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 上
古老夫人作為一個女人,在某種程度上和上輩子良辰的祖母一樣,掌著內(nèi)宅的事,雖然不輕易評價男人們的決定,但她卻已經(jīng)練達到世事洞明了。面對孫子這樣難得的樣子,古老夫人其實覺得很有趣。
上次帶回來的小姑娘,以古老夫人的眼光來看,其實非常不錯。后來也叫來小兒子,弄明白了對方的家世后,老夫人就想,若是兩個孩子之間能夠兩情相悅的話,那這段姻緣也能算是佳偶天成了,天造地設的一對人了。
不是林家那個丫頭不好,只是顧良辰更適合罷了。
幫著奶奶,將包子洗好澡,順便擦干凈后,古澤琛跟著包子去找爺爺,他想起之前良辰說會釀酒,說明家里肯定有人愛喝酒,多半就是她爸爸了,那么再小叔回來前,先去老爺子那兒弄兩瓶好酒再說。
老爺子這會兒正躺在花園一株大梧桐樹下聽曲兒,藤椅吱呀呀地搖著,愜意極了。包子躥到老爺子腳邊,蹭了蹭,然后腦袋湊過去,舔了舔老爺子臉頰。老爺子懶懶地睜開眼,伸手揉了揉包子微濕的腦袋,“可不能再弄臟了,不然晚上不給飯吃!”
包子顯然不相信老爺子的威脅,只湊著腦袋繼續(xù)挨著老爺子,信賴極了。古澤琛坐在一邊的石凳上,瞧著爺爺跟包子的互動,心底琢磨著,怎么開口管老爺子要酒。老爺子打戰(zhàn)的時候去過最北邊,真正是滴水成冰的地方,就靠著一口烈酒吊著熱氣。現(xiàn)在倒是不喝那烈的了,但卻是愛上了喝酒。
老部下們都記得老爺子的喜好,找來的酒絕對是市面上買不著的好酒。老爺子平日里也最寶貝那些酒,家里專門弄了個地下室存老爺子的酒,古澤琛雖然進得去,但卻還是得老爺子點頭才行。
不過這口不大好開。
“今天早上你爸打電話,說是讓我問問你的意思,這畢業(yè)后有什么打算沒有?”老爺子收回揉包子腦袋的手,包子就威風凜凜地蹲坐在藤椅一邊,它可不敢再往地上滾了,不然晚上就沒肉吃了。
古澤琛收了心思,“我進部隊,但是不想到我爸他們軍區(qū)。”做得好做得壞都有人說,索性換一個地方,憑實力闖闖看。
老爺子點點頭,“上回釣魚,老李還提到你。既然你這么說,那就去老李那邊報道吧。”他一早就猜到孫子的心思,也知道這個孫子有自己的抱負。古家在部隊的聲望,的確可以給他帶來一些,但相對的,他想要做出屬于自己的成績也比別人更難,因為所有人都會盯著古家的背景。
倒不如放手讓孫子去藍天中自由搏擊,他古家的好兒孫可不是只曉得躲在祖輩庇護下才能生活的雞仔,他們是雄鷹,必須成為那個勝利的人!
老李?李明宇他爺爺?
倒是和他之前想的地方一樣。古澤琛也不打算反對,只是看著老爺子閑適的樣子,還是想著怎么開口討兩瓶好酒再說。
老爺子拇指扣著紫砂茶壺,提著哧溜吸了一口好茶,神情無比松快。古澤琛笑了起來,老爺子又來這一套。
“爺爺,您就別折騰孫兒了,就勻我兩瓶好酒,下回請你喝孫媳婦茶。”古澤琛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自信,但從見到良辰后,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跟這個女人糾纏到一起,那么提前叫她媳婦,也不會錯。
老爺子停下?lián)u椅,看著開門見山的孫兒,一雙眼深沉銳利。古家的男人,不輕言什么情愛,因為對他們來說,愛必須以婚姻為前提。上次帶回家的那個小姑娘,孫子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嗎?
