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歸來110有妻有子,夫復何求
“非也!”蘭夜月哂然一笑,道,“本王其實是對昨晚的偶遇分外好奇,按說五小姐昨日并未曾離開過傅家,卻怎地竟讓本王看到了,不知五小姐可否為本王點解一二!”
傅華衣冷冷道:“我昨日的確沒出過門,卻不知郡王在何處看到我,莫不是郡王日理萬機,累到老眼昏花了吧!”當然,這個否認是沒有用的,她不過就是借著這個機會討些嘴上便宜而已。
蘭夜月被她的睜眼說瞎話給逗得哈哈大笑,同樣是嘴上不饒人的應道:“本王今日才知,五小姐性情竟是這般生動有趣,倒是叫本王暗自懊悔,當日真不該將你棄之不顧的。雖說五小姐在大婚夜紅杏出墻的丑事是有目共睹,然而細致一想,卻不難發(fā)現(xiàn)個中玄妙。試問這天下女兒,誰會傻到在大婚時的新房里紅杏出墻的?
想來五小姐不過不幸,遭受他人構陷而已,奈何本王當時看到新婚妻子當眾與他人茍合,一時羞憤難當,以至失了常心與理智,未能及時發(fā)現(xiàn)個中內情,讓五小姐受盡委屈,本王委實是慚愧!只嘆當時本王若能理智些許,便該及時查找出陷害五小姐的兇手,平爾之冤吾之辱。更該將無辜有趣的五小姐留于府中,如此便能每日一笑,心懷快慰,豈非人生一大樂事!”
“混帳……”
“影兒!”傅華衣神色清冷地喝止了越影的發(fā)怒,仍然不咸不淡地應蘭夜月道:“懷淑當初在郡王府不慎被瘋狗咬了一回,今日郡王能夠當面說出要幫忙捉狗打狗的話,姑且不論是真心還是假意,懷淑都已是感激不盡。當時郡王一時不能忍受將懷淑休棄實屬人之常情,郡王無需懊惱,鸞姐姐她才貌雙全惠質蘭心,知書達禮賢良淑德,善良可愛人見人夸,待她嫁入郡王府后,相信郡王此后何止每日一笑。懷淑在此,提前恭賀郡王了!”
她的恭賀,是意味深長的一笑。她用了那么多的美好詞藻來贊美傅紅鸞,但依傅紅鸞如今的名聲如何當?shù)眠@些夸獎,此時她人越是贊她贊得美,諷刺嘲笑,甚至是挑釁的意味便越顯濃烈。
傅華衣怎能看不出來,蘭夜月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真心想過要迎娶傅紅鸞,若是從前傅紅鸞擁有整個華家的所有權還有那么點兒可能,嫁入郡王府。如今嘛,仍然還有那么點點兒可能,就那么一點點兒,蘭夜月可能不會將她用之即棄。
“哈哈,果然是傅五小姐,這嘴口舌尖利得,便是本五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了。”原本提起郡王府那件事,就是想要羞辱傅華衣的,自此她似毫無感覺一般,一點也沒有被打擊到的樣子。反而轉過來對他指桑罵槐,聲聲諷刺,一句一句,硬將他指罵為狗。想來她肯定是已經與鳳離歌說清楚了,二人如今已是暗渡成倉了是不是?
羞辱不成反被罵,蘭夜月心中惱火,卻也明白此處不是他發(fā)作的地方,便不再糾纏于這些沒用的話題。畢竟跟一個女人比斗唇槍舌劍,贏了沒獎不說還浪費時間。他斂起或笑或怒的思緒,正色說道:“五小姐不打算跟本王解釋一番,你為何會與從前如此的大不相同嗎?”
他說的是她明明那么胖,為什么卻在這么短的時日內,身形變得如此曼妙。更為什么,她還要將自己的變化掩藏起來,不給他人看到。
傅華衣冷冷挑眉,不客氣地說:“我為何要告訴你,你算什么東西?”
“你……”蘭夜月悚然變臉,拍案而起,“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身后,袁斗也撥出了劍。越影同時不甘示弱地從自己靴子里撥出了自己的武器,一對造型古怪的短打彎月形匕首,嚴伺以待!
傅華衣坐著沒動,她幽幽說道:“原來郡王喜歡聽這樣的話,那我便再說一遍好了。我為何要告訴你,你算什么東西?”
就是這個混帳玩意兒,他的爹娘為了一己之私害了初言的父王母妃,而他又害了初言前半生,將他玩弄在股掌之間。更是他害死了曾姥姥,也害了她后半生,讓她再也不能坦然接受初言的好。她對他的憎恨,絕對比對白洛塵還要多了千百倍。此刻,她已經拿住了他的把柄,屋里也有越影和初言保護她,所以她憑什么要委屈自己,對他客氣?
