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四阿哥微鎖著眉頭,黑沉的眼睛看著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烏雅氏的那個小太監(jiān)低著頭,跪在大堂中央。他心里嘀咕著:怎么這么倒霉,好不容易得了烏雅格格的青眼,給她來辦這事,原想著,讓四阿哥過去,雖是會受到些責難,但是依照四阿哥從邊塞回來后對待烏雅格格的寵愛,定是會過去的。
如果辦成了這事,這烏雅格格以后還會虧待了他不成,可是,這人算不如天算,這宋主子竟然也暈了。
難不成宋主子,也有喜了?小太監(jiān)心里暗叫,如果真是這樣,烏雅格格生氣還來不及,還能記得他的好?哎,他出頭日子又要離他遠去了。
四阿哥心底,對宋桃雖不像對那拉氏那般敬重,但是對她也并無惡感。而且自從去了邊塞,兩人一起在草原上暢快地騎馬,一起安靜地看星星,她和他一起時,并不刻意討好他,只是悄然伺候一邊。他喜歡她懂得把自己定位與一個伺候他的奴婢,而不是一個向他討要寵愛的女人。
雖然他和她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相顧無言,但是這種安靜,卻最能讓他的心情放松下來。希望,這一次,她不是因為嫉妒烏雅氏,而故意裝病留住他。
十阿哥被四阿哥散發(fā)出來的冷氣凍得說不出話,不舒服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臉色難看地看著一邊淡定的九阿哥,做了個“爺受不了啦!”的口型!
九阿哥看了扭來扭去的十阿哥,把折扇從左手換到右手,笑著說:“十弟,想要去茅廁就趕快去,磨那凳子,又不能收回去!”
吐——十阿哥被惡心到了,剛要發(fā)飆,老太醫(yī)摸著額上的虛汗,笑呵呵地出來了,對四阿哥說:“恭喜四阿哥,宋主子這是有喜了,剛巧一個月。”
十阿哥原本想要罵出口的話,被太醫(yī)的話噎回了肚子,喘了口氣,瞪大了眼睛,驚喜地喊道:“四哥,你又要當阿瑪了!太牛啦!”十阿哥從欣妍那聽到些新鮮詞匯,總是愛有事沒事顯擺一通。
四阿哥也不管這十阿哥那句“太牛啦!”什么意思,淡淡的語氣中透出一絲關(guān)心來:“宋氏怎么會差點暈倒?”
太醫(yī)說:“四阿哥不必擔心,宋主子只是因為剛剛懷孕有些體虛,好好調(diào)養(yǎng),過了頭三個月,胎兒穩(wěn)定了,便沒有大礙了。”
四阿哥點點頭,囑咐:“高無庸,跟著太醫(yī)下去拿藥。”
高無庸和太醫(yī)低著頭恭敬退下。
四阿哥起身,想往內(nèi)屋走去,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監(jiān),眼里露出冷意,烏雅氏暈倒了?真是無稽之談,這狗奴才要不是得了烏雅氏的指示,會來這找他?
這烏雅氏借著德妃的勢,得了爺一個月的寵愛,便無法無天了,敢明著膽來管制爺了。
就讓這奴才跪在這里,晾那烏雅氏一會,他敲打一個妾侍,他額娘難還管著他不成!
屋里,欣妍正歡樂地蹦跶著,眼睛里的晶亮就如夜里的明珠一樣璀璨,她是真心為額娘高興,也真心希望額娘能有一個小弟弟,一個像弘暉弟弟一樣,受阿瑪重視的小阿哥。
李嬤嬤,翠竹,紅粉們眼眶都不由自主地泛紅,她們盼望了三年,主子的肚子終于又有動靜了,肯定是個阿哥,這般對她們好的主子,老天一定不會虧待她,一定會給她一個聰明伶俐的小阿哥的。
宋桃有些哭笑不得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原來是懷孕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在邊塞的時候,四阿哥就寵幸她一個,想著這中獎的機率應(yīng)該很大吧,卻發(fā)現(xiàn)回京的時候,月事如期而至,沒想到,這回了京了,四阿哥就來了一次,卻懷上了。
寶貝兒,你真會制造驚喜啊!
四阿哥撩開門簾,剛好看見帶著柔柔笑意的宋桃。
“阿瑪,額娘有小弟弟了!”欣妍跳過來,抱住四阿哥大腿,開心地大叫。
四阿哥的大手習慣性地摸上欣妍的腦袋,臉色柔和,淡雅的聲音有些許暖意:“阿瑪知道了,欣妍去外面陪陪十叔、九叔,可好?”
欣妍懂事地點點頭:“女兒會盡好地主之宜的,阿瑪額娘請放心。”
四阿哥聽到欣妍這么說,眼睛微微發(fā)亮,這孩子,說話有理有據(jù),一點看不出只是個四歲的孩子。他看著欣妍規(guī)矩地退出去,看向宋桃的肚子期待起來。
李嬤嬤幾個,也悄悄退了出去。
“爺。”宋桃想從床上爬起來,給四阿哥行禮。
卻被四阿哥阻止了:“躺著吧。”
“是。”宋桃躺下,低頭,等著四阿哥再問。
四阿哥感受到宋桃屋子里適宜的溫度,淡淡的清香,舒適地微微瞇起眼睛。
宋桃等了半天,也不見四阿哥有所反映,她抬頭望去,卻見四阿哥呼吸平穩(wěn),眼睛緊閉,臉上滿滿都是倦容。
宋桃嘆了口氣,起來,幫四阿哥披了薄毯。
四阿哥自從邊塞回來,便和八阿哥忙著戶部貪污之事,這種處查官吏之事,勞心勞力,還要被百官厭棄,朝堂之上,更會處處受阻,晚上回來,除了忙公務(wù),還要雨露均沾地讓宮里那些上司們滿意,太辛苦了啊!
