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晉江VIP
柳姨娘在娘家住了三天,左思右想之后還是決定留在聶家,對比聶二老爺和聶二太太她是很年輕,實際她也二十幾歲了。就是有幾分姿色,生過孩子,手里沒錢,離了聶家她又能嫁到什么樣的人家。家中父親希望她留在聶家,女子從一而終,不管是當正妻還是當妾室,聶家既沒有虧待她,又生下女兒了,何必再走一家。
大哥沒吭聲,讓柳姨娘自己看著辦,柳姨娘的嫂子則大力支持柳姨娘離了聶家,其實要不是嫂子一直竄唆著再走一家,柳姨娘也不會這么快下決定,實在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例子。
隔壁就有這么一家,女兒出嫁之后老是拿夫家的東西給婆家,夫婿忍無可忍,為此鬧了幾回,娘家剽悍的回應就是要拿,女兒傻蛋也聽娘家的,最后的結果是女兒被休回。用膝蓋想也能曉得,挑唆著女兒偷夫家東西的娘家人至少不是真心疼閨女的,在夫家時公婆和善,丈夫溫和,不然也不會任由媳婦往娘家偷幾回。現在被休回之后,吃了幾天飯就兄嫂嫌棄,爹娘厭煩。轉身求夫家復合,只是公婆如何會愿意,只能繼續在娘家受氣。
柳姨娘家里嫂子希望她再走一家,是想著她從聶家出來,聶家肯定會給補償,再走一家也會收到聘禮,柳嫂子打的是這個主意。要說家中父兄待自己多么不好,似乎說不上,但真要說多好,要是真好也不會把她賣到聶家當丫頭。女人啊,婆家也好,娘家也好,總要自己腦子清醒些,眼睛放亮些,就是骨肉至親也許不會故意坑你,只是你也沒那么重要而己。
“給太太請安,得太太恩典在家里住了幾天,家里沒什么好東西,也就是地里出產的一些東西我帶過來給太太嘗嘗鮮。”柳姨娘先給聶二太太磕了三個頭,又把從娘家帶來的一些土產讓婆子拿上來,秋天正是收獲的季節,柳家是種地的,地里出產的豆角南瓜各拿了幾樣。
聶二太太抬手讓柳姨娘起來,笑道:“有心了,家里還好吧。”
“都好。”柳姨娘笑著說,道:“這趟回家爹娘還特意叮囑我,回來之后一定要好好侍候老爺太太。”
聶二太太聽得笑了,知道柳姨娘這是考慮清楚要留在聶家,她留下來也挺好。她也挺喜歡柳姨娘的性格脾氣,共處這些年來也都相安無事,總好過聶二老爺招些極品進來,道:“這幾天蕓蕓都吵著要娘,我正想打發人去接你呢。”
提到女兒,柳姨娘也有些急不可待,不管她喜歡不喜歡侍候聶二老爺,女兒總是親生的,她自己也舍不得,問道:“蕓蕓人呢?”
“早飯后奶媽抱著跟蓉蓉去園子里玩了。”聶二太太說著,隨即吩咐身邊丫頭去尋。
丫頭出門去了,柳姨娘看屋里也沒有外人,神情有幾分猶豫,小聲道:“太太,我在娘家幾天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聶二太太有幾分奇怪地看柳姨娘一眼,柳姨娘最愛八卦,什么事都會議論上幾句,突然間如此鄭重地說當說不當說,便道:“到底是什么事?”