蘭夜月氣得臉都青了,他今天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傅華衣的性情某一方面竟跟鳳離歌是如此的相似,同樣的尖酸,同樣的討人厭。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這根本就是臭味相投。自從他成為郡王以后,便是東鳳帝也是對他這個侄子疼愛有加,從不曾給他臉色看過。卻沒想,自己時常被鳳離歌青臉以待便也算了,就這么一個女人,也敢當面指問他,是什么東西!
是可忍孰不可忍,蘭夜月怒火翻騰,他惱怒地吩咐袁斗:“給她點顏色瞧瞧!”
雖然關于藥引的事,他受她所制。可是他也確定傅華衣絕對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變瘦了,也不想讓人知道她跟鳳離歌私下有往來。這些都是他手中的法砝,因此,有什么恩怨他們私下也是可以小小地解決一翻的,她不敢告狀。
袁斗得了令,立即持劍而上,越影立即雙匕交叉朝前一擋,只聽錚的一聲響,二人當即交斗在了一起。蘭夜月自己則伸手往傅華衣抓去,他當然不是要打她,而是想看清楚,她現(xiàn)在到底變成什么樣子了。雖然心里有所猜測,但卻不及眼見為實。
傅華衣見蘭夜月往自己面紗上扯來,立即迅速后退,藏在內外室中間博古架門簾后,一身黑衣的鳳離歌已經忍不住要出面了。傅華衣暗中朝他比劃了下阻止的手勢,自己轉身到了博古架前,端起一個用錫紙密封住的白瓷罐,往蘭夜月腳下一丟。
‘啪’的一聲脆響,已經完全被腌去了藥味的香泥露出來,剎時滿屋花香,氣味濃郁。蘭夜月驚得腳下一停,俊臉頓時黑透,他不死心地再欲動手,傅華衣又抱起一罐,仿佛不要錢似的再次往下一丟。砸了個稀巴爛之后,又迅速再抱起一個罐子接著往蘭夜月身后丟,蘭夜月頓時再顧不上去掀她面紗了,他趕緊后退一個臨空翻躍抬腿一接,將那只半尺左右高的瓦罐踢起,拿到了手上。
傅華衣卻再拿再摔,架子上總共就九個罐子,這一下子就被她砸了兩個,蘭夜月防不勝防,跟玩雜技似的來來去去,轉眼就接住了五個。手上腳上都是,都沒處兒擺了。袁斗想來幫忙,奈何被越影纏住了,根本已無暇顧及他處。
“縣君,發(fā)生何事了!”門外,聽到打斗聲的女衛(wèi)本就心里紛亂了,緊跟著又聽到藥壇碎了又碎的聲音,頓時也顧不上其他地,全部握著刀劍沖了進來。傅華衣立即抱好那個差點兒又被她丟出去的罐子,驚慌地指著蘭夜月道:“快,抓住他,他想搶我的藥!”
‘刷刷刷’一應武器都對準了蘭夜月,將他圍成一圈,隨時準備發(fā)動攻擊了。現(xiàn)在蘭夜月可是已經‘搶’到手了五罐藥,她們都看到了,人證物證俱在,絕容不得他抵賴。圣上的東西居然也有人敢搶,好大的膽子!這人哪怕是郡王,此時她們也不會給他留面子。就算是將他誅殺在此,都是可以的。
雖然這些女衛(wèi)隱約覺得事情可以不是她們看到的那樣,可是前面藥引一事已經可以讓她們沒命了,此刻她們的生死就把握在傅五小姐那一張嘴上。就算她是要污賴郡王,她們也是會幫忙做證的,到時所有人口供一致,準叫他百口莫辯。
話說誰讓你蘭郡王要來的不是時候呢!自己送羊入虎口就算了,還把她們也給拖下了水,讓她們憑白的受傅五小姐所制,她們心里還不爽呢!
袁斗和越影適時停了下來,再次回到了各自主人身后。袁斗是一臉的緊張,越影則是滿臉看戲的愜意。果然不愧是主子喜歡的女人,她好祟拜啊,哈哈哈……
除了那一次在街上被人剝光揍了一頓外,蘭夜月可從沒有這么狼狽過,就算是幼時被人追殺,躲躲藏藏的也沒這么丟臉過。他一張俊臉都給傅華衣氣成了紫色,不由惱怒喝道:“你到底想怎樣?”
“想你……”傅華衣捧著罐子往上一丟,接住以后,輕啟紅唇吐出一個字,“滾!”她才不屑與他談判,他今天不就是為了來證實昨天在太孫府看到的人是她嗎?既然看到了還不滾,想從她這里得到更多的好處?!想要憑此要脅她?!
做夢去吧!
