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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既來之,則安之


  “五歲……”流蘇紫在嘴里琢磨著,險些就開口說這個年齡到上幼兒園的年齡了,隨即道:“可是上了私塾?”

  云兒搖了搖頭道:“家里能賣的都讓爹爹給賣掉了,哪里有錢上私塾。家里的溫飽都成了問題了。可憐我的弟弟才五歲,還經(jīng)常吃不飽飯。”

  云兒說到這里,原本挨了打都沒有紅眼圈的云兒,頓時眼眶溢滿了淚水。

  流蘇紫聽到這里,只是握著云兒的手道:“對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沒有考慮到你的家里。柳兒,廚房還缺人手對不對?”

  柳兒知道流蘇紫的意思,慌忙點點頭道:“嗯,是啊,廚房里人手不多,的確缺人,對不對啊云兒姐姐?”言下之意,柳兒是在提醒云兒,王妃娘娘很有可能讓她娘親也來當(dāng)差。

  云兒遲疑了一下,而后點點頭,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流蘇紫心里當(dāng)下明白了,云兒雖然嘴上不說,但一定還為她姐姐的事情耿耿于懷,于是道:“那么,明天就讓你娘親和弟弟一起來吧,廚房里缺個幫手,就讓你娘來,你放心,不是簽約賣身契的,讓他過來尋一份差事而已,好讓你弟弟可以讀私塾。一來,這里吃得好住得好,不比你家里的差。二來,你們都在一起了,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yīng)。至于你爹爹,我認(rèn)為就由著他去,倘若他真正的改過自新了,我也會在王爺面前求情,給他謀一份差事。”

  “謝娘娘!”云兒當(dāng)即立下沖著流蘇紫跪了下來,不停地沖流蘇紫磕著頭。

  流蘇紫想要起身將云兒扶起來,無奈一起身頭就暈暈的,只好沖著柳兒道:“柳兒,快快把云兒扶起來,我們都是好姐妹,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必言謝,快起來吧。”

  云兒聽了流蘇紫的話,這才點點頭道:“謝娘娘,對了娘娘,奴婢已經(jīng)燒好了飯菜,娘娘您看是等王爺一起用膳嗎?”

  流蘇紫抬起頭,又一次看向窗外,此時此刻太陽已經(jīng)完全下山,可是云澤熙……呵。流蘇紫淡淡一笑,云澤熙怕是不會來了吧,這個男人,之前來到房間里的時候都怪怪的,一定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不來也好。

  流蘇紫這樣想著,便開口道:“不必了,你們?nèi)⑸攀衬蒙蟻戆桑乙拆I了。”

  對于自己心里那一點點小小希冀,流蘇紫只是微微蹙眉,倘若這個時候云澤熙都對自己置之不理,那么,自己在這個男人心目當(dāng)中的分量,便也不言而喻了。

  一桌子美食擺上來,流蘇紫卻覺得自己并不是多么餓,或許是因為自己自生病以后一直沒有下床,以及沒有什么胃口可言,流蘇紫見了一桌子飯菜,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怎么?這么一桌子美食,都沒有本王的份兒嗎?”

  但聞一陣清香浸入,云澤熙的聲音便冷不防定的傳進(jìn)了耳膜里,這本就出乎了流蘇紫的意料之外,流蘇紫手一抖,筷子就應(yīng)聲而落。

  柳兒和云兒走了進(jìn)來,慌忙沖著流蘇紫跪道:“奴婢叩見皇上。”

  云澤熙緩緩走近,拾起了流蘇紫掉在地上的筷子,而后開口道:“瞧你這樣不小心。好了,你們都不用再跟邊服飾了,都下去吧。”

  支走了身邊的奴才,流蘇紫這才開口道:“王爺怎么來了?”

