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一個就夠了
蘭嬪瘋了。
獨自一個人呆在屋子里誰都不見,一有人靠近她就發(fā)了瘋似的跪地求饒嚷著‘再也不敢’的話語。樹倒猢猻散,伺候她的宮人們一個個都遠離她另尋出路。偌大的宮殿轉(zhuǎn)眼間只剩下她一個人自生自滅。
當上官柒從丫丫那里聽聞這則消息時,她正端坐在碧痕樓雅風苑三樓的雅間里獨自泡著清茶,偶爾抬眸透過眼前垂下的薄紗簾看一眼外面的景色。
屋里飄著淡淡的茶香,雖然她不喜歡喝茶,但是她卻很喜歡泡茶。十分享受在泡茶的過程中心無旁騖,平靜無痕的感覺,大有古人任檻外紅塵滾滾,她獨自一人笑看云起云落的波瀾不驚。水晶一樣透亮的眸子專心致志的看著那碧綠的茶水,不時閃過一絲流光,偶爾抬起頭時的那一眼也是那樣的淡定無痕,仿佛置身于紅塵世外的隱者。素手一翻,滿室凝香飄過。南音雨鈺默默地看著上官柒靜雅如蘭的樣子,心隨著她翻飛的素手慢慢沉浮,直到一雙纖纖玉手端著一個小巧古樸的茶杯映入他的眼簾,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謝謝柒兒。”一如往常輕佻的笑了笑,然后伸手接過。輕輕一嗅,那茶香立刻就撲面而來。“好香!這是什么茶?”
“不過是尋常的龍井罷了。”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接過丫丫遞過來的手帕優(yōu)雅的擦了擦手。“撥一個人去蘭嬪那里,莫要讓她死了。”垂著眸子,淡漠的吩咐道。
“是。”接過帕子,丫丫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只留下上官柒和南音雨鈺呆在這安靜的雅間里。
見屋里只有他們兩個,南音玉鈺才緩緩地開了口:“一般的龍井竟能泡出這樣的幽香,柒兒,你的泡茶功夫了得。”只是一嗅就如此沉醉,不知品嘗之后```眼神慢慢飄向一旁的上官柒,身著白色畫青竹的圓領(lǐng)曲裾袍,腰系白色玉帶,長發(fā)用一根玉簪簡單的束起幾縷,其余的如流水一般披在腦后或垂至胸前。眼角微垂,眼線彎成一個淡雅的弧線,白皙的柔荑拿起桌上的茶盞放在唇邊輕輕地吹了吹,然后輕抿一口,眉宇優(yōu)雅的一蹙。
“怎么?”見她輕輕的搖頭放下茶盞,好奇的開口問道。
“沒事。”對他笑了笑,眸子淡然的看了眼杯中的茶水然后看向了別處。剛才點茶時沒掌握好水溫,實在是罪過,竟負了這一壺的清茶。
南音雨鈺見上官柒眼神略微愧疚的看著眼前的清茶,不由得小啜了一口,只覺得清香宜人,并無其他。看她依舊是眉宇微蹙的樣子,不僅疑惑的開了口:“我覺得不錯,為何你還蹙著眉頭呢?”
“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垂眸淺笑,然后轉(zhuǎn)眸看向他“南帝——”
“鈺。”開口打斷她的話,見她微微一愣,便笑道“像我叫你一般叫我鈺,否則那樣子叫我會暴露了我們的身份的。”說完,眨了眨眸子。
“好吧,是我的疏忽。鈺公子。”歉意的笑了笑,上官柒還是選擇不要叫得那么甜蜜。見他有些不悅的蹙起眉頭,便立刻直奔主題,道出了今日請他來這的目的“鈺公子,今日請你來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想談一下雨柔和封玨月的事情罷了。”
昨天她突然接了雨柔的來信,說南音雨鈺經(jīng)有意讓她與敖倉聯(lián)姻,于是緊急之下。上官柒連忙休書一封,約南音雨鈺在這碧痕樓會面,否則要是再晚一兩天,事情可就麻煩了。
“雨柔?柒兒似乎和柔兒關(guān)系很好啊。”放下茶盞,南音玉鈺隨意的歪臥在榻上。
“嗯,我當雨柔是最好的朋友。”
“那你們倆是怎么認識得?是在上次的出使中嗎?”歪著頭看著她,一邊勾魂的笑著一邊手指輕輕點著自己撐起來的膝蓋。
“沒錯。不過并不是在宮中,而是在宮外,我們……”見他廖有興趣地看著自己,一臉的期待,上官其微微一愣才恍然的一笑“鈺公子,你要是想知道我和雨柔之間發(fā)生的事情,我可以另約時間與你細聊。如今,我們可否商談一下雨柔和月的事情?”
