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另外一面
恰似驗證景若若推測一般,當她拼盡全力,狂奔至府衙面前,早已有人在等她。
“妹妹跑的這般急,不怕眼睛看不見了嗎?”
陌生又帶寒意的聲音一響起,景若若心中不安頃刻爆發,是禮畢。
景若若眉毛一揚,略微有些驚訝,卓然下手可真是沒留半點情面。
禮畢依舊是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如今她臉上掩了一方絲帕,仔細看還能發現她眼角烏青的痕跡,連脂粉都遮不住。
為何禮畢會在此處,難道不是女皇陛下設的局?
景若若輕喘著氣,將身子站直,抬起頭往四周往,她扯散裹在手掌上的綢緞,言語嬉笑不正經道,“姐姐說的是什么話,我眼盲難不成還能是假的?”
懶得和禮畢姐姐妹妹的客套,景若若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雙手攤開,動作一擺,“再來我跑的急是因為有事尋人……”
禮畢向前一步,擺出說教的姿態,盛氣凌人道,“有事尋人?荒唐!”
“妹妹身為皇家女郎,當眾奔跑,不合規矩。”
景若若心里是真急,她不知禮畢為何在要府衙外守她,刁難她。
“難道禮畢想拖著自己?”她心里直犯嘀咕。
忽景若若眼中閃過一抹光,“糟糕!卓然。”
事情繞到卓然身上,景若若只覺得火燒眉毛,什么好話均沒了。
讓你說說說!別以為就你會這一套,她也行!
此刻景若若儼然戲精上身,慌慌后退一步,手捂住胸口,一副受到傷害的可憐模樣,“姐姐,你知曉皇妹我眼盲,何苦再出言諷刺我?”
景若若聲嘶力竭地喊道,“難道我急不得嘛?!”
“我因看不見才心急,找不到地方讓妹妹惶恐不安這才不合規矩的在街道上跑起來。”
她心中那些擔心卓然的急躁和慌張均隨著這聲吼叫跑了出來。
景若若將自己身姿放在下方,她聲音透著無奈凄苦,“不知皇姐到底要妹妹如何?”
“要妹妹永居景王府,終日不得出府才好嗎?”
“你你你……”禮畢舉起手指顫抖的指著景若若,“你分明就看得見!”
禮畢態度強硬,衣袖一甩,“妹妹欺君罔上,該罰……”
景若若聳肩,你說的她能看見,百姓就能信了?女皇陛下就會信了?
開玩笑,你當她這么久的偽裝都是白費功夫嘛!
不用景若若開口,周遭那些假裝是路過,且強行路過五六次的百姓們紛紛表態,“惠王,你話說的也太過分了!”
“就是就是,景王女眼盲整個大商都知道,你偏要說人能看見干什么!”有人說道。
“誰說不是呢!假瞎子還能裝這么久不露餡兒?”那人嘀嘀咕咕道,“惠王心疑的毛病可真可怕。”
景若若自豪,看來她平日里的偽裝還是非常不錯的!
不想百姓們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有贊成的聲音就有反對的聲音。
人群中有人說道,“我覺得惠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景王女要是看不見,怎么在街道上奔跑?怎么御馬?”
“我可是親眼所見,那日一匹馬忽然發了狂,往景王女方向徑直沖過去,但你們猜怎么著!景王女完美的躲過去了,還躍上馬背將激烈反應的馬兒安撫了下來。”
這人一臉認真,“景王女眼盲怎么可能做得到此般事!王女定是沒有瞎。”
景若若散散手掌綢緞,那日手勒韁繩的火辣辣刺痛感仿佛再次出現。
面對百姓的分析,說的也是頭頭是道,景若若決定自己來應對這一切。
不想百姓們對她推崇有佳,對她眼盲之事深信不疑,迅速開口反駁道,“放屁!”
人們熱情高漲地指著景若若,“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瞧瞧,景王女就是眼盲!”
這些話聽起來倒也算正常,詭異的便是接在后面的夸張話語。
“景王女就不可能看得見,王女要是沒瞎,她就下地獄,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對!景王女若是未瞎,她便受盡苦難和痛苦!”
“就是,王女沒瞎,她便窮苦一身!”
景若若:……
我去你們大爺的!搞什么啊!
幫她說話就說話,為什么要拿她立這些惡毒的詛咒?景若若嘆氣,收拾收拾,她這輩子連帶著下輩子都該不得好死,窮困潦倒一身了。
禮畢見狀連忙掏出衣袖中的帕子,一臉悲痛,“長姐實在是太希望妹妹能看見了,是長姐所言不妥,還望妹妹見諒,切莫傷了咱們兩個人的和氣。”
望著眼前的女子,景若若綢緞下的眉毛不自覺地皺了皺,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既然你不擺出前來府衙原因,那她便主動出擊,說不準還能為卓然得出些時間,他是去地牢找李竹了嗎?
