節,亦或許是他們會錯意,以為自己迫不及待想爬上秋風華的床,不管如何這都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越兄此番美意……”

  沒等秋風華說完,顧晚燈便淡漠的望向越候彥冷冷道:“玄舞姑娘身體并無痊愈,倘若強行同房,定會導致病情加重!”

  破曉不可思議的咬牙,剛才還擔心他會不會幫她撒謊呢,有時候要讓這種剛正不阿的人說一句謊話簡直比掏他的心還難,沒想到這么容易就幫她推了,切!什么正人君子,還不是會說謊?

  話雖如此,不過心里很是甜蜜。

  “這……”秋風華啞口無言,這話要是玄舞說,他百分百不會去信,但自顧晚燈口中傳出就深信不疑了,驚慌道:“那顧神醫定當好好為她醫治,痊愈后朕定當好生謝過!”

  “顧某本就是醫者,救人并非為了使人道謝!”不含溫度的拒絕。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零點,完全沒料到顧晚燈會這么不給人留情面,秋風華抿緊薄唇也不知該說什么好,連臺階也不給他留一層,只好尷尬笑道:“顧神醫心如止水,不圖名利,著實令人欽佩,既然如此,那朕便謝過您了!”

  見顧晚燈又要開口,破曉趕緊伸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大腿,這人不是向來都心胸寬廣嗎?怎么現在如此不懂事?現在是計較的時候嗎?若是因為他的幾句話而壞了全盤計劃就跟他沒完。

  顧晚燈皺眉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直至離開人群,破曉都心驚膽顫,邊同大伙走向三位君王為他們部落準備的后院邊擦拭冷汗,因為剛才顧晚燈說話時,她明顯感覺到了越候彥的憤怒,這三個不是普通人,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哪里受過輕視?

  人家秋風華都主動找臺階下了,他居然還不依不饒,這些人哪里得罪他了?現在鬧僵了他們定會怒火滔天,縱使他顧晚燈再厲害,能滅掉整個天下嗎?該死的,到底什么事令他突然這么咄咄逼人?

  就在大伙剛沉默的走進后院,就見韓儒背著包袱,拉著一個小男孩和一個美麗婦人站在院中,破曉剛想上前,忽然想到自己此刻是玄舞,忍住了。

  “咦?韓儒,你來得挺快的嘛!事情有變,一會我們在好好一起商討一下!”竹無傷上前摟住韓儒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于剛才的事,他是最頭疼的一個,其實大伙應該都看出來了,顧神醫方才就是在針對秋風華,難道他喜歡玄舞?

  破曉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吧?

  哎!原來感情的事這么復雜。

  韓儒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想看到的人,只能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其實我們已經到了一炷香了!聽聞你們被君王們請出赴宴,所以就一直等候了。”

  “這是你的妻子?”見他點頭,某竹立刻豎起大拇指:“行啊你小子,長得不怎么樣,找的妻子這么漂亮!”

  阿玉低頭摸摸臉蛋,已經燒紅,這些人說話真好聽。

  “還有這小子,長大了必定一表人才,你叫什么名字?”竹無傷邊揉著小男孩的頭顱邊問。

  “韓明!”小男孩羞澀的將小臉埋進了母親的懷里。

  “好!叔叔以后就叫你小明好不好?”

  “好!”

  “真聽話!”

  破曉早已察覺韓儒在東張西望,不用想,一定是想見自己。

  果然,韓儒抓抓后腦不解道:“將軍呢?是這樣的,拙荊一直想見將軍一面,苦苦哀求……”

  “這樣,竹幫主,你們帶他們先到密室,將軍稍后便到!”某女見那婦人目光帶著渴望,只好無奈的笑道,又多了一個粉絲兒。

  “那行,我們走!”

  回到屋中,破曉關上門立刻換了臉,瞪著負手而立在桌前的男人訓斥:“你剛才到底怎么了?知不知道剛才很有可能因為你而打破我們所有的計劃?”

  顧晚燈不說話,仰頭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床鋪。

  “你說啊?你平時不是挺大度的嗎?他又沒得罪你,還好生招待,無緣無故你跟他鬧什么勁?”莫非中邪了?

  “那你找他去,找我做什么?”顧晚燈淡漠的撇下一句話便轉身要離去。

  呃?破曉所有的怒火都仿佛被一盆冷水澆滅,她可以把這理解為是在吃醋嗎?趕緊小跑著上前拽住男人的袖子抱怨:“好了好了,主要是剛才太驚險了,你或許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所以沒顧忌,我們現在不能正面得罪他,總之我絕對不可能和他們有牽扯就是了!”

