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尾聲
87打劫
祖遜的軍隊不愧是百戰(zhàn)之軍,滿菊大神為他們帶來的從天而降的極度震撼也只不過騷亂了一刻鐘點的時間。滿菊縮在空間里豎著耳朵聆聽,開始的無序混亂之后,外面便是一聲接著一聲的厲聲命令,陣陣呼喝,繼而是無數(shù)重重的腳步聲,看來她一手導(dǎo)演的靈異事件讓魏軍又在周圍調(diào)集了更多的重兵。
滿菊竭力克制自己的緊張情緒,屏息凝神,這樣的情形雖在意料之中卻更讓她神經(jīng)緊繃,臨時想起的粗陋計劃也許能成,也許糟糕,但無論如何,她也只有冒險一試。
在緊張的等待之中,時間又過去了小半個時辰,漸漸安靜下來的外界突然有了陣小小的騷動。滿菊驟然抖擻起精神,全神貫注地探聽外頭的動靜。
“……謝大人,此物來得古怪,請勿近身!”
“哦?古怪?我卻是聽說此物從天而降,莫非祖大人想將此祥瑞留在自家軍中,秘而不宣?”
這自栩優(yōu)雅帶著七分欠扁三分陰險的青年男子聲音,不是讓滿菊“刻骨銘心”的、有N鞭加身欺壓奪藥前仇,又有揭破身份攆著尾巴追殺新恨的謝琚謝大人又是誰?!
新仇舊恨涌上心頭,這個出現(xiàn)在關(guān)鍵地方關(guān)鍵時刻的倒霉家伙點燃了滿神大人蟄伏已久的全部精氣神,小子,算你倒霉,等的就是你!
滿菊操起一把寒鋒爍爍的匕首,心神動處,瞬間閃到了空間之外,借著突如其來的自由落體之勢,電石火光之際選中了與魏軍官兵對峙,正站在一大堆軟趴趴彩虹“祥瑞”物之旁,一身華貴醒目如招牌的年輕貴人。她微一扭身,從半空重重壓下,在眾人目瞪口呆驚駭而呼中,半趴在了這位老熟人背上。
寒鋒橫在謝貴人的脖子上,滿菊一手死死勒住謝琚的脖子,壓低了聲線大吼一聲:“別動!打劫!”臺詞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娘啊!業(yè)務(wù)不熟又太緊張,喊錯詞了。滿菊一頭黑線,正待改詞劫持謝琚換出自家男人……
“哪里來的妖孽?!放開謝大人!”
“衛(wèi)兵!”
“謝大人,謝大人!你們這些混蛋不得妄動!若謝大人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祖將軍……唔!”
兵不慌馬未亂,幾個跳腳亂喊的謝琚親衛(wèi)很快便被敲暈拖走,重重兵衛(wèi)將滿菊和她手下倒霉的被劫持者圍了密密厚厚的一圈又一圈。為首的軍官眼神緩緩從滿菊半掩的面甲上死盯了片刻,卻又像是謝琚根本不存在似的緩緩將眼光收了回來,暮色火燭之下,他的臉色忽陰忽明,似是有什么難以決斷之處。
滿菊看著對方愈來愈陰沉的臉色,心頭一涼,看來手下的這家伙不太值錢,說不得還是這幫魏軍除之而后快的壓倉貨,她腦筋急轉(zhuǎn),開始盤算BCD計劃……身下的被劫持者身子一僵,突然問道:“惜福?!”
滿菊一楞,手下輕抖,將謝琚的嫩脖子拉開了條小血口。
“果然是你……”謝公子低聲自語,冷哼一聲,繼而沖著對面大喝:“折副將,還不命人退開?!我若在你護(hù)衛(wèi)營中出事,便是祖遜也保你不得!”
滿菊一楞,這被劫者這么主動配合,真是古怪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管他有什么陰謀,眼下這場戲還是得好好演。她瞪起眼珠,呲牙橫眉,將匕首更送前一分,血漸漸沿著匕身流下。
折副將臉上掠過一種無法言說的表情,突地使了個眼色,同一時間,一道凜冽的風(fēng)聲從滿菊背后呼嘯而來!
滿菊半趴在謝琚背上,心神俱寒,連閃都來不及,“篤!”一聲悶響,一道箭矢從她左肩重重滑彈開,余勁不消,斜斜射入了五六米開外的泥地上!
“折洪!你敢!”謝琚厲聲高喝,同一時刻,一道低沉的命令隨著疾疾馬蹄同時傳到:“住手,不得妄動!”