“酒可以拿,不過有些話,等你爸下次回來,再把人請到家里來見一見才妥當。”古老爺子倒是記得上次請來的小姑娘,對著包子都能面不改色,是個不錯的,但誰知道是不是嚇傻了?不過好歹隔著一輩,還是等人家老子回來見過后再說,他一個老頭子,少惹那點麻煩。
不過他要是沒記錯的話,老婆子似乎這兩天在自己耳邊念叨了好幾次那姑娘,名字一聽就是個好命的,良辰……
古澤琛得了老爺子的準話,連忙謝了謝,老爺子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孫子一眼,還真是不講究,又是個曉得心疼老婆的。
第二天大早,郭磊跑到古家。
古澤琛在家若是沒事,便會陪著老爺子出門溜達。當然,老爺子和古老夫人畢竟上了年紀,這腿腳雖說比一般的老人家要利索很多,但是絕對比不上古澤琛這樣的年輕小伙,于是古澤琛主要責任就是領著包子撒丫子猛跑,直把一人一狗都鬧出粗氣來,才回到公園接老爺子他們。
郭磊昨晚上惦記得晚,左右想來想去就是不知道那百花酒、百果酒到底好不好喝。郭磊為了酒那是真的拼了命,所以一大早就腫著雙眼來古家堵人了。再不讓他嘗到那口酒,他這心癢得不行啊。
楊女士查過良辰的家世背景,自然知道磊子和她的關系。這會兒正好趁著兒子不在,楊女士知道很多事他們做兄弟比她這個做媽的看得更清楚。
“磊子,你跟阿姨說說,阿琛和這位顧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古澤琛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起碼知道兒子不可能是浪漫到會一見鐘情的人,她原本想著,兩個人是生日宴上才見的面,這幾天看下來,這感情可不是一兩天成得了的。
郭磊對著楊女士倒也乖巧,直了身子聲音正經(jīng)極了,“阿姨,別說你了,就是我們幾個也是才是知道的,不比你早知道。”他也是內(nèi)線通的話,當然,你就不要深究他內(nèi)線是誰了。你要是非問了,他也是不會說的。
當然,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內(nèi)線,古澤琛早就知道了,也就郭磊自己以為大家不知道罷了。
楊女士卻為郭磊的這句回話給驚到了。
沒想到兒子連自己兄弟都給瞞了,楊女士是真的不相信自己有那個心,將良辰的存在藏了這么深,那么也就是說,兒子真的像話本小說里說的那樣,一見傾心,再見鐘情?楊女士有些頭疼地看了郭磊一眼,然后擺擺手,打算回房間休息一下。
上樓前,才突然想起,楊女士對著郭磊叮囑了一句,“墨墨她媽昨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多照顧著墨墨一些。正好,你個幾個從小就好,今天就把墨墨也帶上,一路上可得給我照顧好了!”
楊女士說完話,就自顧自上樓,心底一直糾結兒子可能再見鐘情的事實。她的兒子,從小就不浪漫,性子就跟他爸一個樣,若非那臉生得俊逸,還真就是塊木頭。想到這兒,楊女士想著是不是要找個時間把這事告訴孩子他爸,畢竟再忙也得分出點時間來關心下兒子的成長問題吧?
樓上楊女士糾結兒子遲來卻盛大無比的青春躁動期,樓下的郭磊卻是睜著紅腫的眼有些思考無能。什么叫墨墨回國需要照顧,于是今天就得帶著墨墨一起去秦宅,這不是搞亂嘛!!且不說墨墨才剛回國,忙著倒時差不說,就說墨墨前天第一回見面就把自己折騰到醫(yī)院去了,就這戰(zhàn)斗力,郭磊都替她心疼。
今個兒您兒子是奔著人家閨女去的,心懷不軌不說,這會兒還帶個情敵去,這是耀武揚威呢還是耀武揚威呢還是耀武揚威!!郭磊是不知道古家人對良辰是個什么態(tài)度,就看這會兒楊女士這架勢,估摸著還有得折騰。
郭磊那點還未泯滅的親情總算復蘇了,要真是這樣,表妹要真同意跟阿琛在一起了也不會幸福啊,畢竟婆媳關系不好處理啊。
等古澤琛出了身汗回家,他就看見郭磊坐在自己沙發(fā)上一臉沉思再沉思的蛋疼模樣,古澤琛撇嘴,還真是個吃貨了,他才不信郭磊是急著認親才起這么早的,肯定就是饞那口酒了。
古澤琛跟郭磊倒是不客氣,“你去林家先看看林以墨,我回房收拾一下,然后開車帶你們一起過去。”他倒是沒敢忘了林以墨,不過古澤琛這會兒兩邊都已經(jīng)徹底攤開來說過了,算是行得端做得正,啥都不怕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起到點什么效果,而且到時候郭佩文可千萬不能誤會了才好。
郭磊看著了幾眼古澤琛,終歸沒多問什么,起身往這個區(qū)另一頭的林家走去。
林以墨也知道,這樣的行為很丟人,可是有什么辦法呢?若不靠著楊阿姨,林以墨知道自己連爭取的機會都沒了。古澤琛肯定巴不得自己回美國去,可他不知道,自己為了他,早就破釜沉舟,除非回到?jīng)]認識他的那一年,否者她哪兒也回不去。
昨天她去堵顧良辰,在尷尬與憤怒后,林以墨也確定了一點,那就是他們目前還不是男女朋友,這對林以墨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只要顧良辰一天沒答應,那么她就絕對還有機會。所以就算今天自己的行為多么尷尬,有楊阿姨的出面,林以墨就是再不被待見,她也要跟著。
她不是心機深,只不過為了自己追求了多年的愛,她愿意多些手段罷了。阿琛想要討好顧良辰的家人接受他,但等他們知道阿琛身邊有一個自己時,她想,大多數(shù)的家長應該會退縮猶豫的。
郭磊見到林以墨的時候,林以墨換了件衣服,紅色鏤空蝙蝠線衫,里面一件黑色串木珠的吊帶,下面配著一條白色的燈籠褲,氣色卻沒比前天好看多少。
“你還真要去啊?瞧著你氣色還沒恢復,要不然還是留在家里,先把時差調(diào)整過來?”郭磊好心,也不想見到墨墨跑去人家里丟了身份,而且為了自己兄弟,郭磊希望林以墨不要出現(xiàn)在秦家人面前。
林以墨像是一早就猜到郭磊會說這話,只淡淡地開口問了一句,“那阿琛有沒有說他會過來接我?”連古澤琛都沒有想方設法丟了她,那么她林以墨還有什么做不到?