“聽周遭百姓的話我才知道此處是府衙。”景若若整理整理身上的散亂綢緞,她問,“不知長姐今日來府衙是所謂何事?”
禮畢佯裝姐妹情深的動作一頓,她伸出帕子在自己的眼下擦了擦,哪怕一滴眼淚都沒有,該有的動作還是有。
“我也同妹妹一般是來尋人的。”
景若若微笑著說道,“長姐,那我們為何不同行呢?”
禮畢眼中驚詫毫不掩飾,但她還是緩緩點頭,“有皇妹陪我,自是好的。”
景若若手中綢緞散的快,她想,若是卓然真遇到什么無法解決的險阻,首要目標她便要用綢緞將禮畢勒/死,哪怕是與她玉石俱焚。
禮畢望著景若若一臉厭惡,恨不得馬上把人殺/害。
兩人各懷鬼胎,卻依舊同步往府衙內的地牢走去。
剛靠近地牢,一股濕膩的腐臭味傳來,非常熏人。
禮畢當即拿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閃著手掌,“妹妹,此等惡心之處不值得咱們前來……”
忽地牢中傳出一聲凄慘的嘶吼,“攝政王!你該死!”
景若若哪里管得上熏不熏人,干不干凈,她慌了神,飛快奔向地牢深處。
但她身上纏繞后扯散的綢緞有些多,在奔跑中,景若若不慎摔倒,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一股股惡心且強烈的腐臭味沾染在綢緞上,惡心且令人反胃。
她快速爬起,著急忙慌地往內跑去。
景若若快步踏入地牢中,入眼便是手持鞭子,瘋狂抽打李竹的男子,她一時間僵住了腳步。
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卓然?
他宛如殺人嗜血的窮兇極惡之徒,眼里泛著紅紅的血絲,站在哪里,冷酷又絕情。
“說,兵符在哪里?”
李竹跌坐在地上,忽他望見站在身后,明顯被震撼的景若若,他笑得非常開懷,“哈哈哈……”
他抓起地上的污泥,用力往卓然臉上一丟,骯臟的污泥從卓然左邊臉緩緩往/下/流。
李竹狂笑不止,他指著卓然似乎是傻了一般,時而大喊時而呢喃,“你和我根本沒區別!”
“你一樣的臟,一樣的惡心!”
“一樣沒人要……你以為女子會真心待你嗎?等你沒有價值,你就是無用之物。”
李竹將手掌伸出來,焦急且熱情,“你看……你看,這些臟東西就是咱們。”
他指著天,一臉氣憤,“你和我一模一樣,憑什么你能入朝,同女子一般當文官,而我卻只能慢慢往上爬!”
“憑什么!”
卓然面無表情的聽著李竹的廢話,他一鞭子揮下,李竹慘叫連連,身上頓時皮開肉綻,血肉攪著猩紅血跡,斑駁狼狽不堪。
他聽了一下午李竹的瘋言瘋語,從未理會過,但望著腳邊笑得合不攏嘴的李竹,他破天荒的回了一句。
“憑我飽讀詩書,憑我多年刻苦,但凡你少些妒意,認真帶兵,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你又哪里不能成為我。”
卓然望著呆滯的李竹,丟下手中鞭子,“我從未覺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不過是一個不足的人罷了。”
他也會犯錯,甚至他知道何為錯還是想錯下去。
大商只能是殿下的,皇位只能由殿下坐!
卓然一改方才善意之舉,輕踹了李竹一腳,“別想著傷人了,你賣通衙役給張畝送去的毒物,已經被我扣下了……”
本是收斂自己的李竹瞬間變得瘋狂起來,“攝政王,你不能這么做!”
他咬牙切齒道,“張畝必須死,是他將我害成這幅樣子,是他將惠王對我的喜愛奪走,都是他的錯!”
卓然站在原地,他看見了李竹眼中的恨意,貪婪,以及愚蠢。
這個蠢貨,到現在都在將原因歸結于其他男子,李竹從未懷疑過惠王對他的喜愛,分明他口口聲聲說的是價值,哪怕知曉自己是棋子,他也樂得其所卻又惡得可怕。
“你送出去的東西會讓惠王府血流成河……”
李竹滿意尖叫,“不然呢?”
“只有他們全死了,惠王才會屬于我,真正的屬于我!”
他面容猙獰可怖,一臉沉迷,“惠王,只能是我的……”
卓然沒有再說話,他覺得自己的步伐變得無比沉重,說到底他曾在心中所想,想對殿下所做的事情也是這般的惡心。
唯一慶幸的便是自己并沒有被欲/望和情緒徹底控制。
一切都有救,只要殿下登基便好。
就在卓然想彎腰撿起鞭子時,身后忽然傳來聲音。
“卓然?”
景若若聲音有些飄,她邁著步子緩緩向卓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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