  流蘇紫心里清楚,云澤熙剛剛來的時候心情似乎不錯,最起碼,較之早上那會兒見著的時候心情要好的多了。

  云澤熙緩緩走到了流蘇紫的身邊,一手輕輕的握住流蘇紫的手坐在了流蘇紫的床榻邊上道:“來看看你。氣色好了不少。”

  流蘇紫子只是微微一笑道:“謝王爺還掛記著臣妾。”這樣說來,流蘇紫隨意一瞥,這也才發(fā)現(xiàn)柳兒他們使了個心眼,每每準(zhǔn)備膳食都會多準(zhǔn)備一雙筷子給云澤熙,好在這個時候,讓云澤熙誤會以為自己是在等他也好。

  果然,云澤熙回過頭,將自己手里原本掉在地上的筷子放在桌子上,看到了另一雙準(zhǔn)備的碗筷,淡淡一笑,而后拿起了碗筷道:“本王喂你。”

  這淡淡一笑,流蘇紫已經(jīng)讀出了其中的意思,果然,這個男人以為這是她流蘇紫刻意擺上的,流蘇紫卻也并不說明,只是點點頭道:“多謝王爺。”

  早在自己生病了的時候,這個男人已經(jīng)由本王換成了自稱為‘我’,流蘇紫不是不知道,但見著這個男人這樣細(xì)心地對自己,流蘇紫的心里悠然升起一種莫名的喜悅。

  完善用完畢,云澤熙這才離開,交代了身邊的丫鬟們好好照顧流蘇紫,云澤熙這才離開。

  只是流蘇紫總是覺得云澤熙今天好像有什么話要告訴自己,但見著云澤熙并沒有開口說什么,也沒有什么表示,便也沒有開口去問。

  云澤熙才剛剛離開,云兒、柳兒這才蜂擁而至,到底還是云兒麻利,第一個走到了流蘇紫的身邊就笑著道:“娘娘,奴婢瞧著,王爺當(dāng)真待娘娘好了許多。”

  柳兒好不容易擠了空子,也忙笑著道:“是啊是啊,娘娘,奴婢覺著,娘娘當(dāng)真和王爺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娘娘的好日子果真是來了。”

  聽到身邊云兒和柳兒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流蘇紫只是冷冷一笑,而后看向窗外淡淡道:“柳兒,你且去把窗戶關(guān)上吧,夜深了,濕氣重。”

  其實流蘇紫只是覺得自己仿佛總是被窗外的什么東西或者是什么人監(jiān)視著,也只有關(guān)上窗戶這才稍微覺得有一些安全感,柳兒應(yīng)了聲,這才去將窗戶都關(guān)了上來。

  流蘇紫微微嘆了一口氣,而后看著云兒道:“云兒、柳兒,倘若曾經(jīng)有一個人傷害你,而且還是不止一次的傷害你,現(xiàn)在卻又對你好,你會不會原諒他?”

  云兒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隨即點點頭笑道:“當(dāng)然會了,人總是要向前看的,這不是娘娘經(jīng)常告訴奴婢的事情嗎?冤冤相報何時了。”

  見到云兒微微泛白的臉色流蘇紫這才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要知道,自己也是曾經(jīng)多次傷害云兒柳兒的罪魁禍?zhǔn)祝缃褡约哼@一番話說出來,讓他們?nèi)绾巫鞔穑扛螞r,流蘇紫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云兒和柳兒的回答,早已經(jīng)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

  流蘇紫笑笑,其實自己想問的事情,答案早已經(jīng)在自己的心目當(dāng)中,自己也將堅持著這個決定走下去,自己和她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想到這里,流蘇紫點點頭道:“也是,冤冤相報何時了,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為,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真心對你好,相信傷害你的那個人,不比你好受。”

  說到這里,流蘇紫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說云澤熙,還是在說傷害過云兒柳兒的‘自己’,不管怎么說,她剛才說這一番話,也是希望云兒和柳兒不要介懷。

  柳兒也忙笑笑道:“娘娘說的極是。娘娘,您聽,又有人在彈曲兒,想必是麗妃。”

  流蘇紫這才仔細(xì)傾聽,果然遠(yuǎn)處傳來了古箏的聲音,委婉哀怨,又似相思又似傾訴,流蘇紫突然間很好奇,自己突然間穿越到了這個草包流大小姐的身上,一開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適應(yīng)的時候,而且還遭遇了那么多不堪入目的事情,而麗娘則是一穿過來就到了那種場所,倘若麗娘在現(xiàn)代的時候是一位小學(xué)生或者是單純的小女孩,遭受這樣的打擊,該是怎么過來的呢?

