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覬覦
吃過早飯林鄖陽就回城外駐地去了。今早在門外旁觀了祈月給他上藥的楚聿卻滿心憂慮。看到祈月真容的不止是李佟,還有自己一生至交的朋友林鄖陽。雖然林鄖陽一直不近女色,但誰能保證他對祈月不動心?男人的心思他很清楚,不動心并不代表天生就清心寡欲,只是沒遇到足夠讓他動心的人。
祈月原本就容色上佳,過了大半年,如今身量抽長了,五官也變得更加秀美,簡直是神女一般的風華。這種世間罕有的姿色,足夠讓成千上萬的男人瘋狂。
他總覺得林鄖陽對祈月的態度從昨晚開始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如果說昨晚的挺身相護是為他著想,擔心他的秘密暴露,但經歷了今天早上的事,他無法不多想。林鄖陽本身是極不喜歡別人親近的,除了他父兄和自己,還有個伺候了十幾年的貼身小廝,其他人稍微靠近些就會毫不客氣地避開,他父親以前給他安排的那些女人,他更是連屋子都不許進。可祈月給他包扎時,他沒有躲開,也沒有反對,更沒有不豫。
盡管兩人當時的態度很坦蕩,他也知道這樣隨便懷疑自己的好兄弟不厚道,但想起當時的情景,他就不由自主要擔憂。
祈月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與任何人分享。
轉念他又為自己的懷疑深感愧疚,林鄖陽根本沒有任何明顯的表示,種種推斷都是自己的一時臆測。他平時都駐扎在城外,根本沒什么和祈月相處的機會,要說僅僅因為美貌就動了心思,他卻不是那么膚淺的人。更何況,就算他真的對祈月有心思,他也一定會顧忌他們的情誼,不會做出對不起朋友的事來,他為人是絕對值得信賴的。
目前他該考慮的是怎么應付另一個難纏的人物李佟。
當天上午,李佟果然備了厚禮來道歉,楚聿很客氣地接待了他,也接受了道歉,禮物卻退了回去。
李佟還是那副樂哈哈不正經的模樣和楚聿交談,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但楚聿卻很清楚,以李佟的精明,昨晚的事情是瞞不過他的,他回去腦袋一清醒就會想明白,只不過沒給他抓到確鑿證據,這會兒就揣著明白裝糊涂,他肯來道歉,更說明他心懷不軌。
相交這么些年,楚聿對李佟不能說不了解,他本身就有個好色的毛病,仗著手里有點小權勢,娛人妻女的事情也不是沒干過,只是那時兩人交好,再加之兩方又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誰沒點這樣那樣的瑕疵,那只是朋友的一種消遣,他也不覺得有必要去干涉。可如今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按照昨晚李佟初見祈月那種狂熱來看,他是不可能死心的。
這個人,楚聿如今算是看清楚了,平時泛泛之交也覺得不錯,遇到事情似乎也有些義氣,但只要與他牽涉到利益之爭,完全是六親不認。若說還要真心相交是不可能的了,李佟做起事來有多不擇手段他以往不是沒見識過,以后必須得全力防備著。但若說徹底得罪他也是不行的,畢竟以后還要在這里為官至少一年,俗話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李佟,骨子里就是個十足的小人,若真跟他鬧僵了,以后就別想過太平日子。他已經打算好一年以后就調離榮縣府,萬不得已就是棄了這公職也要保全祈月。
但兩人同在縣府為官,交集自然是不少,平日里楚聿盡量不著痕跡地避著他,可李佟卻就是能厚臉皮地找上門來,時不時還提一句祈月。楚聿心里自然是一萬個不愿意讓他見祈月,但未免顯得心虛,還是讓祈月出來陪坐過一回。
李佟當晚一回去,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一回想那美人的樣子,明明就是很真實的,他很確定自己沒喝醉,絕對不可能突然就產生那么嚴重的幻覺。而且,楚聿和林鄖陽的反應也太過了,楚聿一開始還喝得酩酊大醉,連路都走不動,后來居然能口齒清晰地指責他,足見酒意是醒了。得有多大的驚嚇才能讓一個醉漢立刻清醒?
