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悄出神山
“二主,這是上哪去?”沉穩冰冷的語調響起,截住院中那個躡手躡腳往外挪著的身影。
卡,停住那只高抬的腳,瓔珞不禁在心里長長的嘆了口氣,耐她百般小心,還是被發現了。隨即盈上滿臉的笑意,轉過頭去。
“福叔,我……只是隨便走走,隨便走走!”
“隨便走走?”走廊上,白發蒼蒼仙風道骨的老者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瞇起,一臉的不贊同“前方就是山門,二主可不要隨便走走,走過界才是!”
“呃……呵呵!”瓔珞嘴角抽抽了兩下。
“今日乃是百年一次的,七星匯天門之日。往年這個時候,百仙瑤池聚會。神界不涉足干預六界之事已有萬年之久。望二主不要忘了尊主的囑咐才是!”
“當然當然!”瓔珞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福叔語氣中的指責備誰都聽得出來,她當然也聽得懂。
“現如今,六界并不是全然太平,尊主明白不應冒然插手,以免加亂六界的秩序。你是神山的二主,更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二主?為什么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這里的主子。
“尊主乃六界之尊,平日的事,已經忙不過來。二主聰慧,自然不會讓尊主操心才是!”老者眼神一瞇,言語之中已經不是責備,而是帶著警告了。
瓔珞輕輕的應聲,很用力很用力的點著頭,不去看對方那帶絲厭惡的表情,瓔珞拉了拉嘴角,稍稍讓自己竊喜一下下,聰慧?那是夸獎吧?一百年來,他頭一次單獨的夸自己,而不是當著尊主的面!
心底冒著一些莫明的泡泡。深吸一口氣,決定繼續忽略那種感覺。她該高興該高興的!伸手到腰側從不留身的袋子,快速掏出一顆蜜餞塞進嘴里。
那方的閆福不禁緊了緊眉,明明是一脈所承,為何兩人相差就這么大呢。想到這,不忍又嘆了口氣,對眼前的人顯然已經沒有任何的耐心了“二主明白甚好!”說完一刻也不愿多留,轉身往前殿而去。
瓔珞撇撇嘴轉身大步跨出山門。一邊心里想著,尊主好福氣呢!有這么關心她,死心踩地的追隨的人。嗯,很好很好!
小手又忍不住滑進口袋里,掏出一顆蜜餞往口里塞,讓那味道迷漫整個口腔。聽說蜜餞是最甜的東西,吃了會滿嘴都是甜味兒呢。吧吧的眠了幾口。
瑤池仙會嗎?往年她都是不愿去的,但聽說那里的桃子不錯,偶爾去溜達溜達,也不為過吧!想著便解下腰間一個葫蘆型的配玉。
單手結印,念了幾遍咒語才見手上的物體發出白色的微光,飛向半空之中,變成一個巨大的葫蘆。
瓔珞廢盡力氣,手腳并用才爬了上去。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咧嘴一笑,露出嘴角的兩顆小虎牙。不錯,這次她只念了四遍咒就解了玉葫蘆的封印,比起上次來少了一次呢。有進步,有進步!
拉了拉葫蘆上系的紅色帶子,葫蘆晃蕩了兩下,升空而起,緩緩向天際飛去。一路飛一路的晃,活像一個搖籃。
神山懸于北海中心之上,四面都是海水,出入必須騰云或是御劍而行,偏偏她學術不精,這兩項她會是會,只是會不久,堅持時間不長。北海甚廣,為防飛到半路,被迫下去觀賞海景,還是決定借用法器而行。這玉葫蘆慢是慢點,卻是安全,至少不會掉下去。所以每逢出行,她必是坐這葫蘆的。
看看已經近正午的天氣,唉!瓔珞不禁又嘆了口氣。這樣下去不知能不能趕得到瑤池,倘若今日是尊主駕馭這葫蘆,相信用不著半個時辰就到了吧!當然她也用不著法器代步,騰云去更快。
想起她的法力,瓔珞可是萬分的佩服,整個六界恐怕無人出其左右。難怪會有那么多人愿意投奔她門下,即使只是幫忙跑跑腿,那也是萬分榮耀的事。反觀自己,像仙法之類的,她沒少學,偏偏一個都學不進去,不是她不用功,只能算是天份不到吧!至今連個御劍,對她來說,也是個吃力活。
“尊主真是厲害呢!”瓔珞望著天際喃喃自語,掏出一顆蜜餞又塞進了嘴里。正出著神,突然旁邊一陣狂風掃了過來,眼前閃過兩個影子,她一個不穩,差點就一頭栽下去觀海景。手忙腳亂的抓住葫蘆上的紅繩,這才險險的穩住了身子。頭頂傳來一聲嬌嗔。
“我道是誰呢!”前方不遠的半空中,停著兩個人,一黑一白,白衣的是名女子,長相很是清靈,只是眼神中隱含著一絲輕蔑“喲!原來是傳聞中的那位棄神呀!”咧嘴一笑,銀玲般的笑聲遍飄散開來“早就聽說,神山之上有兩位主子,是世間最后的神族,雖是姐妹,卻差異甚大。姐姐的神力六界之內,無人能敵。妹妹則相形見拙。我本以為只是謠言……”說著,瞄了她身下的葫蘆一眼,眼神輕瞇,越加笑得歡暢“要不是看到你額心的神印,我還真以為自己是眼花,原來……拙也能拙到這份上!怪不得人人稱你為‘棄神’”
瓔珞摸了摸鼻子,穩住剛剛被嚇亂的心跳,卻也不氣。反正抬起頭,對她咧嘴一笑,樂呵呵,棄神啊!被拋棄的神。這句話經常聽到呢!
