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幫手
“是薩拉·貝卡。”
格瑞斯警官繼續道,“那位尋狗的女士還說,有輛車停在最美大道邊上,里面坐著個男人。
當他看見那女人提著旅行包過來時,趕忙下車,在將她的包放進后備箱,隨后他們上車。恰好是同時,炸彈爆炸了,他們的車子也疾駛而去。”
“我不明白,”關山說,“這講不通,怎么可能…”
這時消防人員走過來,摘去寬沿金屬頭盔,露出滿是煙灰的臉。
他抹了一把汗水,伸手接過遞過來的一瓶水,對尼克拉警官說:“沒有發現任何受害者的蹤跡。”
關山的心跳加快,直想嘔吐。
他腦子里亂作一團。
“可為什么會……薩拉還活著?她在斜坡上干什么?車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在薩拉沒有遇害!
他內心涌起了寬慰和希望,但也為她的神秘舉動而感到煩亂和沮喪。
“你是怎么認識薩拉·貝卡的?”尼克拉警官問。
他們面對面地坐在關山的客廳里。
“她來到我的辦公室,想買套房子。”關山倒在沙發上,心里想,這是不可能的。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兩個月前,是7月。”關山想,我快要瘋了。
“她是本地人嗎?”
“不是。”
“她打哪兒來?”
“東部。”關山頭痛得厲害。
“哪一個城市?”
“波士頓周圍的什么地方吧。”
“她為什么要搬到卡梅爾來呢?”
“她的丈夫一月份死于癌癥,她想忘掉曾經的痛苦記憶,想要開始一種新的生活。”
關山想,就和我想開始一種新生活一樣。
“這里可是高消費地區,”尼克拉警官說,“她怎么能買得起那幢房子呢?”
“她丈夫留下一筆巨額保險金。”
“一定是個不小的數目。他的職業是什么?”
“我不知道。”
尼克拉警官被搞糊涂了。
“我還以為你們非常親密呢。”
“是的。”
“但你連她過去的基本情況都一無所知。”
“我不想問太多的問題。”關山說,“她丈夫去世還不到一年,我不想勾起令她煩心的回憶。”
“比如,她過去住在什么地方?告訴你這樣的事怎么可能讓她煩心呢?”
“我就是不想打聽。”關山又撒謊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打聽這些事。在他從前的生活中,他一向盡可能準確詳細地弄清楚與自己打交道的每一個人的私人情況,他把這視為自己的分內之事,雖然他從不知道那些情況什么時候會派上用場。
但自從來到卡梅爾的那一刻起,他便開始了新的生活。他要重塑自我,因而決心改掉以往專為自己打算的生活方式。
“她買下與你相鄰的房子后,她丈夫的保險金還足以維持她的生活嗎?”
“她以作畫為生。”關山說。
“是在哪家畫廊?”
“可能是在紐約。”
“什么名稱?”
“我不知道。”關山重復道。
“仔細想想。”
“我見過那位開畫廊的人。他來拜訪過,她稱呼他為埃瑞克…”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星期四,8月31日。”
“你怎么記得這么具體?”
“這只不過是10天前的事。我記得這個日子,是因為就在這一天薩拉簽了購房契約。”
薩拉!他在心里呼喚著她。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要從你屋后的斜坡跑掉?在車里等你的人是誰?
“關山先生。”
“對不起,我…”關山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走神了,沒聽見尼克拉警官接下來向自己提出的問題。
“你之前說,手持遙控器的人是一直監視著那所房子。”
“沒錯。”
“那為什么不趁你和薩拉小姐一起走到房子跟前引爆呢?”
“除非我進入房內,否則炸彈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他們沒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那個監視的家伙決定等你離開之后再引爆,是嗎?”尼克拉警官問,“這從戰術講得通嗎?”
關山打了個寒戰。
“這是建立在你是目標的前提上。”尼克拉警官補充道。
“薩拉是襲擊的目標?”關山覺得越來越冷,不禁哆嗦起來。
“你是說,這兩起事件,并不是沖著我來的?”