“是……將軍。”折洪副將瞪著謝琚,很是不甘地低頭退后,若非祖將軍的親命,若不是這小子好運……
滿神大人卻是手腳冰涼地死捏著匕首正在后怕,諸神保佑,要不是身上親手編制的寶貝藤甲,她大概已經(jīng)在再次投胎的路上了。手下這小子到底是多招人恨啊?!好在說話管用又貌似不想弄大事情的祖遜來了,也許有所轉(zhuǎn)機(jī),要不然她也只好再次上演大變活人,尋機(jī)再說了。
祖遜的眼光在地上的彩虹滑翔傘上繞了一圈,深深望了眼滿菊,問:“你要什么?”
滿菊咽下口唾沫,將心神分了一小半在身周,尤其是身后,抬頭仰望著馬上的祖大將軍,大聲道:“我所求不多,只求祖將軍放了我拓跋族近日被俘的伙伴,我等絕不敢再與大人為敵。”
“被俘的……”祖遜冷笑一聲,“你倒是不求我放了這被圍的拓跋一族?”
拓跋族的家伙死活又關(guān)我何事?滿菊心下嘀咕,口中卻是不敢放肆,謹(jǐn)慎地尋找合適的措詞:“祖將軍威名赫赫,此戰(zhàn)當(dāng)可平定漠北拓跋,封狼居胥,若不是自家兄弟近日陷身于貴軍,我也不敢冒犯魏朝貴人虎威。我們兄弟不過拓跋族依附小族的探哨,只求逃得一條賤命,這位金貴的大人換我等區(qū)區(qū)幾條小命,也算是值了,萬望大人高抬貴手!”
祖遜緊緊盯著這離奇出現(xiàn)又侃侃而談的劫匪,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什么,卻見那匕首疾推,謝琚一聲悶哼,血流更急。這個人此時此地卻死不得……
祖遜瞇起眼,一揮手,片刻之后,一隊魏軍軍士匆匆?guī)砹似甙藗腳步踉蹌、破襖爛衫,散發(fā)著惡臭,幾乎看不清面目的異族俘兵。其中一個瘦高個佝僂著背脊,被鏈鎖在一串俘虜?shù)闹虚g,哆嗦著抬頭望了一眼被圍在場中的劫持者,又很快低下頭去。
滿菊眼神驟然一亮,按捺著狂喜歡躍的心跳,高聲道:“多謝祖將軍,還望祖將軍好人做到底,送我兄弟幾匹馬,放我們一條生路!”勒著謝琚的脖子緩緩半轉(zhuǎn)過身,卻是退向了拓跋部被圍的方向。
祖遜有些意外地注視著這個奇怪的劫持者,揮手讓兵士們讓開一條路,道:“好。”
88尾聲
五六匹駑馬很快被神情不善的軍士牽了過來,滿菊飛快地掠了一眼,這些馬匹雖是歪瓜劣棗不勘大用,好歹也夠兩人一騎,她也不指望靠它們長途奔逃,眼下只要能跑出這軍營,便是上上大吉了!勒著謝琚脖子的手一緊,謝公子悶哼一聲,滿菊也不理會他,只露齒一笑,高聲喝道:“諸位軍爺,請退后三丈外!小人膽子也小,若是軍爺們靠太近嚇著了我,這手就不太穩(wěn)當(dāng)了。”
折洪怒急:“將軍,他們……”
祖大將軍臉陰沉若水,緩緩舉手喝道:“退后,讓他們走。”
“多謝大人!待我等安全離了此地,自會讓謝大人離去。”滿菊口中不停,一邊拉著“肉盾謝”急退向馬匹的方向,一邊喝道:“都上馬!我們走!”
馬兒嘶鳴聲中,十來個形似丐幫子弟的拓跋族俘虜互相攙扶著上了馬,在魏軍虎視耽耽之下,勉強(qiáng)列成一個倒三角的縱隊,向著營區(qū)出口呼嘯而出!那個披發(fā)遮面的瘦高個,卻是一人單騎緊緊地護(hù)衛(wèi)在滿菊身旁。
祖遜瞇起眼盯著那個頗有幾分眼熟的身影,濃眉緊皺,望著拓跋族逃奴們飛馳的方向,神情漸漸松緩,回頭低聲吩咐:“折洪,遣一哨騎衛(wèi)跟上,若是他們逃散,就盡誅……”
遠(yuǎn)遠(yuǎn)望著那些逃奴竟然并未沖向軍陣之后逃散,反而迎著魏軍圍困拓跋本部的戰(zhàn)場飛奔,祖遜愕然,繼而有些疲乏地?fù)]揮手:“不必追了。遣人去迎謝大人。”沖入軍陣是想死中救生嗎?也不過多活上片刻,這次圍殲拓跋部,結(jié)局已定,不會再有半分差錯。至于謝琚,只要不是死在他面前,沒于軍陣也說得過去了。
……
被倒掛在馬背上的謝琚大人與滿神的親密護(hù)衛(wèi)幾乎同一時刻開口喊道:“滿菊!”“惜福!”
