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笑盈盈地望著慕衍之。

“如你所見，我已經和傅啟堯在一起了。比起你，他更適合當兮兮的爸爸。”

慕衍之一愣，臉色迅速由黑轉白，全身繃緊的同時，聲音急劇變冷。

“寧萌，你說真的？”

寧萌淺淺一笑，“你看我像說假的嗎？”

她不再搭理慕衍之，轉身拉著兮兮進屋收拾東西。

怎料，慕衍之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面的花園里走。

“媽咪……”兮兮被慕衍之的臉色嚇到了。

傅啟堯趕緊抱住他，“兮兮乖，你去吳阿姨那邊等一下，我和你媽咪還有剛才那位叔叔說會兒話。”

“嗯。”兮兮點了點頭，轉身跑去找吳阿姨。

傅啟堯起身看向窗外，目光變得清銳。

……

慕衍之的力道很大，不顧寧萌的反抗，緊緊拽住她的手腕，一直來到花園外。

他轉身回頭，冷冷地命令：“寧萌，收回你剛才的話。”

“笑話，憑什么？”

慕衍之瞇緊狹長深邃的雙眸，眸光含著隱忍的怒意。

“我才是兮兮的爸爸，撫養他是我的權利和義務！我會盡一個做爸爸的責任，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不會放棄！”

寧萌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慕衍之，我再和你說一遍，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會和傅啟堯認真交往，合適的話我們會考慮結婚。”

“兮兮很喜歡他，我跟他結婚的話，他就能順理成章成為兮兮的爸爸。所以，請你不要再一廂情愿說什么負責不負責的話。”

“既然這些年，你從未出現在兮兮的生活中，那就請不要再打擾他平靜的生活。這對你，對我，都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抬頭直視著慕衍之的眼，嚴肅而認真地提醒道：“慕衍之，你是馬上有未婚妻的人了。沒有哪個女孩希望自己深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生下孩子。你可以不為自己考慮，但請為林小姐考慮！”

“我和她已經分手了。”慕衍之突然道。

寧萌大吃一驚，“你說什么？”

慕衍之和林雨夢分手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難道，他已經告訴林雨夢，兮兮是他的兒子了？

他瘋了嗎？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時間，腦子里有些懵。

慕衍之突然扣住她的雙肩：“所以，寧萌，你聽好了，我已經決心擔負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傅啟堯能為兮兮做的，能給兮兮的將來，我都可以給他！甚至我能給他更多，兮兮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都沒問題……”

慕衍之還沒有說完，寧萌的耳畔就傳來一道冷靜、凜冽的聲音——“請你松開我女朋友的手。”

刻意加重的‘我女朋友’四個字，令慕衍之神色一沉。

轉身看去，神色冷然的傅啟堯站在花園入口處。

寧萌第一時間去甩慕衍之的手。

慕衍之欲加倍用力，但當他清楚地看見她目光中的排斥，他只能妥協地松開。

傅啟堯上前，手掌按在寧萌的肩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慕衍之。

“我想，寧萌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即便你想擔負起一個做父親的責任，也得尊重兮兮的想法。慕先生就沒有想過，他并不想認你這個爸爸？”

慕衍之心頭一沉，“你憑什么這么認為？”

“這些年，寧萌一直對兮兮說，他的爸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兮兮打小就聰明，爸爸出門這么久都不回家，他只能猜到兩個答案。”

傅啟堯正是慕衍之，目光清朗，“要么，他的爸爸早就去世，去了天堂。要么和幼兒園其他小朋友的情況一樣，爸爸和媽媽很早前就感情破裂，爸爸不要媽媽和他，離家出走了。”

“你沒出現的這些年，兮兮一直認為，你已經死了。可如果你現在突然告訴他，你就是他的親生爸爸，你猜兮兮會怎么想？”

慕衍之張了張嘴，聲音像是卡在了喉嚨里。

胸口仿佛被無名的利器狠狠地擊中，一時間無力反駁。

“無疑，兮兮會認為，你是個薄情寡義的父親，他會討厭你，會憎恨你，又怎么會認你這個爸爸？”

“……”

“慕先生口口聲聲說想負責，我問你一句，這四年，你但凡想著關心一下寧萌，就不可能錯過兮兮的成長和陪伴。”

“……”

傅啟堯的語氣越發淺淡，“所以，慕先生，既然四年前你沒辦法做到的事，四年后就別想再做了，已經太遲了。”

他說完，按在寧萌肩膀的手很自然地往下，直至落在她的腰上。

“走，我們搬家去。”

他毫不遲疑地攬著她轉身，往屋子里走去。

慕衍之站在原地，胸口像是空了一塊，眼神茫然。

他的腦子像是空了一樣，世界瞬時變得黑暗，停留在眼前的只有傅啟堯攬著寧萌離開的畫面。

手機是什么時候震動起來的，他渾然不知。

過了許久，等他發現有來電時，已是高原打來的第六個急電。

“喂，高原，什么事？”

高原的聲音很著急，“慕總，林小姐出了車禍，剛被送去醫院了！”

慕衍之瞳孔微顫，“馬上把醫院地址發給我。”

他來不及多想，趕緊駕車趕去醫院。

……

寧萌搬來小洋樓時，就只帶了兩個行李箱，都是些衣物和洗漱用品什么的。

所以走的時候也輕輕松松，仍然打包了兩個行李箱，坐上了傅啟堯開來的車。

傅啟堯緩緩發動引擎，將車子駛離小洋樓。

寧萌扭頭看向駕駛座上心無旁騖的男人，“抱歉，剛才利用你，陪我演了一場戲。”

出乎意料的是，傅啟堯不但不生氣，反而莞爾一笑。

“我倒是希望，能陪你一直演下去。”

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寧萌臉色微變，搖了搖頭說：“那怎么行……”

不等她說完，傅啟堯打斷道：“你不覺得，這是能阻止慕衍之騷擾你們母子倆最好的辦法嗎？”

“可是……”

傅啟堯自始至終保持淡雅的笑，表情波瀾不驚，不顯山不露水。

他的口吻也溫柔如水，“正好，你可以借此機會多了解我，考察我到底適不適合當兮兮的爸爸。這是一舉兩得的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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