“很顯然,她是害怕什么事情,不然,她不會從屋后的斜坡跑掉。”
關山感到熱血沖上面頰。“天哪,他們是沖著薩拉來的。”
在他的生活中…無論是在特種部隊,還是在反恐怖情報部門…沒有哪一次經歷能與他現在所經受的一切相比。
他從來沒有在感情上受到過如此強烈的打擊。而且,
在他來卡梅爾之前,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放棄過自我保護,讓自己在感情上變得不堪一擊。
“你剛才說起過無線電頻率遙控引爆裝置,”尼克拉警官說,“你是從哪兒學到這么多爆破知識的?”
關山沒有在意,他在忙于分析錯綜復雜的情況。
一年多來,他一直采取自我克制的態度。他堅信,只要自己坦誠對待現實生活,徹底摒棄以往生活中那些審慎精明的種種習慣,就能獲得最大的滿足。
可是,現在他毫不猶豫地恢復了那些習慣,這真讓他吃驚。他拿起電話簿,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一行,迫不及待地按著號碼。
“關山先生,你在做什么?”
“給醫院打電話。”
尼克拉警官面露困惑。
一位接線員接電話后,關山說:“請轉負責307房間的護士站。”
另一個人接電話后,關山說:“你們曾接收一位中彈的傷員,名叫薩拉·貝卡,她剛剛出院。我想同隨便哪一位曾經護理過她的護士談一談。”
“請稍候。”
另外一個人拿起了電話。
“對,我幫助護理過薩拉·貝卡。”一個悅耳的女聲說,“當然,我是7點接班的,在此之前,她由其他護士護理。”
“我是負責調查有關她槍擊事件的警官之一。”
“嗨,”尼克拉警官問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嗎?”
關山舉起一只手,示意尼克拉警官給他幾分鐘。
“有人探望過她嗎?”
“只有她的一位男友。”
關山想,可能就是我。但他并未就此罷休。“那人長得什么樣?”
“高個子,身體結實,約有40歲。”
“黑色頭發?”
“我想是的。他很粗壯,也很英俊。除他以外,沒有來過其他的人。”
“她的通話情況呢?”
“噢,她打過很多次電話。”
“什么?”
“她還接到過幾次電話。有時電話鈴響個不停。假如我在她的房間里,她就不同來電話的任何人說話,一直等到我離開。”
關山感到胸口憋得透不過氣來。“謝謝,”他強打精神對護士說,“你幫了不少忙。”他放下電話,陷入了沉思。
“你為什么要這樣打電話?”尼克拉警官問道,“你知道冒充警官要受到什么樣的處罰嗎?”
“薩拉打過不少電話,也接到過不少電話。但據我所知,我是她在這個城市唯一親密的朋友。那么,她在給誰打電話?又是誰在給她打電話呢?”
“如果她打的是長途電話,而且不是對方付費電話的話,那么她打的電話號碼會有記錄的。”尼克拉警官說。
“可以查一查,可我懷疑是本地電話…她是在跟等在最美道路上的那個男人通話。
當我帶給她幾件衣服叫她換上出院時,她對我說,她覺得身上臟兮兮的,在我面前換衣服很難為情。
她讓我在外面的走廊上等她。
當時我想,她有傷,理應需要幫忙,這不是感到羞怯的時候,但我還是讓步了。
現在想來,她是利用這個機會給那個人打最后一次電話,告訴他她要出院了,并約定好他在什么時間等她。
可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關山既為薩拉仍然活著感到欣慰,又對她的所作所為困惑不解。
除了其他的煩亂情緒外,他突然又萌發出一種新的煩惱:嫉妒。
他想,天哪,這怎么可能呢?薩拉居然有個秘密情人?在她和我來往的這段時間內,她一直跟另外一個人約會嗎?
他胸中翻騰著一團團疑云。
她是怎么認識那個人的?那人是從東部跟隨她而來的嗎?
是她過去認識的什么人嗎?
“等在車里的那個人…那位見過他的婦女看清他的長相了嗎?”關山問。
“格瑞斯警官會知道的。”
關山急急忙忙朝前門走去,格瑞斯警官正在那里守衛著這幢房子。
這時,前門突然打開了。
格瑞斯警官出現在門口,嚇了關山一跳。
“有兩個人聲稱是你的朋友,他們要見你。”
“也許是鄰居,也許是我的同事,告訴他們,我等會兒再見他們。聽著,我有事要問你。”
“這兩個人執意要見你,”格瑞斯警官說,“他們強調說是你的老朋友,很久以前的朋友。
他們說他們的名字是道爾和鮑帝。”
【作者題外話】:本日僅此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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