“敢問二位,可是玉池仙人座下弟子?”
見她不怒反笑,白衣女子微一愣。聽她問話,又高仰起頭,哼聲道:“是又怎樣?”
“原來真讓我猜中,幸會,幸會!”瓔珞中規中矩的行禮“久仰玉池仙人大名,天界的女散仙本就不多,聽說玉池仙人可是當中的第一人,道行高深,少遇敵手。座下只入兩名弟子。袁芙綺、李沛白!聽說兩人悟性極高,只不過百年的功夫,就已修得飛升的境界,實屬奇才。想必就是二位了!”
聽她這么一夸,袁芙綺頓時看她順眼了點“算你還有幾分眼光,可惜……”她撇了一眼對方的額心,一聲冷笑。
瓔珞再次摸了摸鼻子,再探向額心淡淡的印記,自動忽略她后半句“過獎過獎了,兩位的大名,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仙態卓越,實令在下羨慕呀!兩位一眼就可以看透我額心的印記,可見傳言不假。佩服,佩服!”她再度行禮,強烈表達自己與人為善的本意。
袁芙綺此時看她,早沒了當初厭惡,只是眉宇之間的輕蔑仍是不減,冷冷的再哼一聲,也不好繼續為難于他。她本意是想讓她難堪,結果卻一拳打中個軟柿子,討了個沒趣。隨即意興珊瀾撇撇嘴,拉了拉旁邊黑衣的男子:“師兄,我們走吧!”
李沛白低頭看上那只繞上自己手臂的手,眉頭緊了緊,不著痕跡的收回。再看向那方葫蘆上,仍是點頭哈腰的瓔珞,眼色沉了一沉。棄神嗎?這個連他都可以一眼看出法力低微的女子,道行恐怕連個地仙都比不上吧!但她卻是神!
眉心越加的緊皺,轉身飛身而去!
“師兄!”見他不等自己,袁芙綺氣憤的一踩腳,隨即追了上去,臨走也不忘留給瓔珞一個白眼。
瓔珞三度摸向自己的鼻子,瞧這鼻子的灰碰得。轉手又向口袋里掏蜜餞塞進嘴里。看著兩人快速消失的身影,一邊嚼一邊自言自語著。
“這袁芙綺是個美人呢,美人……丟起白眼來也是好看的。”她捏捏自個有些稚氣的臉蛋,隨即自嘲的嘀咕了句:“這是誰家沒長大的娃呀?為何我就長了這么一張臉!”她若有尊主的哪怕萬分之一,也能得意上一陣子吧!再次捏了兩把,搖頭嘆氣!