蘭夜月憋青了臉,不肯就此罷休,他原本以為自己知道了傅華衣與鳳離歌的秘密,就掌握了主動權,想要來這里討些好處。卻沒料,傅華衣仍然拿著不死藥三個字,將他吃得死死的。他今天來此,除了被傅華衣連削帶罵,狠狠地羞辱了一頓,還送上門給他拿住了一個死穴以外,就什么都沒得了。至于好處,卻是完全不知在哪里,怎能甘心?
可就算是不甘,又能怎樣?他敢在這里殺了傅華衣嗎?傅華衣敢將這些藥全部都打爛,反正打爛了她還能再煉制出來。可是他敢嗎?他連看著這些藥被摔爛都不敢。他自己就是一個對不死藥生了覬覦之心的人,非常能明白圣上的心理。若是讓圣上懷疑他也想要不死藥,甚至還有過強搶的動作,就算不完全相信這事是真的,也會起疑心,到時,他可得得把皮繃緊點兒。
雖然他手里有那個秘密,篤定了傅華衣輕易不敢得罪他。可若自己當真逼迫于她的話,誰曉得她會不會給他來個魚死網破。她若就著不死藥設計他一頓,就差不多可以送他上黃泉了。但是,她跟鳳離歌私下往來卻不是死罪,她變瘦了也不是死罪。
真要賭起來的話,他是必輸無疑的。
今兒可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蘭夜月情緒幾翻變化,最終化為平靜,他笑著讓袁斗將幾罐藥小心地放回到桌上,正要說話。傅華衣?lián)屜刃α耍骸巴烁嬖V郡王,我會煉制的可不僅僅只是不死藥。在約是一個月前,我還填全了千年延壽丹的丹方,只要藥材齊全,便可以開始煉制了哦!嗯,就是華家兩位老祖宗,曾服用過的那一種。”
一話出,滿室人變臉。一眾女衛(wèi)終于明白,圣上為何要如此的看重傅華衣的藥了,原來,原來竟是不死藥啊!還有華家人曾用過的延壽丹,能讓人增壽千年,只要有這個仙寶,那么傅五小姐就算是將天捅個窟窿去,圣上也是要保她的呀!
怪不得,她敢這樣囂張。怪不得,她這樣囂張,圣上也要供著她。幸好,幸好她們剛剛都聽了她的話,否則惹她不高興了,她向圣上告一狀,那她們的人頭還是跟西瓜一樣,滾滾落。
蘭夜月心里也是瞬起波濤,如此,他便也不得不再次衡量傅華衣在東鳳帝眼里的價值地位了。不死藥雖然珍貴,卻也還不足以令人瘋狂,可是能讓人延壽千年的神丹,卻可以輕易讓人為之失去理智。他不懷疑傅華衣的話,若只是不死藥她是不敢公開出來的,但是千年延壽丹說出來卻再沒有人敢將迫害的心思打到她頭上。因為敢于害她的人,一定會遭遇到他人的千刀萬剮的。
還有的那么點點兒不悅與不滿也隨之消失,蘭夜月啪的一聲甩開折扇,微微搖動了下,風采依依地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傅五小姐敢此般張狂,原是奇貨可居!”
“你知道就好!”刻意將諷刺當贊美,傅華衣笑得很隨意。蘭夜月哈哈笑道:“我這里也有好寶貝,于某些人來說,不比你的延壽丹廉價。若是那人想要,五小姐要記得讓他上門找我啊!”
“他說的是傀儡毒的解藥。看來他也想要你的延壽丹,那話的意思,分明是想拿解藥來與我交換。”蘭夜月走后,皇家女衛(wèi)也都退了出去,鳳離歌自門簾后走出來,站在傅華衣身后,看著她小心地將一罐罐藥,放回到架子上。
“他那里也有解藥?”傅華衣回頭看他,蘭夜月那里的解藥,跟娘研制出來的癡寶,是不是一樣的?鳳離歌搖頭:“傀儡魔毒,其實是一種用血液簽定的終身主仆契約,與生命系系相關,并無解藥一說。然而身為契約的主方,卻可以用秘法將這份契約解除。不過如此一來,主方本身也會受到不小的損害。可是這損害與延壽丹比起來,卻也是不值一提的。”
“他可真是打的好算盤。”傅華衣冷冷笑了一聲,若是她沒有癡寶丹的話,說不定真會愿意用延壽丹去跟蘭夜月做這個交換。但事實是,她有癡寶丹,卻沒有延壽丹。這些東西固然都是寶貝,煉制出來的東西也會是好的,卻不會是延壽丹與不死藥。那都不過是裝神弄鬼,騙人的。
鳳離歌忽然道:“衣衣,其實你并沒有不死藥,也沒有延壽丹對吧!”
