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妻守則四五
第四十五章
“二哥?”
白瑾塘嚇了一跳,下意識喊出聲來。
屋里兩人也聽在耳力,水笙淚水還猶在眼中,白瑾玉過來給房門打開,白瑾衣怔怔站在門前,他兩眼通紅,直直地看著她。
她剛才一時沖動給心里話都喊出來了,想必他聽見了,這會該多傷心。
水笙垂眸不敢抬頭,是她背叛了兩個人的感情么……
白瑾衣卻背過身去:“你曾說過,愛就是要雙雙對對,以前負你騙你是我對不起你,現在你心屬大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全你。”
他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應,大步走開了去。
水笙卻是聽懂了,她鼻尖微酸,竟然一點輕松的感覺都沒有。瑾衣愛她護她,她卻讓他這般傷心,白瑾玉皺了皺眉,在后面扶著她的腰,卻是叫住了開溜的白瑾塘。
這小子根本沒聽他喊的什么,飛快跑了。
“我去看看瑾衣,”他又有了作為兄長的使命感,水笙卻已無力去深究其他,她覺得很疲憊,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生理上,對于白家這種糾結的心態不想這么下去。
因為鬧別扭,白瑾衣吃飯的時候在自己屋里吃的,水笙根本也沒吃,在白瑾玉心里,他剛有了那么一點點的竊喜,卻又被弟弟的別扭鬧得心情不快。
因為兄弟三人本來說好為了公平起見,從他開始一人一天,他原先還期待著和水笙在一起好好的哄著,讓這小妻子心情好一點,給點好臉色。但是因為她兄弟要去起了嫌隙的話,又覺得十分不該。
理智上,他的責任感永遠大于他的感情。
水笙剛到這個世界時候什么都不懂,她迷茫的表情時常叫他看著都心情愉快,這姑娘本來就樂觀,一雙彎眉更顯和氣,每每笑起來,杏目瞇起來怎么看怎么舒坦。
白瑾玉覺得賞心悅目,自然就對她多一些關注。
經過短暫的接觸,他又覺得她外表柔軟,內心堅強,實實在在的看似傻姐,其實倔強沖動,又十分心軟,他冷硬的心總能被她輕易暖化,這才寫信給弟弟白瑾衣。
他覺得水笙是適合白家的,這不僅僅是喜歡她這么簡單。
如今鬧得兄弟失和,是有點始料未及的。
水笙更是沒有心情吃飯,她屋里亂得一團糟,好多干草還沒分類就攪在了一起,白瑾塘見她沒去直接給飯菜端了來,白家對持家一向都很節儉,晚飯是包子稀粥和咸菜,她實在挨不過他再三喂食,趕緊接了個包子咬在口中。
白瑾塘也抓起來吃,一邊吃一邊想起了二哥:“不是我說你,你要是對大哥有心了的話也不應該那么對我二哥啊!你可不知道他實在是氣緊了。”
他那哪里是生氣,分明是傷心,她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來他的失望。水笙不知怎么和他解釋,只好含糊其辭地喝著稀粥。
“我們家哥四個呢!其實這是好事啊,”他用胳膊碰了碰她:“丈夫多生活才富足,其實你不用那么辛苦,就在后院呆著多好啊!”
水笙瞪他:“然后專心給你們生孩子?以這個為事業?這就是女人的價值?”
他反瞪回去:“這樣有什么不好?吃穿不愁,什么事都有男人靠著,多享福呢!”
她白了他一眼,使勁攪著碗里稀粥。
白瑾塘卻似來了興致,他給包子的殘渣抹了干凈,支了下巴湊近看她,她兩眉輕輕抿著,臉上一點歡快的神彩都沒有。
“還有個事要和你說下,”他嘻嘻笑著:“因為我二哥好像要遠行,大哥去勸他了,所以今天我陪你。”
“你二哥要去哪?”她抬眸:“你還有心思笑!”
“沒事,”白瑾塘篤定道:“我大哥不能叫他去。”
“為什么?”
“因為我娘想快點抱孫子唄!”
