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米米見四四
雍正四年,夏。
繁鬧的揚州街頭,一名貌似少婦的女子正牽著一個與她七八分相似的四五歲小女娃逛街。
“桃子,我要吃......肉包子。”小女娃對飄香飄香的肉包子垂涎不已,拉著少婦的手不動了。
少婦戳戳小女娃胖鼓鼓的小臉說:“你個小貪吃鬼。”
小女娃胖胖的身子抱住少婦的羅裙下擺,不停搖晃:“桃子最疼米米了。”
“好了,好了,桃子給你買,還不成。”少婦對包子鋪老板笑著說,“老板,要兩個肉包子。”
老板利落地包好兩個包子,遞給少婦:“這位夫人,拿好了,小心燙手。”
米米接過包子,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也不怕燙,咕嚕一聲就吞到了肚子里。少婦愛憐地為小女孩去掉嘴角的渣滓,笑著說:“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
米米瞇瞇眼睛,表示她明白了。
兩人其實就是宋桃和她的外孫女米琪朵。只是以博古齊那高傲的性子,怎么也不想在稱呼上吃虧,所以總讓米米叫宋桃的名字。
為何這小鬼,讓宋桃帶著呢,因為親愛的博古齊和欣妍竟然環球旅行去了,于是這小鬼就被欣妍有了老公沒了媽媽的無良女兒,帶來折騰她一把年紀了的宋桃。
“桃子,我想自己四處逛逛,你不用跟著,我要自個兒四處逛逛。”米琪朵吃完了包子,有了精神,小腦袋四處轉動,探險欲冒了出來。
“就你一個人?”宋桃好笑地看著米琪朵偉大的發言。
米琪朵看著比自己高出不知幾許的宋桃,一手叉腰,一手伸出短小粗的手指,嚴肅說道:“沒有米米陪著,桃子不要怕,來,把荷包拿來,米米給你發點零用錢,你喜歡什么,就買什么,不要幫米米省著。”
說完,米琪朵攤出小手,在宋桃眼前晃。
宋桃把錢袋放到了米琪朵手里,然后米琪朵就細心地把荷包里的銅板分了一半給宋桃,剩下銀子被她全部塞到自己的腰包里。
嘿,還是個小守財奴:“米米,這些錢是不是有點少了?”宋桃逗著米琪朵。
米米小大人般地皺起眉頭,教訓道:“桃子,不可以嫌錢少奧,爹娘賺錢很不容易的。”
宋桃被逗樂了,笑著說:“米米大人說得對,桃子記住了。”
米米贊許地看著宋桃,又說道:“桃子自己去玩吧,米米有事要忙了。”
哎呀,這小鬼要打發她了。
施了個追蹤符在小鬼身上,宋桃看著米米興高采烈地走遠了。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米琪朵是博古齊的后代,這一出生就自帶神力,她又有些鬼精靈,一般凡人還真奈何不了她。
宋桃打著油紙傘,遠遠跟在米米后面,在形色匆匆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悠閑。
一座茶樓里,幾個看起來卓爾不凡的男子,正自得地喝著茶。倒是看那座位的排次明顯可以看出最上首的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男子最高貴。
那男子五官英挺,身形略顯單薄,一雙眼睛漆黑如墨,幽深如潭。一身氣質清貴非常,只是略略抬一下眉頭,就能讓人顫栗。
不過,他對桌上的另外倆個男子,稍顯溫和。
“九哥,快來看,下面有個小女孩和你很像啊!”十爺正巧看見米米在在買糖人。
九爺搖著一把折扇翩翩而來:“十弟,這我可要好好看看了,這世上有長得如爺這般,除了四哥家的二侄子,還有他人?”
“怎么和你像的,一定就是相貌了,我是說你那做生意的狡詐?”
九爺好奇了,細細看下去,正巧看到米琪朵在和糖人老板討價還價。
“老板,這糖人怎么賣?”
那糖人老板看米米身上的衣料那都是上好的蘇杭錦綢,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孩子,存心就要宰她。他故意把蓋子打開,讓糖香飄出去,這一般的孩子聞到這甜味,保管唾沫直流。
這香味,立即引來了一群在街上玩耍的孩子們。
“糖人一個銅板一個,這位小姐要買幾根?”
米琪朵看著一群孩子圍過來,看著他們吞口水的表情,又聽到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拉著他姐姐的手,小小聲的說,姐姐,我也要。
心里嘆了口氣:誰叫米米心軟呢?也給他們買吧。
細細一數,一共十五個人,不過她只有十個銅板。她眉毛皺起:“老板,我要一個糖人,再加十五個麥芽糖棒,一共多少錢?”
“糖人一個銅板一個,麥芽糖兩個銅板三個,一共十一個銅板。”
“我只有八個銅板,老板看能否便宜些。”米琪朵拿出八個銅板來,可憐兮兮地看著那糖人老板。
“小姐,我這是小本經營,不如這樣,你叫你爹娘來,讓他們補上差價怎么樣?”
米琪朵搖頭:“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怎么能去找爹娘要。”她裝模作樣的又在身上找了幾分光景,突然驚喜地叫到:“老板,我又找到了一個銅板,九個銅板給我可以嗎?”