傅華衣手頓了一下,僵住沒有回頭。鳳離歌輕輕擁住她,柔聲道:“沒有就沒有,我并不在意這些東西。之所以要說出來,只是想告訴衣衣,我喜歡衣衣,與這些東西無關。喜歡的,只有衣衣,如此而已!”
傅華衣想起最初他們重逢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沒有認出他,所以她懷疑他對她好是為了要從她手中騙取不死藥。因此,這是他的解釋。其實她已經不需要解釋了。她轉身靠進他懷里,擁住他的腰,抬頭認真道:“我聽影兒說,你母妃身體不太好。若不然你告訴我她哪里不舒服,也許我可以給她煉制一些藥出來的。可惜,我都不會把脈。”
鳳離歌輕聲道:“母妃她大抵是心病,從前為了父王傷心難過,又要辛苦地帶我長大。而后又因我身中傀儡之毒,一次次為我心傷神碎,才致一身病痛。而今,我魔毒已解,又有了衣衣,往后還會有我們的孩子……”他伸手溫暖地輕撫她尚未起勢的小腹,“只要我過得好了,母妃的病便不是頑疾,勿需太過著急。”
“你……”傅華衣微微擰起眉頭,低頭不語。鳳離歌察覺到了她似乎有著難言的心事,他沒有抬起她的頭讓她看他,而是自己低下頭去就她,笑著問她:“衣衣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跟我說?嗯,我聽著呢!”
傅華衣看著他晶亮的眼睛,手指暗中絞成了粉白色,她吞吞吐吐地問道:“我娘……給你的信中,應該有說……要怎樣才能解你身上的……魔毒吧!”為什么他一次次地說他的魔毒已經解了,是故意把謊話多說幾次,讓她信以為真嗎?可是,若他果然如他所說一般的愛她,那便不該用這樣弱智的謊話來騙她的。而且他就不怕娘跟她說過什么,然后揭穿了他的謊言嗎?
鳳離歌點頭:“說了啊!”
傅華衣又糾結了一會兒,再問道:“那你身上的魔毒,真的解了?”
鳳離歌愣了愣,呆呆道:“衣衣以為,我在騙你?”他以為她早就知道他的魔毒是怎么解的了,可是她現(xiàn)在問這話,分明就是還沒弄明白。
“不,不是啊!”傅華衣尷尬地擺著手,心虛而又緊張地漲紅了臉:“那你,你的魔毒,是,是怎么解的?”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事情怎么可能這樣巧合?
可是,既然他與蘭夜月有那樣的往來,而且昨天在太孫府,蘭夜月僅憑一個背影,就認準了是她。這表示,蘭夜月是知道他對自己有心的。所以當時,是不是也有可能那個人就是他?因為,若單純只是一個下人的話,沒必要給他把臉涂成那樣吧!
鳳離歌五官皺在了一起,他還以為她早就知道了,所以這兩天才對他這樣溫柔。可是原來她竟然不知道,還以為他說的已經解了的話是在騙她。他應該生氣,還是應該委屈?
傅華衣見他不作聲,著急地揪住了他的衣領:“你快點說!”
“你說我是怎么解的?”鳳離歌臉一黑,直接摟了她的腰將她抱到自己自己平等的高度,氣惱地咬了她一口。傅華衣震驚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地說道:“是不是娘在留給你的信上說了怎么解毒,所以你就利用蘭夜月來向我討取解藥……”
鳳離歌臉色驚變,他急切地解釋道:“你胡說什么,我明明也是被他設計的,我并不知道解藥在衣衣……”忽然頓住,他如此卑微的渴求,還是不夠么?若是被別人誤解,他是怎么也不會在意的,只因他人皆不在自己心上。可是被衣衣冤枉的心痛,竟使得他瞬間委屈得眼睛都紅了。他說不下去了,忽然放下她,用面巾捂住臉直接從窗口翻了出去。
他眼里的受傷這么明顯,傅華衣心里驟然一痛,她連忙追到窗邊,卻是轉眼間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鳳離歌這一次走了之后,就說是有事要辦出城去了,這之后一連好些日子他都沒有傳回一點消息來。傅華衣也不好意思跟越影說他們在鬧別扭,打聽起他的消息,就不敢過于深入。而越影也就是她問的時候才回答,再不像從前那樣,總是有事沒事就提起她最最祟拜的主子了。只因為她現(xiàn)在祟拜的已經換了人,就是面前的小姐。而且,她現(xiàn)在有更喜歡的事要忙啊,為了迎接小主子的到來,她需要準備各種寶寶用品可多了。
傅華衣終于知道自己肚子里已經出苗了,這個消息最終不是由鳳離歌親口告訴她的。所幸,她是在知道了孩子父親是誰之后,才得知寶寶存在的。否則若換個順序,怕不又得糾結個半死。然而,因為鳳離歌傷心而去,一連幾天都不再出現(xiàn),她也沒辦法睡好覺了。她已經明白自己那天說錯話了,想要道歉,但他人一直不來,這種話她怎么好意思讓別人幫忙轉告?
