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侍寢
高無庸在夜色中快步行進。這兩個月中,每晚上他都風雨無阻地走在這條去宋桃小院的路上,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輕車熟路,閉著眼睛都能到。
剛到門口,李格格就堵住了他,塞了一兩銀子:“高無庸,爺這幾天身體可好,為何也不來我這兒坐坐?”
高無庸心里嘆氣,他對這兒熟悉無比,可這兒的人對他來得時候也摸熟了,特別是這李格格仗著爺?shù)膶檺,有事沒事,就來堵他套話,順便還讓他在爺?shù)亩叴迭c風。
“李格格,爺過幾天要跟著萬歲爺巡幸邊塞,他這幾日都睡在書房,忙著呢!”高無庸被纏著沒法,只能透露點無關緊要的消息。
李格格心里著急,這爺要是去了邊塞,她懷孕不是更難了嗎?不行,要趕著這幾天抓緊承寵。
于是又塞了小塊的銀子,輕聲細語,柔情萬丈地說:“爺要去邊塞,那兒壞境惡劣,爺?shù)纳眢w怎么吃得消,我燉了些滋補的湯水,高公公等會給我送去,可否?”
高無庸拿人家手短,只能應承了這事。
“主子,高公公來了。”翠竹對著里面正逗著寶寶的宋桃稟報。
“奧,去把我抄好的經(jīng)文,送去吧!彼翁抑活櫠褐鴮殞,連頭都沒抬。
翠竹領命出去,而李嬤嬤實在看不下去了:“我的主子呀,四阿哥都兩個月沒來我們這兒了,底下人怠慢了你不說,還說你因為上次的事,招了爺?shù)膮挆,怕是不能翻身了。?br />
宋桃抬頭笑道:“說得也是事實!
李嬤嬤心里一股恨鐵不成鋼的郁悶:“主子,這高公公是爺身邊貼心的,讓他幫您說幾句好話,爺指不定就來了!”
宋桃逗著三個多月,會對她的逗弄有反應的寶寶,玩得不亦樂乎著呢。
“四阿哥要去哪兒是他的事,高無庸哪能控制得了,李嬤嬤說笑了,以后莫再說這些混話,讓人傳到四爺耳朵里,你還有幾條命可以活!
李嬤嬤心里駭怕,閉了嘴。
翠竹撩開門簾,說:“主子,高公公說四阿哥過幾天要去塞外,您有什么話帶給四阿哥的!
宋桃聽了,心里不悅,這高無庸真是多嘴的,讓翠竹拿了些錢去打賞,帶了話。
翠竹見了高公公笑著討好地說:“高公公莫要嫌棄這錢少,您也知道我們格格被罰了月列,沒什么活錢周轉的。”
高無庸拿了錢,也不介意,他只在意這宋格格的回話:“宋格格說什么了?”
翠竹便說了宋桃的話:“我們主子說,邊塞不如京城,天氣尤其酷熱,讓爺注意身子,小心生病。如果公務繁重,難以支持,就讓爺莫要逞能,不要獨自扛著,累了倦了,便和兄弟分擔,實在不行,就學學她,蒙頭大睡,保管第二天神清氣爽。”
高無庸終于舒了口氣,爺?shù)娜蝿湛偹闶峭瓿闪,他趕緊回去復命,
高無庸把李格格的補湯放在一邊,看四阿哥還在燈下看折子,高無庸不敢打擾,便在一邊候著。又過了半響,四阿哥揉揉眉心,抬起頭來。
燈光下的四阿哥,有些柔和,聲音也沒有白日的冷硬,看了一眼補湯,皺了下眉頭。
“又是李氏!
高無庸嘿嘿笑:“爺英明!
四阿哥瞪了一眼高無庸,問:“宋氏怎么說的?”
高無庸半字不漏地說了宋氏的話。
四阿哥冷峻的酷臉,在這會兒更顯柔和。
手中翻閱這宋氏今天新交上來的字,字還是狗爬的難看,頁面卻是干凈整潔,再沒有剛開始的墨跡。
“幾遍?”
“回爺?shù)脑挘还?03遍零72個字,比昨個兒多了一個字。”
“這宋氏,還真敢每天多一個字來糊弄爺。”四阿哥語氣不重,甚至還帶著點笑意,“這兩個月,她可記掛爺?”
這要是不熟悉四阿哥的人肯定聽不出來,但是高無庸是誰啊,他怎么會不知道。不過,他不敢肯定他接下來的話,還能讓這位爺保持好心情。
“爺,宋格格每天抄書、照顧小格格,還要學規(guī)矩,每次等奴才過去,宋格格總是累得歇了,所以奴才不清楚她記掛爺不。”
四阿哥臉色陰沉了些,放下了書,說:“歇得倒早,今晚上去宋氏那!
高無庸擦擦不存在的汗,緊跟著有些生氣的爺再次踏上熟悉的小路。
“主子,主子,快醒醒,四阿哥來了!
宋桃在空間里剛帶著寶寶泡了溫泉要修煉,她這幾天發(fā)現(xiàn)靈力流轉沒有以前迅速,似乎碰到了什么障礙,正想到是不是要突破了,就被喊聲叫醒,慌忙從空間里出來,對這突如其來的四阿哥很不滿。
寶寶也不滿地撇嘴,咿咿呀呀地叫喚。
宋桃放下寶寶,披上外套,去迎接兩個月沒見的boss大人。
四阿哥看著眼前女人那墨黑的微微濕潤的長發(fā),在燈光下泛著光的瑩白肌膚,清秀的面容,紅潤的唇瓣,還有一股自然的芳香,他的黑眼不由地更深沉了些。
他開口對奴才們說:“都下去吧。”
一幫奴才都難掩喜悅地退了下去,就連小格格都被抱了下去,宋桃不滿:“爺,您不看看小格格?”
