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贈花景
皇女出生時便帶有異香,奇香無比被譽為花仙轉世。
可幼時卻被奸人所害,香味越發濃郁不說,其香更是能讓人身處玄黃幻境,從而迷失無法逃離。
幸得皇女聰慧過人,利用這異香抵御外敵。
當今陛下年限將至,皇位四周更是群狼環繞,一有禮畢王女極善籠絡人心,有天賜歌喉,一曲可引雀鳴花開,才情也是厲害。
二有朝堂李將軍一派手握兵權,禮畢王女同他似有暗度陳倉之嫌。
三有如今朝堂上只手遮天,維系兩方勢力的攝政王。
皇女入城,想來日后處境自是艱難!
看見車馬湯好連忙迎上去,但看來看去,浩浩蕩蕩人群保護的馬駕車攆內空無一人。
湯好疑惑,“殿下去城中觀景了?”
她轉身,舉起酒壺給府兵們倒酒,“入城時間已晚,你們應當勸解皇女殿下,此時再去游玩,只怕是趕不上夜宴了。”
哪知羅教頭給了她當頭一棒。
“什么?!”
“殿下只身跳入水渠中?!”
湯好手中酒盞砸了個粉碎,眼里仿佛能瞧見耀耀火光,氣得她渾身微顫,指著刀疤男子破口大罵,“羅文!”
“若是皇女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惟你是問!”
羅教頭態度強硬,“皇女若是遇害,羅某當即以死謝罪。”
“你死頂個什么用,重要是皇女無礙!”
轉而湯好望向宮中高樓,面色凝重,“現在只盼望皇女順利入宮,希望皇女能安渡夜宴。”
景若若自是無法聽到有人對她的希盼,此時她正在發愁,要如何才能入場呢?
許是她鬼鬼祟祟太過引人注目,攝政王一眼便看見了她,朝人使了個眼色。
隨即筆山大喊,“皇女,攝政王到!”
絲竹管弦聲停奏,夜宴席間歡聲笑語驟然停頓,錦緞窗紗被風吹的左右搖晃。
高樓掛的燭火搖曳,光影恍恍惚惚照耀在景若若身上。
穿著華衣貴服的眾人均往聲音方向望去。
謝安坐在席間,她倒是個愛瞧熱鬧的,見皇女來了馬上指揮戲子歌姬再次登臺歡唱。
眾人目光注視,景若若腳都不知道該抬哪一只……
不是吧!她就想尋個機會偷摸進去的,如此萬眾矚目當真是…
“當真是…太妙了。王爺,你說呢?”
“殿下所言,自有道理。”
景若若撇了卓然一眼,發現他換了身衣服,此時穿的是碧色錦袍,腰上纏了塊血玉。
計上心頭,她捧著東西靠近攝政王,微微側身后說道,“得罪了。”
話畢大步繞過攝政王,手快扯走血玉,再隨意丟擲在前方。
聽見玉石觸地悶響,她怒道,“這是沒奴才了?”
夜宴場合自有人引路,機敏宮女拾起血玉,跪地求饒,“皇女恕罪,是奴婢的錯。”
景若若冷喝一聲,“還不帶路?”
宮女面露懼色,“皇女身份尊重自居上位,但禮王女尚未入席…”
景若若心中一動,嚯,表明自己態度的機會來了。
她歡快言道,“是嗎?我不計較這些,把我的位置設于長姐之下就是。”
“遵命。”
夜宴可是當今陛下為皇女設的“追封宴”,皇城中幾乎是所有達官貴女都來了,均是來瞧熱鬧的。
圣上廢棄皇女之位的事情早就天下皆知,可這該走的廢棄流程,一個沒走!女皇陛下還手寫萬里加急書信,召皇女回城。
書信內容登過皇家告示,那上面清清白白幾個大字,盼乖女早日啟程回京。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沒準確的旨意,她們可不會去同皇女交惡,也就像張圖那般蠢笨的小奴連裝裝樣子都不會。
待皇女落座,歡聲笑語再起,仿佛并未注意到皇女發脾氣。
景若若心中早已將夜宴比喻成龍潭虎穴,望著眼前祥和氣氛,心中一沉,都不是些好對付的家伙。
忽然席間熱鬧就從明德大道左家糖糕燒到了她的跟前。
“不知皇女是何時入的城?”
一綁發,身著勁裝的中年女官問道,“聽聞皇女府兵最是矯健,當真想親眼瞧瞧他們的颯爽英姿。”
這是謝非謝將軍,最是擅長剿匪,其名字更是令山間賊寇,聞風喪膽。
書中寫道她性子孤僻,自夫郎死后未曾續弦,仍單身一人。
景若若剛想開口說話,一胖胖男子搶先答復道,“咦?謝將軍還真是會選人。”
“聽聞皇女府兵不似城中哥兒嬌柔,個個兇狠。”
“想必要一個去,納為夫郎,應當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知皇女是否愿割愛了?”
景若若想了半刻,到底是沒記起這男子是書中什么人物,那就順著原身發發脾氣,開口便打她府兵的主意也當真是荒唐。
她一手拍桌,一手握起桌上杯盞砸向他處。
景若若怒道,“我若是你便會羞愧難當,大人和我帶的府兵同為男子,你不曾上陣殺敵便算了。”
“窩在這憋屈皇城還有臉調笑塞外兒郎?”
男子臉憋得通紅,饒是個不死心,怕丟面子的。
只聽他爭辯道,“男子本就不該成天喊打喊殺,自當伺候好妻主,安穩度日。”
景若若反問道,“大人口中的安穩日子是誰人上陣殺敵換來的?”
景若若又問,“許是我唐突,不知大人您可有為百姓做出些什么貢獻?”
