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覺
容飛咧著嘴笑得更開心了,小腿蹭上安凱文,緩緩挪動下來,模仿著脫衣舞郎做了一個身體向后一仰的動作,周圍人又HIGH了起來,容飛的額發在空氣中滑過一個弧度,當他再度對方安凱文的眼睛時,發覺對方竟然愣在那里。而容飛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拽下安凱文,將香檳灌進他的嘴里。
“咳……咳咳……”被嗆到的安凱文低下頭大力咳嗽著,整張臉都紅透了。
容飛將杯子放在一邊,靠著吧臺低頭看著安凱文,“我說,下次你再用同一種方法招惹我,我一定會打爛你的臉。”
說完,容飛便離開了安凱文,走向佩里尼先生,與他碰杯。
PARTY仍舊繼續。
里恩走過來拍著安凱文的后背,好笑地說:“被教訓了啊!誰要你找錯了對象?”
好不容易安凱文直起腰來,目光不期然撞上容飛的背影。
“安凱文?”里恩推了他一下,“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小子了吧?”
發出一聲輕笑,安凱文拿過一旁的杯子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怎么可能?”
仰頭一飲而盡,安凱文不知道自己是在嘲笑容飛還是在嘲笑自己。
PARTY結束之后,容飛回到了賓館,將手機扔在床頭桌上,容飛看了一眼仍舊沒有任何短信。他疲倦地倒進床上,一想起安凱文的吻,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沖進洗手間里開始狠命刷牙。擠了三次牙膏之后,他才心滿意足地擦擦嘴。
霎時,在倫敦眼上蘇臻親吻自己的畫面涌入腦海之中。
那樣狂放像是要抓住一切的縱情親吻……容飛下意識伸手觸上自己的嘴唇……
不可能……不用再想了……
那是你醉酒之后的錯覺,那是不該有的妄想,那是對蘇臻的褻瀆……
容飛低下頭來,悲哀了起來。
為什么自己想到的親吻畫面不是和那個火爆女影星的,而是和蘇臻的?
就在這時,房間里的手機響了,容飛下意識轉身奔過去,踩在水漬上差一點滑到,當他接起手機的時候忽然明白自己是多么傻氣。
“喂……容飛嗎?你是不是已經睡了?”蘇臻的聲音淡然中有幾分柔意。
“啊,還沒。今天所有在米蘭的走秀都結束了,大家都去開PARTY了,所以折騰的比較晚。”容飛握著手機側躺在床上,聽著蘇臻的聲音原本喝下去的酒意緩緩上涌,整個人都心猿意馬起來。
“其實我撥通電話的時候就有些后悔了,怕你已經睡了把你吵醒。”
“不會,不會。你在那邊還好嗎?是不是有很多通告要上啊?”
“啊……這個嘛……”蘇臻頓了頓,聲音里滿是笑意,“你猜猜現在我在哪里?”
“哪里?拍片現場?回家的路上?還是什么節目的錄制組?”
此時,電話那端傳來了登機廣播聲:“親愛的乘客們您好,您所搭乘的法國航空公司CA2234已經開始檢票……”
容飛這才反應過來,“你是在機場?你要飛法國?”
“準確的說,我是要飛往巴黎。”
“巴黎?你去巴黎?”
“嗯,我有十幾天沒有通告,也想要放下一切好好休息。如果在國內的話只怕安靜不下來,不如索性去國外度假。既然如此不如去巴黎,還能領略一下你的風采。”
那種怦動的感覺再度涌上心頭,容飛知道蘇臻就是為了特意看自己的走秀才選擇去巴黎度假的。
“謝謝你。”
“巴黎見。”
“嗯。”
電話掛斷了,蘇臻的手上仍然攤著那本雜志,目光回落在彩頁上的容飛。
容飛睡了個天昏地暗,就連第二天的午餐都沒起來吃。
迷糊間,有人走進了他的房間,輕坐在了他的床邊,揉捏著他的發絲。
“嗯……”容飛呢喃著睜開眼睛,黑夜中,他隱隱分辨出那優雅的輪廓,“……蘇臻……你不是在飛機上嗎……”
下一秒,對方傾下身來,容飛還未緩神便被對方的親吻席卷了所有思維。
那樣執著的含吻,容飛驚慌失措地僵在那里。
霎時有什么撞向容飛的思維,他猛地坐起身來按開臺燈,這才發覺房里空蕩蕩一片。
一切均是幻覺……
容飛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心臟狂跳的感覺仍在繼續。容飛覺得喉頭干啞的不得了,他下床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水流落下。
淋在他的頭頂他的肩膀,淋濕他的一切。
容飛的拳頭敲打著自己的胸腔,仰面期盼著水流能夠沖走他腦海中的一切。
那是蘇臻……那個一直肯定容飛的人……他怎么能對他產生那樣的幻想?
