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章
女服務(wù)員一愣，再看了看他，放下托盤，陳繼勇不喜歡那種眼神，她在打量他，他道：“是你嗎？”
女服務(wù)員道：“今天早上的嗎？”
陳繼勇反應(yīng)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有情緒，
女服務(wù)員疑惑地?fù)u了搖頭，“不是我。”
陳繼勇道：“那就叫是的出來。”
女服務(wù)員做出一臉悻悻態(tài)，離開，“我去叫，稍等，您先，”
陳繼勇往服務(wù)臺挪了一挪，“我在這等著。”
女服務(wù)員恭敬的，想往臺子里走，“那我給您倒杯水。”她還是走進(jìn)來了，陳繼勇道：“不用。”她道：“可能會叫人叫一段時間，她現(xiàn)在有些忙，您可以找地方坐坐的。”把水?dāng)[在桌上，頷首致意，退出去。
陳繼勇不怎么喜歡坐飛機。甚至覺得飛機場和高鐵站的陳設(shè)也差不多。也并不多熱衷于旅游。上次用護(hù)照還是七八年前了。
有不少人經(jīng)過貴賓室時，朝里看看。
陳繼勇瞇眼，一會兒，忽然明白，他整個人的打扮可能和這個貴賓室很不調(diào)和。
那個女服務(wù)員領(lǐng)著另一個穿著制服的個子小一些的女孩過來了。
陳繼勇站直。他對報警的人有幾分恭敬。
走過來一個小個子的女孩，之前的女服務(wù)員垂眸道，“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這做了，正在辦離職手續(xù)。”
陳繼勇感覺到了什么。
小個子女孩一笑，她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
女服務(wù)員道：“所以我說叫過來需要些時間。”她退到一邊，白衣裙女孩上前一步，陳繼勇看著她，一種類似欽佩的情緒在心底盤旋。但下一刻，只覺得這未免太過諷刺。
白衣裙女孩是寬解的有些不當(dāng)回事的笑笑，“是我舉報的。”頓了頓，道，“之前那天，是我在。”
陳繼勇道：“電話里說的，你聽到的一些對話，”
白衣裙女孩往服務(wù)臺里的電腦走了一步，“司令是嗎？”陳繼勇表情定了一定。白裙女孩笑著撤開一步，“警察同志，我們還是先看一下當(dāng)時在這里的情況吧。”
陳繼勇恍過神，差點忘了，他來到電腦旁。
“是的。”
之前的女服務(wù)員退在一旁，與他們隔著一段距離。白衣裙女孩站在曾經(jīng)的工位，調(diào)出一段視頻，將顯示器轉(zhuǎn)給陳繼勇。
他在看。
其實，他當(dāng)然看過很多監(jiān)控——并沒有什么非常特別的，甚至比之前聽說后想象出來的要尋常很多。
穿著一套杏色套裝的唐曉愛在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話。并不是很友好的，像是在商議什么。那個男人高個子，精瘦，中年，穿著祥云底圖案的禪意服裝。
白裙女子解釋道：“這個人是翠山集團的董事長。”
陳繼勇靜靜地看著。
白衣裙女子轉(zhuǎn)過身，朝外指了指，“您進(jìn)來的時候，應(yīng)該能看到翠山的一些樓盤廣告的掛幅的。”
陳繼勇沒說話。
白衣裙女子笑道：“我可以去公安局做筆錄，什么司令，把她送到北京去，這些。都可以、”
陳繼勇朝她一看，“什么時候？”
白衣裙女子道，“下午。”又道，“等我手續(xù)辦完，離開嶼舶機場。”
陳繼勇沒有說話。
白衣裙女子道：“我想，這個監(jiān)控畫面，也是下午我送到公安局吧。”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優(yōu)盤。
陳繼勇看看她，她眼神示意了一番周圍一圈的人，女子莞爾一笑道，“其實我是另謀高就了，警察同志，您感覺的出來的吧？”
陳繼勇沒有說話。