“月?”南音玉鈺忽然語氣哀怨的嘆了一聲“你竟然叫他月,而叫我為鈺公子,柒兒,你可要一視同仁啊。不能這么不公平。”說完,眼神及其仇怨的看著她。
“鈺公子,這個是因為你們身份不同,我——”
“沒關(guān)系,我不在意。”朝她呼了口氣,見她眼神不自在的閃過,嘴唇不由得勾起“要是想和我談事情,先要讓我高興。”
丫的!先讓你高興你以為你是誰啊!上官柒心底頓時不爽起來,本想譏諷他一句,可是話到了嘴邊她的眼前突然又浮現(xiàn)出兩雙哀怨的眸子,在心地苦苦掙扎了一下,還是壓下了怒火,激起客氣的擠出一絲笑容:“鈺。”尼瑪!太憋屈了!回去一定要向封玨月好好算算這筆帳!
南音玉鈺沒說什么,但是微揚起的眼角宣示了他心情很好。上官柒端起茶大口得喝了一口,才重新看向他。
“鈺,雨柔和月的事情……”
“雨柔的婚事是我家事,我想不便于外人商討吧。”又是無情的打斷她,看她面色突的一白,南音玉鈺不僅有些竊喜,他倒要看看她會忍到什么時候。
“啪!”一掌拍在桌子上,看著南音玉鈺驚愕的眼睛,上官柒一手抓住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拉到自己的眼前。“你是故意的!”
淡雅的幽香撲面而來,看著那指著自己鼻尖的玉指,晶瑩剔透,光澤細膩,宛若上好的美玉。南音玉鈺輕笑著壓下心底的悸動,故作惱怒的看著她:“柒皇后,這就是你根本皇談話的態(tài)度嗎?”竟然敢抓他的衣領(lǐng)!他長這么大還沒人敢這么對他呢!
“本皇?你說的是你嗎?你不是叫鈺嗎?什么時候又成皇上了。”放輕了聲音,小心翼翼的聆聽屋外的聲音,見沒有什么事情這才放下心來明亮著眸子與他對視。
“朕乃南音國皇上,柒皇后該不會要耍賴吧!”早就聽聞柒皇后耍賴也是一絕,該不會她要出這招吧。
“南音國皇上?有人證明么?”見他臉上微微一愣,隨后萬分郁悶的看著她不由清聲笑了起來“到底要不要談!”
“談,談。”南音玉鈺哭笑不得的點點頭,看她惡狠狠的蹬了自己一眼然后慢慢松開手坐了回去,便好笑的看著她“你還真耍賴。”
“我有嗎?”白了他一眼,厚臉皮的說道。
“你敢說你……好吧好吧,我不和你計較。說吧,你究竟想談什么?”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南音玉鈺重新歪坐回去,不過神情與剛才相比多了分嚴肅。
“雨柔和封玨月兩情相悅,需要你的成全。”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最初的那個假象,那么她也就懶得裝下去。直接直奔主題,道出了根本目的。
“為什么?雨柔使我南音最為尊貴的公主,她的婚事不可以這么草草的下結(jié)論。”
“兩情相悅,這難道不就是原因嗎?封玨月年紀輕輕就官至二品,以后更是前途無量。又不是隨意給雨柔指婚,這有什么草率的?”見他低垂著眸子不說話,上官柒心底冷冷一笑“你該不會是另有打算,想拿雨柔的幸福來去換取利益吧。”
“沒錯。我原本打算是與敖倉聯(lián)姻。”上官柒沒有想到南音玉鈺會這么干脆的回答他,看著他坦然的眸子,不由得一時愣住了。“雨柔是我南音最為尊貴的公主,她嫁入敖倉定然是宮中皇后或者是貴妃級別,再不濟也會是個王妃。怎么算也比一個小小的二品大臣的夫人要好吧。”
果然是這。上官柒冷冷一笑,看著他的眼睛輕哼一聲:“沒錯,按照雨柔的身份她嫁給封玨月的確是降尊了。不過,這真的就是你與敖倉聯(lián)姻的根本目的嗎?”微米著眼睛靠近他,見他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這才移開眸子看向簾幕外“你敢說,你與敖倉聯(lián)姻只是為了這,而不是為了更多的原因?比如說……壓制軒轅?”