自那日鳳離歌走后,到現(xiàn)在已經有九天了,而傅華衣也已經失眠九天了。她當然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不比往常,必須好好的養(yǎng)身子,可是睡覺這種事,心里煩躁的時候,并不是你說想睡就能睡著了。夜半的時候,傅華衣感覺到口渴,喊了越影兩聲都不得回應,她只好自己掀開床簾下來,就著月光的微薄光線小心翼翼地繞過越影的身子下床。
不想吵醒她,她沒有點燈,摸黑走到桌旁打開了小炭爐的塞子,將銅壺架上去。往常她夜里口渴了,等不及的時候都是喝涼水的,可是現(xiàn)在……手悄悄撫向尚且無任何異象的小腹上,難以置信,這兒居然已經住了個小寶寶。不過感覺似乎,還不賴!
“寶寶,你爹生娘的氣都不回來看娘親了。他明明說過這輩子都不會生娘的氣的,說話不算話,他就是個大騙子,對不對?”傅華衣坐一旁等水開的同時,撫著小腹低聲喃喃,莫名的悵惆帶著淡淡的委屈,酸疼自知。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相思難捱的滋味。
頭頂上忽然響起微弱到幾不可察的聲響,傅華衣暗中一喜,連忙抬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有人進來,而是絕地從屋頂上出去了。他來去無聲,很快就蓋好了屋頂?shù)耐咂涣艉圹E。
傅華衣失落地低下頭,這時桌上的小銅壺中,水已經燒開了,蒸汽騰空,還撲出了些水出來。傅華衣再顧不上傷春悲秋了,趕緊站起來,提起小銅壺往已經放好茶葉的茶壺中倒了一大半的水,而后又坐在一旁發(fā)愣,順便等著茶水涼下來。
絕地睡得正好,但是身為暗衛(wèi),任何時候都需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哪怕是睡著了,傅華衣喊越影的話他還是聽到了,接下來她那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喃喃自然也就聽到了。才明白之前那幾天離為什么心情低落,原來是鬧別扭了啊!
絕地回到太孫府的時候,鳳離歌還沒有睡,正在書房里商議要事,旁邊圍了他一眾同門,還有他身邊少數(shù)的幾位心腹。鳳離歌眼見著半夜三更的絕地竟然離開傅華衣身邊來了這里,頓時著急地問道:“你這時候怎么來了,是不是衣衣那里出了什么事?”
“的確。”絕地點頭,呵呵笑道,“我說你前些天怎么那么沒精神,還忍著這么多天不去看她,原來是鬧別扭了啊!”雖然他一個大男人不適合做這種小兒女間的和事佬,可是他們都知道,小姐那就是他家這位爺?shù)乃姥ǎ灰茏屗麄儍蓚都高興了,那么他家爺辦事的勁頭肯定是剛剛的。
反之,若讓小姐不開心了,那爺肯定會更加不開心,做起事來的效率也會差上百十倍。說起來,那位小姐比起一般女子來說,當真是十分出色的,若不理會外面那些有關于她的負面謠言,她還是可以配得上他家爺?shù)摹V劣诿暎捳f他家爺?shù)拿曇膊惶新牐^起來是半斤八兩了。
最重要的一點,只有她才是爺努力的動力。所以,他們?yōu)榱俗尃敻吲d了,好好滴干活,往小姐這里努力,才是王道。
“誰說我們鬧別扭了?”鳳離歌不承認,他才不會那么幼稚,“這不是為了預備試探白洛塵的事,出城去了才回來嘛!”絕地還在笑,那就表示衣衣一定沒事,他不是特地跑回來看他笑話的吧!
“是嗎?”絕地隨意地說道,“你們沒鬧別扭,那你家媳婦這是在生什么氣?”
“她生氣了?”鳳離歌著急地問道,“生我的氣?”
“沒錯!”絕地道,“我剛剛聽到她自言自語,罵你是大騙子。還說你再不去看她,就要將你三振出局了。”
“她真這么說了?”鳳離歌臉一變,額頭都冒出汗來了。話說,他這次一連那么多天忍著不去看她,是真的有要事,之前離開京城了好幾天,一直到今天傍晚才回來的。他們這會兒正計劃著,明天出手試探白洛塵的事,他是準備明天事情辦好了,晚上再去看她的。
不過當然,離開京城的時候之所以沒有向她辭別,其實……好像也有那么一滴滴賭氣的意思。
“局就局,以咱小師叔的風范,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她牛氣什么呀!”謝丘信站得離鳳離歌近一點,立即習慣性地伸手往他肩膀搭去。鳳離歌不等他搭下來,抬腿一腳就踹了過去:“滾!”踹完,飛速出門。
謝丘信被踹趴在地,沒人同情不說,邊上還圍了一大圈幸災樂禍的鄙夷目光。
“腦殘貨,不知道小師叔祖心里,就他家媳婦老大么?你還敢說他家媳婦壞話。這不找死么!”
