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天王共乘小綿羊
“咔——”導演的聲音傳來,容飛這才想起自己沒有依照劇本手指松開鍋鏟。
他剛想要道歉,導演卻站起身來,“就是這樣!你總算進入狀態(tài)了!就是那感覺!”
容飛愣住了,當他再度看向蘇臻的方向時,蘇臻轉(zhuǎn)過身去,沈彥跟在他的身后。
“蘇臻,你看見沒?剛才容大少的表現(xiàn)真的很自然,看來他自從那次車禍被撞到腦袋之后,就開竅了?”
蘇臻沒有反應(yīng),像是陷入了深思。
“怎么了?蘇天王?是不是剛才容大少的表現(xiàn)太好,讓你有了危機意識了?”
無論沈彥說什么,蘇臻始終保持沉默。但是沈彥卻不依不饒地繼續(xù)說,直到蘇臻走進了洗手間,砰地一聲將隔間的門關(guān)上。
沈彥站在隔間外愣住了,“我說你怎么走那么快呢!原來是內(nèi)急啊!”
蘇臻不發(fā)一言,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小段視頻,那是在拍《決戰(zhàn)》的時候在片場化妝師陳姐錄下來的,給所有人都發(fā)了留作對容飛的紀念。視頻里,攝影助理小米蹭到容飛的面前,說“小飛哥,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好兄弟對吧?”
“是啊。”容飛點了點頭。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兄弟,我想做你的情人。”小米一臉羞澀地要將腦袋靠到容飛肩上。
別看大家叫他小米,小米好歹也是個身高接近一米八身材魁梧的男生,就這樣扭捏著靠向容飛,怎么看怎么讓人……
當時容飛肩膀一顫,整個人怔在那里,然后迎來的就是陳姐和小米的哄堂大笑。
就是這個視頻,蘇臻曾經(jīng)偶爾翻出來看看,因為容飛的表情實在太好玩了。但是自從容飛出事之后,蘇臻就再沒翻出來看過,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要刪掉它,但是每次在按下按鈕之前都狠不下心來。沈彥曾經(jīng)評價蘇臻無論他在熒幕上的形象如何紳士優(yōu)雅,現(xiàn)實中的蘇臻是個冷情的人,對于容飛這種躺在病床上再不會與蘇臻有任何交集的人,他應(yīng)該會毫不留情地舍棄。但是蘇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做不到。
手指滑過屏幕上容飛呆傻的表情,蘇臻緊緊閉上眼,然后嗤笑了一聲。
“我真是瘋了……不然怎么會覺得他像你呢?”
之后的拍攝進展順利的超乎《淺風》劇組的想象,容飛在鏡頭前的走位標準得比科班出身的演員還有經(jīng)驗,雖然一些比較細膩的部分還是經(jīng)常被導演喊咔,但是私下里劇組成員還是會議論說在容飛身上真的看不到任何以往容大少的脾氣。李導曾經(jīng)與容飛單獨談話,意思就是希望容飛多觀摩其他演員的表演技巧,對于感情的細膩處理,容飛顯得不夠自然。
感恩節(jié)就快到了,容飛乘車前往劇組的時候被堵在了市中心,今天是E-SHOP購物中心一年之內(nèi)唯一一次三折優(yōu)惠,瘋狂的購物者甚至早上九點不到就在商場門口排起隊來。容飛的保姆車十分鐘才能移動兩、三米。
抬手看了看腕表,容飛著急了起來,“衛(wèi)子行,我看我還是下車跑過去吧。”
“跑過去?估計等你跑到片場也接近十點半了!”
“但是這樣堵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沒聽見廣播里說從淮海中路一直堵到了濱江路,沒有兩三個小時開車是到不了片場的!”
衛(wèi)子行有些好笑,“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容少這么有時間觀念啊!”
“總不能讓劇組從上到下都等我一個吧!”
此時,他們的車旁停下一輛黑色的保姆車,車窗搖下來,露出沈彥欠抽的笑容,“喲——這不是衛(wèi)子行嗎?你和你的大少爺也被困在這里了?”
順著沈彥的肩膀望過去,可以看見蘇臻的側(cè)臉,當所有人都陷入焦躁之中,他的表情依舊沉靜。
一輛小綿羊駛過來,在車與車的縫隙中靈巧地穿梭,很快就從車隊后面行駛到了兩輛保姆車之間。
容飛想到什么,一把拽住了小綿羊的車主,“嘿!我一千塊借你的小綿羊!”
“哈?”沈彥愣住了。
“……”衛(wèi)子行明白了容飛的意思。
當容飛將近一米八的個頭跨上那臺小綿羊的時候,別提有多么滑稽了。他敲了敲沈彥的車窗,高聲道:“蘇臻,要不要跟我坐電動車去片場?”
“什么?你要蘇臻坐電動車跟你去片場?”沈彥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也太掉價了吧?”
