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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等他走了,丫鬟們才敢圍上來收拾碎片并安慰夫人。有說不要生氣莫傷身的,有說老爺說的是氣話,還是疼夫人您,一會他就能回來看您的。

  暇玉恨他至極,眼淚成串往下掉,鼻尖都哭紅了:“我處處迎合他,他叫我向東不敢向西……怎么就沒落下一點好?服從一百件事,稍微有一件事不合他的心意就這樣……活著可真累。”

  青桐和暖雪面面相覷,其中青桐先透濕了帕子給她:“奴婢知道您說的氣話,老爺對您的好,這府里誰都知道。”暖雪亦附和:“是呀,這么多年來奴婢還沒見過老爺對誰這么上心過呢。老爺就這個脾氣,您現在有了小主人,他不會撇下您不管的。”

  暇玉擦著眼淚,恨恨的說:“若不是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他今個還能這么走了?早謾罵折騰我了!”

  兩個丫鬟聽了夫人的話,嘴上不說,但心里都贊同。如果這時再跟夫人說些假話來勸慰,倒顯得自己這下人的不守本分了,便都閉了嘴巴,默默的收拾一地的狼藉。

  其他的仆婦輕輕的扶起暇玉,讓她回到里屋的床上躺臥休息。到了晚飯時,才再來輕聲喚夫人,本來以為夫人和老爺大吵了一架,定向以往一樣沒有胃口吃不下,沒成想夫人一聽開飯了,略作收拾后便開始用飯。蝦仁豆腐和苦瓜燉排骨吃了不少,豆苗燒銀耳與芹菜炒豬肝也動了幾筷子,鮮菜排骨湯大概是對味,喝了一小碗,只有黃豆豬蹄和香菇油菜沒動。比起以往,可謂胃口驚人了。

  與妻子的大快朵頤相比,穆錦麟在書房的滋味就不那么好過了。因他很少過來這里,屋子里沒‘人氣’不說,加上一屋子的書卷更是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他躺在書房里間的小榻上,明明餓的慌,可就是不想讓人備飯,寧愿這么躺著干熬。

  他離開上房大概有一個時辰了,外面的夜幕已經落下,屋內卻連個蠟燭都沒點。剛才有個小廝進來問他是否掌燈,被他被罵出去了,現在不禁有些后悔。

  方才如果忍住,不將那碗杏仁蜂蜜飲摔到地上嚇的她哭出來,或許現在兩人已經和好如初了。他心里嘆了聲,翻了身臉朝另一側躺臥,過了一會,只覺得后背有些涼意,便剛改了姿勢,仰面朝天的看著屋頂發呆。

  也不知她是不是還在掉眼淚……不如回去看看吧,懷了孩子身子骨弱。

  他坐起來,正欲起身,忽然念頭一轉。心里恨道,就是她上次又哭又鬧,他遷就她,讓她得到了甜頭,才使得她這般嬌蠻。以前哭鬧,尚且有幾分柔弱在里面,剛才倒好,居然敢直呼他的名諱,當著下人的面跟他頂嘴。

  她是不是以為自己這次也會去求和?

  這次低頭了,她以后就得騎到頭上去了。

  想到這里,他重新躺下,喉嚨里哼了幾聲,憋悶難忍之余,騰的一下子又坐了起來。大聲叫了小廝進來掌燈,然后備菜備酒,自己借酒澆愁,無奈平日應酬慣了,酒量太好,直喝到臨近深夜,才略微有了幾分醉意,仗著酒勁和心里膨脹的怒氣,將酒盞往門坎上一摔:“吳暇玉,你要是識相,趕快過來下跪認錯!老子就原諒你!”

  忽然他一怔,心里嘀咕,她會不會恰好過來,聽到這句話,掉頭回去了。立即起身開門問守門的兩個小廝:“夫人來過嗎?”那倆人連連搖頭:“沒人來過。”錦麟便泄了氣,垂頭喪氣的拖著步子回到桌前,自又斟了一杯酒,仰脖飲盡,然后伏在桌上瞅著屋角眼神發滯,過了一刻鐘,他撐起身子,精神抖擻的出了門。

  必須找吳暇玉理論一番,反正他不是去道歉哄她的,所以理應理直氣壯,對,理直氣壯。

  吹著涼風到了上房那院,不想剛一進去,就碰到迎面出來的青桐。兩人皆是一怔,錦麟先開口:“夫人現在怎么樣?”雖然于心不忍,但他想聽的是她十分懊悔,以淚洗面這種話,這樣他的出現才有價值。

  “回老爺,夫人一直在暖雪及奴婢玩馬吊牌。現在玩膩了,正要奴婢去取雙陸棋。”

  聽起來,似乎心情還不錯,錦麟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她用過晚飯了?”