  “為何?”男人轉身,冷漠的俯視著破曉。

  深吸一口氣轉身聳聳肩膀無力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在屋里等我,去去就來!”說完便彎著小嘴走向屋外。

  “你這樣出去?”顧晚燈適時提醒。

  破曉低頭,該死,居然忘了變身,興奮過頭了,快速走到床邊拿出男裝換下,將黑發綁置腦后輕笑:“你不許離開,萬一秋風華突然抽風跑進來我就名節不保了,拜拜!”脫光洗干凈好好在床上等著……好吧,這句話她不能說,否則回來別說人了,恐怕連影子都看不到。

  一個開不起玩笑的男人。

  “我來了!”隨著石門打開,破曉雙手叉腰進屋,笑不離口,屁股依舊疼得發寒,只是比起吃槍子,這點皮外傷也算不了什么,還可以忍受。

  “破曉,快點過來商量一下,秋風華要娶玄舞姑娘為妻,事鬧大了!”竹無傷指指一旁的凳子。

  阿玉聽到‘破曉’二字立刻倒抽冷氣:“你……就是……見過將軍!”趕緊欠身行禮,一臉的崇拜,好厲害,最多不超過十八歲吧?喉結都還沒生成,如此少年,名聲居然已經響遍四國,太不可思議了。

  某女不好意思的抓抓側腦,扶起婦人紅著臉道:“不必拘禮,想必你就是韓儒的老婆吧?”

  “老婆?”阿玉愣住。

  崔墨奇擺擺手無語道:“就是妻子,她向來說話都很奇怪,不必介意!”這稱呼夠可笑的,妻子怎能是老婆?弄得像老婆婆一樣,更可笑的是居然把爹叫粑粑,真不知道她是從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是啊是啊,民女阿玉,聽相公說您才思敏捷,令民女想一睹將軍的風采,如今一見,果真玉樹臨風,溫文爾雅!”阿玉笑得很是淳樸,但由于本就是大大咧咧之人,所以動作顯得故作扭捏。

  破曉摟過韓儒拍拍他的胸口:“你看看你老婆,多會說話,向她學著點,長得不錯,好了,寶月喬鳳,這里沒你們什么事了,帶韓夫人去歇息,我們商量點正事!”

  “我們也要聽!”寶月不滿的嘟嘴,好不容易見到了,怎么又要支開她?

  竹無傷微微皺眉:“男人的事,女人少摻合,快出去!”

  破曉聳聳肩膀攤手道:“你看到了,我們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少,下去吧!”

  “哦!”寶月委屈的嘟嘴,低頭和喬鳳一同走了出去。

  阿玉頻頻回頭,最后沖丈夫豎起大拇指道:“努力!”

  韓儒寵溺的笑著拍拍胸脯,代表明白。

  破曉別有深意的錘了韓儒一下贊美:“疼妻子,好男人,好了,時間不多,剛才玄舞已經將今晚發生的一切一一告知了我,你們覺得如何?聯姻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做在凳子上,并不想別人知道被打屁股一事,多丟人對吧?

  “方才我也聽大伙講敘了一遍,將軍,我認為聯姻最好不過!”韓儒落座后給出第一個答案。

  玉蝴蝶卻搖頭拒絕:“不行,沒看姓秋的看玄舞的眼神多猥褻,倘若一旦松口,定要與玄舞姑娘來個先洞房后拜堂!”

  韓儒很想反駁他,但他畢竟剛來,沒什么說話的份量,可他真的覺得聯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王忠也贊同道:“我贊同聯姻,你們想一下,只要我們能找出一個合理的借口,要三月后再拜堂,那么這三個月里,他們絕不會對我們有所防范,且在三國中也好周旋,不必成天提心吊膽!現在出門每天都害怕身后有人監視,這樣下去精神也會受不了。”

  “對!倘若拒絕,我們并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后果,如今天下均知曉部落有寶藏,倘若秋皇一怒之下,將玄舞姑娘囚禁,打入部落,拿到寶藏又能抱得美人歸,到時想阻止已晚!”韓儒贊賞的沖王忠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對什么對?這可會害了玄舞姑娘的一生!”玉蝴蝶瞪了大伙一眼,繼續反對,該死的破曉怎么不說話?她都要被他們推上敵人的床了。

  猛雅揉捏著茶杯擰眉沉聲道:“玄舞姑娘一心為寶司部落,倘若她要不介意,等往后再好好報答她也可以!”

  破曉煩悶不已,果然是各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如果他們要知道自己就是玄舞,或許就不會這樣說了,難道真要答應嫁于秋風華嗎?見都各執一詞便沉重的敲敲桌面:“韓儒說得沒錯,聯姻對我們來說百利無一害,到時我們的軍隊進入四國結界時要被發現了,可以打著幫他們的幌子來躲開麻煩,有沒有什么方法讓秋風華在迎娶那天再洞房?”反正要她跟他睡覺是不可能的。

  “這樣啊……”韓儒低頭沉思。

  大伙一同想著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一盞茶過后,韓儒揚唇笑道:“記得拙荊曾經跟我吵架時,常說下輩子定投胎成為一名公主,到時候再風風光光下嫁于我!”別有深意的望向破曉。

  ‘啪!’

