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林澈言其實不大會接吻。
雖然經常嘴炮和朋友調侃,聽上去好像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司機。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怎么實際操作過。
僅有的幾次經歷,都是俞隨深為主導,而俞隨深的吻都是伴隨刺痛性的咬,更像是一種占有欲的作怪。
“現在是在餐廳。”林澈言的喉嚨有些發緊,俞隨深的體溫透過衣服從四面八方傳來,摟住他腰的手尤其燙,似乎是想要借此溫度探入骨髓一窺他慌亂跳動的心臟。
俞隨深:“所以”
“回,回去親。”
林澈言想要推開這人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使不出力氣來。
整個人都是軟的。
明明自己才是情場高手戀愛達人,他還曾經在某站開了個視頻號專門講解如何撩撥男女友。怎么一切到了親身實踐上就開始翻車
這哪里是他教俞隨深談戀愛,這分明是俞隨深單方面的犯規!
俞隨深:“從現在到下班還有五個小時左右。”
林澈言:“嗯?”
俞隨深看著懷里的人。他其實不大喜歡過于親密的接觸,總覺得人與人之間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來維持空氣的清新度。
當然,自打創立sy以來這個毛病已經被他克制了許多。畢竟這還是個群體的社會,有些人就喜歡勾肩搭背。大不了忍一忍回去洗澡好了。
不過以他現在的身份,也幾乎沒什么人敢靠他太近。
其實原本只是想讓林澈言坐過來,可當這人真的過來的時候又忍不住把他拉進懷里。就好比當初得知林澈言過的還不錯自己都已經準備放手了,可見他落難又忍不住把他禁錮在自己可見的范圍內一樣。
俞隨深:“我是個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
他看著林澈言有些錯愕的眼神,似乎因為沒睡好,眼角還有些發紅,像是一只提住耳朵任人宰割的兔子,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的下頜,“所以如果等到下班,就得給利息。”
林澈言被資本家的剝削屬性驚呆了,好半天說不出話來。但這家餐廳雖然人少,可萬一突然有人路過撞見了怎么辦?
“……你想要什么利息”
什么利息?俞隨深唔了一聲,發現自己還沒想好。
“等你回家了再告訴你。”
吃完飯,就得繼續回去工作。林澈言原本以為俞隨深在公司會和他劃清界限,沒想到今天中午來了這么一出。
韋盛東他們連俞隨深今天要和林思皆相親這種事情都能迅速掌握情報,想必俞隨深在他們辦公室前的驚人發言現在應該已經傳遍整個sy了。
一路上林澈言給俞隨深說了很多種讓他們撇清關系解釋清楚的方法,一方面是自己不想成為八卦中心。另外一方面他也不算是俞隨深的什么,連炮友都說不上。況且他們只有三年的合同期。萬一到時候弄的不可收場了,對俞隨深也不好。
然而總裁對這事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理會他的喋喋不休不說,甚至徑直將他送到企劃部門口才回自己的辦公室。
林澈言:“……”
白說了一路!
一進門,原本做剪輯的,寫文案的全部都收了手,齊刷刷地望向林澈言,眼睛里散發出猹的光芒。
尤其是劉姐,就差沖到他身前問他和俞隨深咋回事兒了。
林澈言:我可是為了你的年終獎犧牲了一個吻還附加不知道什么奇奇怪怪的利潤啊喂!
林澈言扶額,決定還是得和俞總劃清一定的界限,免得出什么大問題。
“其實俞總是我高中同學,我和他都是一中出來的。”
在被扒的皮都不剩之前,林澈言先發制人。
辦公室里顯然沒有人信。
林澈言又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些他和俞隨深高中的愛恨情仇,說到最后自己都信自己是俞隨深最鐵的哥們兒了,總算是動搖了辦公室全體成員的心。
“還希望大家保密!我會好好做我自己的本職工作的。”
林澈言覺得這都能圓回來,自己簡直是天才!
總算是在眾人的八卦聲中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
林澈言瞥了一眼手機,才下午六點鐘,天已經有些黑了。
俞隨深給他發信息,今晚有一個什么很重要的會議,估計得晚一兩個小時才能回家,讓他等不住了就先走。
他當然得先走!
不然又得撞到什么人,又得解釋好多好多遍。
撒一個謊得用幾百個謊言去圓,他是個實誠人,萬一自己編著編著自己忘記了怎么辦?
