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雙面千凡
第五十四章
一片似火的紅蓮,燃燒了整個地面。偶爾輕風(fēng)過往,掀起片片花紅,飛舞盤旋似是花雨。
一席白衣,緩步走來。宛如夜色中的一抹月華,絞潔得不染滴塵。他站立于花叢之中,疑視著大片的花海,如玉般的容顏無端透出一縷傷痛之色。
半晌深吸一口氣,掃視一眼,筆直往正中而去,腳步有意無意的避開株株紅蓮。
那蓮海之中有個洞,隱于層層花瓣之下。他口中的輕喃,腳下聚積仙氣,沒有絲毫遲疑的進入洞內(nèi),好似早已經(jīng)來過多次,即使不看也知道那洞口的位置。
洞內(nèi)又是一番景象,唯一不變的,仍是那開得如火如荼的紅蓮,就連壁上,剩至是洞頂,皆是蓮花。一路往昏暗的洞內(nèi)延伸。
男子舉行向內(nèi)走去,修長的手指拔開壁上的一朵紅蓮。只見突出石塊之上,刻著一個花形的印記,手心大小,一共六瓣,簡單純凈。
眼神瞬間轉(zhuǎn)沉,盯著那壁上的花形印記,雙眉緊收隱隱浮現(xiàn)出一股沉得似是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果然……如此嗎?”他輕喃出聲,嘴角微揚,似是想笑,臉上卻全都是悲涼。如若之前他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的話,此時也只余絕望了。
堅持了一千年的東西,終究還是要放手嗎?
緩緩的收回手,掌心一寸一寸的握緊,立身于這片似火的花海,疑視著滿目的紅艷之色,久久不曾動過。
微風(fēng)輕揚,卷起千萬花瓣,圍著他飛揚踏舞。衣衫翻飛,白衣如雪,純潔無塵,卻也清冷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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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隔天,停留在白暮的眾人就動身回炎華門了。駱雙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渺軒在仙界之中的威望。天柱那一戰(zhàn)攔下天劍,而后又以一已之力阻止魔界催毀鎮(zhèn)界石之事,早已經(jīng)傳遍了仙界。
駱雙站在五尺之外看著他身邊的人山人海,細(xì)一瞧,全是各派的掌門,說的也全是客套的話。偏偏他們客套話太多,她等了半晌,也沒見他們說完。長嘆一聲,這讓她怎么過去?
“眾位仙友,還是速速出發(fā)吧!”暮冷冽開口,眾人這才醒悟過來,紛紛喚劍而行。渺軒朝她伸出手,正要探手過去。
唰唰唰幾道視線直直的插了過來,不看別的,全聚中在那只手上。駱雙頓時一頭黑線,這才想起,她雖然是名義上的掌門夫人,但這種場合還是不宜與人同乘一劍的。
“這位便是尊夫人嗎?”有人問起,那語氣彼有些刺耳,一雙鼠目瞇得看不見縫兒,偏偏還愛來回的看,看看渺軒伸出的手,再看駱雙正欲伸出的手。那樣子分明就是在說,何故堂堂天惜掌門夫人,竟不會御劍!
去他的掌門夫人,她的清白呀。
咬牙咬牙再咬牙,駱雙揚著那抽到風(fēng)中凌亂的嘴角,看向前面仍是伸著手,等著她上劍的渺軒。身側(cè)的手,握緊松開,握緊再松開。如此反復(fù)。
突然咧嘴一笑,燦爛得似是天上驕陽,揚手一把抓住渺軒的手,盈上滿臉依依不舍的情神,用平生最嬌柔的語聲道:“夫、君,您一路走好,咱們炎華門再見了!”
努力眨巴眨巴著眼睛,企圖制造點淚水——不果!只好退而求其次,不動聲色的在他掌心,捏起一塊肉,深情的來了個回旋。
叫你亂伸手,叫你不低調(diào)。
渺軒一愣,看了看她小脾氣的動作,剛剛還一臉冷淡的輕情,染上些許寵溺。心知她惱他揭自己的短,嘴角輕揚,也只好陪著她演下去。
“夫人路上小心!”他道。
夫人!駱雙嘴角再抽,手上二度回旋,含笑點頭“好!”
“別飛太快,注意身子!”
“知道”
“我就在前面,有事叫我便成!”
“好”
“夫人!”
“嗯?”
“手!”
“嘎?”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掐得太過得意,居然忘了放手。連忙甩手一扔,繼續(xù)笑笑道:“慢走!”
他這才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御劍而去,一副看似情意濃濃,依依不舍,實際是打擊報復(fù)的畫圖就這么呈視出來了。于是剛剛還一臉輕視的眾人,臉上全化成了尷尬。再不停留,紛紛御劍而去。
抬頭看著已經(jīng)飛上天的眾人,渺軒在最前端,卻飛得很慢。半天還在空中晃悠,駱雙知道他是刻意在等她跟上。
伸手摸了摸鼻子,又忍不住咬牙,御劍,不就是御劍嗎?她也會的,但關(guān)鍵是……也得有劍給她御呀!
“風(fēng)風(fēng)!”她回頭,笑得一臉的獻媚,伸出手:“你的劍……”
借我用三個字還沒開口,只聞噌的一聲,她已經(jīng)飛了出去。駱雙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那啥,她才是主子吧?