滿菊猛夾馬腹,揮爪用力敲向謝公子的腦袋,張牙舞爪地威脅:“老實點,別廢話!”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啊!如今身為肉票的謝大公子當(dāng)年教訓(xùn)她時可曾想過今日此刻?!哼哼,女人報仇,一年都太晚!
謝大人像只麻袋似的被丟在馬背,本已顛得七暈八素,挨了滿妞這幾下充滿感情的黑手,頓時頂著青包暈了過去。
“慕容,你傷到何處?!還能支持嗎?!”滿菊向著身旁的瘦高個大喊。
“無妨!小傷不礙事。”慕容喝道:“跟緊我,往軍陣中沖,混水摸魚或有一線生機(jī)!”彼時一同沖出魏營的拓跋族逃奴已分散逃開,魏軍騎隊遠(yuǎn)遠(yuǎn)逼迫著圍攏過來,前方就是血肉撕殺的軍陣,慕容眼神堅定地望著前方,鄙夷地掃了一眼昏迷的謝琚,喊道:“把這垃圾丟了,我們沖!”
“嗯。”滿菊應(yīng)聲將人質(zhì)推下了馬,十幾個追騎頓時圍了上去,把灰頭土臉在地上滾了幾圈的謝公子撈了回去,打馬望著戰(zhàn)陣,并不再追,而是緩緩向營寨退去。
滿菊隨手抽出鋒利的長刀丟給慕容,男人接過反手劈開擋在前方的一名魏軍,他回頭一笑,白森森的牙齒映著滿臉的血,慕容大聲笑道:“小菊花,怕不怕?”
“怕什么?!我要好好和你一起活下去!”滿菊大聲嘶喊,全神貫注地?fù)]刀而斬,為了彼此活下去的那一絲生機(jī)。血肉濺在臉上,身上,凄厲的呼號在耳邊不斷響起,她的雙臂漸漸麻木沉重,只余下了一個念頭,揮刀,再揮刀!為了活下去!
慕容護(hù)在她的身旁,鮮血已將這男人的半身浸透,敵人的,他自己的。
烏云從天際漸漸向戰(zhàn)場的方向堆積而來,天色愈發(fā)暗沉。
倆人互相倚靠著,混在拓跋族殘余的兵勢中,被重重魏軍慢慢逼向狹長的山谷。
慕容重重喘息著,無意中往山谷頂上一瞥,隱隱揮動的紅色旗號刺痛了他的眼,瞳仁驟然一縮,他厲聲大喊:“滿菊,小心!”
呼吸間,滿山的擂石滾木從山坡上轟然而下,巨大的石塊傾滾而至,血肉如妖異的彼岸花,綻開朵朵赤色,所到之處骨折筯斷,血肉橫飛,呼號哀叫聲中帶走無數(shù)的性命。
滿菊也驚呆了,雙手顫抖著,長刀鏘然落地,雙眼死死盯著頭頂上呼嘯而至的巨石,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其中,生命在這一刻渺小的只在呼吸之間。
“閃開!”慕容的眼瞪到了極致,血絲似要迸裂而出,腦海中空白一片,飛身從自己的馬上撲向滿菊。巨石當(dāng)頭而下,身周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在緊緊擁住那個瘦小溫暖的身軀時,有什么似乎在心中碎了……血海深仇?陰謀詭計?血海廝殺?真心假意?所有的一切,仿佛遠(yuǎn)離了心懷,只剩下那份溫暖的心跳。
當(dāng)日與小丫頭初識時發(fā)的誓言忽地涌上了心頭。
“……以我族之俗,救我一命,酬命相報。小菊花,你屢次三番救我于危難,慕容列祖列宗在上,我慕容淵今生來世以命相報猶未能足,只望此生能盡已所能,但求你平安喜樂,一世快活。有些事,你不想說的,我絕不再問。若違此誓,讓滿天神佛罰我筋骨寸斷,化為肉糜,不得善終,死后下十八層地獄,永世受業(yè)火焚心噬魂之苦。”
慕容緊緊擁著懷中女子,燦然一笑,雖曾心有不足,也曾……此時此刻卻是平安喜樂,甘心與你同生共死。
眼前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整個世界仿佛都消失了。
……
鳥語花香,陽光燦爛,清風(fēng)拂面。他精神恍惚地躺在草地上,楞楞地瞪著湛藍(lán)的天空,身旁花木扶疏,遠(yuǎn)處山嵐隱隱。慕容遲鈍地眨眨眼,一時分不清他是在夢中還是在天界?天界?!他自嘲地一笑,像他這種滿身血債的人,除了地獄再無別途。
直到此時,神智漸漸清明,慕容緩緩低頭望向懷中緊擁的愛人,凝視,繼而恍然,興奮的笑容漸漸無法抑制,他激動地抱著懷里縮著腦袋的小女人,站起身來,朗聲大笑:“小菊花,原來這便是你的秘密!”
