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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第262章


  【夢魘】

  講老實話,魏時最煩的就是宋教授剛才說的那個話。

  聽起去苦大仇深,一副為你好的樣子,實際上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用,你都沒說,怎么知道就沒用?要不是有求于人,并且宋教授這人也確實算得上德高望重,魏時真想糊他一臉。

  不過,想歸想,魏時還是德跟宋教授好言好語地磨著。

  不管怎么著,也要讓宋教授把知道的事說出來。

  魏時左求右拜,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就差沒在地上撒潑打滾,總算是讓宋教授松了口,宋教授看著魏時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個年輕人啊,怎么就不聽講,算了算了,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要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

  魏時鄭重地點了點頭。

  跟宋教授聊了這么久,他也已經搞清楚,起先宋教授之所以不肯把事情告訴他,就是怕他年紀輕輕不曉得天高地厚把自己的小命丟個去,后來宋教授之所以松口答應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出來,卻是因為魏時無意中透露了自己懂行,并且還不是一般的懂這個事讓他放了心。

  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知道什么東西惹不起。

  無知者,才真正無畏。

  宋教授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就放在了煙灰缸上讓它自己燒著,他一邊回憶一邊慢慢地說,“這個事要從我研究生導師說起,當年我在同大建筑系師從郭愛民教授,我現在這一身本事就是學了郭教授一點皮毛,當年,郭教授把其他的課題都丟個一邊,也不做建筑設計了,專門在研究一個事情,我是他最看重的學生,所以,也多多少少接觸到了一點內情。”

  魏時想了一下,“難道就是……”

  宋教授點了點頭,“就是同城醫學院附屬第三醫院。”

  宋教授接著說,“解放前,第三醫院所在的地方是個小村子,這個小村子叫南鄉村,它在解放前就成了個無人村,根據縣志記載,一夜之間,整個南鄉村的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人帶家畜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村子也成了一片廢墟。一直到解放后,同城縣合并了周圍的幾個地區成了同城市,隨著市區規模的擴大,南鄉村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市中心的位置。市區規劃不可能把這么大片地繼續空在那里,就把地劃給了同城醫學院。”

  魏時沒打岔,洗耳恭聽。

  宋教授嘆了口氣,“當時老師極力反對,但是他反對的理由卻又站不住腳,就說那地方有古怪,建了房子會出事,你說,現在誰還會信這些?”宋教授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所以也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甚至連他的工作都受到了牽連,差點教授的職稱都沒保住,我老師那個人哪,不管別人怎么說,他做事只講個問心無愧,所以他一直想在自己的學生里面找一個能傳承他真正衣缽的人,后來,他找到了我,不過,也是因為我是真的相信這些東西,也是真的感興趣。”

  魏時慢慢地說,“是不是真的出過事?”

  宋教授看著桌子上那根快燒盡了的煙,“是八四年時候的事,當時在第三醫院的病人突然間全部發病死了,也是一夜之間,這個事當時鬧得影響很大,上面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事情壓下來。”

  魏時撇了撇嘴,早干嘛去了。

  不見棺材不掉淚,人都是這個樣子。或者該說是,沒死自己屋里人,不心痛。

  宋教授接著說,“當年老師早就預測到會發生類似的慘劇,只不過當年他年紀已經大了,說的話也沒人聽,所以就是干著急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只能把事情交給我,告訴我要是出了事就怎么怎么做,那個‘弓煞局’就是在出了事之后,那些人也怕了,聽了我的話建的。”

  聽到這里,魏時一肚子都是問題。

  既然早就知道會出事,也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為什么不提早預防而是要事后來補救?要知道跟“弓煞局”作用差不多的其他辦法也不是沒有,就算效果也許沒有“弓煞局”好,但是動靜卻也比小得多,至少用不著這么大興土木,專門搞個建筑物出來。

  宋教授看著魏時,“當時我也有跟你一樣的疑問,后來,我才知道,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魏時忍不住問道,“那還是什么原因?”

  宋教授卻沒有接著說第三醫院的事,而是話鋒一轉,“當年第三醫院出事前,隔壁的B市一家化工廠也出了事,有毒物質泄漏,當時在場的人差點死光了,當時沒死的,也因為中毒的關系,幾年之后陸陸續續的過世了。”

  魏時不知道為什么宋教授突然間說到這個事,不過他知道宋教授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宋教授放在桌子上的手神經質一樣的抖動了一下,“當年老師發現,第三醫院和那家化工廠之間,看上去沒有一點聯系,但是實際上卻可能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系。”

  宋教授拿出了一張地圖,是省內地圖。

  很詳細的一張省內地圖。

  他把書桌上的東西挪開,把地圖攤在了桌面上,招了招手,讓魏時過來,魏時過去一看,那張地圖上有幾個地方做了紅色的標記,其中一個赫然就是第三醫院,另一個則是B市的一個地方,還有一個則是H市下屬一個縣里的一處。三個標記呈品字形。

  宋教授用手指點著那三個標記說,“老師在研究怎么解決第三醫院問題的時候,順藤摸瓜的找到了這兩處地方,他發現,這三個地方應該是一個邪陣,牽一發動全身,一個地方被破壞了,另兩處也會出事,老師想了一輩子也沒想出辦法該怎么破了這個邪陣,這也是他一輩子的遺憾。”

  所以當B市的化工廠出事,同城的第三醫院也跟著出事了?

  魏時有點不置信。

  這是哪個這么大的手筆,一個陣法綿延幾十年,橫跨一個省!

