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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妻守則十一


  第十一章

  一時間飯桌上空氣就像凝住了一般,常老三瞪著牛眼看著水笙,他一口飯還咽在喉間,是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怎么?”水笙按著小米坐在身邊:“還用我送你走不成?”

  “哼!”常老三恨恨地站起來一甩袖子走了。

  柳少謙去鍋里端出了熱著的飯菜,水笙道了謝,這才幫小米盛了米飯,小六子壓低聲音小聲說道:“主母,不管他嗎?”

  水笙給小米夾著菜:“叫什么主母怪別扭的,就叫我姐姐吧。”

  小六子乖巧地叫了聲:“姐姐。”

  柳少謙責(zé)備地看著他:“小六子!”

  小米也是睜著漆黑的黑眸盯著他看,小六子心虛地別開眼,低頭吃飯。

  水笙不以為意地看了柳少謙一眼:“沒事,你就喊我水笙,他就叫姐姐吧。”

  她打定主意是要剔除常老三,不過也不在于一時,幾個人吃過晚飯,先去休息。小米本來就是不情不愿地來的,當(dāng)下一聽說要和水笙住在一起更是滿心的不愿,他從小都是一個人住,不習(xí)慣倆個人睡。

  因此收拾屋子的時候就表示了最大的不滿,可水笙叫他來布莊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小米才十歲,跟一個十歲的小孩兒住在一起無壓力,而且還能做擋箭牌,這樣的話白家其他兄弟誰也不能跟她擠一張床了。

  所以她絕對不會做打地鋪那樣的傻事。她給小米鋪好床,想叫他先休息她好去看看那些花了的布。

  可小米絲毫不領(lǐng)情,他給她的東西往地方一踹,第一次這么地厭惡她:“水笙你個大笨蛋,我不要和你住在一塊!你再找個地方住!”

  他向來都是一個人住,家里有個小廝跟著,更是不能說的是,他偶爾還那什么……怎么和她住在一起啊!

  “沒大沒小!”水笙給薄被重新放在床上敲了他腦門一記:“叫姐姐!”

  “什么?”小米站在床上俯身看著她:“你讓我和那個小鬼一樣叫你姐姐?你長腦子沒有!”

  她好整以暇地抱臂仰頭看著他:“怎么?有意見?”

  白瑾米白了她一眼:“我是你的丈夫,丈夫!”

  暈!這么小的孩子都懂得這個,水笙好笑地拉著他坐下:“好吧好吧,我的小丈夫,你消停的先睡,我出去還有點事。”

  小米想著小六子那賤賤的眼神和大哥叮囑過的話,給不甘不愿都壓了下去,他吃過飯一直沒有喝水,還是祈禱別出丟人的事吧。

  水笙重新鋪好了被,出去找柳少謙。

  染坊的布料花了的能有四五十匹,這小小的布店,一共能有多少利益,這一下就去了半條命了。

  她仔細(xì)看了布料的顏色,多是紫朱青綠黑白混搭了,的確難看。白家的家底,白瑾衣曾對她說過一些,但當(dāng)時她并沒有往心里去,也沒叫他說完,如今自己搬到布莊一看,也就是一個小小布店,這幾十匹布就是一切,她想自強(qiáng)自立,恐怕也有點難度,不過好在她是現(xiàn)代人,思想上總有一點優(yōu)勢。

  白瑾玉給了她二十幾兩的碎銀,幾乎是什么都不能干,他刻意不管布莊的事,恐怕也是叫她知難而退。

  她不能退,她也沒有退路。

  小六子在一旁直嘀咕說只能降價低賣,柳少謙瞪了他一眼,他連忙跑了。

  水笙卻在想金元布藝紡織這行業(yè)的低能,她想她或許可以試一試。

  可如今的窘態(tài),怕也是難過,低價賣掉,就只能賣給窮人,不值幾個錢,以后紡布本錢都有可能不夠,不賣壓貨更是不行,她想賣,但怎么賣掉也成了難題。

  金元的布匹制衣多是單色,這也是布店生意差的原因之一,好多人家買回去直接剪裁成成衣,里面多是白色棉質(zhì)中衣褲,柳少謙一個人既管染布又管后院當(dāng)然他還管賣布做衣。

  水笙簡單問了金元的習(xí)俗,知道沒有什么顏色沖突后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說店里還有十二匹沒有染色的白布,白瑾玉說先放在后院等處理了花布之后再做打算,水笙開始打這白布的主意。

  她叫柳少謙準(zhǔn)備了蠟油,自己則先剪了一小塊白布做實驗,想著自己曾學(xué)過的知識,也不確定到底是怎么做的,就拿了毛筆沾上蠟油在白布的四周圖上波浪形的邊,然后交給柳去染布。

  這是第一步,水笙的腦子里擠滿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她和柳少謙又研究了一會兒衣服式樣,叫他幫她裁剪些彩色布條做一個碎花裙子。

  等她回到后院的時候,意外的竟然發(fā)現(xiàn)白瑾玉來了,他送她來之后幾乎是立刻離開的,這么晚了還來干嘛,水笙立刻有了緊張的感覺,不過很快,等她知道他干什么賴的就釋然了,他坐在床邊給小米講著母親的交待,見她回來了也只是淡然地點點頭。

  水笙下意識站在門邊不敢過去:“你怎么又來了?”