微微一怔,看著上官柒斜眸看向他的樣子,默然了兩秒忽然大笑起來:“柒兒,你是我見過的最為直接的人!”坐直身子看著她“沒錯,我讓雨柔夾裹到敖倉就是為了壓制你們軒轅,確切地說,是壓制你!”
“我?”上官柒不解。
“沒錯,你。”轉(zhuǎn)過頭看向簾外“一個軒轅夜琊夠我們相抗衡的了,可如今多了個你,實話實說,你們倆如果強強聯(lián)手,我們真的很難招架。其實再見到你之前我還在猶豫聯(lián)姻的事情,可是看到你之后我突然肯定了。柒兒,你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的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以為只是個稍有才華的女人,沒想到你卻給了我一個致命的打擊。所以,為了壓制你們,我南音必須要和敖倉聯(lián)姻。”
黑耀石一樣的眸子透過薄紗看向外面,一絲憂慮從眼底一閃而過。
“我鄙視你。”上官柒看著他說道,見他瞪大眼睛,便毫不客氣的對他譏諷一笑“抗衡不過就用犧牲自己妹妹的幸福來獲得國家的安定,南音玉鈺,我鄙視你!真正的帝王是不屑用這樣計量的!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會是一種侮辱!有本事就真刀實槍的對仗,這樣子,算什么?你心底難道就不愧疚嗎?你難道就沒有為雨柔想過嗎?他不是你的下人也不是你的大臣,他是你的妹妹!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帝王之家親情薄。手足都可相殘,更何況犧牲自己妹妹的幸福?”
唰得一下子站起身,見他仰頭著看自己,上官柒深吸一口氣才壓抑住心底翻騰的怒火:“我知道你們帝王有許多的無奈,但是這不是犧牲親人的原因。你說你和敖倉聯(lián)姻是為了打壓軒轅,那么你為什么不選擇與我軒轅聯(lián)姻來個強強聯(lián)手呢?聯(lián)姻之后,就是看在雨柔的面子上,我們也不會對南音做些什么。更何況我們也沒打算做什么。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一時沖動就這么定了魚肉的后半生。”
“怎么?你要走么?”低下頭,南音玉鈺扯出一絲凄涼的笑容“你以為我不想雨柔幸福么,我只是為了——”
“”不要給自己找理由。我每次做了錯事都會對自己說這句話。不允許給自己找理由,錯了就是錯了,輸了就是輸了,比不過就比不過。如果一個人總是為自己的行為找理由,那么她永遠都不會強大。我說了,帝王家是會有很多的無奈,但是這并不是犧牲親人的理由。其實你有時候可以倒過來想一想,正因為你們有這么多的無奈,你們才應該更加努力才對,為了讓自己的親人真正擁有他們所希望的幸福。“見他低著頭不說話,上官柒靜立了兩秒,然后望著簾外開了口”“兩天的時間,希望你能夠好好地考慮,然后再派人告訴我。無論如何,我是不會讓雨柔哭泣的!”
一手掀開垂下的紗簾,上官柒大步地走了出去。屋外以就是絲竹管弦之音不絕如縷,但是她卻完全沒有了欣賞的雅興。看著那些搖頭晃腦故作風雅的公子哥,上官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他們很可憐,或許是剛才在南音玉鈺那里得到太多的震撼了吧。
回到宮殿時,老早就有人匯報說雨柔在后花園等著她,于是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跑到后花園去找她。然后在花架下的秋千上,看到了正在偷偷落淚的南音雨柔。
“柒兒!”看見上官柒回來,雨柔立刻嗚咽的跑過來抱住了她,低聲哭泣了起來。“怎么辦柒兒,怎么辦?”