就是,人家正主都不著急帶上別的女人赴約,他一個嘍啰,就為了那一口美酒,他至于替自己找不痛快,讓墨墨討厭自己呢?
于是古澤琛的車上載了兩個人,一個是奔著美酒而去,一個是奔著情敵而去,而自己是奔著人家閨女去的,總之三個人都是心懷鬼胎,沒一個良民。
等車子開進秦家所在的小區(qū),這一次保安倒是放行了,車子停穩(wěn)后,古澤琛從后備箱里拿出準備好的禮物,郭磊一瞧見那酒瓶子,眼睛都直了,就差直接撲上去抱著酒瓶子不撒手。
“阿琛啊,你可不能這樣啊,哥哥這幾年對你可不薄啊,這酒……”就送給哥哥吧。郭磊是見到好酒就挪不開步子,能放老爺子看上放進酒窖的那都是好酒啊,他一個晚輩不好沒臉沒皮地去要酒喝,這會兒見到古澤琛拿出兩瓶來,他這肚子里的酒蟲就開始跳舞了。
一路上林以墨倒是難得的沉默,只專心看著窗外的風景,幾年沒回來了,這城市變得連她也都覺得陌生得很,一比較起來,她似乎更熟悉美國街上那寫金發(fā)碧眼或者黑皮膚的面孔。林以墨此刻的心情有些難過,連城市對她而言都陌生了,更不用說喜歡了這么多年的阿琛了。
一直以后都是她在努力向他奔跑,而他呢?從未回頭,從未止步,現(xiàn)在更是向著另外一個女生奔跑,那么她現(xiàn)在要靠什么,才能向以前一樣有信心堅持下去?
看見郭磊抱著酒瓶不肯松開的樣子,林以墨抿了抿嘴角,到底是笑了,“磊子你就別丟人了,我行李箱里放了兩瓶好酒,忙著就忘了,回頭你去我那兒拿。”林以墨的父母是駐美外交官,出手的酒絕不會差。
只是郭磊這貨是個貪得無厭的,他就恨不得這世界上所有的好酒都歸他一個人才好。林以墨那兒的好酒是好酒,這會兒古澤琛提著的也是好酒啊,他好想兩邊一起留下。
古澤琛懶得理一遇見酒就瘋了的郭磊,按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是果果,自打知道今天琛哥要來家里拜訪后,他就一直維持著高度的興奮,這會兒聽見門鈴聲,果果立馬在爸爸秦世濤的冷哼聲里躥過來開門。
“琛哥,你來了。”果果對自己喜歡的人,那是比較熱情的,倒是邊上見到有別的人在立馬恢復道貌岸然姿態(tài)的郭磊不干了,“嘿,這就是顧朗吧?我是你表哥郭磊啊,來,叫聲表哥聽聽。”
郭磊見到面皮粉嫩的顧朗,這爪子就癢了,偏偏這小子滿眼就一個古澤琛,這讓他這個正派表哥的面子往哪兒擱?
果果也就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郭磊,然后抿嘴不說話,讓出大門,請客人們進去。古澤琛隔開心懷不軌的郭磊,怎么說他今天來最大的目標就是拿下未來小舅子,有這郭磊在邊上攪局可不妥當。
郭磊瞧著古澤琛那維護的架勢,撅了撅嘴,落后一步的林以墨看了看布局清雅的花園,心底想著什么,誰也猜不透。
“你姐呢?”古澤琛開口就問良辰,畢竟開門的不是顧良辰讓古澤琛有點失落,顧朗倒是沒覺察出什么,“姐姐去后院拿酒了,琛哥,一會兒你多替我嘗點,那酒我姐親手釀的,可香了。”
林以墨看著少年那滿臉自豪的神情忍不住輕哼一聲,倒是沒影響到別人,只是心底滿是自己的不服氣,釀酒?你當自己是酒娘還是什么?這年頭,居然還有人自己釀酒,還真是……無語。
古澤琛是知道良辰手藝的,之前帶她去自己家時,她燒得那幾道菜甚至比奶奶燒的要更好吃,他不排除有一部分自己偏心的意味在里面,可良辰的菜確實要更原滋原味一些。這會兒見顧朗夸自己姐姐的釀酒手藝,古澤琛也期待起來,“午飯是你姐親自下廚嗎?”