想起袁芙綺,像她這樣的仙子,自己看得多了,自視甚高,當然不屑與她為伍。能不起沖突自是最好。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反正馬屁拍得多了,也是一溜一溜的,說來說去都是那么幾句。
唉!誰叫自己學藝不精呢!學藝不精,學藝不精呀,看來她得考慮換個師傅了。前提是某人不會直接踹她去喂魚的話。
突然想起了什么,轉身打開身側裝著蜜餞的袋子,急切的開始翻找起來,時不時還掉出幾顆蜜餞。半晌,臉色一喜,拿出一塊勾玉。那玉通體純玉,周身隱隱泛著白光,一看就是仙器。
她忙向脖子上套,妥善的帶好。玉一近體,只見她額心本就淺淡的印記,漸漸消失不見。她長長的呼了口氣。這樣行事就方便多了,她的目標只有桃子,像剛剛那樣的事,還是避開為上。
瑤池已經近了,不遠處寬廣的海際斷了,像是被人一刀裂開,這方仍是流水紛紛,那方卻是一望無際的碧落深淵。漆黑一片,不入陽光,聽說那處終年迷漫著陰邪之氣,進入的無論是仙妖魔從未有生還過。那也是六界之內唯一的禁地,
碧落之上便是瑤池仙山,飄浮在正當中,五光流彩圍繞,散發著淡淡的清雅仙氣。傳說這山乃是開天裂地以來,天地靈氣匯聚而成的靈山。所以獨有它能飄浮于碧落之上。
瓔珞收斂心神,驅動腳下的葫蘆前進,一動念力,立馬感覺不對,葫蘆不似之前的平穩,劇烈的晃動起來,她以為只是暫時的。卻發現不單是晃動,葫蘆也在慢慢的縮小。
不會吧,她有這么倒霉嗎?心中一陣慌亂,立即默念起咒語,可是葫蘆根本不買她的賬,仍是很有原則的縮小著。不一會的功夫,已經小得撐不起她的體重。
完了,瓔珞心哀一聲,看來今天逃不開觀海景的命運了。身下一個顛簸,哐當一聲直直的載了下去。唉!學藝不精呀!
正準備迎接海水的洗禮,眼際卻染上一片黑暗,原本認命的心,頓時又心驚肉驚起來,她怎忘了,這……這下面,可是碧落深淵呀!
救人……不對,救神呀!
*********************************第三章(新更)*************************************
耳邊風聲呼嘯,身體直線的往下掉,縱使明白自己不至于斃命,但還是止不住慌亂,這一慌更是把原本就不甚熟練的咒語忘個一干二凈。反彈性的閉上眼,等待著沒入那黑暗之中。
直到淡淡清香繞入鼻間,帶著幾點熟悉的味道,疑惑的張開眼。
一抹白影悄然飄落,幾聲鶴鳴,幾瓣桃花,還有空氣中那淡淡的芳華。白衣賽雪,只是隨意彈手一揮,她就停住了掉落的去勢,如浮云一般飄向那白影,轉瞬之間,已經落在他的雙臂之上,接個正著。
“姑娘,可安好?”似是泉水的叮咚之音,周身淡色的華光,流轉,伴著幾瓣桃花,飄落棲息于肩頭,潔白如雪的仙袍似月光,柔和淡雅。
這般的絕色,好似天生就是來禍害天下女性似的,舉手投足都是絕代的風華,就算是靜立著也是極美的內景。
時間瞬間就停止了,只剩眼際那出塵不染的身影。唯一的動靜便是胸口那不斷狂跳的心,咚咚咚!震得耳膜生痛,原來——神也是有心跳的。
看著那張臉,突然羨慕起那靜躺在他肩頭的花瓣來。
六界之中,有這樣的人嗎?她搜遍百年來的記憶,卻仍是沒有印象。呆了,癡了,愣了,好似怎么都看不厭倦。
直到那泉水之聲再度傳來。
“姑娘莫怕,這里雖是碧落深淵,但只要不掉下去,那陰邪之氣也是傷不了人的!”說著他彎腰放下手中的人,讓她站在自己凝成的云彩之上。展唇淡笑,剎時如白光閃耀亮得人睜開不眼睛。
瓔珞反彈性的伸手擋住,見他臉露疑惑,這才不得不放下,發現兩人過度親蜜的態勢,臉頰微紅,扣下頭!“謝謝!”
他對她笑呢!只是微笑對于她來說,從來都是危險的信號,腳下不由自主的就退了一步。禍害呀禍害!這樣絕塵的笑,她可受不起。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言謝!”男子客氣的回應,揚手一揮只見下方一道光飛了上來,他順手接住,遞給瓔珞:“這法器,可是姑娘的?”
瓔珞低頭一看,正是自己那不聽話的玉葫蘆,隨即點頭:“是!”
“紫玉葫蘆,可是難得一見的法器!”男子稱贊道:“此物頗有靈性,僅只認一主,姑娘有幸得之,理當珍惜,切莫再掉了才是!”
“呵呵……”瓔珞苦笑了笑,她咋就不見這臭葫蘆的靈性“剛剛我就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男子一愣,反復看了看手中的玉葫蘆,眉頭皺了一皺道“姑娘可曾在這上施過‘仙靈咒’?”