柳姨娘仍然怕人聽到,直湊到聶二太太耳邊說,有廣濟寺的和尚還俗之后到柳家附近當了上門女婿,有回醉酒之后,那和尚就說了許多閑話,其中有一條就是指方七的,說她與白二爺有私,方七嫁聶烴之前就與白二爺有首尾,嫁與聶烴之后兩人還私會過,說的是有鼻有眼,連細節都說出來了,實在不像是假的。
聶二太太越聽臉色越難看,她不是沒懷疑過聶烴休妻的理由,只是伯娘沒事去查侄子休妻的真相,純粹就是吃太撐。尤其是侄子戴綠帽子這種丑事,別說她以前不知道,就是現在知道了,只要聶烴不主動說,她肯定只能裝不知道。
不然怎么辦,當伯娘的去把侄媳婦偷人的全過程調查的清清楚楚,然后再去安慰侄子說,這是你老婆偷人的證據,你頭上帽子顏色正的很,純綠的,一點不假,這得多二缺的伯娘能干出這樣的事。
“還有一件事,我在廣濟寺里親眼看到的,想著沒妨礙就沒跟太太說。當日我見到權秀蘭跟白家的小廝一起說話,那小廝當時說是他與權秀蘭有私,還求我不要張揚,我想著下人之事也不是大事,若是和尚的話是真的,只怕是守門呢。”柳姨娘低聲說著。
要說和尚是胡扯的,她確實見到兩人的下人見面。以前權家母女還在聶家,這種無冤無仇卻去害人性命的事,柳姨娘不會去做。現在權家母女都走人了,這事說出來也就沒妨礙了。
“此事切勿再跟任何人提起。”聶二太太叮囑著柳姨娘,其實不用叮囑她,柳姨娘是愛生活愛八卦,但腦子很正常,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太太放心,我知道分寸。”柳姨娘馬上保證,卻是道:“只是此事……”她已經從和尚嘴里得知,只怕用不了多久也會傳開。就是聶烴與方七日經和離,方七是在他當老婆時與人私會的,這個綠帽子也是摘不掉了。
“唉……”聶二太太無奈嘆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方七的偷情對象是一般人還好說,也許不會搞的沉塘這么嚴重,但至可以把奸、夫拉出來狠狠出口氣。偏偏奸、夫是守備府的公子,守備再是武官也是官,別說聶家要分家,就是不分家,聶家也不能拿白二爺怎么樣,這口氣要如何出來。
她現在更擔心的是聶烴的狀況,估摸著聶烴是知道了,所以把方七和權家母女都趕了出來。只是老婆偷人就成天喝酒了,若是滿城皆知他老婆偷人,他豈不是要直接死在酒壇里。
柳姨娘看看聶二太太神情,更是不敢說話。
十月頭一場大雪落下,青陽的流言已經從鄉間擴展到城市里,經過這么久的傳播,已經失真許多。但方七偷人這點卻是毋庸置疑,名姓都點出來了,再加上方七又被聶家休出,正好湊的上。開始時奸、夫是直指白二爺,白二爺有段時間根本就不敢出門,白家為此澄清了無數次,但這種事情哪里澄清的了。
就在流言亂飛之時,原廣濟寺的一個和尚因為無錢到當鋪里當了枝金簪,上頭刻著方七的名字。因為流言正傳,方七的閨名早就傳開了,伙計拿到金簪就先問那還俗和尚。和尚開始還不肯說,經不住伙計幾句細問,和尚就說了,這是他跟方七幽會時方七給她的定情信物。
伙計開始時還不相信,那和尚就細細說了,他與方七婚前就有一腿了,方七說他器大活好,而且不止跟她一個,跟廣濟寺的很多和尚都有一腿,連方七身上隱私特征都說了,說大腿上有胎記,還有床上種種。又說方七十分淫。蕩,床上功夫卻是很一般,至于她跟白二爺,應該是勾搭過,方七搞過的男人太多,鬧不清楚,不過這樣的蕩,婦,勾搭幾個男人是小意思。
和尚是當風流史說的,雖然不能全信,但他手上有方七的金簪卻是事實。為此當鋪伙計還特意到以前方家常去的金店問過,這確實是某年某月方家打造的,刻著方七的名字肯定是方七所有的。
前頭傳言雖然傳的失真,還是才子佳人私會的程度,到和尚的話出來,那就是蕩,婦淫,娃傳。其中肯定有失真的地方,但所謂無風不起浪,青陽這么多的奶奶太太,不傳別人就傳方七,那這些傳言中多少有些是真的。
娶過方七的聶烴頓時成了眾人嘲笑對象,尤其是想到聶家還是花了大把銀子娶的方七,嘲笑的也就更厲害了。方七二嫁的對象因為是知府老爺,再加上又是沒花錢就接把人接走的,雖然背后也會議論幾句,但跟聶烴受到的嘲笑比就輕得多。在傳言的最初,知府府上得到消息之后就馬上把方七打發了,讓媒婆領走發嫁。