“不必?fù)?dān)心。”白衣裙女子開始操作電腦，把屏幕恢復(fù)到之前的畫面。女服務(wù)員等在邊上，回來了。陳繼勇環(huán)視這一圈的候機的人。
忽然間，他感到他們的表情有些古怪。
等離開貴賓室時，他朝大廳里的翠山樓盤的廣告看了看。
那時，貴賓室里的眾人，表情都非常的肅穆了。
飛機起飛的聲音有些盤旋，一飛機的人又在天上了。唐曉愛一定也快要在天上了。穿白衣裙的女子回到更衣室，又換了一套便服。手上拿著一個優(yōu)盤，準(zhǔn)備立刻去城西那邊的公安局。
機場外，再坐上車時，陳繼勇感到，有些人已經(jīng)認(rèn)出了他。
或者說知道了警察來？
陳繼勇很慶幸自己只有自己來了。怎么可能只有貴賓室里的人知道？那掛幅就在那里掛著。那些嶼舶人或者說是國人的眼光——他感到一種無奈。他們看得見那些外國人聽說此事的態(tài)度的。不少女人還在那里對著手機鏡頭直播，那種表情——總不會是什么正面類型的直播的。
嶼舶人——他該為自己是嶼舶人感到可恥嗎？陳繼勇坐在車?yán)铮奔钡陌l(fā)動引擎。離開這里。
叮鈴鈴！
汽車才發(fā)動，他手機忽然響了，是許倩。
“喂？”
他有些急的要離開，還是忍住了，戴耳機，“小許，什么事？”忽然間，想起什么，張了張口。
岙州飯店一樓監(jiān)控室外，朱局也接到了許倩的電話，驚道，“唐曉詩醒了？”殷經(jīng)理靠著墻，朝朱局的背影看了一看。鄭競也趕著湊過去。
朱局對許倩道：“你什么都沒說吧？”
電話里沒有回答。鄭競看著他的表情，下個瞬間，電話里是有個女聲很急的說了什么，朱局立刻道：“現(xiàn)在我們馬上回來。”
離開時，殷經(jīng)理靠著墻，目送他們。
“怎么了？”鄭競一面走一面問。
朱局很混亂了，只道：“快點，我們回去。”
他們走了。
殷經(jīng)理呆呆地看著前面的墻，監(jiān)控室里的同事并沒有出來。她的肩膀突然塌了，像是完成了任務(wù)一般的疲憊，這外面的竊竊私語，關(guān)注，非議，因她，又加諸在了唐曉愛身上。她又獰笑了起來。往外走了。她的任務(wù)還沒有結(jié)束。
保健球滾落在地板上，滾回到了唐璋的腳邊。
那只球停了很久，他把許多的話都說了。
唐葆倩去給他倒茶水。
他在喝，嗆了一口，程東撫著唐璋的背，唐葆倩上前幾步，去撿了那只保健球回來，再交到父親的手里，按了一按，“馬上就會有人去了。”程東把投影儀關(guān)了，唐璋起來了，他也過去攙著他，“放心，會回來的。”唐璋捏捏他的手，出去時，都攙著他，也算是他們送他下樓。三人來到院子里，穿過，程東的車停在外面。
唐璋送他上車，程東坐在駕駛座，吩咐了唐葆倩去把那一筐子的資料拿來，他要帶去看，她垂眸想了一下，轉(zhuǎn)身回院子里了，上樓，唐璋沒走，他看著老人的眼睛。
“那些不是錯。”
唐璋拄著一只手杖。
程東坐在車?yán)铮八龝！?
唐璋有些哽咽，道：“我相信你的孩子。”
程東笑笑，搖頭，“我相信你的孫女兒。”
一陣腳步聲，唐葆倩下來了，把那筐子資料放到車?yán)锏暮笞瑳]有說一句話，車窗立刻升上了，汽車揚長而去。
唐璋和唐葆倩有些迷惘而未知地目送。
7月19日，下旬，雨天轉(zhuǎn)陰的這一天的夜，嶼舶城里。
程喬毓和唐曉艾從酒店里下來了，在岙州飯店外逛了一逛，吃過飯，又去外面再逛了一圈，回來了，他們站在大門外的那處景觀橋上，望著那處唐曉愛墜樓的地方。三樓的一處有喜樂婚禮的廣告，邊上的小門卻是一處岙州國際娛樂會所。
大門富麗堂皇。
金色盎然。
有婉轉(zhuǎn)優(yōu)美的古箏聲傳了出來，是一曲高山流水。彈鋼琴的女子和唐曉艾有些相像，是那位殷經(jīng)理的臉。她姓殷。他們走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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