她無語……
他嘻嘻笑著,目光中全是笑意,也不知他笑的個什么。
水笙胡亂吃了,叫他看得心煩,趕緊收拾了過去,等她回來時候這小子像個大爺似的呈大字狀在她床上躺著。
他霸占了大半個床,重點不是這個,她看著亂七八糟的屋子,心里莫名的煩躁。
也不叫他,自己開始動手給干草分成三抱,先抱回庫里去,接著掃地,擦灰,這小子一直老實躺著不動,她以為他或許是鬧騰得歡了有點累也沒在意。
因為始終擔心白瑾衣,她根本閑不下來,可又有點拉不下來臉去見他。
在白家,只有他對自己的疼愛是毫無遮掩的,他在縣衙給自己救下的那一刻,她答應親事的那時,都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有個家,想和他生男育女……
可現在,這個混蛋白瑾玉,也不知怎么就鉆到心里一般,在前世,水笙看過電影無數,她自認為他在洞房那夜就和強1奸無異,以前大學室友討論此事時候曾說過愛上強上的人,那絕對是女人最不應該的事。
難道,通往愛情的最快道路,真的是陰1道?
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拍醒,站在院里鼓了半天的勇氣,這才來見白瑾衣。
他屋里燭火亮著,水笙站在門外,聽見屋里傳來他的讀書聲。
白瑾衣平生最遺憾的事,是不能好好讀書,做一個真正的書生,所以他一直喜愛書生青衣,她站在外面,透過門上還能看見他清瘦的身影。
他單手背在身后,一手在前拿著本書在屋里走來走去。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水笙不由得后退一步,只聽見他口中大聲朗讀著道學,他越讀越快,步子越發的緩慢,偶爾停下來,還帶著微微的嘆息。
她撫住心口,揪緊的心疼痛不已。
這不應該,這不合情理。
去了白瑾玉,她的心里還是有白瑾衣,她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即使站在門外,他在里面動作之間,她看得迷糊,可卻為他心痛,水笙一時氣息不穩,她心中天人交戰,一方覺得自己是融入了這個共妻的社會,一方是覺得自己腳踏兩船,實在可惡。
本來想對他說的話,一時忘記個干干凈凈。
她怔怔看著他的影子,他面對著她,緩緩念道:“識道,悟道,入道,成仙,成佛,成魔,全在一念之間。”
水笙張口欲言,他又說道:“至情,至深,至愛,到頭來情深也卻始終絕情。”
毫無預警的,屋內一片漆黑。她動彈不能,一滴淚水忽然低落。
外面月光柔美,白瑾衣吹熄了燭火,他呆呆站在屋里,看著外面熟悉的身影,心里酸澀萬分。
大哥不許他在這個時候離開白家,可以說,他的確不如大哥豁達,也許是因為水笙給他灌輸過一妻一夫的理念,所以他看似隨和,卻最嫉妒。
她跟大哥說的那些話,他都聽見了,傷心之余想離家跑商。大哥隨后跟來,教誨了一通,他說水笙不接受共妻的時候,兄弟為這個事一起努力挽留,現在她能接受了一些,說他實在不該在此時計較情長得失。
眼下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白家也該有個娃子了。
白瑾衣心里難以平靜,只好一遍一遍的念著道學。他看見水笙的身影,克制了去開門的沖動,故意給傷心厭世的情緒傳達給她,卻見她始終不肯上前來心灰意冷。
他吹了燈火,卻是一動不動。
手里的書被他攥得死緊,實在是心有不甘。
水笙到底還是默默離了去,白瑾衣又重新點起燈火,他坐在桌邊給道學翻了幾頁,卻再看不下去。
再說水笙失魂落魄地從白瑾衣那回來,就聽見屋里噼里啪啦的聲音接連不斷,她一開門,白瑾塘就對著她舉手示意,他連拍帶打的在給她洗衣服。
他舉著她的褻褲,臉色眉飛色舞:“除了我,還沒人給你洗過這玩意呢吧?”
水笙的心情一下子從陰霾變成了……點點點點點。
她咬牙到了跟前,剛要搶,白瑾塘大掌一揮,得意地將擰了水的衣裙遞已經給了她:“不用太感謝我,去晾上吧!”
