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話語，卻讓燕魚聽著停了呼吸，她無措地搖頭，卻說不出一句話，她卻實打了他，卻實打了他，為了別人打了他，一起長大，一直當哥哥的人，一直照顧著她的人，一直給她溫暖的人……

　　她打了他……

　　可是，她沒辦法，水月是無辜的，是她自己跑到會所去，是她自己沒有經住誘惑與他發生了關系。

　　都是她的錯！！

　　“趙燕魚？我與他之間，你選擇了他對吧？”

　　燕魚猛然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

　　得不到答案的唐文轉身離去，水月漂亮的唇形彎起，燕魚捂著唇，大顆的眼淚砸落在地，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明明是當哥哥的，可是唐文看她的眼神跟本就不是妹妹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能用什么挽留他，挽留兩人十幾年的感情……

　　身子滑落在地，燕魚坐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一個聲音在告訴她，從小愛她的哥哥不要她了，她唯一的親人，不要她了，從她生命中消失了，他不要妹妹了，可他要的，她卻給不起……

　　“嗚……”

　　“別哭……”溫柔的嗓音，溫暖的雙手，充滿安全感的懷抱，一切的一切都讓燕魚無法拒絕，水月輕擁著她，抬手輕撫著她顫動的背，他說：“別哭，不是還有我在么？不會一個人的，還有我……”

　　曾經也有一個人，說過相同的話，他說：你哭什么，不是還有我么，爺爺不在了，還有我，傻瓜……

　　還有我，傻瓜……

　　“嗚……”燕魚揪緊水月的襯衫，哭的越發放縱了，水月擁緊她，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在微微的光線下，那抹笑怎么看，怎么詭異。

　　……

　　爺爺說，他年輕的時候是黑幫老大，后面娶了奶奶不得不從良，他耍得一手漂亮的飛刀發誓要流傳下去，可是父親從小就不親近他，更加不會跟他學什么飛刀了，所以，當爺爺找到她時，小小年紀的她也是極其不愿的。

　　三歲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討厭每天都做同樣一件事情，因為太無聊了，可爺爺總是在她耳邊說，“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當然，這話她也是聽不懂的，可是他又說，人活在世上，不是別人欺負自己，就是自己欺負別人，不想被別人欺負，就先吃了別人。

　　聽的懵懂之跡，爺爺會自己動手，讓她親身體驗，每當小小年紀的她丟下木質飛刀跑路的時候，爺爺總是會用手擰她的胳膊，然后笑嘻嘻的問她，“小鯉魚，疼么？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不跟著爺爺學，以后長大了，別人都會這么對你。”

　　后面長大了，她常常會想，小時候是聽懂了爺爺的話，還是被爺爺擰痛了，不敢在跑，只好乖乖地跟著他學飛刀，別的小孩都在玩木馬，手持玩具手槍的時候，她手里面捏的總是硬邦邦的木質飛刀。

　　其實，她很羨慕……

　　家里有很多的錢，玩具不會少，可是爺爺說，玩物喪志，久而久之，家里的玩具也隨之消失了。

　　母親從小體弱多病，爺爺偶爾看到病床上的母親，他會說：看到沒，你母親身子太差了，整天睡在床上，又不能出去玩，你只要好好的跟著爺爺練習著飛刀，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以保護自己。

　　后來她上學了，她總是喜歡用石子砸小男生，雖然耳邊總是伴隨著小男孩哭泣的聲音，而且常常會被人罵小魔女，但這些絲毫不會影響她的興致，那種百發百中的技術，給人一種很強的成就感，那刻，她明白了，原來這就是爺爺所說的先吃了別人。

　　她喜歡欺負男生，問她為什么，自己也說不上來，看到女孩子，她就會想起病床上的母親，女人是需要保護的，男人就像爺爺那樣，從小就欺負她，她被欺負了還不能還手，爺爺老是說，要尊老愛幼，他說人不可以欺負自己的親人。

　　知道爺爺的意思，說她不能欺負他，可是他自己卻總是欺負她，他還說，他那是教育，不是欺負，偶爾迷茫時，她也會撐著腮幫子沉思，關于教育與欺負兩詞，總是讓她糊里糊涂的。

　　直到遇到他，那年她7歲，是一個陽光明媚，天氣極好的日子，學校的楊樹林里，她與往常的一樣，喜歡躲在樹林里拿石頭砸小男生，專打人家的小腿，爺爺說，砸那里不會出事，你可以隨便砸，她一直秉承著爺爺所說的每一句話，所以當看到那個帥帥的男生冷冷的看著她時，她毫不猶豫的砸了。

　　結果，他接住那顆石頭一腳反踢了回來，咚的一聲響，石子砸在腦門上生疼，眼淚都流出來了，她捂著腦袋淚眼汪汪的看著那個男孩靠近，小小年紀他抬手摸著腮幫子，微瞇著眼睛，打量著說：“你就是小魔女？也沒多大能耐嘛，為什么大家都那么怕你呢？”

　　那天對她來說是特別的日子，她遇到有使以來第一個沒能搞定的小男孩，他叫唐文，是足球小天才，他的腳踢石子也是百發百中的，他自我介紹說：大家都叫我唐痞子，怎么樣？比你小魔女的外號有氣勢吧？

　　可能是壞小孩之間有著共鳴吧，兩流氓從此結成了魚幫，那是最早的魚幫了，只有兩個小鬼的魚幫，為什么不叫唐幫？而是魚幫呢？原因很簡單，唐文喜歡吃魚，所以定下那個字，而燕魚會同意那個字，因為自己的名字里面有那個字。

　　燕魚搞不清楚自己是變的好了，還是變的更壞了，那個唐痞子告訴她，不能總是用石子砸別人，會出事，他指的出事，她懂，腦門上那次都流血了，聽說血流多了是會死人的，他告訴她，搶別人的吃食很有意思，搶？關于這個事情，跟著唐文屁股后面，她經常會目睹那些被搶了的小男孩哇哇大哭。

　　不覺得興奮是假，雖然她的腳力不如唐文，踹起別人來也不像他那樣，一腳就將人踹翻了，但是她的臂力比平常的小孩要好很多，估計是因為從小練習飛刀的原因吧，一個力度過去，也能將那些人推翻在地。

　　班極上的那個小女孩們都把唐文當英雄，零食什么的一個勁的往他抽屜里塞，所以她也會跟著受益，那么多吃的東西唐文跟本就吃不完，他也不愛吃零食，所以那些東西全部便宜她了，他總是說：“只有女娃才愛吃這些東西，我是風流的堂主，吃這些東西會影響我的形像”

　　其實，她挺喜歡與女孩子玩的，可是大家都怕她，更多時候是不想與她有關系，畢竟與她親近會被大家孤立的，好在，有一個人總是會帶著她，一起，不管是做什么都是一起，一起去樹上掏鳥窩，雖然從未成功過；拿著彈弓去彈教導主任的屁股，雖然也因此一起受過罰；一起去逃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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