  可是流蘇紫又一細(xì)想麗娘的一言一行,卻又搖頭否認(rèn)了這個觀念,麗娘投足舉止都是大家閨秀的模樣,根本不先殺個hi一個單純的小女孩,流蘇紫甚至在想,該不會是一個大媽穿過來的吧?這樣一想,對于麗娘的好奇心,反而有增無減了。

  想到這里,流蘇紫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覺得自己是時候該活動活動筋骨了,于是道:“今晚夜色倒像是挺好的,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

  柳兒一聽,慌忙跪在了流蘇紫的面前道:“娘娘,不可,娘娘您才剛剛大病初愈,夜里風(fēng)大,濕氣重,您這樣是出去了,若是再著了風(fēng)寒,那可怎么辦呢。”

  流蘇紫那里顧得了那么多,索性掀開了被褥做了起來道:“瞧你們,我要是在這樣躺下去,可真是得病死了,多活動活動,才有利于康復(fù),再說了,外面的風(fēng)大怕什么,我穿厚點不也行了,整日在這屋子里聞著那股藥味兒,頭都痛死了。”

  流蘇紫說著,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微微蹙著眉頭道:“好了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我就是出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而已。”

  柳兒和云兒這才相視一望,兩個人準(zhǔn)備了披風(fēng)給流蘇紫穿戴好,這才走了出去。

  暖春的時節(jié),夜里還是有點涼,但不至于承受不住,只是為了讓云兒和柳兒安心,流蘇紫這才繼續(xù)披著披風(fēng)往前走著。

  出了房間門,古箏的聲音便更加清晰了,流蘇紫遠(yuǎn)遠(yuǎn)的看去,只見不遠(yuǎn)處有一處亮光,似乎古箏的聲音就是從那地方傳來了的,而自己這里離云澤熙的住所偏遠(yuǎn),所以別的地方有什么絲竹聲響,流蘇紫這里基本上是聽不見的,至于住的這個地方,流蘇紫曾經(jīng)笑過,這里才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雖然這個住所不大,但又一村的形容卻并不為過。

  才剛剛抬腳走了兩步,身后的云兒、柳兒卻已經(jīng)齊齊呼道:“娘娘。”

  流蘇紫緩緩回轉(zhuǎn)過身子淡淡道:“何事?”

  云兒和柳兒這才蹙眉道:“娘娘,那里比較偏遠(yuǎn),這一路上都是小道,天色又不晚了,路上難免磕磕碰碰,娘娘還是不要過去了吧。”

  聽到這些話,流蘇紫倒也好奇了起來,于是道:“為何麗娘這樣晚了在這里彈琴?”

  云兒道:“娘娘你有所不知,這里是麗娘專門練琴的地方,叫做暢音閣,曾經(jīng)娘娘還沒有入門的時候,王爺就已經(jīng)為麗娘建造了這個地方,只是不巧娘娘嫁進(jìn)來以后,就住在這里了。”

  “哦?是嗎?”流蘇紫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反問著,對于云澤熙和麗娘的關(guān)系,流蘇紫更加的好奇了,若是說麗娘和云澤熙真的沒有什么,但現(xiàn)在看來,兩個人確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倘若說有關(guān)系吧,兩個人看著彼此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清澈,應(yīng)該說是情形。

  她流蘇紫見過那種癡愛著對方的眼神,那眼神里裝滿了癡迷,仿佛整個世界能容得下的,也只有后對方,可是在他們的眼中,流蘇紫完完全全看不到這些,也就是說,要么他們之間感情淡,要么,就只是朋友關(guān)系。

  可是這樣‘純’的朋友關(guān)系,流蘇紫從來都不相信,隱隱約約當(dāng)中,流蘇紫總覺得他們兩個只見有什么問題,而自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

  “奴婢還聽說,麗妃在練琴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云兒小心翼翼地說著,這樣一副模樣,卻更加讓流蘇紫疑惑了。

  流蘇紫只是淡淡一笑道:“哦?是嗎?沒事的,我和麗娘一見如故,想必他也不會介意,我們過去吧,路小也沒事,我們有燈籠罩著,走吧。”

