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軒紅了眼圈，縮著脖子說：“叔叔，我知道錯了。兮兮，下次我再也不會說你的壞話了，對不起。”

兮兮仍舊不滿意，回頭指著小美。

他一板一眼地說：“軒軒，你還應該向小美道歉，城堡是我和小美一起搭建的，你踩壞了城堡，小美也很傷心的。”

軒軒怯怯地瞄了一眼小美，雙手糾結著，好不容易才紅著臉，飛快地說：“小美，對不起！”

他好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說完這句話后，就很不好意思地轉頭跑開了。

兮兮像是好奇寶寶似的看了看小美，又看了一眼跑遠的軒軒。

就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他瞪大眼說：“小美，我發現，軒軒好像喜歡你。”

小美瞪大一雙萌動的眼睛，“不會吧？”

慕衍之被兩個小孩子逗樂了，“你們這群小鬼，還挺有意思的。小美，你住哪兒，我和兮兮送你回家。”

“好啊。”小美點了點頭，回頭指著另一棟樓，“我家就住在那棟樓的六樓。”

“走吧，我們送你。”

路上，兮兮賊兮兮地沖慕衍之說，“叔叔，你剛才站出來幫我說話的時候好帥啊。”

被夸帥，慕衍之神色很是愉悅。

他揚了揚眉，“那是。以前我跟你媽咪在一起的時候，你媽咪也……”

小家伙很會抓重點，“叔叔，你什么時候跟我媽咪在一起過啊？我怎么沒聽媽咪提過呢？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過，那你是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慕衍之是故意透露給兮兮的。

他沖小家伙神秘一笑，“想知道？可我就不告訴你。”

兮兮蹙起眉頭，小嘴兒翹高成水壺嘴兒。

慕衍之說：“這樣，等把小美送回家，我就告訴你我的秘密，不過你也得告訴我一個秘密和我做交換，可以嗎？”

“好啊。”兮兮重重地點頭，“叔叔，說話不能騙人哦，不要要長長鼻子的。”

“好，叔叔說話算話。”

一大一小手拉著手，將小美送回了家，再一起乘坐電梯下來。

電梯間里，兮兮拽了拽慕衍之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問：“叔叔，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和我媽咪的秘密了嗎？”

“就這么想知道？”

“當然啦。”

“那好，我呢，就先給你看一樣東西。”

慕衍之從褲兜里掏出皮夾，從最里頭那一層翻找出一張照片來。

“給你看看這個。”慕衍之鄭重其事地將照片遞給兮兮。

那是大學時，他和寧萌的一張合照，也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她身穿檸檬黃的長裙，戴了發箍，裙擺隨風飄舞，身旁的他穿著白色襯衫和長褲，兩個人都是那樣的稚嫩青春。

兮兮接過照片，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瞪圓了，“咦，這不是媽咪嗎？旁邊這個……是帥叔叔！哇，媽咪看起來好漂亮，還很年輕，好像大姐姐。叔叔，這是你和媽咪以前拍的照片嗎？”

“沒錯。”慕衍之點了點頭，“你媽咪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

他輕捏了捏兮兮紅彤彤的臉蛋兒，“那作為交換，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的生日是哪一天了嗎？”

“嘻嘻，我的生日特別好記，三月十二號植樹節啦。”

植樹節？

那不是……

慕衍之的心中像是被擊中了一顆子彈，砰的一下在心間激起漣漪，并迅速擴張，慢慢暈染出一個又一個圈，久久無法平靜。

兮兮仍在絮絮叨叨著：“我媽咪說，我就像是一棵小樹苗，在三月十二號這天種在了媽咪家里，一點點生根發芽，慢慢長大，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媽咪還說了，以后我會長得更高更壯，像這么這么的大！到那時候我就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再也不用擔心生病了。”

小家伙手舞足蹈地比劃著，模樣可愛得很。

等到他說完了，抬頭一看，竟見到慕衍之眼底的泛紅。

“咦，叔叔，你怎么哭了？”

“不是，叔叔眼睛里掉沙子了，有點癢。”慕衍之揉了揉眼睛，以掩飾自己的謊言。

再次抬頭看向兮兮，他雙手環抱住兮兮的小胳膊。

“兮兮乖，回去后不要告訴你媽咪，你今天和叔叔之間說過的話，這可是我們之間的秘密，聽見了嗎？”

“聽見了。”

兮兮乖巧地點了點頭，“對了，叔叔，我媽咪讓我玩一會兒就回家，我該回去了。”

慕衍之有點擔心，“你一個人坐電梯回家，能行嗎？要不要叔叔送你？”

“不要，我自己回去就好。”

兮兮乖巧地揮了揮手，“叔叔再見。”

“兮兮再見。”

叮——梯門正好在此時打開，林雨夢提著包包從里面出來。

“咦，學長，不是讓你在車里等著嗎？怎么進來了？”

“在樓下遇見寧萌的兒子。”

林雨夢回頭看了一眼，兮兮已經進了電梯間，不見了人影。

不知道是否錯覺，第一次見到寧萌的兒子，她總覺得有點眼熟，特別像一個她認識的人。

是誰呢？

“快遲到了，上車吧。”慕衍之催促道。

林雨夢來不及多想，快步跟上慕衍之的步伐上了車。

慕衍之趁她不注意時抽了一張紙巾，將手里捏著的一根頭發絲小心翼翼地放進紙巾里包好，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揣回褲兜里。

……

兮兮在家靜養的這段時間，寧萌請了一個保姆阿姨，幫忙照顧兮兮。

這天下午，她正忙得昏天黑地時，家里的保姆就打來了緊急電話。

寧萌心頭咯噔一跳，趕緊接了電話：“吳阿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兮兮出了什么事？”

“不，不是兮兮，是家里，寧小姐，你家水管爆了，流了好多好多的水啊，都漏到樓下去了！哎呀，你趕緊回家來看看吧！”

這可壞了！

兮兮還在家呢，況且家里的電腦保存了很重要的資料，譬如兮兮的發病觀察記錄等等……

寧萌趕緊把工作交給助理小張處理，人已經提著包包往外面跑。

剛到了門口，她冷不丁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抬頭一看，慕衍之！

那一刻她腦子里來不及想太多，一把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慕總，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送我回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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