  破曉驚喜的大拍桌子,起身道:“這個方法好,那就這么辦!”

  竹無傷和崔墨奇則云里霧里,連猛雅都一頭霧水,齊聲道:“怎么辦?”

  玉蝴蝶邪惡的陰笑道:“這恐怕得破曉親自出面了!對外宣稱玄舞姑娘乃夜惜的親妹,一國公主,出嫁怎能隨隨便便?”

  三人這才豁然開朗,紛紛驚喜的摟著韓儒贊美:“行啊韓儒,這么快你就想出辦法了,你腦子就是好使!”

  “怪不得破曉一直夸你!”

  韓儒面紅耳赤,謙虛的擺手:“過獎了!”一輩子,還是頭一次被人稱贊,似乎邁出了成功步伐的第一步了。

  “哼!反正秋風華看重的無非就是玄舞姑娘的美貌,就在出嫁那一天將一切捅破,收服一百座城池,和楚劍離連成一線,看他們還敢不敢輕視我國!”猛雅興奮異常,真想看看到時秋風華的表情為何?

  破曉不言不語,但也贊同這個方法,只是猛雅的話令她有些沉默,小手微微捏緊,仿佛還帶著當初秋風華握著她時的溫度,清楚的記得當初他信誓旦旦的告訴她可以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如果真要選在成親那一天動手,會不會太傷人了?

  一個男人,一個君王,被如此戲弄,定會發瘋吧?可如今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他是個平凡人,此刻可以很理所當然的拒絕,可他是君王,大伙有無法拒絕他的理由,并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急于要跟她洞房,這就是好色的表現,可當初自己滿臉樹汁時,他也沒放開她的手。

  真是一個難以猜測的人。

  “好吧!明日我便去與他們談判,崔墨奇,你與韓儒暫且先留下一夜,待明日談妥后你們再回部落,讓夜惜準備好聘禮,恰好成親那天正在交戰,就以玄靈天舞關門弟子和寶司部落公主的身份來為他沖喜,我想他并不會拒絕!”而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會公諸于世,特別是她是莫纖蕓的事實。

  知道也好,就不用再害怕楚劍離來趁機要挾了,只是弟兄們真的可以接受她嗎?寶司部落的將士們可以接受嗎?這地方太過重男輕女,要一群男人聽一個女人的話,光是說出來都覺得可笑。

  還有寶月……她會恨她嗎?

  一場會議結束,破曉拖著煩悶的心走進寢臥,有著害怕,害怕事情揭穿后,會發生天翻地覆的爭論,軍心動搖,兄弟們用憎恨的目光看她,再也沒人愿意將她的話當一回事,可這是遲早要去面對的難題。

  淡淡的望向盤腿于床榻上練功的男人,苦澀的笑著上前,坐在床邊悶悶的問道:“你說如果大家知道我是女人后,還會不會像目前這樣對我?或者說排斥我?”

  “閣下又在庸人自擾!”

  男人雙目緊閉,床邊兩盆清水波光粼粼,不時化為寒冰,轉瞬又化為清水,很是神奇。

  破曉偏頭望著男人專注的神情,都說男人在認真某件事時是最吸引眼球的,果真如此,極度禁欲的表情又帶著說不出的風情,纖長十指好似神圣得不可侵犯,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人的心弦,見他像打太極一樣緩緩抬手,再控制著盆中之水便苦笑著將頭顱枕在了那寬厚的肩上。

  ‘嘩啦!’

  飛起的水柱瞬間落地,顧晚燈收手不解的斜睨向一旁的破曉:“據顧某所知,玉蝴蝶早知你身份,并未有輕視之意,只是你自己小人之心罷了!”

  “你才小人,也對,寶司部落如今搖搖欲墜,對于大伙而言,不論是男人女人,只要能帶他們走出黑暗,應該都一樣,對了,我們商量過后,決定是我先答應嫁給秋風華,你不介意吧?”眨眨大眼,觀看著他的表情。

  顧晚燈并未有異樣,只是無所謂的回道:“閣下要嫁于誰,與顧某無關!”

  破曉卻察覺到男人的大手有微微收緊,直接將他推倒在床揶揄:“口是心非,放心,我不會和他洞房的,成親當天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壓低小臉對準男人的俊顏細細欣賞,指腹摸上俊眉,真軟。

  “下去!”某男臉頰微紅,快速偏頭,仿佛不敢去看這不雅觀的動作,口氣很是生硬。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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