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炎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猶豫著，有點尷尬，“那個……你當時全身濕透了，我就給你換了衣服，你身上穿的襯衫是我的，褲子也是，你這樣也不太合適出去。”

　　她瞪大了眼睛，垂下頭，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男人的襯衫與休閑褲子，怪不得覺得身上特別的寬松，連內衣都沒穿。

　　小姑娘地臉慢慢變得緋紅，她眨眨眼睛，暗想，他換的衣服？這不就說明，他看光了她？

　　金炎猜中她心中所想，“對不起，醫生是中年男人，所以我就……”

　　他抬手抓了抓頭，本來是想讓醫生給她換的，可人家醫生明顯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樣子，他就只能自己換了。

　　她沒說話，腦袋垂低了，金炎看她脖頸通紅，為了避免尷尬，趕緊起身把燈關掉了，房間黑掉，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你再睡會吧，等天亮了，我去給你買兩件衣服，你的衣服我沒帶回來，算是賠給你的。”

　　人都是他救的，哪有讓救命恩人補償的？

　　小姑娘抿了嘴，有點糾結，若是不接受補嘗，她穿什么？

　　金炎離開床邊，躺回了沙發，看了時間才6點，也就是說他才睡3個小時，說不困是假，卻怎么都睡不著了，他離開羅馬幾個月了，一直忙著學習與照顧小動物們，忙碌可讓他忘記很多事情。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想起了水婕。

　　在羅馬撿了只迷途沒有勇氣活下去的小羊羔，昨晚他竟然又撿了一只，兩張不同的臉，兩種不同的氣質與性格，那種眼神，卻那般相似，都是很痛苦的眼神。

　　金炎閉上眼睛，竟然把兩張不同的臉合在了一起。

　　他想睡覺，卻怎么都睡不著。一個扭頭，見床上的人也沒睡，還保持著坐著的姿勢，她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秋天的深夜，天還是有些涼的，金炎看她身子單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剛走到床邊，對方就抬起頭看他。

　　金炎站在窗戶邊，剛好擋住了那微弱的絲絲光線，看不到她表情。

　　“你快躺下，把被子蓋好，別又感冒了。”

　　她跟沒聽到了一樣，依舊坐著，金炎嘆氣，伸手過去，卻被她反抓住，他怔了怔，感覺到握著他手的人，身子在輕顫，他疑惑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大、大叔……”有點顫抖的聲音。

　　“嗯？”

　　“我們來……”她說了五個字，后面兩個字他沒聽清。

　　“你剛才說什么？”金炎頭靠近她兩分，她又重說了一句，可聲音更輕了，金炎皺眉，單膝跪床，傾身過去，“你聲音大點，到底哪里不舒服？我聽不見。”

　　“我們來……”她的手摸到他的臉，金炎怔了怔，緊接著有個溫熱的東西蓋在他唇上，瞬間瞪大了眼睛，察覺到怎么回事，就想推開她，對方卻把手環在他腦后狠狠地壓住了。

　　她的舌在他齒外徘徊，吮了他唇瓣，抓著他手蓋在她柔軟的胸口，金炎借機用力推開她，人快速離開床邊，身子后退，背撞在窗臺上，他開始急促地呼吸，怒喝，“你干嘛！”

　　之前和她講話，他一直是溫柔的，這會忽然的兇起來，嚇得她不敢做聲了，她垂低了頭，金炎卻忽然明白她之前所說的五字內容：我們來做愛。

　　她不過才十六七歲，竟然和才見過幾次的男人做愛？

　　金炎有點火，做為一個女孩子，如此不珍惜自己。

　　“對不起……”很輕的顫音，她似乎又哭了，掀開被子，打著赤腳往門邊走，金炎呆了兩秒，打開燈，快步過去攔住她，“不是說好了，等天亮了，我給你買了衣服再走嗎？”

　　這種情況讓她走了，估計又會去跳河。

　　金炎很無奈，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不、不用了，這樣也沒關系。”她的眼神沒什么焦距，金炎似乎能明白她剛才的所做所為了，她對什么都不再乎，又怎會在乎和陌生人做愛？剛才那種行為是為了報答他救命之恩？

　　是個墮落的女孩。

　　“你就暫時住這吧，我看你也沒地方去，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提我照顧那條黑色的藏獒吧？你負責照顧它一個月，算是報答對我的救命之恩。”

　　看她天天來看黑藏獒就知道很在乎它，今晚站外面估計是想和黑藏獒道別，卻沒料到店面關掉，所以站外面一直淋雨，

　　她倏地抬起頭，詫異地盯著他，金炎輕輕笑著，伸手過去，抓著她手，很強硬的把她拉回床邊，掀開被子，示意她上床，她昂頭看他，“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嗎？還能天天照顧鐺鐺？”

　　“鐺鐺？你給我藏獒起了名字？”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末了，垂下頭，一臉憂傷。

　　金炎把她抱上床，給她蓋上被子，她很安靜。

　　“你到底是親人出事了，還是男朋友出軌了？為什么要尋死？還有，你為什么天天跑到我店里來看黑藏獒？難不成在我收養他之前，黑藏獒是你家的？那為什么要把它賣掉？”

　　她又開始沉默，金炎看了她半響，很想撬開她嘴巴，看著她一臉憂傷的樣子，又覺得她十分可憐。

　　“我叫秦金炎，你叫什么名字？別的不想說，名字總能說吧？你連這個都不肯說，我一生氣，說不準就不讓你見黑藏獒了，你真的不說？”

　　想知道她秘密，或許得先跟她套熟，先從熟識對方名字開始，金炎選擇了威脅政策，對方也接受威脅，“趙小雅。”

　　她很急切地開口，金炎輕輕笑了，拿手揉揉了她腦袋，“小雅先休息，明天準你休息一天，后天開始工作，本老板包你吃住，還準你上學。”

　　上學……他竟然知道她在上學？

　　“你天天來店里，看時間都是下課后，再看你年齡，在上學也不奇怪了。”金炎對于自己撿小貓小狗，這會連人也撿回來，表示很無語，偏偏看到了就不能放任不管。他見不得弱小，看到心里就不舒服。

　　重重地嘆息聲后，他回了沙發上，金炎覺得明天一定要給她騰出間房，至少在這孩子心里沒問題了，才能讓她離開。

　　“爸爸今天結婚了，媽媽才死幾天，他就迫不及待的結婚了，說婚后一家人搬到美國去，但不包括我，我聽到他們的談話了，要把我留在香市，無所謂……我也沒想過要離開香市。”

　　在金炎快要睡著的時候，她又自顧著開口。

　　她說無所謂，其實是有所謂，從她傷心難過，甚至求死來看，她分明就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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