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在撒慌 1
顧遠航皺著眉頭坐在客廳里,腦海里回響著蘇齊洛那句,哪來的回哪去,一切都回到了最初么?
那么她和他呢?也要回到最初的平行線么?不,他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顧遠航拿了手機又給顧清妍打了過去,說這事讓顧清妍多費費心,回頭把錢給顧清妍轉過去。
顧清妍接到這個電話,心里是既喜又憂的,喜的是齊悅的要求她這算是順理成章,而且不會引人起疑的達成了,憂的是這齊悅就是個不定時炸彈,說不準那時候就能把她這埋彈人給炸個粉碎。
顧清妍掛上電話后,心里還起了一股酸意,哥哥就這么在乎那個女人,一套房子,少說得幾十萬的,都能為這個女人,給不相關的人買,可見這女人對于哥哥有多重要,她嫉妒,發瘋一樣的嫉妒。
蘇齊洛回到屋里,還在生氣,氣顧遠航,也氣自己。
她不明白,顧遠航到底懂不懂,他們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如果有符號來表示的話,她們就是個叉,開始并不相交的兩個人,在叉的中間,短暫的相交后,又回到各自的軌道,可是這男人現在卻跟沒事人一樣,愣是想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
夜微涼,月光如水,滿室的黑暗中,唯有銀色的月光帶來的一絲光亮。
客廳里沙發上躺著的顧遠航睜大雙眼,瞪著天花板,良久之后坐起身來,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床上那睡的香甜的小女人,男人握緊了雙拳,慢慢的走近……
月光下,女人睡的很香甜,男人自嘲的笑了一下,這個女人,可真是沒心沒肺的呀,還能睡的這么好!走到床上,掀開被子,就這么看著女人的肚子,那兒曾孕育著他們的兒子,那個像一攤血水一樣沒有生氣的兒子,就是在這里,而后被自己親手的埋葬掉。
顧遠航每每到這時候,就心痛難耐的,有一種沖動,都想殺死眼前的女人,可是他更想殺死自己,如果沒有那錯誤的開始,就不會有那流失掉的娃兒,他也不會這么難過。
他沒有辦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對這女人也是又愛又恨的,愛她愛到心痛,恨她恨到心疼。
生命之于人,只有一次,那意義是何,參加過多次作戰的顧遠航清楚的知道,所以對于生命,他看和比任何人都重,在出任務時,多少次看著戰友的尸體那種心痛,到如今想到那個血水一樣娃兒冰冷的身子,那種煎熬不是一般的難受。
男人顫抖著大手,撫上女子那一處腹部,壓抑著那種從心底而來的悲切,從后面看,可以看到他發抖的肩膀,許是壓抑的太久,竟然發生出猶如困獸般的嗚咽嘶鳴聲。
就是這樣的嗚咽聲,讓蘇齊洛自睡夢中悠悠的轉醒,就著明亮的月光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顧遠航。
誰能想得到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竟然在這深夜里,默默的哭泣,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就這樣的時刻,蘇齊洛的心狠狠的悸動了一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纖手撫上男人的黑發,那么輕柔的一聲嘆息,顧遠航卻倉惶的躲開了。
看著顧遠航逃一般的離開臥室,蘇齊洛悲從中來,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一陣女人手輕嗚聲傳出之后,客廳里靠墻而立的顧遠航重重的吁了一口氣,而后堅定的推開臥室的門,像是沒有發生過先前的事情那般,走到床前,把那小丫頭抱在懷中,輕聲的哄著,讓她入睡。
這個夜很靜,靜的好像只能聽到男人的輕哄聲,和女人的微泣聲,蘇齊洛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但早上醒來時,卻是在男人寬大的胸懷中。
顧遠航是近凌晨才睡下的,所以生物鐘沒有像往常那樣叫醒他,甚至連女人起床他都沒有醒來,就那么沉沉的睡著。
蘇齊洛輕手輕腳的起了床,沒敢在屋內的衛生間洗漱,輕聲的關上房門,而后就在外間的衛生間洗漱之后,進了廚房。
今天的天氣不錯,萬里無云,太陽早已升起,站在窗前,還能看到樓下零散奔走著的上班族。
蘇齊洛對著外面,深吸一口氣,生活不該總是沉浸于悲傷的過往中,看看這天氣多好,看看這人生多美好,人生下來總得活著,快樂的也是過一天,悲傷的也是一天,為什么不快樂的過完一天呢,她一向是想的很開的。
于是,動手拿出食材,熬了她最喜歡喝的小米粥,而后想了想,也許該給這屋子里增添一點新的氣息。
想了想,好像上次那個送花的電話還有吧,于是乎,在客廳里一處放雜物的盒子里,扒呀找呀的,總算把那名片給找來了。
打了電話,訂了一束太陽花,還要了幾上小盆栽,這次是說好價錢的。
也就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廚房里傳來陣陣米香味,而門鈴也在這會兒響了起來。
打開門一看,一大束太陽花,金燦燦的花朵,開的格外的艷麗,緊接著是送花小弟那招牌的笑臉,蘇齊洛也早準備好了零錢,送花小弟把東西放下后拿著錢高興的離開了。
不太大的屋子里,有了這些嬌美的花兒的裝扮,看起來更多了份生氣。
當門鈴再一次響起的時候,蘇齊洛蹙緊了好看的秀眉,這又是誰來了呢?