然而剛一出公司大門沒多久呢,就被車攔住了去路。林澈言原本以為是小陳,可走近了看才發現,竟然是林家的管家,錢叔。
“少爺,林總讓我接你回家吃飯。”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車,一模一樣的人。林澈言曾經渴望親情,每次錢叔來學校接他的時候都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可是現在……
林澈言:“我不是少爺。”
他才不要回到那個地方吃飯。
“林總事情實在繁忙,他本來準備親自過來的。”錢叔看上去有些傷感,“少爺,父子間哪有隔夜的仇呢?趁這個機會把話說開了多好?”
林澈言轉頭就要走。
他和林立德哪里來的隔夜仇,話也早就說開了。
可他剛一轉身,就被人捏住了肩膀抓住了手腕,幾乎是強迫性地推上了車。
他爹為了見他,居然連保鏢都請來了。
林澈言有時候覺得他爹還是很了解他的,比如這種時候。
“你們知道這種行為構成犯罪嗎?”到了車上,林澈言被擠在車后排中間,兩個保鏢依舊沒有松開控制住他的手,而且力氣大的離譜。
“萬不得已我也不想這樣。”錢叔嘆了一口氣,“少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回去跟林總認個錯吧!”
林澈言:“……”
所有人都勸他認錯,可他根本就沒錯,要他怎么認?
“松開我,我陪他吃這最后這頓飯。”林澈言覺得很累,如果這次不牽涉林家的利益,想必林立德根本不會想起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兒子。
他最煩這種,藏著掖著帶著溫柔的面具背后滿是算計的世界。親父子都是如此。
林立德定的餐廳是他們一家曾經常去的地方。原本他以為林立德會自己一個人過來,沒想到進包廂之后發現林思皆和林思皆的母親也在。
一點點被喚起的曾經的美好回憶再次成為粉末,他站在包廂門口,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無聲之下全是諷刺。
所以叫他來做什么呢?
“言言,過來坐。”林立德是最先發現林澈言過來的。他看上去依舊是那么意氣風發,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離婚的影響。
林思皆瞥了林澈言一眼就沒看了,倒是他的母親,正一臉憤憤地盯著林澈言。
“我就不打擾你們一家吃飯了吧!”林澈言覺得有點意思,不甘示弱地把林思皆的母親回瞪了過去,“況且有人不太想我出現呢!”
氣氛微妙的尷尬。
“徐夢!”林立德瞪了一眼林思皆的母親,后者似乎沒料到林澈言會突然這么說,更沒想到林立德居然會幫林澈言,不自然地別開了眼。
“有話就直說,都把我綁過來了,還裝什么。”
林立德的表情有一絲的不自然。
林澈言說服不了自己坐到那張桌子上去,光是遠遠看著就覺得難受。他原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這些亂七八糟的,甚至想過就這么算了。可真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是恨的。
“如果沒什么要說的我就走了。”
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言言!”林立德深吸了一口氣。
他這個兒子從小就叛逆,來硬的根本就沒用。他站起身,走到林澈言的旁邊拽著他的胳膊,軟聲道:“這都幾個月了,陪爸爸吃一頓飯不行嗎?”
林澈言原本想說不行,但一瞥徐夢和林思皆的臉,“可以啊!”
“過來坐,我點了一桌子你最喜歡吃的……”
“你讓他們滾。我就坐下來陪你吃飯。”林澈言抱胸冷冷看著飯桌上齊齊看向他的兩個人。跟著俞隨深呆了這么久,別的沒學會,唬人卻是學了個十成十。
“立德,你……”
“你跟思皆先回去吧。”林立德猶豫了一下,朝徐夢和林思皆擺了擺手。林思皆意味不明地看了林澈言一眼,起身就走。徐夢卻是一步三回頭,好像生怕林澈言會說出什么不利于他們母子的話來。
林澈言沒想到林立德居然真的讓林思皆和徐夢走了,他原本是不想留下的。但話都說出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坐到了林立德的旁邊。
“前段時間我也有不對,畢竟你是我兒子,不應該完全放任不管你。”林立德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竟然是難得的溫柔語氣,“現在我相通了,你也別生氣,回來吧!”
林澈言看著碗里的菜,沒有說話。林立德也不管這些,只是有的沒得扯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情,說他小時候如何調皮,如何會討人歡心。
說到最后林澈言承認,自己真的有點感動了。
雖然親情觀點淡漠,但是總是相處了二十來年,林立德給他的影響一點一滴也積攢了二十來年。
“言言,你真的,和俞隨深在一起了嗎?”