  今天不管怎么說,流蘇紫都是見定了這個女人,她老早就想會會這個女人了,只是一直沒有時間,恰巧自己這一次又生了病,難得偷閑走出來,難得身邊也沒有什么外人。

  云兒和柳兒見著自己執(zhí)拗不過流蘇紫,也只好由了流蘇紫去,兩個人一前一后護(hù)著流蘇紫,步伐邁的很慢,生怕將流蘇紫摔著或者累著了,柳兒更是走在前面沒走兩步回頭看一次,直叫流蘇紫覺得自己才是小孩子一樣被人看護(hù)著。

  好不容易挪到了暢音閣,難得見著麗娘化了淡妝,一襲白衣裹身脫俗的模樣,幾分媚態(tài)加上臉上的幾分凄婉,緊縮的眉頭,修長白皙的手指,先不說琴音如何天籟,就只單單是見著麗娘這樣美如天仙的容貌,都讓流蘇紫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

  都說此景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此時此刻,流蘇紫只想感嘆著所有的一切,都本應(yīng)屬于天上才有的,什么叫做美女,流蘇紫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

  “什么人在那里!”

  冷不防定的一聲喝聲,只是將流蘇紫從幻想中拉回現(xiàn)實,但見著一個提著燈籠的丫鬟緩緩靠近,而琴音也在這個時候嘎然而止。

  “不得無禮。”

  說話的人正是麗娘,麗娘的聲音流蘇紫還是記得住的,此時此刻聽來,正是麗娘走進(jìn)的聲音。

  麗娘道:“許是臣妾打擾了姐姐。這里離姐姐的房間近,姐姐若是不喜歡,妹妹不彈了便是。”

  麗娘的話才剛剛說完,云兒便已經(jīng)不悅的開口道:“吵都吵了還說這些做什么用,明明知道這里離我家娘娘的住所近還在這里彈琴。”

  流蘇紫聽到這里,慌忙拽了一下云兒的衣袖,她知道,多數(shù)現(xiàn)代人還是很小氣很記仇的,比如她流蘇紫,流蘇紫就認(rèn)為自己不是一個很大度的人,在享有了原有世界的權(quán)利和習(xí)性,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哪里的一切,即使是身在這里,眼睛里也絕不可以容下沙子的。

  可謂是,流蘇紫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所以流蘇紫擔(dān)心,麗娘會對云兒也記仇。

  麗娘走進(jìn),沖著流蘇紫微微一福身子道:“見過姐姐。”

  流蘇紫忙道:“不礙事,快快請起,你們也后退一些吧,就在這附近等這便是,我和麗娘有話要聊聊,你們放心,我和麗娘一見如故,就好比是親姐妹那般。”

  “是啊。”麗娘笑笑道:“就像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樣。”

  流蘇紫點點頭,這一番形容,當(dāng)真是形容到了自己心窩窩里去,的確,對于麗娘的真實身份在流蘇紫得知以后,的的確確就像是遇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一樣的感覺,又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又好像見了面什么話都說出來了。

  云兒和柳兒雖然不解,但也只好點點頭應(yīng)了聲退了一段距離,麗娘這才和流蘇紫手拉著手,一起朝著那八角寬敞的閣樓走去。

  說是暢音閣,卻也只是一間房間而已,流蘇紫進(jìn)去這才發(fā)現(xiàn)暢音閣里裊裊熏香,這才意識到了麗娘之所以走到哪兒都想到哪兒的原因。

  暢音閣里有一架琴,剩下的朵唯書籍,流蘇紫隨便翻了翻,卻都是有關(guān)音律得東西。

  見著流蘇紫翻那些書,麗娘解釋道:“那都是我沒事的時候自己整理的,只想把自己記憶當(dāng)中所知道的一切都記下來,將來或許還能流芳百世,為后人所用。”

  流芳百世。流蘇紫在心里琢磨著這個詞,卻也覺得很不可能,于是轉(zhuǎn)移話題道:“想不到你彈得一手好古箏。”

