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
“馬小斌,你敢!”我忍不住怒吼。
“不都已經在做了么,你奈我何?”說話間他已將我上衣剝了下來。
肌膚觸到空氣是種冷嗖嗖的羞辱,一股寒流自小腹不由自主慢慢涌上來,途經五臟六腑最終竄到喉頭。
“你……。”馬小斌動作停住,像是發現了什么,聲音再不如之前鎮定。
我咬牙忍了又忍,終于壓制不住惡心作嘔的氣息,一股粘稠腥濃的液體順著嘴角流出來。
“氣的吐血了?不過……我喜歡這股味道。”他貪婪的舔起我的下巴。
“別碰我,你他媽的別碰我!”顫抖著將身子縮起來,我恨不得立刻消失掉,就算死了也比這種羞恥來的痛快吧?
“哭了么?人類真是麻煩。在我們妖界,沒有你們所謂的喜歡不喜歡,只要夠強,看得順眼就可以隨便上,以后也不會彼此影響對方的生活。不過……,”他頓了頓,在我脖間猛嗅幾下,“它們身上都有種奇怪的味道,沒有你好看也沒有你好聞。又白又嫩的皮膚,真是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啊!”
說完他當真咬了,尖銳的牙齒抵著脆弱的鎖骨,仿佛下一刻就把我拆骨入腹。他的手也沒閑著,開始猥瑣的順著小腹往我褲子鉆。
“馬小斌,”我很平靜的叫他名字。
“嗯?”
“去死吧!”所有的憤怒和勇氣剎那間都化成不可阻攔的力量,我兩只手猛卡住他的脖子,像條瘋狗一樣朝他喉部咬去。
什么尊嚴面子通通都丟掉,紅了眼睛的我只想殺了這個可惡的畜牲,哪怕是同歸于盡也好!
“你……,放開!”他手卡捏著我的臉頰,想讓我松開嘴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莫丁果……放,放開……。”
口腔里全是澀的苦的粘液,我已分不清那是誰的血。不過是誰的都不重要,我只想要這個家伙去死!
上天終于眷顧我,馬小斌聲音漸漸虛弱下來,掙扎也開始變的有氣無力。
“莫丁果……放手……。”
脖子咬斷了吧?我能感受到唇齒間軟膩的斷肉在輾轉摩擦,整張臉都已經麻木了,可是我不愿意放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小斌的手終于從我頭上滑了下去。
門嘎吱推開,一個尖銳凄利的女聲號叫起來。
嚇到了嗎?跟妖怪在一起生活的家伙,也會因為看到血腥場面而感到害怕,多可笑!
景炎到來的時候,我還在保持著撕咬的動作,他拍拍我的頭,命令道:“將嘴巴松開。”
我一動不動的跟馬小斌糾纏在一起,心中卻嗤嗤冷笑,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么要我聽你的?全是一丘之貉,都該死!
他冷冷道:“松開,不然你牙齒會掉光。”
我下意識的想要更用力,牙齒卻已經麻木到失去控制了。
“我提醒過你,不要讓我的話重復兩次以上,忘記了嗎?”他不知道拿什么東西在我頸后用力扎下去,劇烈的疼痛讓我不受控制的發出一聲悶哼。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他將東西又往肉里推了些,道:“松開。”
我不松,死也不松……再也不想受這些人的侮辱和逼迫,我已經受夠了自己的軟弱無能。
又一根東西迅速刺了進去,“再不松開,就把你所有牙齒都打碎,我說的出就做得到。”
命我都不想要了,還在乎牙齒做什么!