打開門,門外站著的,可不就是臉色不善的顧家人……顧母,顧清萍兩姐妹,還有一個小娃兒顧惜。
“媽,您來了。”蘇齊洛揚起笑容打著招呼。
而顧母顯然沒有想到來開門的會是蘇齊洛,那原本冷著的臉上,有著詫異之色。
顧清萍倒是沒什么感覺的,她就聽說小嫂子這肚子里的娃兒沒了,雖然有點可惜,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早就想來看看了,可是母親一直說不準去。
難得今個尋了空,母親也說來看看,一家人大清早的就趕來了。
顧母淡淡的恩了一聲,蘇齊洛讓身,讓一行人進得屋內。
這不是顧母第一次來這兒了,可是看著原平淡無奇的屋內,再看看那餐桌上,茶幾上新插上的太陽花,緊繃的面容,總算是松一口氣。
“哇塞,這是太陽花呀,小嫂子,你喜歡這花么?”顧清萍對此發現,可是大呼小叫的,一般女人玫瑰,百合的居多,難得有人喜歡這種生命力旺盛的花朵。
蘇齊洛笑著點頭,讓一行人坐下來,又問大家吃了早飯沒有,顧惜聞著廚房里陣陣飄來的香味,嘴饞的說了句:“小媽咪,惜惜好餓呢。”
顧母一繃臉,本來是要吃了早飯來的,可是小女兒顧清妍說,可以一家人出去吃個早點的,所以就沒有在家吃飯。
“好,那我這就給小寶貝盛飯去。”蘇齊洛邊說邊向廚房里走去,心里想著,她這算是錯有錯著了么?難得起個早,勤快這么一次,就正好讓顧母給趕上了,這下沒事了吧。
把廚房里的粥端了出來,還好她愛喝這粥,所以做的有點多,從冰箱里拿出速凍的小包子,放進微波爐里熱著后,這才拿出兩盤涼拌小菜走出廚房。
“媽媽,在這兒吃點吧,做的不太多,一會兒我再熱個牛奶,還有面包,咱們中西餐一塊兒吃可以么?”
面對這樣巧笑嫣然的蘇齊洛,顧母就是心里有氣,這會兒也撒不出來了,早先惱著那個沒有了的孩子的事情,就一直沒有去醫院看這丫頭,難得她竟然不生氣,更難得的是這丫頭竟然做早餐,她以為兒子在家,一向是兒子做的。
“嫂子,我哥呢,怎么沒見我哥?”顧清妍溫柔的笑著問出了口,以她對顧遠航的了解,如果她哥在家的話,肯定是伺候著這個女人的,所以她才鼓動了母親一塊兒過來,就是想讓母親看到哥哥伺候這女人的樣子,讓母親對這女人心煩的,可沒有想到,來了竟然看到這女人一大早的在家里,看著還像是做了早點的樣子。
顧母也看向蘇齊洛,心里想著,這兒子不會回部隊了吧,那……
蘇齊洛的笑容在臉上僵了那么一下,心里想到的卻是昨晚上那男人的淚水,所以臉上帶點不自在的表情說:“他還在睡覺,我這就去叫他起來。”
顧清妍一聽這話,一雙美目里裝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倒是顧母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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