說了一大轉,話題終于還是拐到了這個上面。
林澈言看著他的父親,這個總是讓他感到希望之后再親手把他推回深淵的人。忽然不知道自己剛剛隱約在期待著些什么。
“俞隨深不僅僅是sy的總裁,還是澤州俞家的長子,這你知道嗎?”林立德一邊觀察著林澈言的表情一邊開口,“你們倆如果是認真的,兩家都會得到很大的好處。”
林澈言想起中午的時候他對俞隨深說過相同的話。當時俞隨深怎么回來著?
林澈言:“那關我什么事?”
說出來果然很爽!
“你是我兒子,代表著林家的利益,你說關你什么事?”林立德的耐心終于被耗盡了。
剛剛打了這么久的感情牌,沒想到這小子果然是翅膀硬了,居然說這不關他的事。
“我是你兒子。”林澈言小聲重復了一遍林立德的話,忽然有些想笑。“因為我阻擋那對母子進門,所以你把我掃地出門。整個猇城都知道我們父子關系已經斷了。然后過了這么久,恍然之間發現,原來我這個兒子還能給你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又想要認回我?”
林立德愣了一下,他沒想過林澈言居然會頂嘴。明明當時林澈言還求著他不要和他母親離婚,甚至還說了以后有什么錯一定會改的話。
才幾個月不見,就無法無天成這樣了?
“我從小缺你吃喝了嗎?你想要什么不都給你了!可林思皆呢?他什么都沒有,只有他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我當年讓你學金融你跑去搞什么垃圾設計,我讓你來公司幫忙你要自己搞什么工作室,結果呢?”
林立德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上,越想越氣。最讓他生氣的還是,明明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已經全部解決了,甚至俞家都答應讓林思皆嫁過去了,結果俞隨深居然跟他說自己喜歡的是林澈言。
害得他不得不跑過來腆著臉重新認回自己這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兒子。
就當他要再開口的時候,一張卡丟在了他的面前。那個平時因為一點小事就很容易哭的林澈言,此時正冷眼看著他,
“這是五百萬。”
林立德心里生出了一種不安來,“你這是做什么?”
“我大致算了一下,從我出生開始到現在,就按一個月十萬塊的花銷,大概用了你兩千六百多萬。當然,實際上并沒有這么多。”林澈言淡聲道:“我會想辦法把后面的兩千一百多萬補齊。”
啪——
“林澈言!”林立德是真的被激怒了,伸手,摔碎了餐廳里的酒杯。
林澈言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地上碎成渣的玻璃片,感覺壓在自己心口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沒那么重了。“在外面應酬少喝點酒,如果沒有什么別的事情的話……”
“你以為你不是林家的兒子,俞家會允許俞隨深和你在一起嗎?”
林立德一把拽住林澈言的胳膊,他從來沒想過今天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
林澈言不應該感恩戴德的回到他身邊然后為林家提供更多的經濟效益嗎?就好像當年他被迫娶了林澈言的母親。
胳膊被捏的生疼,還是剛剛被保鏢按住的那些地方。林澈言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覺得明早起來這一塊可能會變青。他沒想過俞隨深會和他在一起,畢竟他們只有三年的合約。沒有期待,自然也不會失望。現在他只覺得渾身發冷。
“所以呢?你管我……”
“我不管你誰管你”溫軟的觸覺從背后傳來,熟悉的香水的味道像是一支強有力的鎮定劑,林澈言整個人僵住了,甚至連林立德什么時候松開了他的胳膊都沒反應過來。
“跑這么遠,也不提前給我說一聲,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難嗎?”
是俞隨深。
林澈言;“你,你怎么來了”
俞隨深松開了他,只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轉向林立德。
“林總。”他頓了頓,“如果不想林俞兩家鬧得太難看的話,建議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林澈言。他有他自己的生活。”
“聽他說還欠你兩千多萬,今晚我會打到您的賬上。”
饒是林立德活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居然也被俞隨深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眼見著俞隨深把人帶走,竟然愣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要去追。
林澈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推進了車。擠進了角落里。
“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俞隨深的聲音很冷,明顯處于盛怒之中,但還是克制的。
天知道他回到家發現家里沒人打電話也無人接聽的時候有多慌張。如果不是樓道下的監控排到了林澈言的蹤跡,他都準備要報警了。
“我中午把手機靜音了。”林澈言舔了舔嘴唇,往后挪了兩步,完全沒有了剛剛對質林立德的氣勢,俞隨深的壓迫感太強了,幾乎讓人沒辦法呼吸,“你,你別生氣了。”
“那遇到危險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俞隨深繼續追問,伸手,撫摸住了林澈言脆弱的脖頸。
林澈言:“……”
然后他就感覺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俞隨深的唇齒從他的脖頸間分離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坐回了駕駛座。
“林澈言,你好好想想今晚怎么讓我滿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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