他沉默了會兒,沒有讓人用鉗子撬開我的嘴,似乎妥協了慢慢道:“不是想找一目五先生么,放開他我就幫你找。”
一目五先生……我怎么會忘了還在昏迷中的小叔叔!我怔住,木然的眼珠終于吃力動了下,僵硬的斜過去看著他。
兩個人對持了很久,我才勉強發出含糊的唔唔聲。
景炎似明白過來我的處境,掐著我下巴猛然一扯,才將我們徹底分開,道:“你居然比我想象中要強一些。”
我幸災樂禍的踹馬小斌幾下。
“很高興么?”景炎的聲音帶著些不解,“可惜他還有一線生機,馬腹的復原能力一流,明天它就可以活蹦亂跳了。”
我愣住,這個命大的家伙居然還沒死!不行,我一定要殺了他,兩只手在四周亂摸,我已經沒有力氣再走到別處尋找工具了。
景炎將我拉起來,“夠了,留著他還有別的用途,你現在要去看醫生。”
看過醫生后,我似乎是換了一間房子住,想必窗子很大,雖然看不到陽光卻能感受到它的溫暖。
閉著眼睛我也能幻想出夕陽余輝的美麗景色,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保持了很久,我有種死后重生的錯覺。
晚飯前景炎過來,告訴我馬小斌傷口已經復原但人還未醒來,醫生診斷說他是中了毒。
說這些的時候想必他一直盯著我的表情看,希望從中找到些蛛絲馬跡,可惜我始終都保持著面癱的表情。
直到他走后,我才興奮的坐起來。中毒?活該!果然是有報應的,誰讓那家伙喝我的血!
不過這種快樂只延續到第二天,馬小斌居然活生生的再次來到我面前!
“莫丁果。”
我愣了下,啪的將正吃飯的勺子朝聲音發出地砸過去。
他走過來,在我臉上輕佻的摸兩下又迅速避開我的摸索,道:“你什么都沒損失還生什么氣?如果你是我的話,大概會哭死吧。”
我又抓起筷子在四周猛劃,“你他媽少說風涼話!”
“真的,”他聲音有些失落,“我以后再也不能碰你了。”
“哼。”
“不相信?”
我當然不相信!是為了方便以后得手才編的謊話吧?混蛋。
馬小斌輕易將我筷子奪過去丟掉,拉著我手腕就往自己身上按。
我厲聲道:“你又要干……什么……。”接下來的話消失在喉嚨里。
他故作輕松道:“現在知道了吧?我現在已經不算是個男人了。”
我半信半疑的自己摸了一遍,這才確信,這家伙腿間的確空空沒什么東西了。一瞬間感覺周圍花兒都開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個太監!”
他問:“什么太監?”
“被閹割的太監!”
“那又怎樣?”
管他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反正這結果令我很高興。這家伙現在連個男人都不算了,以后還會有七情六欲么?對待殘疾人我是不是應該不用太計較了?
我忍住笑道:“不怎么樣,不過你怎么回事?昨天不還好好的么?”
他不爽道:“還不是因為你才莫名中了毒,老板將毒逼到那一點上,所以……只好忍痛舍棄了。”
……原來還可以這樣,景炎可真陰險。是為了更好的掌控這家伙吧?聽說去勢的動物都會溫順聽話,妖怪應該也一樣。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寧愿缺胳膊少腿的或者干脆死了,也不要去掉男人的標志。可憐的家伙,還不如被我咬死呢。
因為這個原因……我對馬小斌居然不是那么排斥了。
牙齒酸痛只能吃些羹粥之類的軟食物,用過午飯后有人將我帶到書房。
景炎道:“一目五先生不難找,不過你要先告訴我找他做什么。”
“我小叔叔感染了美沙,聽說只有殺了那家伙才能救他。”
他居然不覺得這個笑話好笑,鎮定的問:“你想用什么方法殺它?”
“不知道,”我低下頭,不過很快抬起來,“你這么厲害應該會有辦法對不對?能教教我嗎?”
他冷冷不夾任何感情的說:“你應該猜的出,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們姓莫的,對我來說,死的越多越好。”
“不準你胡說!小叔叔才不會有事!”
“如果確定他會沒事,那你還著什么急?”
我握緊拳頭,指甲陷到手心里,“我怎么對付它不用你管,不過你答應了告訴我怎么才能找到它。”
“先不急找它,我們來談談你此行的目的。”
我面對著他坐直,“有什么事,你說。”
“我這里有一粒藥,可以暫時壓制美沙毒的擴散加重,想要么?”
我點頭,卻知道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果然,他接下來道:“我可以給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親手毀了莫家的那個百妖鼎。”
“不!”我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那個鼎對莫家來說是無比重要的。雖然作用我還不全然清楚,可是現在要親手毀了它,絕對不能。
“聽我把話說完,鼎不急著毀,藥我可以先給你。如果你死了,鼎便可以留著,如果你僥幸活下來,必須要把鼎毀掉,如何?”