  “嗯,主食和菜品都用的很好。”青桐如實回答。錦麟不甘心:“她沒派人去打聽我這邊的情況?”青桐面露難色,但還是如實說了:“……不曾。”

  錦麟便道:“你告訴她,我今夜就在書房,她要想認錯,就盡早。”說罷,醉醺醺的拂袖而去,而青桐看著錦麟的背影若有所思。半晌才去取了雙陸棋回屋,一進屋,暖雪便嘟囔:“你去哪兒了?這么慢,還以為你被夜風吹走了。”

  暇玉笑道:“定是輸怕了,在外面多待一會,緩緩手氣。”

  青桐見夫人笑的舒暢,再想想剛才老爺的模樣,心里極不是滋味。夫人本應去道歉,卻在這里沒事兒人一樣在這里玩牌,任老爺自己在書房喝悶酒。以前她哪敢啊,就是仗著有了小主人,挾持老爺罷了。

  暖雪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快發牌。”青桐虛笑道:“這就發,別催,還不行我念叨幾句,求個好牌呀。”

  又打了三回合,暇玉便問:“什么時辰了?”暖雪先回:“是子時一刻了。”她便坐直身子往外眺望了眼,明知道什么都看不見,但圖個心理安慰。約莫這個時辰,某人大概是不會來了,于是吩咐:“把牌收了吧,給我端水洗漱。”

  等夫人睡了,兩人才去外間的屋子歇了,待到入了后半夜,青桐悄悄起身披衣裳,躡手躡腳的還是驚醒了一旁的暖雪,暖雪半夢半醒的嘀咕:“你瞎鼓搗什么呢。”青桐低聲說:“我去解手。”

  “夜壺不在那呢么。”

  “漏了,我正好拎出去倒了。”

  “唔……”暖雪縮了縮身子睡了過去。

  —

  隨著時間的推移,穆錦麟越發焦躁不安起來,在小榻上烙餅一般的翻來覆去,一會弄弄枕頭,一會掖掖被子,一會覺得身邊缺點什么,一會又覺得小榻伸不開腿腳。早知道這樣,他就隨便去哪院住了,反正就像她說的,他去哪,她也不攔著。

  給她機會來認錯了,仍舊執迷不悟,就別怪他無情了。他立即坐起來,手忙腳亂的穿衣裳。本來就是么,他何苦為難自己,沒娶她之前,自己自由自在多好,哪有這么多的煩心事。她懷孕了,不是要安靜么,就叫她安靜去吧!

  不過……不過自己這么走了,她一會如果來了,豈不是錯失機會了。不差這一晚,哼,就等等她吧。于是錦麟又解了外衫搭在一旁,須臾又泛起愁來,自己的飛魚服和繡春刀都在她屋擱著,如果她今晚不來,明天難道要厚著臉皮回去拿?不行,不行,絕對不去!

  她今晚會來吧……如果來了,就原諒她好了。

  這么期待著,熬著時間。醉酒兒和困意襲來,他勉強打著精神。一時埋怨她,一時又期待她的出現,頻頻輾轉反側。正此時,就聽書房的門咯吱一聲輕響,他立即興奮起來,滕然就清醒了,滿心歡喜的準備迎接她。

  一雙溫暖纖細的手觸摸到他的臉頰,他立即伸手握住,把人拉到懷里就勢摟住,哼道:“知錯了?”可是他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狐疑的向后挪了挪身子看懷中人,于黑暗中只能看個大概輪廓,但從身上的味道可以分辨出并不是他期待的暇玉。

  這時躺在床上的人,顫著聲音道:“老爺,是奴婢……”

  他聽出是青桐,氣的發瘋,惡狠狠的質問:“怎么是你?”或許是暇玉身子不舒服,叫她來遞話的,只是她為什么不先出聲,害得他認錯人。

  “爺,奴婢怕您夜里著涼,想進來給您掖掖被子……”她坐起來,跪到榻前的地上。

  他聽了這話,馬上就翻臉了:“你這是什么話?我叫你伺候夫人,你半夜不睡,跑來這做什么?”