不就是‘又’偷跑了一次嗎?用得著這么對她嗎?自回來后風(fēng)風(fēng)就再也沒跟她說過話,這明顯是報復(fù)呀報復(fù),看來那袋瓜子還是省不得。
“駱夫人!”正思索著要不要回去向白暮借把劍,背后傳來平緩的男聲。
駱雙頓覺寒毛直堅,反彈性的跳后一步,果不其然:“顧……顧千凡!”他怎么還沒走,天啊,求你千萬別找我說話,千萬別找我說話。
“駱夫人!”他中矩中規(guī)的行了個禮,伸手遞出一物“這是家?guī)熃淮,讓我交給你的!”
駱雙低頭一看:“劍?”
那是一柄長劍,劍鋒閃著銀光,劍身很窄,看起來很是輕靈。
“家?guī)煼愿勒f夫人的劍,已在鎮(zhèn)界石之戰(zhàn)時毀了,所以讓在下送來這把!”他仍是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完全沒有往日的輕浮樣,到是讓她不習(xí)慣了。
盯著那劍看了半晌,這是一把好劍,連她都能一眼就看出。只是暮子昕為何要送她這樣一把劍呢?只是為了讓她方便去炎華門嗎?
“無功不受祿!”想了想決定拒絕“還是……”
“師傅交待”他突然打斷道:“這劍夫人先拿著,真的看不上這劍,到時再還給他便是!如若著實是厭它,就算是您扔了,他定也不會多說二話!”
這話她怎么覺得這般熟悉,再次看向那把劍,長嘆一聲,終還是接了過去。如此好劍扔了豈不可惜。
顧千凡看了她手中的劍一眼,小小的松了口氣,似是極怕她不要似的。
“多謝!”她道了謝,不再遲疑,喚劍而行,往人群而去。顧千凡也立馬跟了上來,卻始終與她保持著兩步距離,樣子也頗為恭敬。儼然一副名門正派弟子的樣,跟往常的他根本就是二個人。
她想了老半天才想出個端詳來,想他可能只有在同輩的人面前才是那般沒正經(jīng),如果是長輩就會自動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
看他向旁邊的同門打招呼就可看出來了,小花、小顏、小李、小劉、連小‘豬’都有。全是小字輩的,不用說都是他的杰作。
她不開口,后面的人也不說話,四周安靜的有些詭異。原先怨他太過羅嗦的是駱雙,但受不了他不羅嗦的也是她。
再度看看身后一本正經(jīng)的臉,駱雙說不出的別扭,他這么喜歡說話的一個人,再這么沉默下去,不會憋出病來吧?
“上仙不知身在何處?”
“師傅昨天就已經(jīng)去了炎華門了!”一本正經(jīng)。
難怪之前沒有見到他“你是他唯一的徒弟?”
“是!”正兒八經(jīng)。
“你說話一向是這般嚴(yán)厲嗎?”
“師傅教導(dǎo),君子謹(jǐn)言!”
“哦”駱雙點了點頭,繼續(xù)道“你之前到過我天惜?”
“是,瑤池仙會,送信!”規(guī)規(guī)矩矩。
“我天惜四周都有結(jié)界,你可還記得是如何上的山?”
“有人引路”惜字如金。
“哦……”她長長的應(yīng)了一聲,斜著眼望了他一眼,心里突然冒起了邪惡的泡泡:“我之前也曾遇到過一個人,找不著上山的路,所以順便帶上了山!”
他點了點頭,表情很認(rèn)真的聽著,駱雙笑了笑繼續(xù)道:“那人與你同姓,只是特別愛說話,而且他有個怪癖,喜歡亂給人取名字,也給我取了個,他叫我……小駱!”
哐當(dāng)!顧千凡腳下一滑,差點從劍上一頭栽了下去,晃悠了半天才穩(wěn)住身形。
“你沒事吧?”她是不是打擊過頭了?
“你……你……你你……”他努力保持的嚴(yán)肅神情全數(shù)告欠了,嘴巴大張看著駱雙,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擦著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
駱雙點了點頭,正要承認(rèn),她就是當(dāng)時的倒霉鬼,結(jié)果卻又被他下一句咽了回去。
“你裝女人!”
噗!
黑線……滿頭!
“我……像男的嗎?”雖然她當(dāng)時穿的是男裝,但他也該認(rèn)出來呀?這人的神經(jīng)是有多粗呀?
“咦?”他盯著她看了半晌,眼睛猛的大瞪,脫口而出“你本來就是女的?”看了她一眼,又覺得失禮,反彈性的捂住嘴。
這樣做還來得及嗎?駱雙汗顏,果然他還是那個顧千凡。
“我當(dāng)時下山有事,男裝方便一點,誰知剛好看到你被吊……唔!”她話還沒說完,卻被他突然一把捂住了口。
“噓,小駱,這事你可別說出去!”
駱雙點了點頭,指了指他的手。他這才猛的放開,臉色白了白“夫……”手抱起想是像說句失禮,又想起對方早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本性,一時不知所惜,開脆也就豁出去了,使勁抓了抓頭跺腳:“唉!我就甭跟你客氣了,這別扭的詞說得我也難受。小駱,小駱,你是小駱對吧!這事你絕對、絕對不能說出去!不然……不然……不然我揍你!”
呃……這變化也太快了吧?那個懂禮貌的顧千凡,一去不復(fù)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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