四阿哥聲音暗。骸盃斆刻於伎,不差這會兒!
宋桃失聲驚呼:“我怎么不知道?”
四阿哥挑眉:“爺行事還要和你匯報不成!
宋桃見風使舵,堅決不得罪boss大人:“不用,當然不用,呵呵,爺,口渴嗎?妾身給您倒杯水?”
四阿哥看著擺在書桌上的筆墨紙硯,走了過去坐下。
宋桃連忙狗腿地幫忙磨墨,然后對著四阿哥討好地笑。
四阿哥瞄了一眼笑得傻兮兮的宋桃,不說話。
沾了墨,寫了幾個字,他皺起了眉頭,放下筆,伸手握住宋桃的手,帶著她磨墨:“磨墨,首先要力道均勻,其次要不急不緩,這樣磨出的墨才細致均勻,寫出的字才能好看。”
他放開宋桃的手,問低著頭不做聲的宋桃:“懂了嗎?”
宋桃趕緊用力磨了幾下,氣息不穩(wěn)地回:“懂了!
四阿哥看了那濺出汁來的墨水,把紙移開些,搖了搖頭,低頭繼續(xù)寫。
昏黃的燈下,四阿哥認真寫著字,而宋桃則難掩剛剛四阿哥握著她手時的那份悸動。四四的手,堅定有力,雖不細滑,但是那老繭的粗糙,卻讓這一刻注視著四阿哥的宋桃心底憐惜。
仔細瞧著少年胤禛的側臉,立體的五官,已透著一股淡淡的剛毅之感,宋桃恍惚著想,四爺,您從一個娘不疼爹不愛的娃娃,成長到最后的冷面王,經(jīng)歷的那些風沙雨雪,明槍暗箭,面對德妃的不喜,面對康熙的斥責,十三的圈養(yǎng),最后為穩(wěn)固政權手刃兄弟,您明明是一個溫柔的人,卻要做到如此的殘酷,又是多大的痛。
四阿哥不經(jīng)意地抬頭,望進了宋桃看著他憐惜而憂傷的眼,兩個視線一碰撞,讓宋桃立馬回過了神。
她再次露出自己的傻笑:“爺,有什么吩咐?”
四阿哥探究地看著她,只看得宋桃心底發(fā)毛,四阿哥整理了手中的幾張紙說:“這三張是《心經(jīng)》,這剩下的是《女則》,以后你就照著爺?shù)淖謱!?br />
宋桃立馬拍胸腹保證:“爺放心,您從邊塞回來,妾身的字肯定更上一層樓!”
四阿哥看著這會兒孩子氣的宋桃,心底又浮上了剛剛她那一雙讓他心底震動的眼神,他搖搖頭,突然覺得累了,他對著宋桃說:“爺要安置了!
宋桃乖乖地讓奴才們端來水盆毛巾,幫四阿哥凈手凈腳。
看著四阿哥躺在床上闔上了眼。
宋桃全身僵硬地從四阿哥腳邊繞過去,爬到了里側直挺挺地躺尸。
等了許久,也沒見四阿哥有所動靜,心里正不安,不免翻來覆去,旁邊的四阿哥低啞暗沉的聲音響起:“爺累了,別擾了爺休息!
宋桃一聽,一點都沒有失望,反而安心了,很快便睡著了。
四阿哥借著月光,看著宋桃?guī)еΦ淖旖,心生疑慮,他一閉眼,又想起剛才宋桃那憐惜的,憂愁的,還有一些其它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讓他感到了一種安心和焦慮的矛盾心情,這一夜,四阿哥失眠了。
四阿哥無法容忍有事情脫離他的控制,特別這個失去他控制的還是他的枕邊人,所以天還蒙蒙亮,他就吩咐手下的人好好查查宋氏。沒等宋桃醒來,便上早朝去了。
等宋桃醒來的時候,李嬤嬤又哭喪著臉,小心翼翼地問:“主子,昨兒個,您又惹爺生氣了?”
宋桃仔細想想,覺得自己昨天除了沒有和四爺那啥,再說爺不想那啥,她還硬逼著那啥不成,于是她老實地搖搖頭。
“那怎么四阿哥黑著臉,那么早就走了!
宋桃無所謂地說:“爺?shù)哪槻皇窍騺砟菢用,再說去邊塞,朝上的事多,爺便早走了唄!
李嬤嬤念了幾句“阿彌陀佛!敝幌M娴煤椭髯诱f得一樣。
“對了,李嬤嬤,爺每天都看小格格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宋桃對這事怨念很深。
李嬤嬤奇怪的回:“主子,我沒跟您說嗎?”
宋桃悲憤地搖頭:“沒有,肯定沒有!”
李嬤嬤一拍腦袋,說道:“上回,老奴暈過去前,本想和您稟報的,沒想到這一暈就以為已經(jīng)和您說過了,哎呦,主子,老奴錯了,請主子責罰。”
宋桃扶額,怎么就出了這么大的紕漏!
她連忙抱過吐著泡泡的小格格,嘮叨:“寶寶,你爹長得帥,你以后可被他給俘虜了哈。”
李嬤嬤跪在地上聽了,直翻白眼,恨不得再暈過去直接忘了了事。
在最后的幾天,四阿哥再沒去宋桃的房里,倒是去了李氏過了一夜,多數(shù)還是歇在福晉或者書房里。
然后的然后,四阿哥在福晉和眾小妾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去塞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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