  “可是夫人用不到奴婢伺候啊……她自您走了,好吃好喝,和奴婢們玩牌玩的可開心了,是一點沒把您放在心上,您又何苦一個人在這里受苦……奴婢怕您一個人喝悶酒,傷了身子,來過來瞧……”不等說完,突然就被穆錦麟拎了起來,繼而一個耳光扇來,直打的她耳道和鼻腔皆感到一股溫熱的濕意,須臾便有紅赤赤的血跡淋漓而下,淌了一衣襟。

  “我和夫人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這賤人來說三道四!”錦麟暴跳如雷,忽然想起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不說明白,我就叫你死都死不痛快。”

  “奴婢……真的沒什么目的,只是一時豬油蒙心,做下了蠢事。”她真的只是想過來看看老爺自己在書房過的好不好。

  錦麟卻不信,腳踩住躺在地上的青桐的胳膊,順手搬起榻前擺的銅質香爐,然后往下一丟,直接砸在她手掌上,疼的青桐身子痙攣扭動。錦麟狠道:“你到底說不說?是誰指使你在夫人有孕的時候來爬我的床,想叫她和老夫人一樣……”說到這里,他猛地愣住。

  是啊,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同樣是有孕在身,同樣是丈夫在外和丫鬟媾和。

  結局會不會也一樣?

  他跌坐在榻上,呆怔出神,半晌才起身喚來闌信,對他低聲吩咐:“把她弄遠點埋了,今晚上發生的事不許泄露半個字。明早編個借口說給暖雪聽,讓她告訴夫人。”闌信不敢多問,招呼進兩個小廝,塞住青桐的嘴巴,將人拉了下去。

  等人收拾走了,錦麟疲憊的仰躺在榻上。

  暇玉有孕在身,如果她也和自己的母親一樣,因為這種事傷心難過怎么辦?自成婚以來,他一直在她身邊,她能受得了這種冷落么?

  以前的兄弟護不住,難道輪到自己的孩子了,還是一樣的結果?

  他就這么胡思亂想到了天明。因宿醉和熬夜而頭疼欲裂,他還從沒這樣過,忍著疼往上房走。待進了門,讓丫鬟打冷水給他洗臉,等不那么難受了,才走進去看妻子,見她還沒起。心里不禁失望,不管怎么說,青桐說的看來是真的了,暇玉當真能吃能喝能睡的。

  他自嘲的哼笑一聲,自取了衣架子上的飛魚服開始穿。等穿好了,發現鸞帶不見了。沒有腰帶,他就沒法出門,他便翻箱倒柜的找備用的,適才發現居然都不見了,他向安然高臥的妻子投去無奈的目光,走過去:“我的鸞帶,在你這兒呢吧。”

  暇玉緩緩睜開眼睛,坐起來,從被窩里掏出他的鸞帶握在手里:“你要是不找它,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說話了?”

  錦麟哼道:“別不識好人心,我是不想打擾你休息。”說著,把手一伸:“把它給我。”

  “……”這時暇玉注意到他無名指的指腹上有一道傷痕,皮肉紅腫。她好奇的問:“怎么傷著的?”

  他這才發現這道傷口,大概是昨晚上賞給青桐耳光的時候,她的耳珰刮的,他冷淡的說:“不小心弄的。”這個回答跟沒說一樣,暇玉笑笑,捧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檀口前,探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見他沒拒絕的意思,便微張櫻口吮住他的指尖,并不急不慢的在口內用舌頭舔舐他的傷處。弄的錦麟又疼又麻,眼見自己大早晨的又有了反應,忙將手指拔出來。

  暇玉用小指將碎發勾到耳后:“還疼么?”

  錦麟沉默,忽然道:“暇玉,你以后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沒必要強迫自己做這些,就像剛才。”

  她真心不知道該怎么說他。她不伺候不行,伺候了也不行。而此時,錦麟就要拿回鸞帶,她忙拽住不許:“你抽出一刻鐘時間來,咱們把話說明白了,你再走。”

  “說什么?”

  “你以后能不能給別人留個解釋的機會,再發火?”

  本來因為身體不適而低落的情緒,經過她這句話終于煥發了生機,他滕然來了精神:“我還真是沒說錯你,你仗著有孩子撐腰,最近脾氣漸長啊,昨天不光跟我頂嘴,今天你居然還敢對我有所要求了?”