雖然后來他看到的祈月和平時沒有不同,但中間是間隔了很長時間的,他并沒有親眼仔細辨認那樓梯上的美人的機會,那么長一段時間,已經完全足夠喬裝掩飾了。燈光和衣服顏色都是借口,他回來還特意讓妻子穿著白色寢衣提著燈試驗過,根本不可能產生皮膚顏色改變那么大的錯覺。
他并沒有想過是楚聿在樓上還藏了別的女子,因為那美人不管是身形還是五官,和祈月都是很像的,不同的只是膚色而已。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想起去年在梅韻山莊帶著祈月逃走時,她臉上根本是沒有痣的。當時還沒怎么注意,如今聯系起來一想,那絕對是個致命的破綻。
所以他很斷定,那個美人就是祈月,他平時所見的都是經過偽裝的。這個發現讓他既得意又驚喜,楚聿啊楚聿,你又有一個把柄被我抓住了。
詳細地考慮了一整夜,李佟覺得這事不能硬來。倒不是說楚聿有什么可怕的,只不過他背后有個林鄖陽不好對付。所以他也不會傻得去告發楚聿的,況且到時候事情揭露出來,以那美人的姿色,他能不能分得到一杯羹還說不定。
那祈月的來路他是知道的,楚聿當時很坦誠地說了是撿來的,所以他根本沒出過一厘錢,還是靠自己才得了正經身份,這樣他楚聿還妄圖一個人獨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楚聿有把柄在他手里,他有的是耐心慢慢跟他耗,就不信他不屈服。
七月二十三是縣令的五十大壽,請了各方人士來參加壽宴,作為對地方官的尊重,林鄖陽自然也會去露個面。
縣令有個女兒,雖然五官欠佳,卻長了身細皮嫩肉,說起來也算個美人了,不過如今見了祈月真容,以往的什么美人都算不上美人了。縣令一心想攀附高枝求得升遷,女兒都養到了十七歲還沒聘出去,如今來了個林鄖陽,他自然要抓緊機會把女兒送上去討好。
李佟深諳縣令的心思,就給他建議,讓他發請帖的時候讓賓客帶上女眷,到時候他自家女兒出場也不必顯得突兀了。縣令一想倒是很在理,于是照李佟的建議做了。
楚聿不是攔著不讓他見祈月么,他就要讓他非帶出來不可。
和以往在酈瞿村不同,楚聿作為下屬,長官的生日宴自然得早些到場,不說一大早就去,至少也不能晚過和自己身份相當的人。當他帶著祈月到達縣令府上時,園子里已經來了不少人,和認識的人一路寒暄到縣令處道賀了幾句,然后走到司儀處交了禮品,一轉身就看到了李佟帶著他的妻子玉葉站在一邊。
“楚聿,我和沈鴻飛還找你呢!原來你這會兒才來!走,一起過去我們那邊坐!”李佟一如既往地熱絡地跟楚聿打招呼。
“沒想到同僚們都來得這么早啊!下次我再早些。”楚聿也微笑著回應道,在明面上,他們都裝作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小月,這是李大人的夫人,你玉葉嫂子,跟嫂子問好。”
祈月好奇地打量李佟的妻子,以前見李佟在外頭胡作非為,還以為他已經沒有妻子了呢,原來妻子還是健在人世的啊。不過,這個世界的妻子根本沒地位,只是個附屬物,哪里有權力去管男人的那些事。
李佟其實也才二十七八歲,他妻子和他年紀相當。不過這個世界近三十的女人是完全沒法和現代社會二十八九的女郎們比的,嚴重的生育負擔掏空了女人們的身子,一過三十,女人就老得快了。李佟的妻子身體很瘦,皮膚有點偏黃,臉上已經不復年輕女孩的飽滿,嘴角也有了些許皺紋,年華漸去的跡象漸漸在她身上顯露著。
“玉葉嫂子好!”
“你就是祈月吧,我聽老爺說過,果然是個標致的妹兒呢!”玉葉人倒是挺和氣,說起話來也細聲細氣的,“楚大人真是好福氣!”
“是啊,咱們楚大人好福氣呢!”李佟也道,這話自然意有所指,轉頭逗弄祈月:“小月,你光跟嫂子問好都不管李哥哥我么?”
“李大人好!”祈月規規矩矩地福了個禮。
“這么生疏做什么,叫李哥哥啊!”李佟不滿道。
祈月暗自皺眉,她以前就對李佟這個人沒什么好印象,一看就沒個正形的樣子,時不時說點猥瑣的話題,有妻有子還在外面花天酒地,經歷了那晚的事情,卻是對這個人打心眼里厭惡。他對她心懷不軌,那直白的眼神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他這些天頻繁到楚聿家里來,還提出要見她,有一次楚聿讓她出去陪著一起喝了杯茶,他居然還拿出一個首飾盒子,說是專門給她打的,月牙狀的項鏈,配她最合適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大叔,居然對她這樣一個十二三歲的幼女做這種事,想想他當時那眼神都覺得惡心。
(https://www.dzxsw.cc/book/28278/155445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