仙靈咒?瓔珞搖頭,她學個駕馭之術都一個頭二個大了,哪會啥仙靈咒。
“仙靈咒,乃靈性咒語,這紫玉葫蘆本就是靈物,再施此咒,必將適得其反。它之所以恢復成玉狀,必是因為此咒!姑娘確定沒有用過此咒?”
瓔珞突然想起剛剛那個白眼翻得很漂亮的美人,頓時明了那個白眼的真正的含意。看來她還是太笨,拉開嘴角笑了笑,接過對方手里的玉葫蘆“或許是我以前用的,一時忘了而已,多謝!”想了一想又繼續道:“敢問這玉葫蘆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用了?”
“你放心,以它的靈性,兩個時辰便可恢復!”
“哦!”這樣就放心了,這葫蘆可是她唯一的飛行工具呢,要是毀了,也太可惜了。但是兩個時辰……
她回頭看了看還有段距離的瑤池,她要游過去嗎?
“姑娘可是去赴瑤池仙會?”男子看了她一眼,一臉的了然:“在下到是可以送你一程!”
送?他要送她嗎?瓔珞有些發愣,心里那堵墻,自動自發的就立了起來,順口就問:“你是否有什么不能解決的事?”如果是的話,她會盡力。
“不能解決?”男子一愣,有些疑惑:“姑娘所言何意?”
“不是嗎?那便是有想認識的人了!”
“想認識的人?”男子更加的疑慮,正待要問清楚,突然一聲鶴鳴響起,不遠處仙鶴飛舞,似是在催促著什么。他看了那方一眼,眉頭微緊,有些急色:“在下有急事得先行,我用分云之術送姑娘去瑤池,不能親自相送了,還忘保重!”
“謝……謝謝!”瓔珞忙道謝。
男子淡淡的牽動嘴角,雖只是禮貌性的一笑,卻足以掩去日月的光華,仿佛他的身邊又下起了花瓣雨。看得瓔珞眼里一片的桃紅。
他只是揮手輕輕一揚,白衫翻動,如云般的拂過眼前。腳下云彩,頓時裂成兩半,一半留在原地,另一半則是隨著她飛向不遠處的瑤池。
男子那潔白不染點塵的身影,漸漸的遠離。瓔珞這才猛然驚醒,后知后覺的大聲道:“我……我叫瓔珞!是瓔珞!”
她揪緊了身側的衣服,緊緊盯著他的臉,顰住呼吸,等著他的反映,等著他臉上出現如同眾人一般,或厭惡,或是不屑,或是算計的表情。她是瓔珞,神山之上的瓔珞,棄神瓔珞。
沒有,什么都沒有,男子臉色如常,抱拳客氣的回應:“在下白竹!”展開嘴角,淡笑如花。瓔珞仿佛又看到了,他身側不斷起舞的桃色花瓣,滿眼之間便都成了桃紅色。
直到立身瑤池的桃花樹下,瓔珞仿佛這回才找回呼吸。緩緩的緩緩的低下頭看向腳下,那云彩已經消失了,她卻仍覺得那處暖哄哄的。
白竹!他叫白竹。仙界中,白姓很少,她也從未聽人說過白竹這名。應是剛剛成仙不久。而且他不御劍,各派出行大都是御劍而行,除少數修練不到家者,才會騰云。他也是嗎?
他是不識得他,還是……不討厭她?
難得……難得有人不討厭她呢?那她可不可以小小……小小的期盼一下,就一下下就好。期盼這世間還是有人……有人真心待她的。
只是因為她掉下去了,所以救她,而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更不是因為她身后的某人。
救她,只因……救的是她!
但會是這樣嗎?
幾乎立刻,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六界之內愿意接近她的人,都是打著同一個心思,想透過自己看到背后的某人。
突然想起百年前一個和藹可親的地仙,摸著白花花的胡子,一臉善意,對自己說愿意追隨她的時候。她也像現在這般心花朵朵的開。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世間竟是這般的美好。百年的時光對神或仙來說都不算什么,她的心花就這么開呀開呀,一晃眼那人已經是尊主門下客,往日的慈眉善目卻再也尋不著了蹤跡,而自己也不得不稱他一聲福叔。
這才猛然覺悟,哦……原來自己只是那塊絕佳的踏腳板。
自以后,她努力就做好踏腳板自覺,適應那種踏腳的命運!
摸摸自己脖間的勾玉,她已經很努力的強調了名字,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是真真不明白這個名字的含意,還是……認為這塊踏腳板有著讓他隱忍情緒的價值?