男子惱得啞口無言,羞的滿頭大汗。
景若若緩緩舉起杯子喝水,這懟人她可是很在行的,要知道花藝插花靠的就是一嘴巧言和構思。
忽傳來一女聲替男子解圍,“皇妹所言不假。”
“可咱這皇城到底有見不得血腥的兒郎。”
“蘇北侯心性純良,哪里知曉皇妹所處塞外兇險,亦不似皇妹般全身心投入戰場中。”
“妹妹勿再刁難于他。”
朝門口望去,能瞧見一著鵝黃水波紋衣裳的女子,楊柳細腰,身形消瘦。
書中女主禮畢來了。
景若若手心沁出薄汗,只輕巧兩三言便將過錯歸她,怨她為難他人。
這禮畢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許是阿姐愚鈍,曾聽聞妹妹飲過胡人血食胡人肉。”
“長姐斗膽問上一句,不知這味道如何?”
見她不回答,禮畢手持短帕捂嘴驚呼道,“難不成妹妹當真是將胡人肉,沾血沫后切薄片配以血酒食之?”
夜宴席間動筷夾吃食的人們動作驟然停頓,更有不適者當場嘔吐。
景若若依舊不曾答復,她就安穩地摸著手中血玉。
坐在下方的攝政王有些疑惑,此般情形他還當真猜不出皇女的心思。
不逞口舌之快是好事,但為何要取走他腰間的血玉?
卓然望著呆坐的景若若,輕聲不解道,“難道是在等什么?”
筆山正瞪大眼睛在看皇女熱鬧,一時分了神,“啊,等什么?”
望向上方空空的龍椅,還能等什么,等陛下唄!
他撓頭回復道,“好像是等許久了,為何還不見陛下?”
話音剛落,一宮女喊話,“女皇陛下到!”
眾人皆跪地行禮,可景若若卻整個人失神撞到了桌子上?
“皇女,皇女,您沒事吧?”
癱倒后有宮女連忙去扶被她暴躁罵走,“滾!”
“我可不需要奴才可憐。”
女皇自是知道景若若那古怪脾氣,倒也是沒責怪。
待朝中舊臣說上幾句吉利話后夜宴算是正式開場了。
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登臺亮相,達官貴女們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表演。
像謝家哥兒就舞了一曲飛天,動作輕盈,舞姿唯美,得到了圣上的稱贊。可嘆的就是據說他為保持身材餓了許久,屬實是過于面黃肌瘦,在扮上些妝飾瞧著有些滲人。
表演完才藝就到獻禮環節了,女皇都不曾開口,只見禮畢命宮女搬來一長盒,她言道,“陛下,兒臣此禮是同崔貴妃一同完成的,耗時兩月有余。”
揭開神秘面紗竟是幅手繡萬福圖,紅底金絲繞線,“此幅萬福圖中的福字皆是由青寶寺的的無憂大師手寫,后由我和崔貴妃細心描畫刺繡。”
“祝愿陛下福澤綿長,兒臣常聽圓公公說陛下時常批改奏折到深夜,實在是勞苦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嗯,心意朕領了,難得你有此孝心”
“賞!”
禮畢的表情變得期待且誠懇,哪知聽到的竟是,“長女禮畢蘭質慧心,賜惠王。”
禮畢眼都氣紅了仍是俯首道,“謝陛下。”
景若若眼皮一跳,無番號無封地?
這對她來說可不是個好消息,她迅速打翻杯盞起身搶先說道,“兒臣也有禮要贈。”
“哦,你這皮猴兒也有禮要贈?”
女皇也是一臉稀奇模樣,幼女被送至塞外后性情大變,從不曾給過她好臉色。
此番竟要獻禮?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景若若,只見她伸出手摸索桌面而后捧起一被綢緞遮蓋的東西。
她起身后并未前往陛下面前仍是站于席間,雙手捧物高聲言道,“兒臣久居塞外。”
“塞外風情不似皇城,無娶夫郎后再納夫侍之說。”
“在塞外邊城六七月是個好時節,各家各戶兒女均折花環,兩人瞧對眼了便擲出去,花環表愛意更表忠貞。”
“獻花為塞外風情,”景若若揭開布匹后跪地說道,“今日夜宴兒臣斗膽獻花景,望陛下歡喜。”
“此花為厚萼凌霄花。”
綢緞揭開,一方青石鋪就青苔,綠意盎然春意濃,碧藤繞腐落枯枝,盡顯活力生機,更有凌霄花裂片呈三角形外向微卷,覆與枯枝點綴春色當真是盡顯尊貴,展露自身美態。
席間數聲驚嘆,“紅花綠地,枯枝青石,此景構之精巧,實在是漂亮!”
女皇臉上展露笑意,“皇女有心了。”
“花色嬌艷,景色宜人,陛下喜花又怎會怪你學這山野行徑。”
禮畢緩緩走近景若若,扶起她后素手撫上花兒好奇問道,“不知妹妹這巧景如畫般的石間花景是何方大師所搭?”
“世間竟有花匠如此巧思,不知妹妹可否割愛贈于陛下。”
魚兒上鉤了。
景若若微微移開青石,再次跪地,“此花雖美…卻只能贈予陛下觀景,亦不可觸碰。”
“哦?妹妹既獻花景又為何不將花景一同贈于陛下?”
女皇聽及此言面露怒色,“既皇女不舍,這花景朕自是無福消受。”
禮畢持帕輕掩,“妹妹何苦在夜宴這大好日子引陛下生氣。”
“一青石花景贈予陛下又如何?”
席間氣氛頓然轉變,方才稱贊的歡笑頃刻消散,眾人屏氣凝神望著跪地皇女,目不轉睛。
景若若終于開口,輕飄飄一句話便將夜宴場下翻涌波濤擊起。
“此花…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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