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兮兮身上的面粉沾染了慕顏夕一身，寧萌伸手揪住他的后衣領。

寧萌說：“兮兮，別離姑姑太近，免得面粉糊姑姑一身。”

兮兮調皮，故意把面粉往自己臉上抹，“嘻嘻，我是面粉人。”

他說著，甚至作勢要往慕顏夕身上糊去。

慕顏夕倒也不怕臟，和兮兮玩了一會兒，臉上難免沾了面粉糊。

“抱歉，兮兮太調皮了……要不你去洗漱間清洗一下吧？”寧萌望著她被弄花的臉，有些歉疚地道。

“沒事兒，愛玩是小孩子的天性嘛。我和衍之小時候也經常這么玩，那時候他可比兮兮還要調皮呢。”

“我們在鄉下的別墅里玩耍，他去田里抓到蚱蜢，回來丟進我的衣服里嚇唬我。不過他也沒少挨爸媽罵，就抓蚱蜢這件事，他就被狠狠揍了一頓。”

聊起慕衍之兒時的趣事，慕顏夕仿佛打開了話匣子。

寧萌聽得一愣一愣的，“這是真的嗎？我感覺……很難想象，真沒想到慕衍之小時候是那個樣子。”

“你要是不信，下次我讓人把他小時候的照片找出來，郵寄給你看。”慕顏夕信誓旦旦地說。

寧萌揚了揚眉，有些期待。

慕顏夕在寧萌家待了一個多小時，兮兮要去洗澡，眼皮子不受控制地上下打起架來。

她告辭離開，寧萌準備送她去樓下。

“不用送我了，兮兮還等著呢，你趕緊回去照顧他吧。”

寧萌點了點頭：“好，慕小姐，你路上注意安全。”

“寧萌。”慕顏夕笑了笑，“還叫我慕小姐呢，你就叫我顏夕姐就好了。”

“顏夕姐……”

“你快回去吧，別站在這兒了。”

慕顏夕沖寧萌揮了揮手，轉身走過拐角。

寧萌還是堅持將她送到了電梯門口，看著梯門合上后才離開。

……

寧萌返回家，吳阿姨收拾干凈廚房和客廳后，也下班休息了。

兮兮正坐在浴缸里，玩著泡泡。

見到寧萌回來，他試圖站起身來，“媽咪，你快把我的小黃鴨拿來，我要和小黃鴨一起洗澡澡。”

寧萌嚇了一跳，生怕他滑倒，干凈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胳膊。

“又調皮，媽咪不是說了嘛，浴缸里洗澡的時候不能站起來，小心滑倒。”

她撈了點泡泡，點在兮兮的鼻梁上，“你乖乖等著，媽咪去給你拿小黃鴨。”

兮兮笑嘻嘻地點頭：“媽咪，我還要奧特曼，哦對了，還有鋼鐵俠！”

“好，都給你拿來。”

寧萌去兒童房里拿來兮兮喜歡的玩具，擺了滿滿一個浴缸。

兮兮很是高興，玩得不亦樂乎。

寧萌趁此機會，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兒子聊起來。

“兮兮，你見過姑姑了，感覺她怎么樣？”

兮兮想了想說：“姑姑比爸爸溫柔，長得和爸爸一樣好看。不過，還是沒有媽咪漂亮，嘻嘻嘻……我媽咪最最漂亮了。”

小家伙就是鬼精靈，知道拍媽咪的馬屁準沒錯。

“你這小鬼，就知道拍媽咪馬屁。”寧萌被兮兮逗樂了，旋即臉色又恢復認真，“其實，你還有個爺爺，是你爸爸和姑姑的爸爸。”

兮兮被繞暈了，撓了撓腦袋瓜，“爸爸和姑姑的爸爸？那是不是跟小美的外公一樣老，頭和胡子都白花花的？”

“嗯。”寧萌點了點頭，“差不多，不過外公是媽咪的爸爸，爺爺是爸爸的爸爸。”

“哦，懂了。”

小家伙又好奇地問：“那爺爺和爸爸的關系，是不是就像爸爸和我的關系？”

“對，兮兮真聰明。”寧萌寵溺地揉了揉兮兮肉嘟嘟的臉頰。

她拿起毛巾，輕輕擦拭兮兮的小身子，“你想不想見一見爺爺？”

小家伙歪著腦袋，很認真地想了想，皺著鼻頭問道：“爺爺兇嗎？小涵的爺爺就很兇，經常拿棍子揍他。”

“那是因為小涵不聽話，調皮搗蛋，所以他爺爺才教訓他的。但兮兮若是乖乖的，就不會挨打。”

寧萌拿起花灑，沖洗兮兮身上的泡沫，“嚴厲不是兇，爺爺是個嚴厲的人，可他不會動不動就揍你。”

“這樣啊……”兮兮像是明白了什么，點頭道，“那我愿意去見一見爺爺。”

“真的？”

“嗯。真的。”

寧萌笑了笑，不再聊這個話題，而是認真地替兮兮沖洗干凈身上的泡沫和面粉。

等兮兮睡下后，她打了個電話給慕衍之。

“喂？”慕衍之的聲音略顯沙啞。

恍惚間聽到他低沉的聲音，此刻的深夜，沒有絲毫的倦意。

寧萌不由得低聲回應：“是我。”

靜默的呼吸聲，靜默的交錯，黑暗的沉寂。

“慕董事長的病情怎么樣了？”

“好多了，已經脫離了危險，剛轉入普通病房。”

“那就好。”她松了口氣，“我想和你談一談。”

“好，我明天回去一趟。”慕衍之的聲音有些興奮。

……

與此同時，慕顏夕從寧萌家出來后進了電梯，心中有種如釋重負感。

她曾擔心弟弟慕衍之被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騙了，所以偷偷派了人去調查寧萌。

盡管資料顯示，寧萌這些年過得很辛苦，照顧孩子很盡責，工作也很努力，事業發展得越來越好。

但她仍相信眼見為實這句話。

只是沒想到，競對寧萌一見如故。

看來，慕衍之的眼光沒有錯。

慕顏夕感到很欣慰，恰好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了一樓。

梯門緩緩打開，她直接邁步往前走去，怎料迎面走進來一個人。

她就站在梯壁前不到三寸的位置，因為避讓不及，整張臉猝不及防地撞在了對方堅實的胸膛上。

最尷尬的是，對方穿了一套深色西裝，慕顏夕那張帶著精致妝容的臉就這么直接蹭了上去。

不僅如此，鼻梁還剮蹭到了他襯衣第二顆紐扣上精美的Logo。

因此刮破了皮，慕顏夕忍不住捂住鼻子痛呼了一聲。

“嘶——”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怎料一不小心，鞋跟恰好踩在電梯與一樓地板之間的縫隙上。

結果重心失衡，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她嚇得驚呼，“啊——”

“小心！”男人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男人的胳膊遒勁有力，順勢將她拽向自己，避免摔倒在地。

慣性使然，慕顏夕的高跟鞋被猛地拉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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