“更何況,人家現(xiàn)在還多了個小祖宗,更是矜貴了百倍不止。”
“次次都這么不長記性,活該!”
“笨呀笨呀笨呀……”
謝丘信悲憤地叫道:“丫好歹是乾天宮掌門親傳弟子,天下第一貴人的皇太孫,竟然被個小女人捏圓搓扁呼來喝去的,小師叔你到底是不是男……啊啊啊……嘿嘿,小師叔,你怎么,怎么又回來了?我說的不是你,真不是……”靠,怎么又回來了,不是為了見媳婦跑得賊快的么!就是知道他走了,而且今晚絕不會再回來的,他才敢叫喊的呀!
鳳離歌瞪了討好地笑著的謝丘信一眼,對絕地伸出手:“快點兒!”
絕地是有準備,雖然鳳離歌已經先跑出去了,但他還是斯斯文文地解著自己的夜行衣。果不其然,他到外面打了個轉之后又回來了,絕地將自己脫下的夜行衣丟到他手上,鳳離歌頓時二話不說,再一次飛速出門。謝丘信無奈道:“連罵我一句的時間都不浪費,這世間已經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小師叔向著妻奴門進發(fā)的腳步了。唉!”
傅華衣用過茶以后,收拾好準備繼續(xù)回床上睡覺,走到床邊正要從越影身上跨過去時,卻意外發(fā)現(xiàn)她抱著被子竟然在無聲發(fā)抖。那抖動很小,而且節(jié)奏很慢,無聲無息。傅華衣一時以為自己是眼花了,她小小聲地喊道:“影兒!”
越影沒作聲,傅華衣眉頭皺起來,越影身為暗衛(wèi),沒理由她這么叫都不醒的。之前她喊她,她也沒反應,她自己坐在那里燒水泡茶,來來去去,越影竟然還沒醒,這也太不正常了。莫非是生病了?
她伸手輕觸越影額頭,沒發(fā)現(xiàn)她體溫有什么不對的。傅華衣走過去點亮了燭火,將燈架端到床頭放下,坐在榻板上細細打量,卻沒有看到越影有什么不對勁的。連之前那種細小的發(fā)抖也沒有了,她看起來睡得好香。臉色紅暈,她嘴角彎起,還帶著稚氣的俏麗面容看起來天真而純凈。
但傅華衣已經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所以本能地覺得越影睡得這樣沉是不正常的。她坐在一旁,拿起越影的手腕細細地把脈,但可惜她會用藥,卻實在對脈象沒什么理解。摸了下,沒發(fā)現(xiàn)什么,她便接著喊她,先是細細地喊,沒用她又慢慢加大聲音,最終用手推起她來:“影兒,你醒醒,快醒醒!”
越影在做夢,她夢見自己到了一個滿是梨樹的林子里。正是梨花盛開的時候,驚一枝,漫天雪。揚一袖,滿地香。
悠悠古曲,低沉婉轉著從梨花深處飄來,輕攏慢捻,華美而幽靜!順著琴聲與淡淡的幽香而行,幾經輾轉,終于在隱香盡頭,漫天花海之間看到了那斂目撫琴的男子。
一襲紅衣,云紋水袖,與白梨相襯相托。但見他席地而坐,眉眼低垂,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修長而優(yōu)美的手指行云流水般撥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似蝴蝶的翅膀,微微抖動著撲出層層誘惑的線。長音裊裊,他沒有感覺到他人的到來,隨音而動間偶爾一抬頭,只叫越影瞬間停止了呼吸。
光潔白皙的面龐,冷俊到棱角分明。潑墨般的眼瞳如黑色的水晶,泛著無底般的深邃。挺直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是誘惑的水紅色。
好美的男子,比起她最最祟拜的主子,竟也是全然不弱。
那一雙狹長的狐貍目,側看成妖,惑人心魂!復雜的氣質,偶爾張揚著王一般的高貴與優(yōu)雅,偶爾又似離間世外的空靈與俊秀!
琴聲不止,一聲慵懶的問候卻自那男兒口中溢出:“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何必藏頭露尾!”