  本來這就讓人夠震驚的了,沒想到宋教授接下來又扔了一個重磅炸彈,“這些年我接著老師的路子繼續研究,發現這個陣法可能是傳說中的‘五行七煞局’,也就是說,可能有五個或者七個類似B市化工廠和第三醫院的地方,更重要的是,我還發現,有人在維護這個邪陣。”

  “五行七煞局”?聽起去有點印象。

  魏時皺起眉頭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五行七煞局”本來是一種墓局,用來防盜墓或者坑人害人用的,后來有人把“五行七煞局”改動了一點格局,從地下弄到了地上,在法術界里,有把這個局叫做“絕陣”的,為什么說它絕呢?因為“五行七煞局”是用五個或者七個威力極大、各不相干的殺陣組成的一個大陣,因為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兩兩相關,動一個就等于動五個或七個,除非你一口氣同時把五個或者七個陣法破了。

  但是“五行七煞局”一是難發現,那五個或者七個殺陣千變萬化,或遠或近,或隱或現,就好比魏時現在遇到的這個,不是機緣巧合并且還知道這么多陣法墓局道道的,壓根就想不到自己面前的是“五行七煞局”;二是要同時破陣,隔得近還好,離得遠了,好比現在,遍及一個省,光是組織人手破陣就不是個簡單的事。

  至于宋教授說的“有人還在維護這個陣法”當然也引起了魏時的高度警惕。

  魏時連忙問,“宋教授,你是從哪兒得知有人在維護這個陣法的?”

  宋教授指了指地圖上B市那個標記,“化工廠出事之后,我去過一趟B市,發現化工廠那里有很重的陰氣,聚而不散,并且跟市內的一個地方形成了牽引,化工廠里的陰氣慢慢地往那個地方匯聚了過去,我就找了過去,不過學藝不精,比不上我老師,只找到了一個大概的位置,沒找到具體的地方,可以確定的是,化工廠的陣法被破壞了之后,有人在附近又布了一個新陣,重新把‘五行七煞局’的缺口給補上了,我在那個附近找了很久也沒發現什么,只好回來了,后來,也時不時去一次,都沒什么結果。”

  說到這里,宋教授臉上也有些灰敗。

  他一直想完成老師的遺愿。

  宋教授看著若有所思的魏時,“我把這個事告訴你,是因為在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也許,你有辦法能完成我老師的遺愿,把這個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邪陣給破了,讓它不能再害人,我也老了,也不知道還等不等得到這一天。”

  魏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如果他輕浮一點,就會跟宋教授拍胸口說“這個事交給我了”,但是他不能這么做,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因為他也沒把握,所以他只能跟宋教授說“我盡力而為”,宋教授拍了拍他的肩。

  在魏時走之前,宋教授把這么多年找到的另外兩個疑似“五行七煞局”一部分的地方告訴了他。

  這個時候的魏時,他最關心的,當然不會是“五行七煞局”,他想的是如何讓魏媽媽的病好起來,他之所以這么關心第三醫院里的異狀,也只不過是因為魏媽媽現在躺在第三醫院的病床上,并且昨晚上還莫名其妙的出了事。

  魏時回了醫院。

  他覺得不能無論如何不能讓魏媽媽繼續待在第三醫院里了,本來身體就出了問題,再待在這么個鬼地方,那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所以他把舅舅從病房里拉出來,說要轉院。

  他舅舅當然不答應,但是魏時咬著牙說一定要轉,不轉不行。

  最后被他舅舅逼得急了,沖口而出“躺在床上的是我媽,我說了算”,結果被他舅舅一個大耳刮子,嘴角都出了血,差點沒把護士引起來,魏時看他舅舅氣得臉紅脖子粗,一副高血壓中風就要發作的樣子,不敢再鬧了,只好低聲下氣地繼續求著。

  他舅舅看著他,半晌之后才說,“要轉也不是不行。”

  魏時喜出望外。

  他舅舅瞪了他一眼,“不過你媽媽現在身體虛弱,現在不要挪動,至少要等到明天病情穩定下來之后再轉院。”他舅舅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她是你媽,她還是我親妹子!”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時知道把他舅舅惹毛了,只好苦笑了一下。

  他回到了病房,坐在魏媽媽的病床邊。

  魏媽媽臉色蒼白,氣息虛弱,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耳鬢邊有幾根白發從黑黝黝的頭發中冒出來。魏時看得一愣。

  現在是白天,應該不會出什么事。

  魏時看了一會兒,終于熬不住,頭一點一點的,打起了瞌睡。

  魏時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他慢慢地站起來,浮起來,飄起來,他看了看左右,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沒有,什么也看不見,魏時茫然地走在這片灰蒙中,就好像走在一片荒無人煙,景色單調的曠野。

  不知道走了多久,既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終點。

  只是走,一直走。

  走著走著,前面的灰蒙就越來越濃。

  手緩緩地伸過去,就好像撥開了一層濃稠的灰色的汁液,黏膩的、腥臭的,讓人有點惡心,又有點暈,魏時的喉嚨發出一種古怪的“咯嘎咯嘎”聲,就好像一個半損壞的機器人在笑一樣,刮擦聲讓人耳膜生疼。

  他繼續往前走。

  他想停下來,但是腳不聽使喚。

  前面很危險,不能再繼續走了,他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沖著他大喊大叫,他的腳停了一下,但是,緊接著,又僵硬地繼續往前走,越走就越慢,越走手腳就越僵冷。

  好像走的是一條陰間路。

  這個時候,魏時的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只冰冷的手,他微微偏過頭,看著那只手修長的、骨感的、好像是冰塊雕成的手,那只手緊緊地扣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固執的把他留在了原地。

  魏時的腳還在往前走,身體繼續往前傾。

  他掙扎著,卻被抓得更緊,扣得更牢。他的身體貼上了背后的一具冰冷的軀體,略微比他瘦弱的身體,就好像鐵鉗一樣把他牢牢地固定在原處,并且把他的身體掰過來,于是,兩個人對上了面。

  魏時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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