扶著她的長發(fā),輕嘆了口氣:“沒事,還有我。我今天找你哥哥談了。”
“什么,你找我哥哥談了!我說我哥哥今天為什么沒有在宮中。你……你是剛回來么?我哥哥他怎么說?他答應了么?”雨柔立刻激動地仰起頭,摸了把臉上的眼淚秦代的看著她。
“還沒有。”見她眸光立刻暗淡下去,便伸手將她攬進懷里“不過你哥哥說他還會考慮一下,然后兩天后給我答復。”
“這么說……還有希望?”暗淡的眸底升起一絲微弱的光芒。
“沒錯。記得雨柔,這件事情你絕對不可以朝你哥哥妥協(xié)。我看得出來你哥哥很疼愛你,只是出于皇家的無奈才不得不犧牲了你。你要試著反抗,讓你哥哥看出你的想法。明白嗎?”這件事情就算是她再怎么幫助她,也敵不過雨柔對南音玉鈺的直接抗衡。雨柔的態(tài)度強硬一點,說不定南音玉鈺還會考慮一下聯(lián)姻的可能性。
“嗯嗯。”雨柔點點頭,然后擦了擦臉上的淚珠“不管怎么說謝謝你柒兒,我會學著向皇兄抗衡的!好了,我也該回去了,要是讓皇兄發(fā)現(xiàn)我不在,那可就糟了。”
“嗯,快去吧!”知道南音玉鈺管雨柔管得嚴,上官柒就沒做挽留。派人把她送了回去。
晚上,軒轅夜琊已在床頭上看著書。上官柒沐浴后擦著頭發(fā)走了過來,將他手上的書一抽一扔,然后就一臉嚴肅地坐在他的面前。
“我有一件十分嚴肅的事情要和你談。”
“說。”忍住笑意,軒轅夜琊慵懶的一手撐著額頭斜臥在床上。
“南音玉鈺要讓雨柔和敖倉國聯(lián)姻。”神情肅穆的看著他。
“嗯,我知道。”點點頭笑了笑。
“你知道?”瞪大眸子“你知道你還——”
“先不要急,等我把話說完。”伸手打斷她“我知道你是在為月的事情擔心,但是你要弄清楚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聯(lián)姻。南音玉鈺生性多疑,我們必須要給南音玉鈺吃一顆足夠的定心丸,才能讓他知道雨柔嫁到軒轅來要比嫁到敖倉要好。否則光說教他是沒用的。”
最角一抽,斜睨他:“你知道我白天約他出去見面了。”
“他和敖倉淇墨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中。”得意地對她挑了條眉。
“那我呢?”心突然懸了起來。
“你又不是我的敵人,我為什么要時時刻刻盯著你。”好笑的看了她一眼,移開了眸子。
那就好那就好……拍了拍胸口,然后看著他:“那你說該怎么辦?”
“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因為他們聯(lián)姻,對我們也是有害無利。”
“那就好那就好!”睡覺睡覺!明天還要比賽。
“等一下柒兒。”抓住她拉住杯子的手。直勾勾的看著她“能告訴我你剛才為什么反應程度那么大么?莫非……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怎……怎么可能!”心虛的對上他的眼睛,故作強勢的說道!
“再者說有事情瞞著你怎么了?你難道就沒有事情瞞著我嗎?”見他臉色一變,上官柒立刻抓住時機反欺回去。半瞇著眼睛靠近他。“看你這神態(tài)估計是有了。哼哼,說,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是不是外面有包養(yǎng)小蜜了?”
“什么什么?那是什么意思?”軒轅夜琊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好笑地看著她。
“你是說想說我外面還有其余的女人嗎?”見她點點頭,便伸手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整理她濕漉漉的長發(fā)。
“放心吧,這些女人都還讓你想要離開我。我怎么可能還會在外面找女人?我!”運足內(nèi)力給她小心翼翼的烘著長發(fā),見她嘴角愜意的勾起,便俯下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角。“柒兒,這一生……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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