顧朗聽到古澤琛這話,停下腳步偏頭看了一眼古澤琛,“你知道我姐會下廚?”古澤琛倒是沒想到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居然心思這么細膩,揚了揚眉,“前天帶你姐姐去我家的時候,你姐姐小露一手,所以我想,今天要是能嘗到你姐姐的手藝,應該非常不錯。”
古澤琛這話倒是提醒了顧朗,前天下午姐姐被送回來的情形,也就是說那天姐姐燒飯給外人吃了?果果從小就跟在姐姐身邊,自然了解姐姐的脾氣,竟然會燒菜給外人吃,那代表著什么?
姐姐喜歡琛哥?
這個驚悚的可能性讓果果走進客廳的時候還皺著眉,至于后面臉色更加不痛快的林以墨,那就可想而知了。阿琛竟然帶著顧良辰回家了,這個認知讓林以墨產(chǎn)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古家人知道顧良辰的存在,卻沒有多說什么,這說明了什么?
古家人對顧良辰的存在,持默許的態(tài)度?
不過很快的,個人的情緒都必須很快收斂起來,因為秦世濤走了過來。
秦世濤從昨天起就不怎么高興,當然,郭磊作為表親來家里,他是歡迎的,但是古澤琛也要來,這讓秦世濤渾身不痛快,畢竟他清楚地知道古澤琛來的目的。
郭佩文也站在一邊,看了一眼果果帶進來的三個人,古澤琛她認識,那么和他站在一起的就應該是另一房的侄子郭磊,也就是良辰和果果的表哥了。郭佩文仔細看了一眼郭磊,濃眉大眼,是個有精氣神的小伙子,眉眼處泄出的輕佻氣質(zhì)讓郭佩文肯定,那一房的郭家過得相當不錯。
至于跟在后頭的林以墨,郭佩文的記性不差,起碼不會忘了昨天早上才見過的人,她站在自家小區(qū)門口等女兒。只是這人竟然跟著古澤琛正大光明地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還真不怕出亂子啊?郭佩文倒是替古澤琛慶幸一點,秦世濤不知道這姑娘的心思,要不然肯定拿掃帚把古澤琛從家里趕出去。
秦世濤到底是商場里混戰(zhàn)來的成功人士,與任何人談笑風生是他生存的一種技能,即便面對著古澤琛,秦世濤也能皮笑肉不笑地同對方虛偽地客套幾句。
所以,來訪的三個人里,郭磊最是如魚得水,即便古澤琛送的兩瓶酒深得秦世濤喜歡,但架不住他的野心太大,絕不是兩瓶酒可以等價交換的。等良辰用青瓷瓶裝好酒,用吊籃掛到井里,順便取出切好的水果拼盤端進客廳時,就看見相談甚歡的一群人,其中果果纏著古澤琛說著什么,而媽媽則被郭磊逗得花枝亂顫,至于秦爸爸則跟林以墨說著什么。
顧良辰根本沒想到林以墨會這么快又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在自己家里。不過這讓事情變得越發(fā)有意思起來,畢竟她是跟著古澤琛來的。良辰別有趣味地看了一眼古澤琛,然后坐到秦世濤身邊,雙手得體地放在膝上。
秦世濤當然把對話讓給兩位淑女,然后起身坐到兒子這邊,顯然他還是不怎么放心古澤琛,只擔心他把自己的寶貝兒子也給一并帶壞了,只是他的出現(xiàn)顯然打斷了果果的興奮。果果可不敢當著爸爸的面對部隊表現(xiàn)出任何一點興趣,古澤琛聰明地體會到這一點,然后轉了話題,果果很感激地看了古澤琛一眼。
林以墨看著對面古澤琛對著這家人的態(tài)度,偶爾不經(jīng)意地看良辰一眼,那眼神中的溫暖神色是林以墨最渴望的一種。林以墨扭過頭看良辰,拼命告訴自己忽略古澤琛看良辰的眼神,然后微揚著下巴,“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吧?”
顧良辰點點頭,喝了一口花茶,“不請自來,自然讓人有驚喜。”偏過頭時,良辰的眼角一挑,姣好的唇只是笑著,卻讓林以墨不舒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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