他端起水盆,哼著小曲往外走去,看樣子是要去倒水。
水笙深呼一口氣,平息了下心里煩亂,這才提著衣裙小衣和褻褲到院里晾曬,月亮很大,白瑾塘倒了水跑到面前邀功,她仔細曬在繩上,不理他。
他摸了摸鼻子,好生沒趣,顛顛地先回了屋子。
她經受了這一天哪里睡得著覺,回去之后,白瑾塘就一直催著她上床吹燈。
水笙心里難受,也不想和他計較,依言脫了衣裙吹了燈火,便輕輕躺在邊上。
白瑾塘住在里面一些,他蓋著自己的被子,想起了自己那天和她同被的事,不由得春心蕩漾。
她淺淺呼吸著,一動不動。
他側身過去試探著給胳膊假裝搭在她身上,水笙沒動。
他心中一喜,緩緩動了動,撫著她的胳膊就著衣襟就要順過去,黑了咕咚的,他大致想著她的肌膚,卻不想給她一把抓住手腕。
水笙給他手甩了過去:“白瑾塘?你干嘛?”
白瑾塘有點尷尬地不吱聲。
她追問著不依:“嗯?說話!”
他蒙住臉,低低說道:“睡糊涂了。”
鬼才信他說的話,水笙拽了拽被子,給整個人都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脖頸以上的。
白瑾塘瞪著兩眼,腦子里飛快轉著,他想找個借口挨過去,卻一時想不起怎么好意思過去。
于是,他在心里默默數數,想挨著等水笙睡著,他就偷偷摸摸的過去,裝作睡著搶了她的被子,然后……然后兩個人同床共枕,或許能摸上兩把。
他一動不動,等過了一小會兒甚至還故意打起了輕酣。
水笙以為他鼻子不順氣,也沒在意,她翻了身背對他,心里想著心事半絲睡意皆無。
也不知是過了多一會兒,白瑾塘見她一動不動的,小聲叫了聲:“水笙?”
她沒應聲。
他以為她睡著了,輕輕坐了起來。
水笙還以為他要起夜或者喝水什么的,聽見他動作立時回頭:“干嘛?”
他本要湊過來的身子嚇得一下縮了回去。
水笙起身在床邊矮凳上點了燈火,他瞪大眼睛看著她似乎有點委屈的嫌疑。
她重新上床:“干什么?要起夜?”
白瑾塘氣得鼓鼓的:“起什么夜啊你點著燈怎么能早點睡著?”
她對于他這頓火氣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現在脾氣就這樣,多半是有點小別扭,要是平日還有心思問問怎么回事,今日心煩,自然是不予理睬。
白瑾塘小心眼沒能如愿,也睡不著,兩個人一對對眼難眠。
她臉色疲憊,他似乎也覺察出是與大哥二哥的心緒難安,想著上面兩個已經圓房的哥哥,頓時覺得自己毫無優勢。
比較了一會兒,抬眼一看水笙正盯著自己的臉看,他勾起唇角,忍不住挑眉問道:“你覺得我是不是比大哥二哥要好看一點?”
水笙嘴角微抽,趕緊閉上了眼睛。
白瑾塘一把捏住她一邊臉頰:“喂!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臉上吃痛,揮手去抓他手腕:“快松開!”
他當然不肯輕易松開:“那你說,是不是因為沒和我圓房就有偏倚?”
水笙對于這個沒輕沒重的孩子思路一向跟不上,他伸出那手又過來捏她,她趕緊抓住了一只,剛好湊在嘴邊就咬了一口。
她本來想狠狠咬一口泄泄火氣,但是到了口中又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一碰到他的肉就松開了他。
白瑾塘的表情有點呆,他也松了手,看著她的目光有點發怔。
水笙揉了揉臉,以為給他咬疼了:“誰讓你掐我的?在掐我還咬你!”
他湊過去,挨得近了,竟然賊兮兮地笑了。
她看著他越來越放大的臉,往后躲了躲。
他則不要臉地指了指自己一邊臉頰:“往這咬。”
水笙:“……”
兩個人正瞪著眼,忽然聽見院里響起胡亂的腳步來,一少年聲音倉促響起:“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夫人摔了!夫人發病了來人那!”
她一骨碌爬起來,白瑾塘怔了下也反應過來,兩個人都趕緊穿鞋往外跑。
白瑾玉冷厲的聲音已經在外面響起來了。
“現在怎么樣了,快去找大夫!”
“已經去找了,大公子快去看看吧,夫人抽了!”
白瑾塘的腦子嗡的一聲,大夫曾說過,若是再抽,恐怕就是不好了。
他頓時紅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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