她自然不會做其它不實際的白日夢。那樣滴塵不染的人,縱使現在只是個小仙,他日定不可限量。她還是遠遠的坐著看看,流流口水就行了,至于別的心思,就算有,也要立馬掐死在萌芽狀態。
瓔珞暗暗的點了點頭,習慣性的又伸手去掏蜜餞往嘴里塞,仍是巴達巴達的含著響。像是要確定那蜜餞干甜似的。看向剛剛疑視的方向,眼里桃紅頓時消融不少。
“師父,師父……師父!”桃林中有人急行而至,帶著急切的腔調,見瓔珞呆立其中,一把拉住她的雙肩,一陣猛搖“看見我師傅沒,我師傅呢?他在哪里?”
瓔珞稍一愣,看著眼前急切的青年,很客氣的——搖頭!
“怎么可能,我明明感覺到他的氣息,怎會尋不著?”他這才放開瓔珞,沖到前面左右的翻找起來,一邊找還一邊叫著,久尋不著,又折了回來“你真的沒看到我師傅?我師傅哦,你真的沒看到?當真沒看到,一定沒看到?”
“呃……”嘴角抽了抽,瓔珞盡量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與人為善,與人為善:“這處一眼便可看盡,也沒看到任何人?況且我并不認識你師傅!”
“什么?”青年一驚,嘩的一下彈跳到半步之外,一臉驚駭的盯著她“你你你……你居然不識得我師傅?”
不認識他師傅有這么奇怪嗎?“確實不識!”
“我師傅呀!我師傅暮子昕,白暮子昕!”他瞪大著眼睛,一副看罪大惡極的表情盯著她“你真的不認識?當真不認識,確定不認識?”
“呃……”嘴角抽抽,瓔珞拭去額頭的汗水點頭。
青年臉帶懷疑,上下的掃視了她一遍,像是想從她臉上找出些所以然來。盯了半晌,斜眼輕瞇,小聲的嘀咕了句:“你從哪個偏遠小縫里蹦出來的?”
瓔珞的笑容僵在硬上,反復在心里默念,與人為善,與人為善。
半晌,他像是放棄了,臉如山蹦全線塌方,轉身蹲在了地上,大聲哀號起來:“師傅,你你你……你老人家怎么可以又放我鴿子,徒兒千辛萬苦才來到這瑤池,你居然一聲不哄就走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這已經不下百次了,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這樣……嗚嗚嗚……徒兒對您可是盡忠盡孝,從不敢違背您的意思,上哪找這樣的好徒弟去,你怎么舍得一再放我鴿子,師傅呀……”
瓔珞再次滿頭黑線,看了旁邊哭天搶地的人一眼,她非得在這里聽他的哭訴不可嗎?退后一步,再退一步,以測安全距離。正欲轉身,剛剛還沉靜在悲痛中不可自拔的人,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上哪去?”聲音一改之前的悲凄,洪亮得很,再一看那張臉,神奇,連點霧氣都未粘染。他剛剛……真的是在哭?
“瑤……瑤……”興許是她太久沒有出來了,世間連表情也流行多樣化了。
“瑤池?”青年眉頭一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遍:“你也是來參加瑤池仙會的?”
“呵呵……”
“像你這樣的小仙也來參加嗎?你哪門哪派的?”
“暫時還未投門派!”
“那就是散仙羅!”他撇了撇嘴,一把拍上她肩膀,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看你就知道是頭一次參加仙會,對不?像你們這種閑散的仙人,在這樣的大場面可是不怎么受待見的!”
“不……”
“你放心,竟然我們相遇,就算是有緣,以后我罩你!走吧走吧!你隨我一塊回去!”
“可……”瓔珞指了指旁邊的小路。
“可什么可?”青年再次打斷她的話:“一看你就是門外漢,啥都不懂,仙會在這邊!”說完不由分說,一邊念叨一邊走出樹林,還不忘死拽瓔珞一把。
“那邊……”
“快走快走!仙會已經開始半天了!”
瓔珞還沒來得及應聲,已經被拖著走出了桃林,看看那條越來越遠的小路,再看看身邊大義凜冽的青年,其實她想說……那邊有條近道。
原是想爭脫開,走那條路,偏偏他抓得緊,怎么都收不回手。唉!學藝不精,學藝不精。
“對了,我叫顧千凡,你叫什么?”
“瓔……”
“瓔?算了,就叫你小瓔吧!”
“我……”
“你可要跟緊了,到時找不著我受了欺負,我可不管哦!”
“但……”
“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敢動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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