當容飛拎著行囊跟隨佩里尼前往巴黎,衛子行注意到了他的失常。
“容飛,你怎么了?如果很累的話,我可以和佩里尼說一下,換下一班飛機。”
“沒什么啦,可能昨晚喝多了酒,腦袋蒙蒙的。飛機上一樣可以睡覺的。”容飛說著,肩上的行李袋滑落下來,伸出手來還是沒有勾住,卻被身后走來的人接住了。
“你不至于吧,昨晚又沒有喝很多。”
是安凱文,他將行李袋掛回容飛的肩頭,“這么多東西,你可以選擇托運的。”
立馬想起酒吧里發生的一切,容飛向后一縮,搖手道:“沒……沒關系……等行李太麻煩了。”
“隨你。”安凱文看出了容飛那一刻的后退,神色瞬間冰冷下去,昂首走向安檢。
容飛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樣子太矯情了。別人也許根本沒當一回事,只是自己在保守的國內待慣了,接受不了國外的開放而已。
上了飛機,安凱文坐在里恩旁邊,兩人有說有笑的,不知道談到什么,里恩故意非常女性化地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然后枕在安凱文的肩上。安凱文也拿出手機,摟著里恩的肩膀,拍了一張照片。隨即兩人有嘻嘻哈哈地笑著。
容飛嘆了口氣,更加覺得自己太把昨晚的那個吻當回事了。真正值得他煩心的還是對蘇臻的臆想。
飛機起飛了,容飛卻一點察覺都沒有,他還在煩惱著見到蘇臻的時候自己該如何反應。
身旁的衛子行無暇顧及他,飛機平穩之后就開始查看那些發給容飛的劇本以及電子版合同。
后腦貼著座椅,就這么發呆。
當飛機降落到了時尚之都巴黎,一旁的衛子行拉長了嗓音說:“最后一站了。我都有點后悔沒讓你連紐約時裝周一并走了得了。”
“哦……啊……”容飛點了點頭。
巴黎的時尚氣息迎面而來,輕風撫過那些古舊與時代交融不分彼此的建筑物,容飛望著車窗外。這里與倫敦云霧繚繞中的紳士風度不同,巴黎像是躍動裙擺的成熟女子,隨時旋轉出令人迷醉的風度。
佩里尼為容飛安排的酒店是在旺多姆廣場北側的麗茲酒店。這家酒店內部的金碧輝煌令容飛瞠目結舌。
安凱文從他身邊徑直走過,輕飄飄地說,“佩里尼先生親自將你的住處安排在這里,看來他對你很欣賞。”
容飛剛要說什么,安凱文已經去CHECKIN了。
“你和安凱文怎么了?”衛子行蹙眉說,“《日日夜夜》的走秀里,你和他是同臺的搭檔。安凱文雖然高傲,但絕不是那種你出名了他就會嫉妒你擠兌你的人,你怎么招惹他了?”
“沒……沒什么啦……”容飛搖了搖手,心想其實就是一個吻而已,他容飛一個大男人被親了也不會嫁不出去!大不了他去向安凱文道歉還不成嗎?
安凱文按了電梯,容飛也跟了進去。
“嘿,巴黎有什么好玩的嗎?”容飛問。
“埃菲爾鐵塔、巴黎圣母院、盧浮宮。走秀結束之后,你可以雇個導游帶你到處玩一玩。”安凱文的樓層到了,他長腿一邁走了出去。
容飛涼在那里,側目看了一眼衛子行,“其實真的是很小的事情,不知道他干嘛那么斤斤計較!我都沒計較他親了我!”
衛子行眉頭皺起,“什么?他為什么親你?”
容飛將酒吧里的事情說了一遍。
衛子行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遇上你是安凱文的劫難。”
“為什么?”容飛用胳膊肘頂了頂對方,“你是不是知道安凱文到底為什么生氣?快點告訴我?”
衛子行卻公式化地笑了笑,伸手按住容飛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沒關系,你只要繼續這樣下去,我這個經紀人會輕松很多。”
“哈?”容飛怎么聽怎么覺得衛子行是在諷刺自己。
“你什么都察覺不出來就不會煩惱,你不會煩惱那么我也不用煩惱。”說完衛子行替他打開房門,房間的陳設裝潢讓容飛睜大了眼睛。
墻壁上是各種顏色的壁畫,進酒店的時候就聽說麗茲酒店客房里的畫作都是十八世紀著名畫家的真跡。這讓容飛不由露出對藝術的敬仰神色。他的腳下是土耳其上等地毯,它的厚度以及柔軟足以覆蓋腳趾。一側的壁爐也很有古典氣息,拿破侖時代的風格。
“啊……真想好好睡一覺!”容飛癱倒在柔軟的床上,露出懶貓的表情。
衛子行將他的衣服整理出來掛進壁櫥里,好笑地說,“那你就睡一會兒再來吃晚餐吧。”
“嗯……”
衛子行離開之后,容飛上癮一般拿出手機,果然里面有一條來自蘇臻的短信:到了巴黎了嗎,住在哪家酒店?
容飛的手指觸上鍵盤,卻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他短信。一想到那個荒謬的夢,容飛狠狠將手機扔了出去,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
以前他一直尊重和信任的蘇臻,什么時候也變成了他的煩惱?
由于一晚上沒睡好加上飛機上也沒有休息,容飛很快就趴在那里睡著過去。
巴黎的夜幕在不知不覺中降臨,直到房間的電話響起,是衛子行。
“我的容大少你這一覺睡的真夠久的,下來吃飯吧,有驚喜。”
容飛揉了揉眼睛,“什么驚喜?”
衛子行的電話已經掛斷了。容飛只得起身整理著裝。這些日子在時尚界的熏陶之下,容飛的衣著品味也有所提升。他穿上一件紫色淺銀紋襯衫,換上灰色休閑褲離開了房間。
來到餐廳,當容飛看到坐在衛子行身旁的優雅男子時,不由得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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