想到這,宋桃摸摸自己的肚子,要是個阿哥,她定不會攛掇他上位,做皇上,也許權(quán)力在凡間至高無上,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烏雅氏在屋里走來走去,煩躁不安,那狗奴才,去截個人也截不到,這都晚上了,還不見人影。
她目露兇光,臉色卻非常溫柔,手摸著肚子,靜靜注視著窗外的景物。
突然胡嬤嬤快步進屋來:“主子,快躺床上,四阿哥來了。”
烏雅氏心里一喜,終于來了。
她早已在臉上施了白粉,披散頭發(fā),蹙著眉頭,躺在床上。
四阿哥帶著一股冷風進來,一屋子奴才對四阿哥請安,四阿哥并未理睬,冷聲說:“烏雅氏呢?”
胡嬤嬤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來,回答:“回四阿哥的話,烏雅主子身體不適,在內(nèi)屋休息。”
四阿哥聲音陡然變得凌厲:“主子生病了,這奴才便不規(guī)矩了,高無庸把那狗奴才帶上來!”
“是,爺。”高無庸迅速地拖進來一個小太監(jiān)。
“四阿哥,小的,小的,只是湊巧看見爺,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四阿哥,繞了小的吧。”那小太監(jiān)被高無庸拖進來,再看向四阿哥的黑臉,早就嚇破了膽子,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四阿哥起了殺雞儆猴的心思,又豈會饒了他。
“先不說你一個奴才查探爺?shù)男雄櫍夤庖粋不守規(guī)矩,自作主張的罪,爺便不能留你!高無庸,把這奴才拖下去處置了!”
清冷地聲音里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那小太監(jiān)被罰跪了一下午,本以為他的懲罰已經(jīng)過去,卻不料迎接他的卻是一個死字。聽其他太監(jiān)們說,這么多阿哥里,四阿哥最最寡情薄義,對奴才也是最嚴厲無情的,他原本,不信,現(xiàn)在他是信了,也真錯了,他不該為了虛無縹緲的前程而摸了老虎的皮毛。
小太監(jiān)被拖著出去了。
一屋子的奴才大氣都不敢出,無形的威壓讓所有人的心臟都似乎要停止跳動,四阿哥銳利的眼睛,清冷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都給爺守好自己的本分,什么不該聽,什么不該做,都給爺通通記住了,不然,你們的下場就和他一樣!”
說完,四阿哥帶著太醫(yī),進了廂房。
太醫(yī)小心翼翼地隔了帳子,為烏雅氏把脈。
不消半刻,太醫(yī)說道:“老臣,恭喜四阿哥,烏雅格格,這也是有喜了,同樣是一個月的身孕。”
四阿哥挑了挑眉毛,對又有一個女人有孕,是喜悅的,只是對烏雅氏,卻實在不喜。
“烏雅氏,你治下不嚴,爺本來要好好懲處你,不過現(xiàn)在你懷了爺?shù)墓侨猓阆炔缓湍闼氵@筆帳。”四阿哥看烏雅氏臉色不佳,皺起眉頭,“爺?shù)淖铀萌羰浅隽藛栴},你也別想爺再寵幸于你。”
說完,四阿哥拂袖而去。
烏雅氏呆愣愣地看著四阿哥決然而去,心里啞然,明明爺在這個月,這般寵愛她,才讓她懷了孩子,現(xiàn)在卻只因為去宋氏那傳了個話,就被爺厭棄了,肯定是宋氏給她小鞋穿了。
這宋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煩,實在可惡。
她眼神暗沉下來,臉色猙獰。
自從,四阿哥當著那么多奴才處置了那小太監(jiān)后,四阿哥院子里的奴才們更加謹言慎行起來,十阿哥偶爾來找欣妍玩的時候,總覺得這四阿哥的院子就像四阿哥一樣,冷冰冰地無趣極了。
他就是想不通,這么一個冷冰冰的四阿哥怎么就能生出這么活潑有趣,總能有無數(shù)鬼主意的欣妍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秋去冬來,轉(zhuǎn)眼就到了康熙三十七年。
德妃的寢宮內(nèi),那拉氏帶了弘暉,和已經(jīng)顯懷的烏雅氏來給德妃請安。
宮里布置地很淡雅,就連熏香都清雅極了,一邊的火爐里燃著的炭爐里正燒著正旺的火。德妃斜躺在軟塌之上,身上蓋了一床雪白狐皮縫成的毯子,顯得慵懶而尊貴。
三個人說了一會子話后,德妃輕拍著弘暉,看著睡眼朦朧的白面包子,笑著說:“老四家的,天保看起來又困了,你帶他去里屋歇息會,本宮也正想和侄女說會貼心話。”
那拉氏笑著抱了弘暉進了里屋,她又如何不知道,德妃不過找個借口,想單獨和烏雅氏談?wù)劧选?br />
等那拉氏走了,德妃找了一個人進來。
“李太醫(yī),給她把把脈,是男是女?”
李太醫(yī)是有名的婦科圣手,診脈斷男女,十拿九穩(wěn),而現(xiàn)在烏雅氏胎兒差不多已有4個月,這個后的脈象基本上不會被診斷錯誤。
他細細地聽了脈象許久,烏雅氏緊張地手心里都冒出細細的汗水。
在德妃和烏雅氏期待的目光中,李太醫(yī)臉上露出了笑容。
“回稟德妃娘娘,烏雅格格懷的是男胎,而且脈象穩(wěn)定,定是個健康的小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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