方七從知府府上凈身出來,雖然只要幾兩銀子的聘金,但方七那樣的名聲,又沒有錢,會再娶她的肯定不是正經男人。果然后來的事傳出,其夫就直接讓方出賣,許多人覺得有趣就去試過,果然如那和尚所言,大腿上有胎記,看來方七跟和尚搞過肯定錯不了。
“這回多虧了你,不然我非得被父親打死不可。”白二爺一臉感激的對高云瑞說著,他與方七之事傳出來之后,就被父親狠打了一頓。不說別人就說你,那多少有些影。后來和尚的事傳出來,風向立即變了,爬墻偷情是兩方都有錯,現在方七成了蕩、婦淫、娃,男人以前沾過雖然名聲好不到哪里去,總好過被指名道姓的說兩人有私情。
高云瑞笑著道:“我從小侍候二爺到大,總不能看著二爺吃虧。”
當初他留下方七簪子之時并沒有想這么長遠,但留下一個信物,也許什么時候就有用了,果然派上用場。雖然他也有些瞧不上白二爺的本事,他在白家時白二爺待他還不錯,就是現在出了白家,這個恩還是要報。
白二爺并不覺得方七多么可憐,只是幸慶自己從謠言中擺脫出來,看著高云瑞又有幾分可惜的道:“當初我真不想放你出去,不如我求求母親……”有高云瑞有身邊,他凡事都有主意,自己這個主子凡事不用想,只要聽他的就好,這日子多舒服。
高云瑞笑著道:“風頭還沒過去,老爺還在氣頭上,二爺若是在這個時候要我回來,豈不是還要惹太太生氣。”回報了白二爺一回,以前的主仆恩情也就兩清,他現在外頭混的風聲水起,才不會回來再次為仆。
“那就再委屈你一段時日,母親疼我,我總能說動她。”白二爺說著,他現在真心覺得離不開高云瑞,這實在是個智囊。
高云瑞聽得笑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先過去了。”
白二爺看看外頭天都要黑了,將近晚飯時間,也不再留高云瑞,只是繼續高云瑞說,讓他在外頭稍等一陣,白家肯定還要回來當差。
高云瑞心中實在懶得搭理白二爺,卻也不得罪他,只是行禮告辭了。
從守備府出來天已經掃黑,冬天天短,寒風吹的更是刺骨。高云瑞拉拉身上衣服,抄近道往自己的往外走。報了白二爺的恩,以后能不來白家就不來了,客觀的說,白家從上到下都是二缺,包括當守備的白老爺,虧得是官身,不然一家老小只有討飯的命。
拐彎進胡同口,高云瑞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迎面兩個漢子看著是來者不善,所謂殺氣,有時候就是一種感覺。掉頭就要跑,不曾想后頭還有兩個,四個人上去把高云瑞按住了,一把破布塞到高云瑞嘴里塞個嚴實,隨即一個麻袋把高云瑞套上。
是聶殤?這是高云瑞的第一感覺,知道他讓和尚傳的謠言,所以要收拾他?不對,聶殤不在青陽不說,方七本來就是蕩、婦,他是把方七傳的更淫,偷情對象也換了,但事情并不是完全無中生有,更何況在事情傳出來之前方七就被休出了。
心中百轉千回,高云瑞已經被手腳利落的扔到馬車里,前后動作極快,這絕對不是生手,也許說不上很熟,但至少不是一般家丁能做到的。
高云瑞對青陽極熟,雖然人進了麻袋里看不到,但算著步子大概也曉得,馬車本來就沒有走多遠,只是走到了青陽海邊上,有海風吹過來還有陣陣腥味。到此時高云瑞是真的怕了,這樣的天氣若是把他直接扔到海里,就是有九條命也要搭里頭。
就在此時馬車卻是停了下來,幾個人把他從車上拖下來,拖到屋里之后才把麻袋解下來。此時天已經黑了,屋里點著燈,正中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婦人,二十歲不到的模樣,生的端莊秀麗,此時看向他的眸子里卻是點點寒光,高云瑞的腿不禁一軟,差點就要跪下去。
“我夫家姓洪,娘家姓方,在家時排行第四。此時請高先生來,所謂何事,應該不用我說了吧。”方四聲音冰冷,語速卻是緩緩輕慢,一雙眸子直看向高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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