“一個演員的價值我想不是用他開寶馬奔馳還是騎電動車來決定的吧?”容飛的表情冷淡了下去,“反正坐在車里等著一定要遲到,隨你要不要跟我騎電動車。”
說完,容飛利落地拿起頭盔,整理了一下正要戴上。
蘇臻側(cè)過頭來,正好看見容飛略微傾下身來,正要發(fā)動小綿羊。那樣拉長了背脊的姿態(tài),就像是他騎的是機車一般。
“我跟你去。”
“什么?”沈彥一副“你腦袋沒事吧”的表情。
蘇臻觸上門把手下了車,來到容飛身后跨坐上去。
“嘿!嘿!蘇臻!你要是真的跟容飛走了,一定會被記者寫說‘天王蘇臻被騎著小綿羊的容少包養(yǎng)’的!”
蘇臻沒說話,從口袋里掏出墨鏡戴上,低聲說:“開吧。”
容飛沒多說什么,從車與車的縫隙中穿行而出,留下沈彥腦袋探到車窗外一副吃了蒼蠅的表情。
“容飛——你給我小心一點!要是蘇臻有什么事情我殺了你!”
開遠了的容飛伸手做了個“OK”的手勢,這個手勢讓蘇臻再度皺起眉來。
他記得在《決戰(zhàn)》的拍攝期間,每當容飛騎著機車離開時,化妝師陳姐總要囑咐他一路小心,而容飛則是酷酷地擺出這個“OK”的手勢揚長而去。
“為什么你總讓我想起他?”蘇臻喃語道。
“啊?你說什么?”容飛問。
“開快一點。”
“已經(jīng)夠快了!”
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個小綿羊上,穿過擁堵的車流,引擎形成的熱風吹拂過他們的耳際。
蘇臻隔著太陽鏡,盯著容飛的后腦,有什么東西他一直無法看穿。
小綿羊從一個小坡度上墜下來,蘇臻下意識伸手扣住了容飛的后腰。掌心傳來的溫度和那一瞬間的力道,讓容飛差一點栽倒。
還好他技術(shù)高超穩(wěn)住了車身,蘇臻的手松開了,容飛被掐緊的心臟終于可以正常跳動。
錯覺一般,容飛感覺蘇臻的呼吸時不時撫過他的后頸,撩撥著他的神經(jīng),盡管他的理智清楚地知道,此時蘇臻一定是向后仰著,最好不需要和容大少的身體有絲毫的接觸。
但是不管怎樣,他的身后坐的是蘇臻,容飛內(nèi)心的欣喜難以言喻。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提議讓蘇臻和自己一起走的,他明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蘇臻不會理睬自己,容飛還是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那個邀請。雖然蘇臻依舊冷淡,但是至少他們之間那種無法跨越的鴻溝稍稍接近了一些。
四十多分鐘之后,小綿羊停在了片場前。
“謝謝。”蘇臻利落地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
容飛將電動車鎖在燈柱上,緊跟了上去。
電梯里,屬于蘇臻的氣息充盈著整個空間,容飛再度被淹沒。
蘇臻的手指插在口袋里,始終目視前方。
要怎樣,你才會正視我呢?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向各自的片場,背道而馳。
容飛挺直了腰板握緊拳頭。他相信,只要他真心想做并且持之以恒,就一定能做到!
一周之后,所有的室內(nèi)內(nèi)容全部拍攝完畢,即將開始外景拍攝。
劇組驅(qū)車來到靠近市區(qū)的翠林大道,架起拍攝器材,地點是在一個公交車站。容飛還未出現(xiàn),這個臨時片場就吸引了路邊不少男女的視線。他們停下了腳步,圍在一起竊竊私語,興奮的想要知道他們即將看到的演員會是誰。
當容少從保姆車里走出來的時候,聽見周圍手機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咔嚓聲。
“咦?這個人是誰?是新人嗎?還帥啊!”
“看起來有點眼熟……好像是容大少誒……”
“容大少?別開玩笑了!容大少才不是這種打扮呢!”
“是容大少我就不看了,那個紈绔子弟!玩弄了多少年輕女明星啊!”
“是啊!那種人就該退出娛樂圈!”
容飛就算再堅強,聽到這樣的評語心底某個地方還是隱隱痛了一下。
不要去在意他們,他們的那些評語是對容大少的,不是對你容飛的!
你是容飛!你飛過車跳過樓,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你都做過!這些人根本不了解你,他們也沒有評判你的權(quán)利!
容飛吸了一口氣,站在了公交站臺上。
這些路人明明說如果電影是容飛拍的就不看了,卻還是擠在這里。助理導演走過來要求圍觀人群收起手機,不要影響拍攝出來的畫面。
這出戲其實很簡單,就是容飛在車站等車的時候,一輛巴士行駛而過,車上坐著的就是宋年年。容飛趕緊追了上去,但是宋年年靠著窗睡著了,容飛追了十幾米巴士司機才將車停下,兩人終于重逢。
隨著“ACTION”的打板聲響起,容飛仰著頭,和眾人一起等著巴士。他的半個身子探出站臺外。
導演對他的表現(xiàn)點了點頭,容大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有等巴士的經(jīng)驗的,但是容飛卻做得這樣自然傳神,看來他花了時間去觀察周遭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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