那也就是說……我和鼎的存在必須二選一么?那粒藥,對小叔叔來說真的會有用?
可我不敢拿小叔叔冒險,猶豫了會兒,我終于點頭,“我答應你。”
他擊掌兩下,喚馬小斌進來,“帶他回去。”
“去哪兒?”
馬小斌道:“你住的地方嘍。”
一目五先生在小叔叔家?我頓覺手腳冰涼。
坐在車上用馬小斌電話撥過去,不停的響卻始終處于無人接聽狀態。
就在快要放棄的時候,習鳳喘息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莫丁果?”
“是我!小叔叔他……。”
“聽我說,最近幾天千萬別回來,知道么?”
“發生什么事了?”
“不要管那么多,不準回來就是!”
電話啪的掛斷了,傳來嘟嘟急促的盲音。
“快點!開快點。”我抓著手機不停催促司機。
馬小斌道:“再快有什么用,你過去什么忙都幫不上。中了一目五先生的毒,如果再被它嗅到氣息的話,神仙也救不了。”
我用手機狠砸他腦袋,“你他媽的閉嘴!司機麻煩開快一點!”
終于到了,馬小斌替我按了電梯樓層號,“自己上去吧,我可不想攪這團混水。”
磕磕碰碰走到了門口,我開始瘋拍門,“習鳳,開門!”
門砰的一聲巨響,像是被什么東西砸到,習鳳怒吼的聲音傳出來,“滾遠點,不是跟你說別回來么,快走!”
“我不走,習鳳,快點開門。我身上有伏梅精,小叔叔說是一目五妖怪的抗體,不會被傳染到的。相信我,快點開門……我要進去!”
將臉貼在門上,驚心動魄的聽著辟喱啪啦聲響,我心都被糾成一團。
“快開門,習鳳,開門!”我拼命的用手捶起門。
門猛然拉開,我呼啦一聲倒進去,膝蓋重重磕地面碎玻璃上。
一只手抓著衣領將我提起來,習鳳咬牙切齒的詛咒道:“莫丁果,我真想殺了你啊!情況這么糟糕你個笨蛋還來攪什么局!”
我忙不迭掏出瓶子,“藥,給小叔叔的藥。”
“什么狗屁東西!”他罵著臟話接過來,啪的一聲扔出去,接著突然將我推開,“滾遠點兒別礙事!”
“砰!”什么東西擦著我的過去了,習鳳忍不住低吼一聲,“混蛋!”
藥,我的藥……我爬在地上亂摸,第一次痛恨起自己失明的現實。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忙也都幫不上,莫丁果,你真的可以去死了,大白癡!大笨蛋!
房間混亂仍在繼續,期間不斷有碎木屑和硬物向我飛襲過來,在這種情況下找一粒小小的藥丸無異難于登天。
“該死的,”習鳳惱怒道:“是不是以為我當真不敢動你?”
幾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仿佛不同步播放的語音,“來啊來啊,啊來啊,來啊,啊……只要你不怕死,要你不怕死,你不怕死……。”
“呼!”習鳳道:“好!我就動給你看,只會傳染病毒的家伙,三爺可不怕你!”
砰!一聲巨響,地板好像被掀起來了,我連忙抱住頭蹲在墻邊,卻被一雙帶著鱗片的巨掌給撈起來。
“三殿下,小人知道你的本事厲害,可是……平常人的生命也不在乎么?”
我被挾持了?又給別人帶來麻煩了么?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房間里安靜了會兒,習鳳居然笑起來,聲音忽然一低,“一目五怪,你以為手上抓的這個人是誰?莫丁果,殺了它!”
我張口無言,“習鳳,我……。”
看不到,也沒有什么能力,甚至連敵人長什么樣子在哪個位置我都不知道。對不起,我做不到……
黑暗中,習鳳的聲音似很遙遠又似很近,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疏離冷漠,“自己闖出來的禍自己收拾,是男人的話就不要總是依靠別人。不是想救莫旭么,那就殺了它!做不到的話,大家全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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