“誰藏頭露尾了?”越影從一株梨樹后跳出來,雙手插腰,嬌悍而可愛。她雖然看這男子的面容迷了眼,卻還不至于迷了心,她還沒滿十五,暫時說不上情竇初開。再加上鳳離歌身邊那一群年輕人,哪一個不俊到各有千秋。說到俊美,卻誰也比不上蔣江澤給她的驚艷。
因此,雖然面對俊男兒,她臉上有著少女慣有的羞澀與駝紅,但動作間卻還是行進自如,全無顧忌。
琴聲頓住,那男子抬頭看來,微微一笑,道:“奇怪,你一個人類小丫頭,是如何來到我的梨花園的?”
越影想了想,茫然地搖了搖頭:“哎呀,你不問我還沒發(fā)現(xiàn),我是怎么到這里來的,我怎么不記得了?咦不對……你怎么說我是人類小丫頭,難不成你不是人嗎?”
“呵呵……”紅衣男子輕輕笑了聲,道,“我本是這梨花園的守護精靈,歷經五百年方得以化為人形,這片梨花園便我的私人領域,少有人能進得來。既然你來了,也算你我有緣,我終日獨自一人在此,難免寂寞。你來了,便陪我說說話可好,我可以彈琴給你聽!”
“守護精靈?你騙鬼哦!”越影不信地上下將他全身都仔細地打探了下,鄙夷道,“我靠,長這么好看竟然是個瘋子,可惜了!”
紅衣男子眉尾邪邪一挑,笑得好不妖孽:“只有入了夢的人,才可能見到我的真身。你若不信,可以掐打自己一下試試,看痛不痛。”
越影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真的低頭掐了自己一下,竟然……沒感覺。她又加了些力道,試了好幾次,可是不管她怎么掐打自己,竟然真的一點都不痛。她不由興奮地大叫道:“哇,原來我真的是在做夢。我從來沒試過,做夢時有這么清醒的感覺。你真的是精靈?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啊哈哈哈,沒想到我竟然能看到精靈,快快快,給我看一下,你跟普通的人有什么不一樣?這是手嗎?啊啊,真的跟人的手一模一樣啊!還有腳,腳也給我看一下……你身上有沒有長鱗片呢?你有沒有長翅膀?啊,竟然沒有,什么都沒有!怎么會這樣,你跟真正的人一模一樣啊!哇,好奇怪……”
像是發(fā)現(xiàn)了天大的驚奇一樣,越影一下子就撲到了紅衣男子身邊蹲下,好奇地扯著他的手腳看著,還把他推倒在地上,把他衣裳都給扒開了,就為了看她皮膚是什么樣的。她口中喃喃有詞,一點兒也不顧慮。沒有害怕,也沒有什么所謂的男女之防。
紅衣男子被她如此粗俗而夸張的動作,搞得滿頭黑線,他氣惱地推開她,微一旋身站到了一旁,擰著眉頭整理自己衣裳,語氣中多有抱怨:“你這女子,真是沒臉沒皮!你沒看到我是男人嗎,連我衣裳也敢扯!”
“啊!”越影張嘴愕了下,頓時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過于激動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小聲道:“這不一時看到不是人的東西,激動了嘛!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啊哈哈……我知道你不會生氣的,據(jù)說精靈是最善良最貌美的種族,你肯定是很大方的!”
什么叫‘看到不是人的東西’?紅衣男子被她的話氣得臉色發(fā)紫,他甩袖轉身就走,一個聲音小小的響在耳側:“竹之!”
“我不干了,這個女人太討厭了!”他順著那聲音反應了一句,同樣用的是密音。那個聲音連忙道:“你不會連這么一個小丫頭都搞不定吧!若你實在不行,那我便……”
“影兒!”梨園上空,忽然傳來傅華衣的聲音,越影趕緊抬頭看去:“啊,是小姐,小姐在叫我了。”
與竹之說話的那個聲音忽然停了下,接著道:“行了,今天先這樣,我送她回去,你若不愿做這事,下回我換凝之來好了。”
“誰說我不行?”紅衣男子竹之趕緊應了一聲,“不就是一個臭丫頭,我很快就能讓她對我們死心塌地的。”
“那就好!”那個聲音應了一聲,竹之道:“要清除她這一夢的記憶么?”
“不必!”
……
“影兒,你快醒醒!”傅華衣?lián)u推了越影有一會兒,才見她瞇瞇笑著睜開了眼睛。傅華衣頓時緊張地問道:“影兒,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嗯?小姐為什么這么問?”越影困惑地看著她,傅華衣道:“你睡著了,我怎么也叫你不醒,這也太奇怪了。”
越影哈哈笑道:“不奇怪,小姐我告訴你啊,我剛剛夢見了一個好漂亮的男子……”
“呃,丫頭思春了?”傅華衣汗顏,所以這丫頭才隱在夢里不肯醒來嗎?趕情她窮緊張了啊!越影臉上微微一紅,噘嘴道:“哪兒有?就是好驚奇嘛!他說他是精靈,精靈呢,你知道嗎?”