  白瑾玉站起來示意她過來:“常叔是一個朋友托付給我照顧的,你別急著趕他走,等他的家人回來了,我會送他離開的。”

  就這樣她立刻松了口氣,原來是常老三去找他了,不過剛放下的心就又有點不舒服,他若是真的緊張那個人,那為何還非要招惹她呢!水笙想到周景春的話,那個常小姐不在縣城,恐怕就是白瑾玉口中的朋友。

  “就為這件事來的?”她背過手去,挑眉看著他:“我問你,這布莊現(xiàn)下是不是我的?”

  他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走到她跟前輕輕給她額前的碎發(fā)撩到她的耳后,像是解釋又像是不在意地傳話:“無關(guān)緊要的人,總不好帶回家里去。你先留著他吃幾天閑飯,等朋友回來了我再送走。”

  不知道為什么,水笙聽他這么一說,竟然有了一種放心的感覺。她無所謂地點點頭,擺明了自己累了要休息的姿態(tài)趕瑾玉快走,他看著她也恢復(fù)平平日里的模樣倒也沒強(qiáng)求留下,只臨走輕輕抱了抱她才甘心出去。

  白瑾米還沒有睡著,他一直看著哥哥和水笙,直到大哥抱住她才猛地鉆進(jìn)被里。

  水笙的臉皮在孩子面前一向都是厚的,她洗腳上床,小米嚇得直接挨墻去了。

  “你躲那么遠(yuǎn)干什么?”她蓋好被子,調(diào)侃小米道:“我又不能吃了你。”

  小米全當(dāng)聽不見。

  她想著心事,白家四個兄弟,如果想要和離的話那就必須得先生一個孩子,顯然這個她還不愿意,可不生孩子就不能和離,水笙已經(jīng)失身,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白家四兄弟,要是能改變他們的想法呢?

  想到這她簡直都興奮起來,小米翻來覆去的顯然是沒睡著,水笙試探著問他:“小米怎么不去上學(xué)啊?”

  小米也是認(rèn)床睡不著:“原先的老師去世了,在秋法縣也就是臨縣和咱們這中間倒是有個學(xué)院,但那里需要考試不說,學(xué)費還很貴,我三哥去讀了幾年大哥說他的書都學(xué)到肚子里去了,成天的舞刀弄槍胡鬧玩耍,到了我這他說學(xué)一點字就可以了。”

  白瑾塘那小子她知道,他教的她金元話,每天最愛的事就是跑去找羅小天玩或者一起去西郊那群毆。

  她思索片刻問他:“那你呢,你想去讀書嗎?”

  小米想了想嘆氣道:“我大哥不會叫我去的,家里貨店還等著我和三哥幫忙。”

  水笙忍不住伸手給他攏了攏被子:“你就說你想不想去吧?你大哥那里有我呢!”

  小米老實回答:“我想去。”

  她聽到他這么回答比他還高興,高興到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腦袋瓜:“好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白瑾米嫌惡地躲開她的手:“你還是先給我大哥說服了在說。”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總覺得現(xiàn)在趁著白瑾玉對她還有那么點愧疚,提出的一般要求,他都能辦到。

  先給小米送去讀書,等他長大了見到了更多美貌的姑娘,甚至有了自己的天地,到時候,她就擺脫了一個人,至于白瑾塘,她還得想辦法,而瑾衣,她拒絕去想。

  白瑾玉若是不能送到舊愛那去,大不了就生一個孩子,然后和離。

  對!她酸澀地想,就這么干!

  迷迷糊糊地,水笙睡著了,這是她離開白家的第一個夜晚,也是充滿希望的第一夜,沒有白瑾玉,沒有逼婚也沒有逼迫她的那個人,她睡得極其甜美,直到快天亮了,忽然被身邊窸窣聲音驚醒。

  也許是那晚白瑾玉給她留下了后遺癥,水笙赫然聽見身邊有起身的動靜,立馬就坐了起來,她下意識看向床里,小米竟然不在,她一回頭,這孩子正尷尬地站在地上,他手上還抱著自己的被。

  “小米你去哪?”她雙手撐著兩邊坐直身體,然后見鬼了似的看向床里,小米躺過的那個地方,濕濕的就在她手下。

  白瑾米恨不得有個地縫就鉆進(jìn)去,水笙反應(yīng)過來,瞪大眼睛問他:“你十歲了還尿床?”

  他的臉紅得跟什么似的:“換床換的,我認(rèn)床。”

  水笙看了看床里看了看小米,他仍舊尷尬地站在那里,她忙不迭地穿鞋子走過去低頭看他,他的臉快要燒熟了,忽然就覺得這場景特別好笑。她一指點在她的腦門上,到底還是笑出聲來。最后還是給他拽過來重新鋪床。

  濕了的那塊褥子她疊起來連同小米手里的放在一邊,沒辦法,兩個人只好擠著蓋一個被子。

  雖然是個十歲的孩子,但是兩個人都尷尬無比,尤其水笙,她想著自己離開白家可謂是樂極生悲了,真是幾乎瞪眼到天亮。

  這甜美的夜晚可真是只睡了一半啊,水笙惦記著染布的事一亮天就起來了,可顯然還有比她更心急的人。

  周景春找來了,她頭沒梳臉沒洗,身上還穿著皺皺巴巴的常服,一見了她就大呼小叫起來。

  “水笙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昨天晚上就差點找你了你知道嗎?”

  “什么事這么急啊?”水笙嚇了一跳,這可是剛亮天啊!

  “這件事對于你來說,”周景春無比糾結(jié)地看著她:“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

  “什么?”

  “常小姐一家人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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