  “你難道不覺得把話說開很有必要嗎?就拿昨天來說,我哪兒錯了?我以前從沒做過那種事,難免有點排斥,你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你要我服侍你的時候,我拒絕了么。那東西又不是長在我身上的,我沒那么熟悉,覺得有點別扭,一時沒法適應。你就不能體諒我點?直接把湯碗摔到地上,指鼻子罵我,你就舒坦了?”

  “有什么不熟悉的?你以前沒見過?”

  “當然,前天晚上之前,我什么時候見過了?”

  每次都是直接發泄在她體內的,前天晚上確實是第一次。錦麟被質問住,只得裝作頭疼,揉著太陽穴道:“這……這……”

  “還有,一開口就是我嫌棄你,我有必要嫌棄你嗎?我要是嫌棄你的話……喏,我肚子里的是什么?”硬拽過他的手,摸到自己的小腹處:“你的孩子在我這里,錦麟,你總說有孩子你高興,你就這么個高興法?”

  他覺得很有必要反擊一下,否則的話,他有預感,未來這樣挨訓的日子不能少了,他哼道:“那你呢,你說要我去找其他院的女人,就有理了?”

  她蹙眉:“這有錯嗎?那你養她們做什么?我沒服侍好你,怕你受委屈,叫你去能讓你舒坦的地方,不對嗎?你們男人不是最討厭妒婦么?難道這樣也有錯?”

  錦麟打算無理辯三分:“我愛去哪就去哪兒,用不著你給我出主意。”

  “所以你生氣,只因為我干涉你的自由了?”暇玉平靜的說:“好,我明白了,以后我絕不多嘴了。”

  “對!”他大聲說:“你明白就好。”

  “好,現在說開了。”暇玉攤手:“你還有什么不理解不明白,生我氣的地方嗎?”

  哪里說開了?他還是那般郁悶。他兇巴巴的瞪她:“誰說沒問題了?我昨天走后,聽說你過的不錯?吃吃喝喝的,全無所謂。”

  暇玉立即指著他說驚詫的說:“你這個人怎么這樣?真得全世界的人都圍你轉,你才甘心,連我和孩子也不放過。如果是我一個人,我肯定不吃了,但是現在我有了孩子,縱然你撒手不管了,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得對得起他!”言下之意,瞧你那德行,還做爹呢,全無自覺。

  “……”錦麟被她一貶到底,不禁辯解道:“我,我……”

  暇玉倒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么來:“你怎么?”

  “我,我頭疼,你快給我揉揉。”說著,將頭搭在她肩膀上,下命令:“別愣著了,太陽穴疼的厲害。”

  她便給他輕輕揉著,低聲說:“你還記得你跟我寫的保證么?”

  “……”承認自己的錯過還不行,還得承認自己是個死性不改的慣犯。錦麟伸手去摸鸞帶,準備系上就走,再逼問下去,他真的顏面無存了,抬起頭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有話晚上再說。”

  暇玉不許,扯住鸞帶,道:“錦麟,我剛才說的話,你究竟往沒往心里去啊。你能不能為我著想些?我現在有孩子了,沒辦法把十足十的心思都放在你一個人身上,我還得為孩子操心。以后肯定還有疏忽大意,不免做錯的地方,如果你次次都冒火朝我撒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錦麟是鐵了心的不認錯:“晚上再說!”說罷,就聽妻子道:“到了晚上,你肯定會再次逃避,死不認錯有意思么?”

  這話著實有力道,他本來就是逃避和死不認錯的,不想被她毫不留情的揭穿了,連個遮擋都沒給留,于是索性全不要臉起來,頭就往她脖頸間蹭:“我就這樣,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穆錦麟的人,你忍也得忍,不忍也得忍。反正我看上你了,你得給我生孩子,順我心意,這個理兒,我不死就改不了。”

  受不了了,明明好好和他講道理,他居然耍起賴皮了。暇玉前功盡棄,只覺得一番話都喂了狗,無奈的推他:“快去衛所吧你,別在這耍賴皮。”

  “我就賴上你了,怎么著吧。”

  “……”她怎么就沒想到除了認錯外,還有厚著臉皮抵賴到底這招呢。正在她無計可施的時候,就聽到錦麟道:“暇玉,我昨晚上想好了,想把小妾們都打發了。這樣的話,咱們就不會因為我的去留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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