  麗娘笑笑道:“剛來的時候,什么都不會,吃了不少苦頭,人嗎,接觸的多了自然就會了,用心鉆了,自然也就精通了。隨便坐吧,這里就只有我們,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

  果然,這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

  流蘇紫在心里暗暗的贊嘆著,隨即笑笑道:“嗯,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你,但是,卻也不知道從何問起,因為這種不可思議以及興奮的心理,我真的形容不出來。”

  “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吧?可是,又好似不像。”麗娘淡淡說著。

  “小孩子?”這也是有人第一次這樣說自己,流蘇紫本就不小了,更何況,在她看來,自己的心理年齡應(yīng)該更老,好就好在,這女人后面還補充了一句,又好似不像。

  流蘇紫淡淡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只是道:“你是哪里人?來到這里多久了?”

  “不多不少,五年了。”麗娘淡淡說著:“哪里人,以前叫什么名字,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我能夠遇到彼此。也不要問我這五年來是怎么過的,和你一樣,都有悲慘的命運。”

  果不其然……

  流蘇紫只是這樣在心里感嘆著,也是,在青樓存活了五年的人,能有什么遭遇?出賣自己的身體,乃至自己的靈魂,也不過是為了茍延殘喘,好好地活著。

  不知道為什么,流蘇紫突然間有種同病相憐的感慨,但是也只是感慨道:“好就好在,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王爺將你納入王府,以后就是要走屬于自己的路了。”

  “是啊。”麗娘笑笑道:“三個女人一臺戲,下個月流聽荷就要嫁進(jìn)來了,不知道我們?nèi)齻人,會唱出什么戲來,不過,我可沒有興趣,只不過你就不同了,那個流聽荷之所以進(jìn)來,想必也是針對你,這個女人的妒忌心理很重,你要小心一些。”

  有了自己人的安慰和提醒,流蘇紫只覺得心里暖洋洋的,沖著麗娘笑笑道:“好久都沒有暢快的說心里話了,在這里,一言一行,都要文鄒鄒的,我看你好像當(dāng)真是習(xí)慣了。”

  “不習(xí)慣那又怎么樣?”麗娘道:“不過你放心,王爺從來都沒有碰過我,我們只是知己的關(guān)系,王爺見我身世可憐,這才贖了我做側(cè)妃,我已經(jīng)感激不盡。記得剛來的時候,我要替自己贖身要花五十兩銀子,轉(zhuǎn)眼五年過去了,我一邊存著,身價卻一直往上漲,直到最后,我也贖不起了,也就放棄了,也是王爺救了我。她是個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啊。”

  “你也覺得他是好男人?”流蘇紫反問,麗娘這樣說其實流蘇紫也是猜到的,只不過聽到了麗娘說出來,流蘇紫心里邊還是有一些覺得委屈,再怎么說,麗娘也算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人。

  流蘇紫笑笑道:“你若是知道當(dāng)時這個男人是怎么對我的,你就不會這樣說了。或許他是好男人,但是卻并不屬于我,而我,也永遠(yuǎn)都不屬于他。”

  流蘇紫說話絲毫都不含糊,這一次也是,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意流蘇紫沒有絲毫保留的告訴麗娘,她知道麗娘聽得明白。

  麗娘沒有說話,只是低垂著眼簾,一只手撥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那么美。

  流蘇紫道:“你真好看。”

  麗娘抬起頭微微一笑,看著流蘇紫道:“你也很好看。而且,好看又有什么用,有些人再美再賢惠再好,有些人就是喜歡,有些女人再怎么壞再怎么差勁再怎么賤,那些男人就是喜歡。所以說,不管美與丑不關(guān)好與壞的事,完完全全,就是因為你先遇到了那個人,先愛上了他。”

  眼前麗娘的這一番話倒是讓流蘇紫有些聽不懂了,只是流蘇紫明白的是那就是愛上了就是愛上了,跟美丑好壞沒有分別。

  因為涉及的話題比較沉重,流蘇紫和麗娘誰也沒有再涉及這個問題,兩個人轉(zhuǎn)而談?wù)撘袈桑瓦@樣,一直聊到了天亮,兩個人這才告了別離開。

  唯一相同的看法是,既然到了這個世界,那么,既來之,則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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