傅華衣無奈地笑道:“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前兩日她才給她講了精靈是怎么形成的,結果她就拖著她講了好幾個關于精靈的故事。其實這些故事都是她杜簨的,反正也沒人見過真正的精靈,就瞎扯唄!沒想到這孩子竟然當真了,還夢見了。
“哦呵呵,可是他真的好漂亮啊!”越影哈哈笑了一聲,道,“不比主子差。”
聽她提起鳳離歌,傅華衣眼神微微黯了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笑著拍了拍她的臉:“沒什么事,睡吧!我也困了。”說著,越過她上床拉上了簾了。
越影起來喝了些茶水后,又躺了回去,接著瞇上眼睛睡覺,不知道待會兒,還能不能夢到那只精靈呢!
越影很快就睡著了,傅華衣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響在身邊,微一個嘆息。年輕,果然有年輕的好處,至少沒那么多煩惱,想事情也不必瞻前顧后,顧慮重重。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屋頂微微一響,傅華衣這一次沒有再抬頭去看,想著應該是絕地回來了吧!
可是沒一會兒,床簾竟然被掀開,一個黑不溜揪的身影跟賊一樣無聲無息地闖了進來。傅華衣驚得睜大眼睛,才張開的嘴巴立即被一只手捂住:“我,衣衣是我!”
鳳離歌拉開掩面的黑布,這床里面雖然偶有月光,但傅華衣看得并不清楚。不過聲音卻絕不可能聽錯的,她緊繃的身子軟化了些許,但是想到他竟然跟她賭氣這么多天也不來看她,原本的期盼頓時變成了委屈,她抬開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氣惱地側過身子,拿背對著他。
鳳離歌不由滿頭大汗,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緊張地蹲在那兒,手足無措地說道:“衣衣,你別氣,我不是故意不來的。我,我是有事離開京城了,傍晚才回來的。真的!”
傅華衣原來也就不是真生他的氣,只不過女人家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有撒嬌的權利,此刻聽了他的解釋,就是有些怨氣也消了。更何況,他之前是被自己氣走的。傅華衣轉過身來,小聲說道:“你別吵,外面的人聽到了。”
“啊哦!”鳳離歌聽出她已經不生氣了,連忙將身上帶著的一些小道具拿出來,在床的各個角落里擺下陣法,然后迅速脫下黑衣外衣靴子,全都一古腦的丟出去,也不管是不是砸到了越影。傅華衣感覺到身上的被子一空,接著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緊抱著她,柔聲道:“還是抱著娘子和兒子睡最舒服,我想死衣衣了!”
傅華衣臉上一燙,羞怯地在被子里偷偷掐了他一把。頓時換來他低沉一笑,全身都笑得打起顫來,連胸膛都微微震動著。他捉了她使壞的手,在她隱隱發(fā)燙的耳垂處輕輕一吻,深情道:“衣衣,我愛你!”
傅華衣被震得身子一陣綿軟,她不是沒有聽過他的甜言蜜語,但是這一句卻仍令她莫名的激蕩,心口處那一塊小東西,幾乎瘋狂到快要跳出來。她反握住他的手,垂著眉頭小聲道:“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鳳離歌原本抱著老婆孩子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他并沒有還想要更多。因此,得到她道歉的時候,他本就已經被幸福裝得滿滿當當?shù)男捏E然一甜,他想也沒想的忽然翻身將她撲住,對著幽藍的月光下,那瑩潤的紅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傻衣衣,其實她已經給了他足夠的信任。至今為止,她甚至都不明白當初事情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可是她卻向他道歉,不用細細詢問,她已經相信了他沒有做讓她不高興的事。
無論從前曾多么辛苦,多么的心酸,在這一刻全都有了最好的回報。
這兒,不僅有一心為他,溫柔體貼的衣衣。還有他們已經到來,再過上個大半年便要出世的孩子。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深情的纏綿,久久之后,鳳離歌才捧住傅華衣的臉,誠執(zhí)道:“衣衣,郡王府那件事,是……”
“不用說,我信你!”傅華衣伸手抵住他的唇,鳳離歌握了拿下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輕聲道:“我知道衣衣信我,可我還是要說。洛姨讓人帶給我的遺物內,給我的其實有兩封遺信,其中一封放在我們一起開啟的箱子里面。另外一封,我當時便收到了。她在信上對我說,已經制出了傀儡之惡的解藥,藥在衣衣身上,若我想要得到解藥,便需公然向衣衣提親,并要讓衣衣心甘情愿嫁我為妻。”
PS:接到編編通知,不能發(fā)大章,所以從明天開始就改成三千三百字的四個小章節(jié)了。字數(shù)會比之前多一千,但谷子是一樣滴,妞子們H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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