老板依然搖頭:“小姐,真是不行,要不你通知下你的仆人。”
米琪朵垂頭喪氣地說道:“這樣還不行,那就算了吧,我不買了,剛剛前面那里也有個賣糖人的,他說不定能賣給我。”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老板急了,好不容易能做個大生意,可不能吹了。真是敗給這小丫頭的了。
“小姐,等一下,我賣給你還不成!”
米琪朵興匆匆地轉過身來,給糖人老板大方地發了一張好人卡:“老板,你人真好!”
老板做好糖人遞給了米琪朵,做那些麥芽糖就不那么用心了,只是少少的沾了點,這樣也不算吃虧。他有些好奇:“小姐家里是干什么的,這么會講價?”
米琪朵不假思索地說:“吃干飯的。”
老板被噎了一下,傻笑道:“小姐真是風趣。”
再問了幾個,米琪朵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把老板耍的團團轉,眼看著其他孩子們都拿了麥芽糖,米琪朵付了錢,繼續她的游街探險。
茶樓上的九爺、十爺看得津津有味。
“四哥,你別老在那看公文,難得出來放松下心情,你能不能先把公事放一邊?”十爺看著四爺說道。
自從四哥當讓皇上后,總是事必躬親,連日勞累,連后宮都不去寵幸一番。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還一心向起佛來,這后宮如同虛立,幾年未有出了,身子還一日不如一日,夏日盜汗體乏,冬日咳嗽不止,太醫前個兒還為四哥診治,四哥卻以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回絕。讓他們這些做兄弟擔憂,就連皇阿瑪都操心不已。
這一次出游,就是皇阿瑪一手策劃,讓十三弟和弘暉代為親政,他和九哥則把四哥強行帶出宮來。
四爺被九十兩位爺吵得無法,清冷的眼睛隨意掃了一眼,頓時呆住。
這孩子,怎么這般像一個人?
“高無庸,把她帶來見我。”
欣妍自出嫁到蒙古之后,就沒有回京,他當然也沒有見過長得和宋桃極像的米米。
幾個奴才,快速下樓,朝著米琪朵的方向追去。
十爺的草包腦袋,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四哥突然間來了興趣,他拉過九爺,悄悄地問:“九哥,你知道發生什么了嗎?”
九爺也很有興趣:“十弟,你相不相信,人能輪回轉世?”
十爺表示真相無能:“這東西,我看玄乎。”
九爺看著米米離開的方向,喃喃說道:“要是真有轉世,四哥的心病有救了。”
十爺突然領悟:“九哥,你說那小女孩…….是她的轉世?”
“十弟,來來來,我們好好討論下,我們四哥是不是愛上了那個誰。”九爺來了誰閑話的興趣,拉上十爺到了茶樓角落,蹲著商量起來。
“那還用說,肯定的啊,不然怎么那誰死了之后,四哥連女人都不太碰了。你不知道那個年妃,竟然找巫婆下詛咒害那誰的陰魂,你不知道四哥看見那身上扎滿了銀針的咒怨娃娃,臉色有多少青,簡直嚇死人啊!”
九爺搖搖扇子,吃驚問道:“十弟,你怎么知道地那么清楚?”
“我家琪琪格與那誰在身前交好,那誰去了之后,她傷心了好一陣子,有空的時候,也會去四哥家坐坐,緬懷一下那誰!”
九爺還是搖頭:“這么說,也不能說四哥愛上那誰。畢竟出了那種事,四哥不是還讓年妃懷上龍種?還是真愛那誰,年妃這么害那誰,他還能讓她懷上!”
十爺更加小聲地說:“九哥,你怎么就糊涂了,年妃的哥哥可是手握兵權的,四哥當時還沒登上皇位,太子黨的余勢未清,十四弟又重新被啟用,朝上紛爭,四哥還不拉攏年羹堯!”
九爺對十爺的這番話表示贊同:“老十,聰明了麻!”
十爺這一說上,就停不下來了:“再者,你看四哥后院的蕭條,自從弘歷、弘晝出生之后,近十年沒有所出,但是那年妃卻在十四弟重新啟用,受到皇阿瑪重視之后,接二連三的懷上了,這懷上了吧,要不流產、要不出生沒多久就死了,到了四哥登基,索性不能生育了,我猜這里面,有大大的貓膩奧,說不定,年妃的孩子根本不是四哥的。不是我懷疑四哥那啥的能力,真是他那般弱的體質,一下子生猛如虎,讓那年妃兩年抱三?九哥你不覺得奇怪?”
九爺看著老十那晶亮亮的眼睛,一揮折扇拍在他腦袋上:“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都分析到這般地步了?”
老十嘿嘿傻笑:“其實是琪琪格和我說的啊。”
老九一個眼神飄過去,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想那么多!
不過琪琪格分析地不無道理,四哥后院的秘密可真不少啊,到底如何,他們這些外人又有誰看得清呢?不說四哥,就是被一把火燒成灰燼的八哥府,也是疑竇叢生啊!
他的眼線可回報說過,八哥在放出來之后,見過四哥一面的,他到底和四哥說過什么呢?四哥又和他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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