他低下頭,輕輕地,卻堅定地將埋頭在他懷中的小小菊花剝了出來,在女孩的耳邊輕聲道:“我很高興,高興極了,你終于肯將性命相關(guān)的秘密告訴了我。”
說著湊著嘴貼上了那紅透了的小耳廓,用力含住,舔吮起來,雙手更是四下作亂。
滿心復(fù)雜思緒還沒理清的滿菊又驚又羞,怒喝道:“你,你個混蛋,才逃了性命,有傷在身,還,還……”
“生死大難得脫,還不當(dāng)慶賀一番?”
“你,臟死了……別,別親……”
“嗯,也好,不如一起鴛鴦戲水?!我來好好服侍我的救命恩人。”
“不,不要,啊~”
“……想起當(dāng)日,你我逃出呂府時,我中了春藥,腦袋上莫名挨了個大包,卻是醒來神清氣爽,小菊花不如再和我講講當(dāng)時如何怎樣?!”
“你,你……啊!”
“小菊花……這樣,真好。”
“嗯。”
……
崇禧五年,魏國謝后亂政,祖遜率十萬大軍清君側(cè),誅謝后并謝氏三族,扶幼帝繼位,改年號祥安。
祥安三年,五胡入寇,亂華夏,祖遜戰(zhàn)死,魏亡。
……
“慕容淵!我是懷孕,不是得絕癥!”滿菊腦門青筋突突直跳,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吃什么?還是想要什么新鮮的玩意?”高大英俊的男人咧著笑臉,嘴上說得好聽,腳下半步不讓,實在是第一個孩子出生時的險惡狀況嚇怕了他。
“娘,這是什么?”五歲的慕容清漣拎著一張陳舊的羊皮紙走進(jìn)門,仰著小臉嚴(yán)肅地問。
滿菊接過紙,郁卒地將目光從女兒“英俊”無匹的小臉蛋上移開,瞪向手中的東西。唉,這個女兒生時差點難產(chǎn),也難怪慕容大驚小怪,誰知好容易生下來的女兒,不但長得比她爹英俊N倍,連性子也成熟嚴(yán)肅得一塌胡涂,把她給郁悶得喲!
滿菊咬牙切齒地摸著肚子,下定決心好好胎教,這次一定要生個正常普通的小寶寶!
眼神一溜,瞄到了羊皮紙上畫的……
“咦?!”滿菊激動了,瞪圓了眼珠,“這,這是!漣兒,你從哪兒弄來的?”
“這畫的是什么?娘?!”慕容清漣皺起小眉頭,指指老爹:“爹書房的角柜里。”
“又亂翻東西!”慕容淵輕拍了一下女兒的小屁屁,一時也有些神思不定,這張東西,當(dāng)年為了它……
“奧特曼大戰(zhàn)小怪獸?!我了個去,居然還是他老人家手繪的連環(huán)畫!”滿菊瞪著那邊上的署名,大樂,原來穿越先驅(qū)種馬男先生,除了當(dāng)皇帝稱霸天下,連泡妞功都是一流的,瞧瞧這畫的,瞧瞧這題詞肉麻的,還用英文的“給親愛的達(dá)琳,我就是你親愛的小怪獸,永遠(yuǎn)默默愛著你……噗哈哈哈!”
“你……認(rèn)得這字,也懂得這畫?”慕容淵的臉色很古怪,像是吃了什么過期的東西,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啊?啊!是啊,這東西也虧他畫得出來,為了泡妞真是不擇手段啊!”滿菊哈哈大笑,指著奧特曼與怪獸的連環(huán)畫給女兒講解,這玩意在這年代也算是古董了。
“……只是神怪故事,根本不是鐵浮屠的制法秘訣?!”慕容低聲問,似是自言自語,卻苦得能擠出黃連水來。為了這份寶圖,曾經(jīng)……好在他早已丟開了這一切。
“啊?!”滿菊眨眨眼,終于醒悟了過來,“不會吧?!你們,這圖……”千言萬語都抵不過神獸在心頭的奔騰,滿菊狠狠在心中伸了根中指給某個穿越男前輩,摸摸自家男人垂頭喪氣的腦袋,勉強(qiáng)擠出句安慰的詞:“嗯,乖,節(jié)哀順便。”
慕容瞪了一眼憋不住笑的老婆,一把摟過一大一小兩個心愛的女人,道:“漣兒她娘,再給我們講講這神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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